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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有些失望了。
当她说合奏《Love story》时,他以为是Richard Clayderman的那首钢琴曲,但是她却拿出一张流行音乐的专辑让他听,封面上金发碧眼的女子美得不行。
表演结束后林晚清曾问他觉得秦釉的琴怎么样,他只说平平,略微不满的语气好像在质问老师为什么邵一弦会选她做学生。
林晚清淡淡一笑像是早有预料转而问道:“你和她演奏觉得快乐么?”
心中一怔,这个问题他倒真没想过,他只想着如何忠实于乐谱将每一个音弹准,将每一个节拍合上。不过在舞台上偶尔抬头看见她在聚光灯的那张脸,笑容灿烂生动如同燃烧的火焰,看着看着,心会暖。
“那个女孩的音乐,需要沉下心来听的,方瓷,不要太急躁。”
后来,他跟着林晚清去蹭了几节邵一弦的课,两个奇葩一直插科打诨,说着让人无语的话。有时候邵一弦会拿出一段谱子让秦釉拉,都是很简单的调子,她都能拉得很欢快,就算是原本比较悲凉的曲子,她都能拉出几分暖意。
然后,便开始明白林老师的意思了。技法虽然粗糙但可以用时日来弥补,而心境却是稍纵即逝的。那个女孩,能拉出温暖人心的曲子。
他是嫉妒的,那样温暖的女孩必定有着温柔的故事,而十岁时父母离异的他,心早已冷如坚冰。
低哑的大提琴声将方瓷的思绪拉回,小亭里,秦釉架好了琴,背对着他拉着弓弦就着秋雨演奏起来。
哀婉缠绵的琴声沾染上带着寒意的雨丝变得凝重,一声一声,敲在他的心头,疼得他不自觉地捂着胸口弯下腰。
原来一直将曲子当作儿歌快板的她竟也能拉出这么厚重的悲伤。Jacqueline’s Tear,经年之后由那个同名的大提琴才女演绎,不说巧合,只说天意一般契合。而现在,她的琴声里,同样浸着血意。
方瓷扶上湿漉漉的廊柱,瞳孔微缩看着亭子里瘦弱的她倔强地挺着脊梁骨,海藻一般的乱发披在肩上,氤氲着水汽,贴着她被水浸湿的衬衫,极尽纠缠。琴声随着她抬起的手肘拔高变得尖利,再随着她内弯的手肘低沉变得喑哑,他的心脏也跟着似乎被琴声化成的尖利绳索缠绕紧缩,疼得他微微喘气。她的背影如同雨中残败的花朵,明明不堪一击,却倔强地开着。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随着她偶尔抬起的头颅看见些微的侧脸,苍白如同沾染了水汽的大理石,透着死寂的味道。那张从来都是明媚生动的脸竟然有如此寂寥的表情,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如果说她经历过的温柔故事让她能拉住温暖人心的曲调,那么又是怎样的经历造就她如山一般深沉的悲伤,且压在内心的深处不为人知?
一曲终了,方瓷看见秦釉静静抚着琴身,将脸贴在琴柱上缓缓摩挲了一会儿,扭头看着亭外的丝毫没有停歇迹象的雨。方瓷默默站在廊柱后,陪着她直至暮色沉沉,雨势渐歇,她装好琴然后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方瓷番外(一) 琴与情(下)
此后,存了几分好奇。好奇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一边能拉出温暖人心的曲调一边能用弓弦将悲伤绝望盛放得淋漓,好奇那张过于明媚脱线的脸是真实还是面具,好奇她的内心到底是一树静静绽放的繁花还是一丛张牙舞爪的荆棘。
然后便是多了几分不经意的心思。
偶尔他会静静地远远地看着,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动作,她的表情。那时候,还没有强烈到想要靠近的念头,只是带着好奇去欣赏一个矛盾的“天才”。
上乐理课时,坐在窗边的她会闲适地左手托腮懒懒看着讲台上的邵一弦,右手惬意地放在桌面上,手指会不经意地打着节拍。
拉琴时,她的脑袋微微低垂,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经过长长睫毛的筛落,在她的眼底投下弧度优美的阴影。
在图书馆时,偶尔看见她皱着眉头咬着笔嘴巴嘟得高高的像是在为论文烦恼得很。
喜欢穿款式不同的白色衬衫,长袖的短袖的无袖的,棉质的雪纺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开,能看见精致的锁骨。
她的人缘很好,下课的时候总有一堆人围着她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喜欢吃西门那家的红烧肉,一个星期总要去几次。爱喝酸奶,喝着喝着到最后会无意识地咬吸管。
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会弯起来,像是天边一枚新月。如果有心事的话,那笑容里会搀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凝滞于嘴角的笑纹舒展不开。
他一向很聪明,聪明到渐渐发现,自己每天花越来越长的时间观察她,地点从教室到教学楼到整个学校,然后,有了无论在哪里都要环视一周看看她是否在的习惯。
这个发现,让他微微恐惧。二十年来养成的自制和冷静差点让他无法面对变得陌生奇怪的自己,他也想过停止这种近乎变态的窥视。
但是,根本无法控制。像是陷入了恶性循环,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她的一颦一笑越是在脑海中招摇着。无论什么事,总会有一些小小的细节让他想起她。
走在法国梧桐道上,会想起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脸上的光斑。
买衣服时会下意识地选择她喜欢的白色衬衫。
看到背着大提琴从身边走过的人会想到她拉琴的样子。
看到夜空中的弦月会想起她的笑容。
散步到怡园的亭子会想起她拉的那曲卡奎琳。
原本只是想要更多地了解她,然后便多了几分关注,可是看着永远那么活泼得过分的她,渐渐有了心疼,这些好奇和心疼经年累月积在一起什么时候变质了他不得而知,只是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认了:自己貌似对那朵奇葩产生了好感,没准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没准还是很折磨人的暗恋。守了二十年冷硬的心就那么一点一点开始融化,他慢慢地将她放进心里,再开始蓄谋如何让自己走进她的心里。
于是,开始经常去林老师家串门,因为知道邵一弦经常带她回去开小灶。
于是,开始在西门那家家常菜制造各种偶遇,却换回了一个“好巧”的惊讶之后就没有下文。
于是,开始借她读过的书,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名字之下。
于是,她再次邀请自己在元旦晚会上合奏时他欣然应允。
如此这般小心翼翼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可是他竟也会觉得淡淡的欢喜。可惜的是他那张面瘫脸再怎么激动别人还是无法了解他内心的变化,可惜的是秦釉那粗得吓死人的神经也难以体会到他的亲近之意。
所以,没人知道当秦釉主动挑起他的下巴“勾引”他时,他心底是多么的激动。老爷和妾室的戏码,她演得漫不经心,他却是认真地投入所有。终于有了一条路通往她那颗包裹得过于严实的心,他怎能放弃?
尽管不懂为什么当初她会挑上他,也不懂她为何开这样一个无意义的玩笑,也不敢问她的心底可有一秒钟真的把她当做过她的男朋友,他也这么认了。
可是,离她越近,越发现她的心空洞得厉害,越发现她的绝望如海。她明明就像是一个人了许多年,将自己随意的失踪不作交待视作平常;她明明那么想要爱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去为那个懦弱的自己争取一丝一毫;她明明那么美好那么明亮值得万千宠爱却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也开不出一朵孱弱的花。
因为那个傍晚的一首大提琴曲,他把自己搭进了一场爱情,一场看似一路阳光可一路高歌却满目悲哀与磨难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后真的乱了性?
邵一弦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患心脏病的他至今还没有被小兔崽子气死是因为自己天生命不该绝还是因为剧情需要呢?
在偷偷给小兔崽子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无果后,看着客厅里正和妻子相谈正欢的好友,邵一弦不得不讪笑着和Stephen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阴沉着脸去抓小兔崽子了。
在和宿舍的泼辣大妈大吵一架终于进来女生宿舍楼后,邵一弦撸起袖子大步流星地迈上电梯,恨恨摁下楼层,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今天不宰了你老子就不姓邵!”
可是,金大的宿舍楼隔音效果似乎太好了,特别是这栋楼的单人间,为了晚上练琴方便,房间的墙壁、窗户都是双层的,所以当邵一弦拍了五分钟的门气得仪态尽失的时候,他果断再次下楼,找那个刚吵了一架的更年期妇女在骂骂咧咧中要来了房间钥匙。
房间门打开的瞬间,邵一弦中气十足的吼叫声彻底充满了不大的房间,震得茶杯里的水晃了三晃。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么?”秦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起来,就听见了邵一弦再度尖了八度的叫声和房间门“砰——”地关上的声音。
“你们——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邵一弦的老脸通红,抖着声线,目瞪口呆地盯着床上的人。
秦釉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揉揉眼,迷糊的视线渐渐聚焦,顺着老怪的视线落在了睡在旁边的人,然后——
“啊!!!!!!!!!!!!!!!”
隔音效果太好导致声音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徘徊,几个来回之后,床上的方瓷终于忍无可忍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伸出手拽住秦釉就往被子里拖:“乖,别吵,再睡会儿。”
乖,乖你贝多芬的!
秦釉脚下发力,将方瓷踹下了床,少年光裸的上身在白昼下线条分明,白皙的皮肤泛着微微的光晕,美好得引人遐想。
邵一弦看着眼前的状况,有点接受不能。
床上的秦釉则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攥紧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贝多芬的!你竟敢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睡了大爷我的床!”狠戾的目光盯着某人身上长长的牛仔裤,秦釉暴躁地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邵一弦额角挂起一排黑线,喂,重点搞错了吧!邵一弦纠结地盯着自家的徒弟好一会儿,直到秦釉意识到顺着他的眼色低头看了看自己,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瞬间僵硬。
宽松的睡衣遮不住脖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吻痕叠着吻痕,暧昧地从脖子蔓延到锁骨再到睡衣遮住的地方……
邵一弦尴尬地移开目光,一大把年纪了,真是不容易啊!这种撞到奸情的场面为什么木有一点点刺激反而有种小鸟羽翼丰满要飞出去的惆怅感?
“他贝多芬的!你对大爷我做了什么?”秦釉猛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床的高度瞬间为她提供了身高上的优越性,霸气得那叫一个啥!
方瓷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右肩上结痂的牙印,语气淡淡的:“老爷对我做了那种事,现在是想不认账么?”
抬起的淡金色眸子里,一抹冷凝的光一闪而过,继而浓浓的幽怨扑面而来,怔得秦釉忘记了语言,讪讪地收回指着美人的手,尴尬的视线飘忽着:“那个,昨晚喝醉了,不记得了……”
方瓷的眼蓦地深沉下来,继而恢复成一片清明,语气却越发幽怨:“老爷昨晚可是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呢!”
“我……”老爷气结,颤颤巍巍的语气早已失去了气势,这种节奏的神展开,难道真的是酒后乱了性?目光游移间终于看到了在房间里尽量稀释着自己存在感的老师,秦釉立马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