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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希望你找个年纪相仿的对象,最好不超过三岁,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希望你找像苏奕这样的男人。如果年纪相当,两人都还年轻又容易冲动,吵架摩擦是难免的,到时候谁都不让就不好了。年龄大经历的事情也多,会更加懂得宽容与守护,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矛盾。再者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小有成就了,能很直观的判断是不是蓝筹股,结婚后不说坐享其成,但压力肯定比同龄人小。不过感情的事还得自己判断,我和你爸妈不盼你多有成就,只希望你能离我们更近一些,一生碌碌无为又何妨,不饥不寒儿孙满堂这才是福气。”
穆小穗真想晕过去,奶奶猜中了苏奕的年龄却没猜准她们之间的关系,听罢无奈的解释道:“哎呀,想那么多干嘛!苏奕他单纯的只是我老师而已,我错过回家的车他刚好又闲着,就送我回来了,这事情简单的只用一根神经就能想明白的事情。”
穆奶奶没搭话,心中跟明镜似的知道苏奕的心思,谁是一根筋还不一定呢。
☆、第17章
穆小穗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横竖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奶奶说的话,然后头脑一热突然间说:“奶奶,我毕业了就留在县城吧。”
奶奶半晌还挂念着她和苏奕的事:“那你和苏奕怎么办?”
吐血三升!!!
奶奶见她沉默没出声,以为是害羞了,忙补充道:“我嫁给你爷爷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就算是你妈妈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也只有十九岁,你再过两个月就满二十一了,我和你妈妈在这个年纪,都是当妈的人了。”
奶奶这一生统共生了六个孩子,在那个存活率不高的年代里活了五个,唯一夭折了的那个小姑姑也是在十三岁时自尽了的。
据奶奶说那个小姑姑性格怪异,总喜欢逗弄隔壁小孩,而且每每都弄的孩子哇哇大哭,穆爷爷气急一巴掌,自尊心受挫后喝农药自杀,在送医院的半路就断气了。
奶奶的烟瘾也是那时染上的,爷爷说难受了抽一根烟会好受一些缓解心痛,自己却因自责一病不起,不久就与世长辞了。那一年穆妈妈刚嫁入穆家,自然还没有穆小穗。
穆小穗一愣,憋红脸说:“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么早结婚的有几个。”
“时代再怎么不同也能领结婚证了。”
“……”“奶奶,我先睡了。”
翌日早晨惠风和畅,天朗气清,她刷牙洗脸后在门口转悠,却见自己收割机在晒谷场转圈,穆爸爸站在一旁和司机说话,等她定睛一看,吓!那司机不是苏奕么?
她傻眼般僵直着视线看苏奕将收割机开到车库停好,随后顶着光环从上往下跳,站在她面前打招呼:“早!”
她讷讷回道:“早!”
穆爸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低喃道:“这傻丫头。”
她皱着眉不满的反驳:“我哪里傻了。”
“我以前教你开收割机多少遍你都没学会,苏奕只看了一下设备就会了,你说你傻不傻?”
“我……我……我会开货车……”
穆爸爸点点头:“对,只是学了几个月顺便让它进了几次修理店。”
她不由自主的往苏奕那边瞄,见他噙着笑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瞬间觉得丢脸丢大发了:“我又不送货不种田,所以不上心也正常啊!”
“你怎么不看看苏奕,开的了宝马,驾得了收割机。”
她觉得异常委屈,怎么有种爸妈都不是亲生的错觉:“他是比我好,那你就让他当你儿子吧。”说罢就气冲冲的进屋了。
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很多年后穆小穗想起这天的场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语成谶。
早餐时高低压两边形成鲜明对比,穆爸穆妈苏奕这一边要有多high有多high,穆小穗这边只有奶奶陪着她生闷气。席间穆妈妈横眉冷对就跟她说了一句话:“小穗,快给你同学夹菜,妈妈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她有气无力的反问:“难道我应该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她统共就和苏奕一起吃过两次饭,一次在学校,一次就是昨晚。
穆妈妈低语埋怨:“你这孩子……”
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这俩人到底是谁父母啊。
饭后穆爸爸和苏奕换上工用防水靴去田里挖荸荠,穆小穗拎着择菜的小篮子跟在后面。冬日的暖阳宁静淡雅的铺洒在田间,她蹲在田垄上望着田间的苏奕,明明觉得应该是纤尘不染的神仙却和这稻田荒草毫无违和感。
浓墨染就的眉,噙着笑意的桃花眼,直挺的鼻梁,纤长的睫和削薄的唇,每一样都精致得恰到好处。唉,穆小穗平生最恨这种长得好智商还高的人,因为他们生来就灿如星辰,而她却低若尘埃。
“傻愣着干嘛,把篮子给我装荸荠。”
“噢噢……”她呆愣着把篮子递给他,而后困惑道:“我爸呢?”
他直起腰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人找你爸爸托运稻谷,他去忙了。”
“噢……”她双眼都定格在苏奕满是稀泥的手上,抿了抿干涸的唇:“还是我来吧!”她怕他嫌脏,更怕他嫌恶这样的环境使她自尊心受挫。
他转头灿烂一笑:“笨手笨脚的来给我添乱?乖乖呆在田垄上就好。”
她安安静静呆在田垄上看着他,没有师生之间的隔阂跨度,没有相隔的七年时光……没有任何杂质,纯净的只是最真实的彼此。
她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再看苏奕时只觉得尴尬万分。他却毫不知情,在田间肆意的挥霍汗水和精力,这纯体力劳动比在股市用脑力获取金钱来得更加快乐。
一个是实物,一个是虚拟;一个是收获,一个是任务。
不到一个小时篮子里就装满了荸荠,穆小穗蜷缩着动了一下冻僵的脚趾,伸手接过苏奕递过来的篮子,北风像钢刀般刮过手背,冷得一个寒噤。
苏奕浑不在意的在一旁的湖边清洗手上和铁楸上的稀泥,她则看的心惊胆战,他脚下都是泥,走路都嫌滑,掉下去了也就只能掉下去了,忙出声提醒:“你小心一点,掉进水里我可不管的。”她不仅不会管,而且还会撒腿就跑。
他在寒冷刺骨的水中洗尽泥土,接过她手中的篮子,轻笑出声:“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以后得有点法律常识,别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很显然,他正在骗她走上这条路,到时候可不能怪他,他可是事先就下了战帖的,这就和收购案一样,管它是善意并购还是恶意并购,并购完成才是真功夫。
她乐得清闲,将冻僵的手揣进口袋走在前面,澄澈的天空下一前一后俩个人不远不近的走在田垄上。
她回头想看苏奕跟上来没有,毕竟这地方对他来说不仅是人生地不熟还荒无人烟。也就一个转身的空档,脚下一滑一只脚就进了一旁的稻田里,稀泥带着彻骨寒气灌入鞋中,她从稀泥中拔出脚重新回到田垄上。低头望着堆满泥的白板鞋,整个脚都冰凉一片,试着走两步都感觉刺骨。
苏奕轻笑出声:“走个路都能进坑,还真是不错啊!”
她还没来得急抗议苏奕就巧妙的绕过他蹲在前面,声音清澈的和叮咚的泉水一样好听:“我背你回去。”
她不自觉退了一步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算了吧,只是鞋子脏了又不是腿断了。”
他纤长的狐狸眼眸子狡黠的闪过光芒,左手持楸右手拎着装满荸荠的小篮子,缓缓站直身子,语气低缓而绵软:“唉!你别当真,我也就说说而已,就知道你不敢让我背。”
穆小穗盯着苏奕的高大的背影一时气结,退后两步作为助跑猛的往前冲,一下子像八爪鱼般挂在他脖子上,恶狠狠的说:“谁不敢让你背了,我看是你不敢背我吧!”
他早有准备,伸手将铁楸和小篮子分批次递给她,随后稳稳的把她趴在背上。她右手将铁楸抗在肩上,左手环着他的脖子拎着篮子挂在她胸前,篮子里湿漉漉的荸荠带着脏水洒在他衣服上。
霎那间她觉得他们是不是都傻了?明明很简单的时候却弄得这么复杂,她不就是脚陷在泥地里了么?豆大点事儿。
离村庄越近她就越紧张,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就怕有人认出她来,这里民风虽不是很开放,但八卦消息却传的很快,就怕一不留神自己就是八卦主角了。
下去走吧!不行不行,要是她先提出这个问题肯定又要被他看扁了。
继续让苏奕背着到时候村里人看到了她怎么说?
不行不行,她得找个台阶让俩人都能顺利下来!
她呵呵笑了几声:“你累不累?”
“还行!”
“……”计划失败!
她咬着嘴唇想啊想:“我想你已经很累了。”
他浓眉一挑:“就知道你看低我了。”
“……”惨败!
最后无奈,戴着羽绒服上的帽子,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背上,这样应该是没人认出她来了吧!跨过青翠的竹林便都是熟识,穆小穗连头都没敢抬。可问题出在苏奕是外来人口,再加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和奇怪的二人组合,这回头率简直是蹭蹭蹭的往上窜。
一路上碰到村民都是捧着一颗好奇宝宝的心左瞄又瞄,等快到赵婶家时听到有人大着嗓门问:“老头子,这娃子真俊俏,不像是咱村里的人吧!”
某中年男音响起:“没听咱女儿说过啊,长得高的不帅,长得帅得不高,长得又高又帅的是心理变态。你看看他这造型肯定是脑袋有问题。”
穆小穗憋着笑声在苏奕背上抖得像筛糠,声线都在抖:“喂,又高又帅的心理变态!”
他不但没带恼意还带了丝笑意,轻而易举反将一军:“倘若我现在大叫一声你的名字,你猜结果会怎样?”
☆、第18章
她忙抱怨着妥协:“诶,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就开一下玩笑至于这样吗?”
“我也是在开玩笑!”
穆小穗快被苏奕气晕了,也懒得再搭理他,只乖乖捂着帽子趴在他背上祈祷玛利亚好好保佑她不要被别人发现。
可惜的是这个祈祷在心中还未默念完时就听到了赵婶的大嗓门:“这不是小灵的同学么?”
苏奕淡定从容的打招呼:“赵婶好……”
“你背的是小灵吧!”
他好心纠正:“是小穗。”
“她从小我就这么喊的,这么些年还是不习惯,瞧我这记性。”
倘若她此时有一只空闲着的手,最想做的事就是狠狠地掐他一把,要你多嘴,充傻装愣不懂么?对付她时的精明脑袋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乱说话会让人掀桌啊!
赵婶见穆小穗没动静,疑惑道:“小穗感冒了吗?”
“她没事,就是睡着了。”
她咬牙切齿的假寐着:你才睡着了,你全家都睡着了!
“你这孩子真贴心,我和李姨商量还准备把隔壁村钱医生老婆的表姑妈的三婶的儿子介绍给小穗,看来我们还真是多管闲事了。”
苏奕拢上笑,礼貌而诚恳的回答:“没有,谢谢你们这么关心小穗。”俨然一副某人谁谁谁的身份。
狐狸眸中的笑意越发浓厚,这趟身份标签算是贴得漂亮,也不枉他丢了好几个重要的商业谈判。
到穆家廊檐前有气无力的从他背上滑了下来,耷拉着脸凄怆的说:“完了完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