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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恼,面上笑容不减:“我是哈雷彗星那你是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这还用说,我肯定是人啊!”
“我觉得和哈雷彗星在一起最倒霉的应该要数地球。”
她不解:“为什么?”
“哈雷彗星撞地球。”
本就是冬日,可这个笑话让寒冷的基础上加了点萧索,再配上穆小穗此时凄凉的心境,《小白菜》才是最适合的曲调。
高架上堆积堵塞的车像蜗牛一样慢慢往前挪,下高架时就已经过了乘车时间,她扒在车窗上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树,上面缠绕着的彩灯禁锢着树木的灵魂。她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东西正缠绕着她,越挣扎越沦陷,却又不觉得难受。
苏奕见她垂头丧气,遂点拨道:“等会儿到了车站问一下今天还有没有回去的车。”
穆小穗瞬间满血复活,神清气爽的坐回软垫上,就算十二点钟的车,回家只要五个小时,也还是能赶在日落之前到家。
苏奕停好车后随拉着行李箱的她一起进车站,学校刚放假,大厅里挤满了要回家的学生。卖票窗口形成一条长龙,穆小穗看看就头疼。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若不是马虎又没耐心,他还真找不到见缝插针的空档,忙含笑着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买票。”
她也不客气,在大厅中坐在行李箱上望着人群中的苏奕,绝对有鹤立鸡群的感觉。黑色短款羽绒服敞开露出里面深墨蓝色针织衫,英气的黛眉下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任何时间见到的时候都感觉带着三分笑意,轮廓深邃中透着柔和。苏奕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如乌鸦的一身黑,即便是这样普通的装束都能从人潮中一眼认出他来。
她呆愣着在心中贪婪描绘苏奕面容的时间他早已行至眼前,面色不变,可手中却是空荡荡的。
“白天的票已经卖完了,只有下午六点钟的车了。”
她脑中嗡嗡作响,深吸一口气才晃悠悠的拖着箱子往另一边走去:“算了,还是买到县城的票,要我爸爸来接我吧!”
苏奕不温不火道:“回G县的票也卖完了。”
“什么?”这才叫绝望啊!
他一摊手:“这可不关我的事。”
穆小穗原先晃晃悠悠的步伐逐渐变得颤颤巍巍,无力的挥挥手:“我还是先回寝室,明天再回去吧!”
苏奕得逞般的揉搓冻红的手,自告奋勇道:“我送你回去吧?”
她偏头盯着他:“你怎么送我?”
“笨,当然是开车!”
***
当苏奕那辆骚包的宝蓝色宝马飞驰在高速路上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还错得离谱。
穆小穗眼前一黑:“你都说送我了还不知道路吗?”
“人生总得尝试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送你的时候就会很熟练了。”
“……”下次?还是不要了吧,她折腾不起!
她犹豫片刻谨慎的问:“苏奕,你什么时候拿到驾照的?”可千万别人还没到家就横尸半路了。
他低敛眉目认真思忖才回答:“我想想……是昨天还是前天?咦,是昨天吧!”
穆小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了,喃喃道:“这是天要亡我啊!”
正当她感叹自己悲凉凄苦的生命时猛地想起苏奕上课时是开的车,恍然发现自己被他骗得怎一个惨字了得,咬牙切齿道:“苏奕,太过分了你。”
他声音不卑不亢:“穆小穗,但凡动点脑子或者记住我说过的一两句话就不会问我什么时候拿到驾照的,你觉得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她偏头想啊想,怎么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呢?可她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特别不对呢?
他瞄了一眼她的反应,这一套太极打的实在是太顺利了,四两拨千斤。
她背靠着软垫望着高速路下新破土的麦苗,青青绿绿的,然后一溜溜的全部都是麦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苏奕打着方向盘转头凝望着她如凝脂一般的脸颊略有所思,他这样撒网到底在图什么?当一个月后有人问他同样问题的时候,他早已如醍醐般明白,并且对答如流。
其实他图的,就是穆小穗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囧,这是四爷一整天的成果,本来想补齐这三百多字,结果吃过晚饭后一直在和老妈看衣服,为了不造成伪更新,下一章时补齐缺的字数。姨太太们,四爷爱你们,么~~~
☆、第15章
当苏奕纠结应当以何种方式叫醒酣睡中的穆小穗时她自动换频,一个懒腰一伸,双手成拳揉搓着朦胧睡眼,含糊问道:“苏老师,我们到哪里啊?”
他倏忽睁大狐狸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再好好看看?”
车早已熄火停靠在路旁,冬日的梧桐树只剩下灰褐色的树干,日已西斜。她摇下车窗环顾四周,很多店面的标识都彰显她现在身处G县,问题是她不知道这是县城具体哪个地方啊!
她缩回脑袋摇上车窗,被北风吹乱的发丝服服帖帖的粘在额头,转头傻呵呵的对着他笑,然后说了句令苏奕如坠冰窖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耶。”
他脑中不合时宜的闪现一句话:她的一笑,如坠冰窖。
苏奕半倚在靠背上,单手揉着太阳穴:“你先下去熟悉熟悉环境,可能是这半年县城各个地方有些小整改,晃个几圈就知道地理坐标了。”昨晚加班到凌晨就是为了送她回家,三个多小时车程早已疲惫不堪,他得养精蓄锐,不能疲劳驾驶。
穆小穗贝齿咬着红唇可怜巴巴的盯着苏奕,还未开口他先声夺人:“快下去找路,不然你今天就回不去了。”
其实她是想说,她已经接近三年没到过县城了,每次都是在家门口搭车,哪里还需要到县城里来,去镇上都闲是个麻烦事。
可眼见夕阳越来越接近地平线,尽管不情不愿的,可毕竟这件事跟苏奕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得推开车门置身于人潮,沿着宽敞的道路找寻高中时的影子。
苏奕说到底还是高估了穆小穗的智商,她出去晃一圈后险些就找不到他车的停靠位置了,她滑进车厢搓搓微凉的指尖,哆哆嗦嗦的说:“我没找到这是在哪。”
他扶额:“你确定你高中是在县城里读的书吗?”
她笃定的点头:“确定啊!”随后见他难掩面色中的百般无奈,她低头仔细沉思起来,高中的时候真的是在县城里吗?难不成是记混了?
他打盹片刻人都比之前精神了,导航仪上模糊不清,这里对他来说全然陌生,只能靠眼前比导航仪更加模糊糊涂的穆小穗了。
“你再仔细想想,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他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无限靠近,身子越过他径直摇下另一侧的车窗,望着远处。他蓦然一滞,她身上馥郁的气息扑面而来,以前染过头发青黄不接的马尾搔着敏感的鼻尖一阵发痒。
“穆小穗,你……”能不能下去看。
她柔嫩的小手握住他双肩不停的晃啊晃,兴高采烈的高声喊道:“我知道怎么回去了……”
苏奕只感觉沉重的脑袋一阵紧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处于兴奋状态的她拉到副驾驶位上才问:“你看到什么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又窜上他脖子旁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塔状物耸立,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仿照英国国会会议厅周围的大本钟,只是高度不同,大小不同,颜色不同。
“看到没有,那个钟是我读的那所高中的标志,你只要能把车开到学校附近,我就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他偏头盯着她因兴奋而绯红的脸颊,这还真是典型的智商不够、视力来凑。
宝蓝色的宝马穿梭在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终于将车开到了学校门前,然后她难得聪明的掏出纸笔埋头画出大致的地理结构,等穆小穗的草图出来之后苏奕差点气晕过去。
“穆小穗,你家就在省道旁你怎么不早点说?沿着方才停车的方向就能直走一小时转弯走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无辜的揪着衣服上帽子上的绒团,自知理亏般弱弱地反驳:“那个……你不是也没问么……”
苏奕:“……”感情这还是他的错。
他以前只知道她是一头脑袋不会转弯的猪,现在对她有了全新的认识,那就是——爱揽事。
他从后视镜中看着爱车后塞着的一众妇孺,都是穆小穗在半路收的,从她们的谈话中得知并不属于七大姑八大姨的范畴,而是家附近的居民。
穆小穗反身跪在软垫上逗弄后座上年轻妈妈怀中抱着的孩子:“慧慧,呼呼……来,叫阿姨……”末了干脆说:“丽姐姐,后面人多,会不会有些挤,要不我抱着慧慧吧?”
后排坐四个人,能不挤么?
“好啊,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苏奕冷眼看着她从年轻女人手中接过孩子稳当当的坐好,这次不同以往的还主动系了安全带,估计是为孩子考虑。
她抱着约十月大的孩子,低头逗弄着孩子,口中还念念有词,挽好了的马尾垂下一缕黑丝落在脖颈处,更映衬着肌肤如雪和……性感。
性感?
他从后视镜中收回灼灼目光,他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对,他就是神经错乱,神经不搭错怎么会看上穆小穗?
后座一四十多岁中年妇女粗着嗓门问:“小穗,你一个人包车回来的?”
她眼皮都没抬:“不是啊,我怎么可能这么有钱,这是我老……老……同学,没来过小村庄,想要体会一下农家三日游,赶巧可以搭便车回来。”她惊了一身冷汗,还好刹车及时,倘若说苏奕是她老师,怎么感觉横竖都能嗅出JQ的味道?想罢红了脸颊。
李姨嘻嘻笑,眸子里全是精光:“我看这个同学不一般啊……”
赵婶也赶紧附和道:“可不是,你看小灵脸都红成这样了。”
还好苏奕显小,不然这谎言一戳就穿。但李姨和赵婶你一言我一语倒弄得她更加不好意思,羞赧之意直冒胸口。
他偏头含笑指出疑点:“小灵?”
赵婶恍然大悟,热情的解释道:“小穗以前跟她妈妈姓,叫姬灵,后来上小学后国家政策改革,穆校长下台研究水稻,就取名叫小穗了,希望村子里年年都是丰收年。”
他一向自恃忍耐力很好,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线里全是压住笑意的颤音:“机灵?”
她听出他话中带着的笑意,即使把玩着小孩香香软软的手也不忘回头狠狠的给他一个白眼。随后见他单手开车,左手掏出手机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须臾她手机便响了。疑惑的掏出手机,上面赫然呈现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你爸爸是后来发现你不如想象中机灵才给你改名了的吧!对,一定是这样。”
她第一时间吼了回去:“是因为族谱上记的是穆小穗才不得已改的。”
后座一排都呆傻的盯着穆小穗莫名其妙地这一句话,燥热像电流一样迅速窜遍全身,最后集聚在脸部,只觉耳朵异常红烫,忙低头佯装若无其事逗弄慧慧来掩饰难堪。
到镇上后一个九十度急转弯后是一片片茂盛的竹林,而后入眼全是杂草丛生的稻田。
穆小穗知道这一片都是她家的稻田,困惑的咦了一声:“稻田里怎么没有作物?”
赵婶说:“冬天太冷,只能种冬小麦,但来年五月左右才能收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