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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字跟外表一定得合适吗?”约瑟夫不以为然地说着。
望着她,总会令他有一股说不出口的异样感觉,像是自己的心魂几欲无力掌握,几欲震慑于她灿亮的双瞳。
“但是,我一点也不像圣母玛丽亚。”玛丽亚愁眉不展地说着。
约瑟夫好笑地望着她,难道每一个叫做玛丽亚的女人都得跟圣母一样吗?
“你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像圣母玛丽亚?”约瑟夫慵懒地望着她。“话又说回来,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巴塞斯堡外?”言归正传,他还是想知道他的匕首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我……我想要跟先生你讨一些东西吃。”玛丽亚自卑地低下头,仿佛说出这些话已经令她更形卑微。
“那你是否从我身上拿走了一把匕首?”约瑟夫淡淡地开口,蓝绿色的眸子却直盯着她。
“不,我没有!”玛丽亚急急地辩解着。
“是吗?”说真的,他有点不相信。
那把匕首他一直随身放在皮靴间隔上,若不是有人抽走,它绝不可能会掉的;话又说回来,昨天一整天里,也只有她曾经碰触到他的皮靴,除了她,他不作第二人想。
倒是她可以如此义正辞严地辩解,令他颇感讶异。
“我……真的只是想要有点东西裹腹,我并没想要偷东西的。”玛丽亚急急地想要向他解释清楚。
“那你刚才为什么会在草丛里?”约瑟夫有条有理地问着他想知道的一切。
光是看她的打扮,他大概可以知道她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我不舒服……”一想到刚才侍女长对她所说的话,她既感讶异又羞涩得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约瑟夫冷着一张脸,一双充满魅力的眸子直瞅向她。“现在……有觉得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
玛丽亚羞惭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向他过分俊逸的脸。
“我有一项请求,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他的大拇指率性地在她迷人的唇上摩挲着。
他想将她留下来,除了想知道匕首的下落,更想多靠近她那如火焰一般的艳红发丝。
“什么请求?”玛丽亚小心翼翼地问着;她可还记得他昨晚的无情和淡漠,还有残虐地践踏。
“现在巴塞斯堡里正缺侍女,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留下来帮我的忙?”约瑟夫降格以求。
“我……我愿意!”
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请求,玛丽亚喜上眉梢地答应。
她这个反应倒是让约瑟夫起了疑心,而他一开始的假设,也仿佛在她无邪的笑容里得到印证。
“那么,我会将你交给侍女长,让她好好的调教你。”约瑟夫淡淡地扬起邪肆的笑。
玛丽亚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无心的笑容已经让约瑟夫看出一些端倪,依旧粲笑得有如不知人间世事的小女孩。
“约瑟夫。”
一名挺拔的男人突地自长廊一头走到大厅。
“伊凡。”约瑟夫淡淡地喊着他的名字。
“这是这几日来巴塞斯堡的产业明细,你看一下吧。”
伊凡显得热情活泼,相形之下,约瑟夫显得淡漠多了。
“你先放下。”他的俊脸依旧冷冷的。
伊凡一听便将资料放在石桌上,随即要走出去时,才发现大厅里还多了一个女孩子。
“这位是?”
“是新来的侍女,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要对她说。”约瑟夫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知道了。”伊凡的笑脸不变,向玛丽亚眨了眨眼,便迅即地走出去。
自伊凡走出去后,约瑟夫的俊脸上笼罩着一抹冷冽幽黯的阴影,和玛丽亚两人之间不算短的距离里,已然形成一阵凝滞的低压。
过了半晌,约瑟夫的双眼依旧直盯着那些资料,压根儿不知道玛丽亚依然站在身旁。
直到——
“先生?”玛丽亚怯生生地喊着。
“嗯?”约瑟夫依然直盯着资料,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玛丽亚娇羞地说着,一双红色的眼瞳在壁炉火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红艳。
约瑟夫抬起头来直盯着她。“你必须称我为爵爷,不能唤我先生,这是基本礼仪,你要记得。”
玛丽亚看见约瑟夫冷鸷阴肃的表情,显得有点惊惶失措,却也立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了。”
约瑟夫冷冷地望着她,旋即轻声低唤着:“玛丽亚,到我这儿来!”他的大手轻轻地挥着。
“是。”玛丽亚像是温驯的小兔子,轻柔地走到他的身边。她的双眸像是两颗温润的红宝石,在凝睇着他时,徐徐地绽出属于她的斑斓光彩。
约瑟夫伸出大手,搓揉着她垂下的红色发丝,感觉到发丝在他手中,竟是那么不可思议的柔细滑腻。
他知道不能仗恃自己的身份而强迫她服从,却又舍不得停止手中这细滑的触感。
“爵爷,有什么吩咐吗?”玛丽亚被他瞧得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涨满红晕,不禁羞涩地低下头。
“你不用去找侍女长了。”约瑟夫淡淡地说着。
“为什么?”难道他改变主意,不想让她住在这里?
“我要你当我的侍女,负责我的生活起居,所以,你不需要去找侍女长。”约瑟夫轻扬着笑。
他在心中想着,或许她也很需要一个遮风蔽雨的地方,给她也无妨。
“我只要照顾爵爷就可以了?”玛丽亚依然不懂这之间的差别。“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的,我改天可以教你。”约瑟夫意味深长地说。
“真的?”
单纯的玛丽亚压根没想到其他的事,只是开心地紧搂着约瑟夫;他真的是如她所想的好人呢!
第三章
“哇!”玛丽亚像是一只淘气的小鸟,在约瑟夫的寝房里,不断的飞来飞去。
“真是太漂亮了!”
她艳红色的眸子灼亮地梭巡着房里的一切,有壁炉、云石桌、精致的沙发椅,还有罩着床帘的四柱大床。
她不曾见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原来在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奢侈的地方。
“我从来没见过……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奢侈的东西。”玛丽亚喃喃自语地凝望着镂花的玻璃窗。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好像一直住在亨利大街外的荒废小屋内,别说是丝绒被、羽毛床,她连个床板也都没见过。
这里什么都有……
“这样算奢侈吗?”约瑟夫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挑了挑眉,诡邪的蓝绿色眸子直直地盯向她。“若是你看见汉普敦宫里的摆设,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奢侈。”
他的巴塞斯堡和汉普敦宫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可以有一张床、一床被子,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玛丽亚卑微地说着。
约瑟夫眯起鬼魅般的双眼,望向她自卑的神情,心底大胆地忖度她的过去还有她以往的生活。
那么,她偷他的匕首是打算将它卖掉,好让自己过好一点的生活?
但是,已经一连过了好几天,席诺尔那里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表示她还没将匕首拿去卖,这是为什么呢?
她若是没打算要卖,又为何要偷?
说起来,她的胆子也挺大的,不但敢大方地住进巴塞斯堡,更是尽心地伺候他。
她为什么愿意待在堡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阴谋?
可是,如果她真是有计划地接近他,无非是为了他的财产,那她应该会非常积极地想爬上他的床;可是,直到现在,她非但没有上了他的床,还非常害怕与他单独相处一室……
他……真是被玛丽亚搞胡涂了。
“爵爷……”耳边传来玛丽亚怯怯的声音。
约瑟夫立即回过神望向她,“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吗?”玛丽亚勤奋地朝壁炉内添加柴火,整理了舒适的床之后,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约瑟夫沉吟了下,实在无法再编派其他的事给她,便直接对她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再叫你。”
虽然如此一来会让他少了许多观察她的机会,但是,他现在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厘清混乱的头绪。
“那我先下去了。”望着约瑟夫淡漠冷冽的表情,总会令玛丽亚不自觉地心生恐惧。
约瑟夫玩味地望着她离去的娇小身影,心中突地浮现侍女长曾经说过的话——她的身上有多处瘀伤。
或许这便是她怕他的主要原因。
或许她以为,他是一个冷漠得近乎无情的男人,所以她总是害怕他敛去笑意的面容,怕他在不经意时会动手伤害她。
啐!他可没有动手打女人的坏习惯。
约瑟夫只手轻触着自己的面容;虽然他已过三十,但是,他知道自己依旧魅力无穷,想跳上他床的女人多的是,压根儿不劳他费心去经营感情。
但是,他心中仍然有个解不开的疑问;当他不笑时,那只可爱的小鸟也不会笑了,甚至清丽的面容上还蒙上一层浓浓的惊惧和惶恐。
想必她曾经受过许多伤害,不只在肉体方面,心底深处只怕也已伤痕累累——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中总是无端又多出一些罕见的怜悯,再也无法让自己的双眼离开她的身躯之外。
她的眼、她的发,像对他施了魔法一般,紧紧地箍紧他绝难撼动的心智,而且在他的心底掀起一阵既古怪又熟悉的感觉。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女孩?
“爵爷,你的酒。”库内斯慈祥地端着一杯威士忌,走到约瑟夫的面前。
约瑟夫慵懒地接过手,便随即呷了一口,微烈的液体在他的口中炽焚着,令他微蹙起眉头。
在这整个事情之中,似乎有一个非常巧合的接点,怎奈他绞尽脑汁依旧想不出这个交界点。
过了半晌,他才猛地发现库内斯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还有事吗?”
“不,我只是……”库内斯搔了搔头,略带腼腆的笑了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在笑什么?”约瑟夫纳闷地问道。
库内斯向来是一个严以律己、不苟言笑的老管事,然而,他现在居然笑了!
怎么,自从玛丽亚来了之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我认为玛丽亚像极了以前的奥伦治大公夫人,尤其是她那一双灿亮如红宝石般的眼眸,简直是像极了。”库内斯脸上带着笑,却又似乎颇为无奈地说着。
“奥伦治大公?”约瑟夫拧着眉问。
“爵爷,你怎会忘了?”
库内斯搔了搔头,“巴塞斯堡和奥伦治家族向来交好,在爵爷小的时候,奥伦治大公伉俪还来过堡里几次,而爵爷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爱上红宝石的。”
糟了!他以为爵爷记得奥伦治大公夫人的事,所以他才会带回一位酷似大公夫人的女孩回来。
甚至,他还以为爵爷已经有心要成婚了呢!
“奥伦治大公夫人?”
约瑟夫敛下邪魅的眸子,不断的回想,原来那一位出现在他梦中的红发、红眼女人是真有其人,而非梦魇。
红发、红眼的人,实是少见的民族,遂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梦中的人罢了;也因为如此,当他第一眼见到玛丽亚时,他才会愿意带她回来。
平心而论,留下她的主要原因并非全为了传家匕首,而是她少见的红发与红眼。
像是要将他焚烧包围的红色火焰,令他目眩神迷地沉沦其中……
但是——
“大公夫人呢?”他突地想到,为何在汉普敦宫里的十几年当中,他不曾听过这个爵号?
“爵爷,二十五年前,伊莉莎白女王尚未登基,是由女王的姐姐统治着整个英格兰。而残暴的前女王向来一意孤行,残虐无道的以教例问题伤害许多并无罪孽的贵族们,奥伦治大公也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