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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于是,在吟倩的严密监控下,任沐霈与伙伴们加紧练唱,虽然已经两年没有合作,但是,彼此间的默契并没有减少分毫。
七月底,录音器材和录影工作人员相继到达,并和乐队团员们集体发誓,绝不把路克的真实身分透露出去。
演唱会前一个礼拜,乐队和录音、录影人员先行回美,德斯他们将与任沐霈一家人在翌日出发。
当晚,吟倩仍紧张兮兮地再一次在一大堆的行李中清点重要物品。
“病历表?”
“有。”任沐霈拍拍随身的手提箱。
“药?”
“有。”再拍一次。
“胖小子?”
任沐霈微微一愣,旋即冲到儿子的房间请出依然熟睡的小儿子。“有。”
“老大?”
另一手又拉来大儿子任育伦。“有。”
“老公?”
任沐霈胸脯一挺。“有。”
哈尔拉着德斯在一边窃窃私语。
“他们要搬到美国去住了吗?”
※※※
两年前最后一场演唱会的地点——纽约。
如果广场旅馆代表财富,华尔道夫旅馆必然还得加上权势,因为这栋位于公园大道上的装饰艺术旅馆中,随时可能有总统及皇家级人物,从五十街上的专用门出入。
而旅馆内的一千六百间客房,虽然间间精致豪华,但风格装饰却无一相同,无与伦比的气派更是其他旅馆所无法相比的。
任沐霈会进驻这家皇家级旅馆,并非想体验一下皇家气派,而是只有在这家旅馆内,才能保证不会被歌迷骚扰到他的私人生活,尤其在他复出的当儿,不知道有多少痴迷疯狂的歌迷,想尽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试图亲近心目中偶像,即使是摸他一下下也好。
据说,演唱会的票不到一个钟头就卖光光了,德斯还特地安排保全人员作为路克的随身护卫和演唱会当晚的警卫人员,而且,以前乐队都是在后面作活背景,这回却被拉到前方当挡箭牌,一切都只为了防范路克一出场就被歌迷给活活挤死的危险场面。
对大人来讲,出远门实在是一件超级累人的事,但对小孩子来说,跑越远,就越兴奋。
任育伦一到达旅馆套房内就到各个房间去探险,胖小子也爬在后头拼命追赶,嘴里还咿咿唔唔地叫个不停,仿佛在抗议哥哥竟然放他鸽子。
任沐霈一声不吭地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独留弱女子一个和两个小魔头大战三百回合。一下子是任育伦溜到隔壁德斯等人的套房内哈拉,一会儿是胖小子不晓得爬到哪个狗洞里,不见人影了,忙得大家到处寻找。
吟倩先替老公除去鞋袜、外衣裤,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然后就开始边整理行李边喊人地忙得不亦乐乎,但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吵醒老公,她知道他是真的累了,毕竟他的病还没有完全痊愈,无法像以前一样持续奋斗五十个小时写曲子。
还好德斯体谅她,建议让任育伦在他那儿睡一晚,所以,她只要将胖小子哄睡就行了。
直到半夜一点多,胖小子终于嘴边冒着泡泡,窝在矮几底下呼呼大睡了。
将小儿子给关进“牢笼”里,看着衣物该挂的挂、该摆进抽屉的摆进去,吟倩终于松了一口气,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泡泡澡后,轻手轻脚地爬到老公身边躺下,阖上眼,满足地吁了一口气……
任沐霈遽然翻身半趴在她身上,脑袋就靠在她的颈项间,温暖的气息吹得她痒痒的,她试着将他翻回去,没想到他却搂住了她。
“不好意思,老婆,让你一个人这么忙。”他轻声呢喃。
“没关系。”她缩了缩脖子,因为任沐霈正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啃咬着。“才一点多,你再多睡一下嘛!”
“好。”他的嘴唇慢慢地爬到她耳垂舔咬。
她又缩了缩。“不是要睡了吗?你这叫什么?”
“睡前运动。”他回答的很迅速,同时又溜到她的唇边吸吮。
“今天一整天也够累的了,你实在不该再做什么运动了。”
“也对。”他突然又翻身躺平。“那就让你来吧!”
吟倩不由得失笑。“你就是不肯死心对不对?”她侧过身来瞪他。
任沐霈轻轻眨眨眼。“女儿啊!老婆,你不是要女儿吗?还不赶紧来拿?”
“你真是有够厚脸皮的!”吟倩笑骂。“什么叫做赶紧去拿?用手一抓就有吗?”
任沐霈的脸色更暧昧了。“用手抓没有,老婆,得我帮你装进去才行哪!”
吟倩轻咛一声背过身去。“越讲越不像话,不理你了!”
任沐霈悄悄地从后面揽住她,又靠在她耳后吹气。“老婆,别不理我嘛!我会好伤心好伤心的耶!”
吟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伤心个屁啦!难道你一点也不兴奋吗?两年了,你终于又开演唱会了。”
“那有什么好兴奋的?”任沐霈不屑地哼了哼。“哪比得上在你身上这种兴奋!”
“啪!”她狠狠在他的手臂上赏了一下“烧饼”。
“一戴上有色眼镜,你的人也跟着色迷迷起来了,是不是?”
“我一向都是如此色啊,老婆!”
“呿!”她又赏了他一下,但这回是轻轻的,她可不想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到|奇…_…书^_^网|此一游”的印记。“我是在跟你说真的啦!你真的一点也不兴奋吗?至少有一点点紧张吧?”
任沐霈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辞去工作?”他慢吞吞地问。
她回眼瞥他一下。“想辞就辞了罗!”
“老婆!”任沐霈抗议道。
吟倩轻叹一声。“老公,我问你,如果哪天我希望你不要再跟音乐扯上任何关系,只专心来陪伴我们母子三人,你会如何?”
“没问题!”任沐霈回答得毫不犹豫。
“会舍不得吗?”吟倩又问。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任沐霈反问。
“至少会有点难过吧?”
“难过什么?”
“难过……”吟倩耸耸肩。“难过失去了那些掌声、歌迷的崇拜等等,还有……荣耀光彩。”
任沐霈轻蔑地从鼻孔哼了一声。“无聊!”
“真的一点也不?”
“完全不!”任沐霈断然道。
“那不就是了?”吟倩抚摸着他的手臂。“有必要时,你都能毅然决然的离开音乐界了,我又为什么不能辞去工作?”
任沐霈呆了呆。“那……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吟倩喟叹一声。“我还记得两年前你病倒时,我一直在苛责自己……不、先听我说完……好,当时我一直怪责自己,要是我多注意一点,早就该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劲了。”
“医生告诉我,那是一种慢慢发作的病,应该可从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上发现到病症,但是,我居然都没发觉到,直到一连串紧密的活动,促使你的身体因承受不了而直接崩溃,我还在问我自己:怎么会这样?”
任沐霈抱紧了她。
“为什么?”吟倩自问,随即又自答,“因为我沉溺在自己的教学乐趣中,任性地认为你可以有你的音乐,为什么我就不能享有我的教学?所以,我让咱们的生活搞得一团乱,教学工作喧宾夺主地成为我生活中最重要的项目,而把你跟孩子撇在后头,闲暇时再慈悲地扔点关心给你们,然后自认我已经尽到好妻子、好母亲的职责了。”
任沐霈又想说话,吟倩忙嘘了一声。
“拜托,老公,我一次讲完好不好?”
任沐霈只好又闭上了嘴。
“谢谢。”吟倩柔声道:“然后,你病倒了,那时候我才想:去他的兴趣!去他的教学!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陪着我一起养大孩子,陪着我一起白头,陪着我由生到死……”
想到当时的惊慌恐惧与愧疚,她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水光在眼眶里晶莹闪烁。
任沐霈用双臂更用力地搂紧了她。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她细细地哽咽着。“我只要你活着,真的,我只要你活着……”
“我知道、我知道,”任沐霈呢喃着将她转过身来拥住她。“嘘!别哭了,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吟倩趴在他胸前抽噎不已,濡湿了他的胸毛,也揪疼了他的心。“老婆,拜托别哭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生病了!”
“少扯了!”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生不生病还能由得了你吗?”
“想办法罗!”任沐霈低语。“别哭了,老婆,我会好心疼的耶!”
吟倩猛吸了几下鼻子,终于勉强止住了泪水。
“反正……反正我是要告诉你,我辞职并不是牺牲了兴趣,而是我想先紧紧抓住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你。人是不能太贪心的,放弃工作并不会有什么遗憾,但若是失去你,我真的无法忍受那种痛苦,所以,我选择了你。你要说是我自私也可以,但我就是害怕痛苦,我要保有最重要的,所以,我放弃了其他无足轻重的事物,这样你了解了吗?”
任沐霈轻叹。“是的,老婆,我了解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罗唆的吗?”
“只有一项。”
吟倩柳眉一挑。“什么?”
“你不会连女儿也放弃了吧?”
吟倩笑了。“才没有呢!你还是欠我两个女儿喔!”
“那么多?”任沐霈喃喃道:“欠债欠太久会成烂帐的,你不想现在先要一个去吗?”
吟倩白皙的双臂诱惑地缠上了他的颈后,“欠久一点不会多点利息吗?”她呢喃低语着。
“啊!真抱歉。这笔帐没有利息,”任沐霈轻轻地咬住她的耳垂。“只有可能变成呆帐,所以,为了保住你的权益,你还是赶紧跟我要债吧!”
“是吗?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她双手用力一推,任沐霈骤然躺平,她再轻巧地翻到他胸前趴着。
“债主来要债罗!”
任沐霈邪气地咧嘴一笑。
“欢迎之至!”
※※※
翌日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到第五大道和第100街交叉口的西奈山医疗中心报到,做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恢复本来面目的哈尔、乔和理文三个就带着任育伦到处跑,尚未易容改装的任沐霈,则带着老婆和胖儿子四处闲逛。
在曼哈顿底部的斯塔腾岛渡口搭乘巨大的渡船,渡船在波浪中前进,自纽约港——途经总督岛、爱丽丝岛,以及自由女神像。
游过下曼哈顿绝妙的美景之后,再到世界贸易中心110楼上的世界之窗酒吧去喝杯鸡尾酒……呃、不行,老公不能喝酒,还是喝果汁就好了。
或到洋基体育场看看球赛……嗯!好像场边呐喊加油的洋基队迷那股疯狂劲儿比场内的比赛还有趣哩!
帝国大厦、格林威治村、布鲁克林高地……就只一个地方没去……中央公园。
演唱会前两天,他们则只待在旅馆里养精蓄锐。
目前,任沐霈虽已痊愈了八、九成,但在完全痊愈前,还是不敢太大意的,何况,即使痊愈了,也有可能复发,依旧得长期监控追踪复诊才行。
吃着特别从奥沃舍面包房买来的手制面包卷,又咬一口从钱柏斯购来的各国奶酪,吟倩含糊不清地问:“确定是一个半钟头?”
“嗯!”任沐霈应声,并捏了一小块奶酪给胖儿子啃。
“休息几次?”
“预定每半个钟头一次,如果需要,也可以临时叫停。”
“安可?”
“就一次。”
吟倩这才满意地点了个头,“不许再多了喔!”她又顺手把装满果汁的奶瓶塞给儿子。
“不会。”任沐霈肯定地说:“德斯比我还要紧张呢!他可不希望这次又变成最后一次演唱会了。”
“老大呢?”吟倩转了个话题。“又跟他们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