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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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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王低咒了一声,急忙将之惟拉到那人质身后。说时迟,那时快,数柄青锋已向他招呼过来。 
      兰王清啸一声,眼中有着嗜血的寒意,挽开剑花便刺了出去,刹那间便有几人倒地。其余人又冲上来,兰王挺剑再迎,幽深禁宫内顿时一片刀光剑影。 
      之惟藏在肉盾之后,又有兰王全力护持,一时竟也安然无恙,但心中焦急这场混战何时才能是尽头。 ☆自由☆自在☆整理☆
      兰王看来比他还急,手中长剑越递越快,也越杀越狠。吃了亏的侍卫们纷纷呼喝壮威,宫门里喊杀声渐渐大了起来。 
      如此终于惊动了大内其余侍卫,不久便又有人影掩至,兰王浓眉一拧,却听那刚刚赶来的人影中领头的喊道:〃都住手!住手!侍卫内亲王平王千岁到〃 
      一听是四伯平王来了,之惟总算松了口气,却见兰王冷笑了一下,倏忽一剑又逼退一个欺近的侍卫,方才道:〃四哥,你总算来了!〃 
      对方一声惊呼:〃老九?怎么是你?〃 
      这一声唤吓得围攻兰王的人纷纷倒退几步。 
      兰王扔了剑,哈哈大笑:〃怎么不是我啊,四哥?!呵呵,也没什么事,是小弟今儿手痒了,和你手下的奴才比画比画!〃 
      〃老九,这。。。。。。〃 
      〃算了,四哥,这些奴才功夫都稀松得很,成不了大事啊!〃 
      平王脸色微变。 
      〃我看,还是改天都拉到我军中历练历练吧。〃兰王浑不在意,仍是放声笑着,拉起了之惟,〃不打扰四哥了,小弟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往外走。 
      守卫宫门的侍卫眼见平王没有阻止之意,连忙开了门。 
      父子二人刚要出门,忽然耳边一阵疾风驰过,破空的流星险险擦过兰王鬓边,几缕脱出控制的发丝瞬时滑落,带下沙场骁将难得的失措。 
      但兰王毕竟身经百战,下意识的伸手一抓,便握住了那袭来的物事,却见是一支羽箭,大约是因速度太快,竟被它擦破了掌心。 
      鲜血,顺着箭身流了下来,一直流到箭头方才凝住,之惟见了,心中竟突的一跳,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血凝的地方竟然没有箭尖这竟是一支无头的箭! 

      兰王也怔了怔,忽然笑了一下,之惟只恨那时为何不懂他眼中的波澜。 
      终于,兰王将那箭折断了,丢在了脑后,道了句:〃咱们快去救你先生。〃便稳稳的迈开了步去。 
      宫门在身后沉重的关起,之惟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一只飞鸟从殿宇间惊起,白翼一振,如同利箭,转瞬间,便点破了苍蓝。。。。。。 
       
      之惟记得,父王几乎是闯进了刑部大牢。 
      刑部侍郎朱竟来拦,兰王只丢给他一句话:〃章聚已在你手下自裁,如今无凭无据,又非奉旨,朱大人,你究竟想审死我朝多少命官?〃说着,便刷的抽出了天子剑。 
      于是再无人敢阻拦,一路直入牢中。 
      肮脏昏暗的牢狱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格外醒目,只见那白衣的人儿斜靠在墙边,合着睑,如同一朵夜深睡去的兰。 
      兰王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兰〃上斑斑的血迹,一声低呼刹那冲破了喉际:〃潋?〃 
      君潋睁开了眼,眯着眼认了好一会儿,方才笑了:〃王爷。〃 
      兰王扶住他,拧了眉:〃他们对你用刑了?〃 
      君潋看了眼自己鲜血淋漓的双腿,默然。 
      〃傻子,你不会招吗?〃兰王盯着那片殷红半晌,重能开口,竟是这样的话。 
      也难得君潋竟能答话,仿佛委屈的笑道:〃招?要是能招我早就招了,我几时是打算熬刑的人?〃 
      〃那怎么还。。。。。。〃兰王的手在那血淋淋的白袍前停住了,眸子里在冒火。 
      受伤的那人却无辜的蹙了眉,似笑非笑的回答:〃只因堂上问的,我实在答不出啊!〃 
      〃潋?!〃兰王低吼了一声。 
      〃王爷,没事的,我把我那点内力全用在腿上了,应该。。。。。。断不了吧。〃君潋竟又笑,只是额上凝了涔涔的汗珠。 
      看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兰王心里一阵酸苦,忙小心翼翼的探手至他身下。 
      〃王爷。。。。。。?〃还没问完,君潋发觉自己已被抱起,顿时急了,〃王爷?!〃 
      兰王沉下了脸:〃你自己能走吗?〃 
      怀中人凝睇他良久,终于垂下了头:〃不能。〃 
      于是,兰王理直气壮的抱了他就往外走。 
      那一日,兰王的举动震动了整个朝野。 
      朝廷里如同炸开了锅般,御史成倬立即又上一本,参兰王私闯刑部,干预审理。 
      而皇上居然又是那句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此言一出,兰王索性称病告假。 
       
      之惟知道,若在平时,父王所做的任何一桩都是会遭先生反对的:回避、告假、整日守在君宅,但先生这次却什么也没有说,从刚出狱时的昏迷到最后的醒来。 
      太医们都说他的昏迷是由于牢里污浊腿伤感染的缘故,只要控制住了感染,便应无性命之忧,但是至于日后能否行走却还是未知的事君潋的双腿,真的断了。 
      之惟听说过一些胥吏的事,他们动刑时手下有着怎样的讲究,可以血肉模糊而筋骨无损,也可以表面平整却骨肉俱离,而君潋遇见的,显然是这两种的结合,最严重的那种,赤裸裸的残忍。 

      这一次,他的先生再也不能把一切都藏在迷糊的笑脸之下,他只是沉入无止境的昏迷中,而将伤口一一坦白,虽然他必不情愿。 
      兰王每天要拍坏三个几案,被宝剑砍毁的植物更是不计其数,吓得太医们一听说是兰王有请便哆嗦。但他们后来也逐渐找到了规律:每当他们要求请王爷移步谈话之后,总会换来一通咆哮,而只要是在君潋床边汇报病情,即使情况十分要命,兰王也只会拿目光瞪人,悄无声响。 

      于是,他们渐渐的都学乖了,无论好事坏事都放在病人床前说,一直到病人睁开眼睛,但那双方苏眼瞳中的清明却让人不由心惊。 
      于是这回忙着掩饰的人换成了兰王,他望着那双深浓如水的眸子,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君潋便支撑着要坐起来,兰王忙扶,却见君潋静静的看向自己的腿,问道:〃王爷,我的腿,怎样了?〃 
      〃已经接上了,休息一阵子便能好。但太医说你在狱里感了风寒,身子弱,所以还须再加上几副活血通络的药,这才恢复得快。〃兰王答了一长串。 
      君潋看着他,忽的一笑,如风,如月,淡无痕。 
      兰王却心头一酸,数天来强撑的坚毅假面几乎刹那破碎,忙小心翼翼的将刚醒的人儿拥在怀中,却掩饰不了语音中的哭腔:〃傻子,你让我好担心。〃 
      君潋轻笑:〃王爷。。。。。。〃想说你有多少天没换衣服了?好臭!却忽然顿住:这,这意味着,他已有多少天没有上朝?刚想发问,却听见了他话中的哽咽,如此伤楚,如此情深,如此是不是就叫耳鬓斯磨?想着念着,竟不知哪一问该先说。 

      如此,便教那头夺过了话头去:〃潋,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鹰般的眸子红红的,是因愤怒还是心酸?轻轻抚过他凌乱的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平静下来,如此才能说出原委,才能瞒住这深情又冲动的人:〃其实也没什么。王爷你还记得吧?成倬弹劾的奏折里说道,章聚学士曾在阅卷时,对下属一个同考提过梁康等人必定考中的事。〃 

      〃恩?〃 
      君潋笑:〃那个同考就是我。〃 
      〃什么?〃兰王原以为他的被捕只是有人借机迫害,却没料到他竟当真〃涉案〃。 
      君潋苦笑了下:〃那天我送我阅完的卷子给他过目,他道今年的《易经》部分犹为难答。我回答说其中有几份却是答得不错。他便拿出来一一翻阅,仔细看了良久,终于拍案叫绝道:这几份中必有梁康等人的试卷。他料今年三甲必出其内。〃 

      〃试卷上名字已封,他却居然能够如此肯定?这是他一时忘形脱口而出,还是早就安排好了要让这几个人取中?〃兰王沉吟。 
      君潋轻叹:〃王爷问得即是,成倬等人怕也是这样想的,这才会有了弹劾的折子,刑部也才会找我去。无非是想从我这里问出章学士鬻题的证据,以及他除了梁康,还提到了哪几个考生。〃 

      〃你实话实说便是。〃 
      〃能说的我都已说了,但问及梁康以外的考生,我,说不出来。〃 
      〃就为了这个熬刑?〃兰王的眸子里有着探究的光芒。 
      君潋的目光落在虚无处:〃恩。谁让我已忘记了那几个人的名字?〃 
      〃忘记?〃兰王盯着他。 
      君潋的目光掠回,淡然一闪:〃满朝谁不知道我是个迷糊人?〃 
      〃是么?〃兰王哼了一声,惹来对方不满的瞪视,连忙回瞪过去:〃你这是叫迷糊?你这是叫包庇犯人,害人害己!〃 
      〃王爷说谁是犯人?章学士?还是那些个士子?我只道大家都是读书人,十年寒窗,一生名节,不能毁在我一句话里。〃 
      兰王几乎要恼:〃你这个死心眼!章聚都已经自裁了,主犯已死,死无对证,你还一个人苦撑些什么?〃 
      君潋笑了笑,沉静而坚决:〃正是章学士已死,我才更不能令他死不瞑目。〃 
      兰王听出了什么,挑高了眉梢:〃怎么?你这样认定他是无辜?你几时如此信任起他来?我记得他这个掌院学士可从没给过你好脸色。〃 
      〃那时不过都是些读书人的耿直性子。〃君潋敛了容,〃章学士乃是铮铮的君子。〃 
      听他如此评价,兰王额上青筋不由一跳,所幸面前之人似未发觉。 
      只听那人又道:〃章学士说来其实也是我的房师,据说那时他看罢我的文章,当场便击节叫好,言说此子必中。而我,一个前朝世家的子弟,赶考已是迫不得已,贿赂更是从何谈起?〃 

      〃所以你由此推断:他这次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并不是鬻题纳贿?〃 
      〃君潋无一时不深信他为人。说来,我也算是他的学生,且文章还曾得过他青眼,可在作他下属时,他却并未对我有过丝毫偏私,甚至格外严厉。后来才知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君潋忽然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说了下去,〃有一次,我起草文稿中有一字未妥,被他指出。我赔笑说因一时困顿,疏忽大意。他却正色问我:以色侍人,安能不乏?〃果见听的人剑眉上扬,说的人却已能坦然笑着,眼里波光涌动:〃那是我第一次听人当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心头滋味说不清道不明,但也真真佩服他的正直。他果真是清白君子,眼里揉不进沙子。试问这样的正人君子,如何能做出舞弊的事?〃 

      〃就这教你信实了他?〃兰王听后,缓缓长叹,〃唉。。。。。。真是傻子。。。。。。〃 
      君潋淡淡一笑:〃人这一辈子,总有什么要守护,要坚持。〃 
      有一瞬,兰王竟不忍、不敢再看那深静的眼瞳,不忍想象面前的人曾如何辗转牢狱受尽屈辱,更不敢描摹那酷刑之下却仍无更改的安详宁静。这个天下最傻最傻的傻子啊,难得谁能成为他的坚持?是何其三生有幸,又是何其于心不忍? 

      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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