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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根不信这么点高的小山上也能有狼,可我不想一晚上露宿荒野,只好努力跟着她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她走到一座木房子前敲门,主人很快就开门了,顾念直接走进去,很熟稔地问:“今天画了多少?”
我也跟着进去,狼狈地弯腰脱鞋,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响起:“衣服都不带就敢离家出走,倒还真是让我没想到。”
'2013…03…29 016【你是我放弃的人】'
我瞪大眼睛看着来人,然后再越过他寻找顾念,和我一样,她也呆住了。
火烧得很旺,不时发出吱吱的响声,吊壶被烧得漆黑,我挨着顾念坐在一旁烤火,她小声跟我说:“我发誓,我真不知道小表哥会跟着来。”
我纠正她:“你小表哥那哪儿是跟着我们来啊,他到得可比咱们俩都早!”
她吐了吐舌头。我问她:“你这是有预谋的把我骗来吧?还离家出走呢,你家长可比咱们都熟悉地形啊。”
这时候陆鞘跟着顾念认识的那个画画的帅哥一起端着面条出来,我早就饥肠辘辘,香味又那么诱人,顾念跟我差不多,俩人一块儿毫无节操地起身过去吃面。
陆鞘时不时再分给我们一些,我也顾不上跟他客气,毫无淑女形象地全部吃光,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顾念率先问出口:“杨鹏你怎么认识我小表哥的?”
那个早就吃完面正在收拾画具的,怎么说呢,也不是很帅但别有一番滋味的,叫杨鹏的男人回头笑了笑:“我还觉得好奇,你怎么就成陆鞘的小表妹了呢。”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陆鞘冲我皱了皱眉,我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儿子呢?”
杨鹏收拾完画具过来坐下,闻言抬起头问陆鞘:“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伊景然?”
顾念哈哈一笑:“小表哥你还跟杨鹏说我前嫂子了啊?”
陆鞘并不理他们,看着我问:“你还记得有个儿子呢?念念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她没儿子可你有!你……”
我打断他:“又准备说我没责任心要把儿子给你吧?想都别想!我离开儿子出门几次?就两次吧?且不说你离的次数比我多多了,就是我出门这两回你也一次没落全跟我撞上了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按理来说,我们夫妻,哦不,我们前夫妻俩讨论儿子的事,又有吵架的预兆了,顾念和杨鹏应该回避才是,可顾念是奇葩,她不可能会走的,奇怪的是杨鹏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陆鞘并不顾忌他们在场,轻笑了一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是吧?除了跟你抢儿子就没别的能做的了?”
“那你倒是做点别的别总围着我抢儿子啊。”我嘟囔了一声。
陆鞘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我,我不肯接,他就说了句:“不是说想儿子了吗?儿子的照片可都在里头呢!”
我立刻接过来,再无半分别扭,健宽这些天离了我看样子过得也挺不错,张张照片笑得都挺乐呵,我看到最后眼泪都出来,因为我的儿子,他被沈栉芯抱在怀里,笑得格外幸福。
眼泪滴下来,在火焰里只发出一声细微的呲啦声,很快就没有半点痕迹,顾念这时候知道回避了,拉着杨鹏说:“我们洗碗去。”
陆鞘也不出声,他默默地抽回平板电脑,无声地看了一遍,最后他抬起头问我:“你为什么哭?”
还能因为什么?洋葱刺眼?被烟熏的?迎风泪?陆鞘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见我不出声,就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哭?”
我愤怒了:“为什么哭?为你不择手段把儿子抢过去跟你未婚妻培养感情!为你莫名其妙要走到我眼前来膈应我!为你不顾一切让我伤心难过!为你居然这样对我!”
“未婚妻?”他似乎对这三个字特别不屑,但他也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是又十分欠揍地问我:“你怎么舍得展誉良和展熠城父子俩的?”
“牙一咬不就舍得了吗?我当初怎么舍得你的现在就怎么舍得他们,”我顿了顿:“不过你和他们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哦?”他仿佛很感兴趣:“有什么区别?”
我就等着他问呢,“区别在于,我对你是放弃,对他们是暂时舍弃。”
他笑了笑:“你倒还是老样子。”
我是什么老样子?
他仿佛能窥探到我内心的疑惑,很快就回答:“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口是心非言不其实死鸭子嘴硬的毛病呢?”
丫丫个呸的!!!
“要不怎么说你长情呢,”他笑了笑:“现在又在心里骂丫丫个呸的吧?就看过一次李卫当官,这句话你记到现在,对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所以说,你说放弃我,也要我肯信才行。”
我被他前后数次三百六十度大幅度转变的态度搞得很错愕。
“陆鞘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要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肯娶我,我妈答应你也不肯,你连为了那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骗骗我都不肯啊!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都嫁人了,你也又要新娶了,总这么逗我玩儿有意思么你?”
'2013…03…29 017【他的心思我永远猜不到】'
我被他前后数次三百六十度大幅度转变的态度搞得很错愕。
“陆鞘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要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肯娶我,我妈答应你也不肯,你连为了那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骗骗我都不肯啊!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都嫁人了,你也又要新娶了,总这么逗我玩儿有意思么你?”
他不是愣头小伙了,当然不会傻兮兮地回答我说有意思啊,但他也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皱眉问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陆鞘的反应从来都是我猜不到的。
他说:“为什么你从来都只会用眼睛看人看事,然然,你比我幸福,有人会为了让你高兴而不惜让自己生活在痛苦里,也有人为了让你开心能一掷千金,不可否认,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可你又能保证谁跟你的关系就是单纯的感情而不夹杂任何利益呢?”
好吧,我疑惑的看着他,表示没有听懂。
他也没有跟我解释的意思,“你觉得我这样一次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会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啊,”我好心给他提供选项:“因为儿子?股份?或者,提前感受一下什么是家庭温暖?哎我不猜了,你的心思我从来是猜不到的。”
陆鞘笑了笑:“今天走累了吧?我看你生完健宽之后又瘦了不少,早点去洗澡睡觉吧。”
我扭捏着没有起身,他又笑了笑:“念念什么都不带是因为这里有她的一切,你呢?你什么都不带是不是知道我会替你预备了送来?”
我仓皇而逃。
认识陆鞘今年是第五个年头,期间我和他的关系一路跌宕起伏的变化着,我见过他微笑、暖笑、戏谑的笑、冷笑、阴笑等等笑容,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得如此落寞,也许他曾在我见不到的时候也这样笑过,我没办法面对他这样的笑容,弧度每大一点,我心里的痛就加深一点,甚至他这次在我们之前赶到这儿,我内心的酸涩也远胜于惊喜。
陆鞘绝对是认识我之后才变得这样容易难过。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终究会被顾念说动跟她一起逃跑,又为什么连我们要来的地方都这么清楚,我的好奇心在看到他带来的我的衣物之后上升到了巅峰,他,为什么连我现在的尺寸都知道?并且还记得我当初喜欢穿的牌子?
他不是愣头小伙,我也不是小姑娘了。当然不会暗自揣测他是因为爱我。
但我也没有去想,他是出于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做这些,我觉得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习惯吧。
就像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他,就像每一次看到什么好东西会第一时间想跟他分享,是一样的道理。
我花了三年时间培养出这些习惯,然后用第四年来巩固它们。
最终造成的结果只能是,他根深蒂固地存活在我生活里,存活在我生命里,存活在我心里。
我愿意相信,他为我做这些事,也是因为如此。
因此得出结论,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顾念把毛巾扔给我:“这里可比不上你住的豪宅,想洗澡就自己去打水!”
于是我又弯出来打水,陆鞘等在门口,把两个开水壶交给我:“做事情没有一点条理性,所以你总是走弯路。”
我很虚伪地朝他咧嘴道谢:“谢谢你啊。”
他看都不看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儿子。”
“我……”
陆鞘不耐烦:“先去洗澡。”
'2013…03…29 018【差一点红杏出墙】'
这里果真比不上展誉良的豪宅,甚至连我家都比不上,可我抱膝坐在大木桶里的时候,全身心都很舒畅,我不愿意去想展誉良发现我不见了之后和城城两个人有多着急,他们还可能去告诉爸爸妈妈,啊,他是展誉良啊,报喜不报忧的展誉良啊,他报人口失踪都不会去告诉爸爸妈妈的,想到这里我连最后一点担心都没有了,惬意地闭上眼睛。
等我醒来发现陆鞘就坐在我对面,他见我醒来就随口说了句:“洗澡也能睡着,这种事除了你伊景然,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吧。”
我短暂思考了一下,首先我没穿衣服,其次陆鞘进来了,第三顾念居然没来看热闹,最后我叫的话估计也没人来救我,最最后,陆鞘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
然后我说:“把奶奶和儿子丢下,公司也不管,就这么跑来给前妻加洗澡水,这样的企业家估计也就你一个吧,彼此彼此。”
他站起来:“你醒了我就出去吧。”
“就出去啊,”我客套的说:“那不送了。”
他却回头:“你不是总爱说,再玩会儿呗?”
我换了个方向,趴在桶里伸手去拿衣服:“红杏出墙这种事我想过了还是不太适合我的风格,要不我出去你留下来玩会儿?”
陆鞘直接走过来把我从桶里拎出来,我尖叫起来:“陆鞘你流氓!”
他十分不屑,把我拎出来之后随意擦了擦然后危险地抵过来:“我流氓?我哪次流氓的时候你不是哭着闹着求我别出去?”
我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来回想,零点零二秒的时间来犹豫。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那啥过了,最近一次还是做春梦。
噗,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
但是陆鞘并没有跟我继续的意思,他把我放在木桌子上:“山里夜凉,泡澡不宜太久,湿气太重你会受不了,穿好衣服出来吧。”
然后他就出去了。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为那零点零三秒钟鄙视自己,伊景然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现在是展誉良的老婆你忘了吗?刚才差点情迷的那个男人他也快有自己合法的那啥伴侣了你忘了吗?
穿好衣服出去,发现陆鞘正在屋外站着,见我出来了就招呼我出去,我和他一起坐在篝火前,过了半晌我才问他:“念念和杨鹏呢?”
他指了指我们来时的山路:“大鹏带她找灵感去了。”
我搓了搓手:“你是怎么认识杨鹏的?”
陆鞘看都不看我:“这和你没有关系。”
瞬间有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但是他又接着说了句:“你放心,顾念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鹏也不是坏人。有些事他们自己不想通,别人再怎么劝都没有用。”
“段亦风知道她在这里吗?”
他看了我一眼:“你觉得他会不会知道?”
“以他的性格,知道了一定会赶来把念念抓回去吧?”
陆鞘轻笑一声:“不,顾念上一次来,他就已经知道了,而这一次,他宁愿留在家里忐忑万分寝食难安,也绝不会过来,更不会把顾念抓回去。”
“为什么?”
“因为,”他这次准确地对准了我的眼睛:“她若过不去这道坎,他们之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