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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岁生日,被瓜分成很多个夜晚,每个夜晚都很长,从广播里的声音,到宿舍里的蜗牛,到天台上的蛋糕,到宿舍里那只炽热的手。我最後在阿晨的宿舍宣告一切结束,当我的下巴抵上他的肩膀时,我感到下巴湿湿的,我的眼泪,又是何时踮著脚尖,溜过我的脸颊?
我们不如什麽都不要说,什麽都不要问吧,请你允许,只是静静的伴在我身边,给我一次潜行的长度,在这浓稠的夜色中。
疯子7(少年暗中狼藉)
我的狼狈的我,这回,必要学会自己舔伤
我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冷颤中清醒的,晨光的熹微溢进宿舍的窗户,旋起漂浮的灰尘,於是关於昨晚,像倒退的电影,缩进我的大脑,在我的大脑,毁灭性的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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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夜,世界面目全非,大家秘密商量,一致将我隔离,我像一出电影里的主角,睡醒後对上陌生的世界,暗自狼藉。
我不是可以,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吗?如今我却变成一个带菌者,人们从我身边掠过,从我的前方,我的後方,我的四面八方掠过,本是如此接近,事实上,我被放逐。
如果说白眼和议论和讥笑给了我伤害,那麽教室里空置成一排的座位,还有教授的忽视算什麽?阿晨和萧亦,我不想让他们接近,我不是在维护谁,我不过在自我逃罪。
有人说,今夜忠实的孤独,为他引路。我就是在这句话中,世界给予我的无处容身。
校长的前桌站著我,我的身边,站著他们,面目冷漠的教师。事情以我无法阻止的速度膨胀。
他们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直白的白,就像让我在一张白炽的纸上画下红点,使之突兀。
我是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不是了
我摇头
认识广播里的人吗?
我摇头
有什麽事情要及时告诉我们,你有什麽要说吗?
我猛然抬起头,对上他心不在焉对上他公式化的询问
於是,我摇头
好了,你走吧,这件事我们会帮你调查,自己小心点
这一次,我点了点头,离开。
他们,也不可能帮得了我。
最可笑的事情,还是发生在老地点。
无论我多麽厌恶公共澡堂,我却不可能不洗澡,我不敢在无人的时段独自洗澡,我就是这麽矛盾的个体,一夜之间,变成胆小鬼,於是宁愿对上别人好奇的目光。人们一定以为,我这个人,一定会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多出一块肉,或者长出一个角,即使我坚信自己与常人无异。
我不知道当我洗澡的时候把我衣物都拿走的是什麽人,想必是他们一定很乐於看我窘迫的样子。我是光裸著身子,四处寻找哪些衣物的。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离弃我的,只是他们害怕在帮助我,甚至是一点点的询问,都会导致他人不知何种想法,於是,大家明哲保身。
萧亦走进来时,我不知所措的窝在一间隔间里,我的头发是湿的,水珠趟落我的脸,流进我的眼睛。人们在我前方来来往往,来来往往。
他的手还是温暖的,触在我肩膀的那一刻,我想到昨晚,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朝他大吼:滚开!!
这场景,居然像情人在闹别扭。
他是傻子,他是呆瓜,一个笨蛋,一个混蛋,很可笑,很温柔。。。。。。
“你会著凉的”他慌慌张张的脱下自己的衬衫,走过来,想为我披上,四周的人,全都朝这边看,有人像高高在上的评论者,为我的门一个举止加以个人的注释。
最後一次,我用力的掴了他一巴掌。
“滚开!你这个斯同性恋!!”我无法制止自己的怒气,那种像猴子一样被评头论足的感觉我受不了。
於是,衬衫被抛落,像一只被击落的大鸟,扑颤著雪白的翅膀,坠落在我面前。
他走了,人群散去。我以最卑劣的手段,把在我身上的一切转移。
过了很久,待到这里只剩下我,待到他的体温在衬衫褪尽後,我检起它,穿在身上时,发现他的气息还犹然。我裹著他剥离的东西,忽然感到一种剜心剜肺的痛,我号啕大哭起来,为他笨拙的爱情,为我无力回应的直入肺腑的感动。我从他身上,生生的把这一切剥离,看著血淋淋的信任,在地上跳动,像垂死的鱼。他是不是也很痛,很痛?
疯子8(在黄昏前回家)
那晚他就搬离了宿舍,我甚至来不及看他离去的身影,霎那间,就剩下我了。
比故事更陌生
比废墟更完整
我亲爱的诗人,你是在说我麽?
他的东西收拾得很干净,却还是遗漏了一把伞,就是花里花哨的那一把,我把它放进自己的旅行包里,我觉得,以後为我遮西城的雨,不再是它。
我忽然觉得很累,很想睡,久久的,睡到世界上出来属於我的阳光。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居然有心情在想几年前看的一部电影,我忘记了名字,忘记了完整的内容,我只记得一个演员说的一句话,他说: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但那刻我的感觉是很近的。
我不知不觉地流泪,翻身起来,拿起电话,想听听妈妈的声音,家里的电话,不知道修好没有。
电话最终还是放下了,我是挨挨撞撞的爬进梦里,梦里,还是那出电影,有人说72秋之屋整理制作
我终於明白他可以开开心心在外边走来走去的原因,他知道自己有处地方让他回去。
我记得,我离家的前一刻,妈妈有意无意地说了句,就像小时候我到外面玩,她总是这麽叮嘱的,她说──在黄昏前回家。
第二天,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别人的目光,终於向萧亦分担过去。
有人甚至怀疑,广播里的那个人是他,校园里的人就那麽乐而不疲的设下种种猜测。
比较庆幸的,萧亦的亲和力,他的性格,还有一堆在他身边支持他的人,注定了这件事情没有带个他像我这般的伤害,我看他离我越来越远,笑著自己对自己的惩罚。
那麽再见,你还是属於你的阳光灿烂。
我想不会忘记那天食堂发生的事情,他被身边的一群女孩拉到我身旁的长桌坐下,一个嘴巴大大的漂亮女孩紧靠著他笑得很欢。她是夏曦,开朗而豪气,谁都知道她爱他。
女孩们事无忌惮的向萧亦问起我和他的关系,我被她们称作:姓施的。我听不见萧亦的回答,我知道他碍於我在这里,不愿做答。
“哎呀你们有完没完,难道还看不出来是那个姓施的在玩把戏吗?别人对他关心点,居然乘机嫁祸於人,真是贱人!你们看看他,啧~啧~,那张脸跟个女人似的,天生的同性恋!”夏曦大声说著,我知道她在维护萧亦,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这让我想起,父亲飞走那年,邻居的小孩唤我:没爹的,没爹的。
这是对我卑劣的手段应有的惩罚,我选择麻木的承受著。
“啪!”的一声,我吓了一跳,朝他们看去,我看到萧亦的手狠狠地拍在饭桌上,他什麽也没说,他走了。我的目光落在他座位旁边的窗户上,窗户上反射著这一张苍白的人脸
“。。。。。。她啊。。。。。。有一双迷迷离离的双眸,很难形容,就像。。。。。。就像海上的灯塔投射的光线,虚游虚游的,却绝对不会消失,总让我很迷醉。。。。。。。她的皮肤很白,就像一种糯米!,透亮透亮,细看之下,连汗毛都是淡色的,有一点病态。她最大的特点,莫过於她的笑容,呵呵,她一笑起来,薄薄的上唇会微微向里收,酒窝很深。。。。。。她总是爱笑,对什麽人都笑得那麽暧昧。。。。。”
原来,那个不是她,而是他,他是我。
我久久的,久久的看著那张脸。
回到宿舍时,我把门反锁了。我的手上多了一把新买的小刀,刀刃很锋利,店里的老板说保准好用。我把它拿到窗下,在太阳的光斑下晃动,森寒的光让我心颤,我忽然又想到妈妈那句话,她说:在黄昏前回家。
疯子9(我的城市在玻璃的坚冰上滑行)
我找了一面镜子,好好的端详镜子里有点孱弱的自己,我的鼻子,我的嘴巴,还有我的眼睛。居然
那麽陌生。
好久不见,我忽然间这麽说,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照镜子,我就是很想这麽说说看。当然他没有
回答,所以我把握在手里的红柄裁纸刀举了起来,让它面对镜子,我推著上面黑色的开关,薄薄的刀片从
刀身缓缓滑出,的响。
我把刀子举向自己的脖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动脉的左侧,我疆立著,觉得自己好像在要挟人质,很
想笑却不敢笑。
我还想到中学一个老师说的话,他说我有两条发育不匀称的血管,一条叫冲动,一条叫理性。冲动
薄而粗,理性却细窄,哪天我要是不幸选择最致命的一条,我就会当场死亡。
我其实并不是想死,我只是想感受即将别世的氛围,我以胆怯而癫狂的形态站了好久,当我放下手
臂时,一切恍若隔世。
我知道买这把刀子时的目的,因为这样的状况,是时候需要改变改变了。
於是,在那一秒,惊觉一种方式的时候,我以惊人的速度和决绝,做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我
锯下我所有的头发,嚓嚓嚓的,一缕缕落地,弯弯的头发,黑亮黑亮,在脱离母体以後,像弯著身体在地
上痛苦曲扭的生物,是我的部分生命,不用多久,他们将干瘪,将暗淡。
最後的步骤,只需要把刀锋放斜,轻轻的在头皮上刮著,最後的发渣,也最终剔除。
一切的一切,我用了很久,当自己用手去碰触温热而软绵绵头皮时,那种脆弱的感觉,仿佛摸到内
脏一般的可怕,在这薄博的皮下,有血管,有神经,还有我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东西。
低下头,提著眼珠对著镜子看那青灰的头皮,他就像一片荒地,几条细长的划痕是裂开的泥土,几
丝血水顺著纹路向外渗著。风吹进来,掂了掂光秃秃的脑袋,我很潇洒的打了个最响的喷嚏。
我顶著这头青青的头皮,走最宽的路,选择人最多的时段去图书馆,最先认出我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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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著脑袋,目视前方,我是希望以一头伴我长久的头发换取一场了结,我需要换新的空气,持续我新
的呼吸。
学校的广播台开始运行,主持人煽情的声音念著煽情的诗
我总是沿著那条街的孤独的意志漫步
我的城市
在玻璃的坚冰上滑行
我忽然在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那一天我决绝的背起行囊,说想看看古老的城市蕴藏怎样的梦
想,如今却还未找到就疲惫了,就剩下一个人,看著被盗走的热情以後的口袋,很空很空。
1999年,所有的表达都陈旧了,让我青色的头皮面对你们,你们可以将它理解成无声的抗议,抑或
是求饶,无论是因为崇敬还是怜悯,这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