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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眉梢眼角的风情,举手投足的气韵,……就是一个妖孽啊!红颜尚且薄命,男人若长成这样,还是赶紧重新投胎吧。
“是……是他?”袁银瓶也看见了,“我……”
“过去啊,趁着现在他身边没人,赶紧过去。”鄢筠推着袁银瓶走了几步。
“小鄢,你别走……”袁银瓶一把拉住要转身的鄢筠。
“我可不去。”鄢筠一推袁银瓶,“我讨厌长得比我漂亮的男人。”
鄢筠往回走了一段,弯过湖水,驻足朝那边观瞧。
一片海棠树林的掩映下,飞檐翘角的亭身格外纤细,青绿色草地上遍布粉白色花瓣,空气中淡淡清香,再配上一湾碧水,会是何等享受?
亭中艳红衣服的袁美人和青衣妖孽汇合了。这是怎样的历史时刻啊!鄢筠唏嘘。可惜没有照相机,她也不会画画。
远远看着,青衣妖孽抬手拂去袁美人肩头的白色花瓣,好不柔情。
转眼,青衣妖孽弯腰咳嗽不止,一副玉山将倾的架势,袁美人急得团团转,连忙扶病秧子靠在柱边。这下,鄢筠更看不清妖孽的表情,只能通过袁美人的动作判断。
似乎他们又说了什么,袁美人掏出手帕拭泪。青衣妖孽则缓缓抬起手臂,从袁美人手中抽出那块手帕,亲自为她擦试脸上的泪痕……
“既是心动,上前就是。”
鄢筠正看得出神,不禁一惊,转头看去,旁边站了一个身着墨绿色丝袍的男子,高出她半头,胸口悬挂一块润若凝脂的宝玉,足有婴孩拳头大小。
此人面色略显苍白,二十岁上下,神情寡淡,目光深沉。
他虽然没有那妖孽一般的容貌,但是轮廓完美的下颌骨,和果敢直白的言辞,让鄢筠对他颇有好感。
鄢筠忙着观察此人,心中不住思量,这人在哪里见过吗?这块宝玉……好像也有些印象?
“你是何人?”那男子发问时目不斜视。
“客人。”鄢筠捋了一下发梢,避重就轻。
那男子依旧望向湖面,眼波就如水面一般平静,剔透闪亮。
“……你又是何人?”鄢筠忍不住反问,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心底也应该是沉静磊落的吧。
“主人。”分明是和鄢筠的“客人”凑对,可他回答得一丝不苟,绝不是戏言。
“宏……王爷?”鄢筠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因为柏水章,她全然忘记调查宏王爷的信息。
“平民。”宏王爷转头盯视着鄢筠,依然透亮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鄢筠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自己。
就在鄢筠楞神的功夫,宏王爷转身一招手,后面马上站出二个仆人,“绑了。”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宏王爷到底是谁?或者说,谁是宏王爷?
霸王者。。。。青衣妖孽天天尾随。哼~~
第五章
鄢筠被二个仆人扭住胳膊,她这才惊觉原来不是儿戏。
“王爷!王爷!”鄢筠不敢太过挣扎,只是扬起脖子,想喊住走开的宏王爷。
“王爷!我若是犯了规矩,你们撵我出去就是,绑人就不必了吧。”二个仆人已经在鄢筠的手腕上捆上绳索。
宏王爷停下脚步,转过身,又走了回来,手上亮出一张请帖。“怎么来的?”
“买的。”鄢筠赶紧回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多少钱?”请帖在宏王爷手中金光闪闪的,晃得鄢筠心慌。
“一千两。”鄢筠不敢撒谎。
“一千两……”宏王爷掂掂那帖子,眯起眼睛,“带走。”
“真是一千两!”鄢筠分不清他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可是宏王爷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边苦求王爷未果,鄢筠猛地想起湖对岸的袁银瓶,她还和青衣妖孽在卿卿我我呢。
一路被二个仆人拽着,鄢筠拼命扭头往亭子里看,哪里还有一红一青二个身影?
鄢筠咬住开始微微发颤的嘴唇,心里一突一突的,眼睛不听使唤的四处乱找。
对岸的海棠树林中,一阵花瓣雨落下,粉白的世界里,二个身影如惊鸿掠过,一闪即逝。鄢筠隐约看到,一青一红似相携而去。
这边身陷囵圄,那边你侬我侬……鄢筠眼中一酸,她低下头,扭扭被反绑的手腕,怎么这样紧?好痛……
鄢筠一路垂头丧气,她被带到一处水榭。二个仆人也不给她松绑,直接关上门离去。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过来审她,鄢筠恢复些气力,四处打量。
水榭三个开间,布置得清雅大方。中堂是云龙纹黄花梨的长案台配一桌二椅,椅背上镶着长形白色大理石片。
长案台后的墙面,是一整块黑色石料,雕画有珍园全景,石绿色的线条遒劲隽秀,题字“珍园”气势不凡。堂中两个柱子上各挂一联,“裁云不盖方寸地,北雁难寻一坪珍”。
正打量着对联,水榭的门终于开了。
“你?”鄢筠真的没想到,那日死巷中的“杀鸡仇人”站在门口……
苏逄阁似乎很满意鄢筠的反应,他一提衣摆,迈步进来。
“还记得我。”苏逄阁绕过鄢筠身边,坐到中堂上首。不一会儿,有仆人从外面端着茶水进来。
鄢筠心中有点迷糊,难道宏王爷抓她,就是因为这个冤家?两枚金钱而已,还他就是,还是赶紧脱身要紧。
“……那个金钱,我还你便是,只不过要放了我,才能去拿……”
苏逄阁对着手中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嘴角一歪,鄢筠的话恍若未闻。
“名字?”苏逄阁垂目,饮了一口茶,鄢筠看得眼直……天!这就叫优雅吧……
“……鄢……筠。”
“哪里人?”苏逄阁一手扶袖,一手将茶杯轻置案上。
“南方……护安城……”鄢筠终于收回心思。她自幼长在护安城外的瑁瑕山中,说是护安城也不为过。
苏逄阁站起身想了一下,又瞟了鄢筠一眼,“官话很准。”他转到水榭的另一边,抬手很随意的一推,一扇落地门窗打开,碧水蓝天尽收眼底。
“这园子如何?”他回身看着鄢筠,冒出这样一句。
“很美。”鄢筠答完,突然发现这人刚才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问起这一句,嘴角才露出淡淡笑意。
她大着胆子反问,“王爷呢?”
苏逄阁不答,只是歪着头看着她,眼神玩味。
鄢筠心中一横,事到如今,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岂不冤枉?“请问,公子是谁?”
“苏逄阁。”
鄢筠没了下文。她搜肠刮肚的回忆,与贵族有关的信息里,居然没有一家姓苏的……
“可有官职?”
“无。”苏逄阁轻轻摇头,回答得很正经,很干脆。可是鄢筠就是觉得,他的眼中有戏弄的笑意。
“你……”鄢筠还想问下去,却被苏逄阁慢慢走近的严肃表情压住。
苏逄阁一动不动的盯着鄢筠,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这眼神,让鄢筠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样变脸如翻书的举动,给鄢筠一个提示,让她联想起在死巷里遇到苏逄阁的情形……她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先是那个巷子,现在又混入这里,是谁要你跟踪我的?”苏逄阁语气严厉,步步紧逼,仿佛刚才风轻云淡的问话出自另一个人。
这大概是鄢筠与他碰面以来,听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我……”鄢筠很无奈,她的预感真的很灵,苏逄阁果然身份特殊,而且隐秘。
自己一时好奇,运气又太好,几件事凑下来,苏逄阁不怀疑她才怪!
鄢筠决定改变策略,她觉得应该把火引到对方身上,才会对自己的处境比较有利。
“你们穿得怪模怪样,难道还不许我好奇?”鄢筠把眼睛一瞪,“是他先跟着我的,所以我才进了小巷……至于这里,我是陪袁银瓶来的。”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只要不是追究她冒名顶替,鄢筠自觉没什么不妥之处。
苏逄阁冷哼一声,似乎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请帖确实是我买来的,从监察史王大人手里,一千两。”
“为了一只母鸡还要哭天抢地。”苏逄阁冒出不冷不热的一句,大概是不信她拿得出一千两。
鄢筠翻了一下眼睛,不理他,全当没听见。
“钱是袁银瓶出的,帖子也是给她的……我们没见过世面,结伴而来是为壮胆还不行吗?”鄢筠越说越有理,底气十足。
“可你主动离开了她。”苏逄阁冷着脸,一语中地。
“我……”鄢筠打了一个磕嘣儿。如果她当初一直和袁银瓶在一起,苏逄阁可能还会相信自己。若以阴谋论推断,现在确实好像越描越黑……
“我讨厌妖孽。”鄢筠想做个摊手的动作,肩膀一动才发现,双手还被反绑着。
苏逄阁一愣,眉头一皱一松,再抬眼时居然带着笑意,至少鄢筠认为她看到了强忍的笑意。
鄢筠“嘿嘿”一笑,冲着苏逄阁背过身,把反绑着双手露出来,“给我解开吧,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想解开也可以,再回答一个问题,我们的破绽在哪里?”苏逄阁的声音缓缓接近,鄢筠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看着这个人,光听声音……似乎他今天抓住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刚才那一句。其他的问话只不过是幌子……
“你们?”随即鄢筠想起那个戴斗笠的青年,她扑哧一笑,“浑身都是啊。”
“说。”苏逄阁的声音又严肃起来,鄢筠很不适应的想转过身,却发现手已经被苏逄阁抓住。
“唔……你的同伴是要打扮成一个脚夫模样的人吧?可是有谁家的脚夫,穿得簇新瓦亮的出来呢?又不是过年……再说了,那样一双手,比我还细嫩呢。还有头上那一顶斗笠,这是几月天?也难为他找到那么新的斗笠了……他个子又高,戳在街上,没一条街也有半条街的人注意他。”
鄢筠一口气说下来,感觉苏逄阁在她身后的呼吸一直很平稳。“我呢?”他沉声问。
“你……”鄢筠仔细回忆了一下,“其实,若是平日,你的样子我大概也不会注意,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文生嘛……但是你既然要和同伴接头,第一地点选得不对,第二因为他的样子,你也就暴露了。”
“接头?”苏逄阁琢磨了一下,“地点有什么问题?”
“死巷啊!”鄢筠一激动,挣脱了转过身,这才发现手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她瞄瞄苏逄阁的手,难道刚才自己身后一直有把刀子?
鄢筠扔了烂绳子,看看手腕,都红了。
“然后呢?”苏逄阁继续问。
“不知道!”鄢筠轻轻抚摸着手腕,心情异常沮丧,谁还理你的破问题。
苏逄阁没作声,只是越过鄢筠身边,朝门口走去。
鄢筠发了脾气,心情舒缓了一下,偷偷看着苏逄阁在门口唤来一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仆人便匆匆离去。
没过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姑娘,穿着打扮让鄢筠有穿越时空的感觉。
“她……她怎么和我穿的一样?”这姑娘的衣服,就是那天死巷里的翻版……鄢筠身上一寒。
“她有什么破绽?”苏逄阁又问,眼神竟然有几分期待。
“唉……”鄢筠腹诽,姑奶奶的气质是那么好模仿的吗?“气质不对。”
那姑娘很不服气的瞟了鄢筠一眼,惹恼了鄢筠。盗版居然比原版还拽?
“她这个样子,穿我现在这身衣服还差不多。那个……”鄢筠一指那姑娘,摇摇头,“她穿不来。”
没想到的是,那姑娘听了鄢筠这样说,有些着急的望着苏逄阁,“公子,我穿得来,只要跟着公子……我穿什么都成……”
鄢筠受不了这样的戏码,她最烦丫鬟和少爷勾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