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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鄢筠心里一惊,口上却说,“什么,他是不是反悔了要我们还钱?告诉他,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要钱没有,要人一条。”
黄二少傻了片刻,“他若是真的要了苏公子的人去……你……”
鄢筠也呆了,“怎么要?”她脱口而出。
“苏公子是个烈性的吧,我哥哥实在不该强求……”
鄢筠听着浑身一麻,她突然把眼睛一瞪,“说得什么东西?你赶紧该哪去哪去,什么啊……”
轰走了黄二少,鄢筠立刻飞奔进苏逄阁的书房。
书房中还留有他昨日的衣服和鞋袜,上面沾满泥浆,一点也不比鄢筠这个走路的干净到哪去。
难道昨日苏逄阁就出事了?所以回来后脾气那么不好?鄢筠心中一乱,她赶忙梳洗,锁了门就跑上街。
找到一直替她做事的乞丐,鄢筠火急火燎的要他们找人。
经常蹲在运河酒楼的是乞丐的小头目,他剃着牙缝笑着说:“你们这对夫妻奇怪,明明传得全城都知道,就属你家感情不和,却偏偏昨天他一个找你,今天你一个找他,还都急得不行……难道这就是欢喜冤家?”
鄢筠愣住,想起昨日苏逄阁的样子……心中更加着急。“你们快去找找,我男人可是和黄大少一起?”
“你等着吧,”乞丐头让鄢筠在对面茶亭等着,“他们哪日不是在一起?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鄢筠在茶亭里坐立不安,看着偶尔有几个乞丐过来和小头目低语几句。
过了一会,乞丐头冲她招手。鄢筠赶紧跑了过去,“有消息了?”
乞丐头诡异又暧昧的一笑,“其实男人嘛,哪个没这么一回?你又着什么急呢?”
“你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鄢筠说着塞过去一锭银子。
乞丐头掂掂,又还给鄢筠,“唉,你平日待我们也大方,这点小事就算了……他们在桂花楼二楼包了房……”
鄢筠怔住,桂花楼……嫖妓……
知道黄大少带着苏逄阁进了桂花楼也有一个多时辰,鄢筠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去闯桂花楼。
“给我开门!”鄢筠斜里拎着一条扁担,把桂花楼的门板敲得整条街都可以听到。
“唉呦……”从门里出来一个中年妇人,还没开口,鄢筠已经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看着满楼红绡软帐,脂粉金迷,鄢筠直接奔到二楼,一间一间踹了进去。“啊!”“噢!”惊起阵阵女子呼声。
“来人哪!”鸨母终于醒过味儿来,让嫉妇闯了进来,她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鄢筠知道自己比不过龟奴的气力,所以她一来要抢时间,就是攻个措手不及,二是带了几个小乞丐跟在后面捣乱。
果然,龟奴一现身,从门外突然冲进四五个小乞丐,跑得满楼都是。
鸨母顿时惊叫着又命龟奴转移目标,先拿住四处乱摸东西的小乞丐再说。
鄢筠在楼上一路闯门,都没有见到黄大少和苏逄阁的身影,一直到最后一个门。
“咚”一声,鄢筠踢开房门,屋内光线幽暗,显然是挂了厚重的窗帘。
鄢筠提着扁担迈步进去,几乎要捂住鼻息。屋内弥漫着怪异的味道,好像混合了浓郁的薰香,酒气,人身上的汗臭,还有淡淡腥气……
鄢筠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阴暗,她鼓足勇气看着地上散乱的衣物……她的心在颤抖,因为看到了苏逄阁的那件淡绿色长袍……
她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用扁担去挑垂挂的茜纱床幔,影影绰绰的有两个交叠的人影……
“别动……”
鄢筠突然身体僵住,身后有人低声命令道。
“我在这里。”鄢筠这才听清楚,她惊喜地转身,又再次僵住。
苏逄阁仅着一件丝织里衣,跪坐在柱子下,领口开敞,滑落出半个肩膀。面色因为易容看不出异常,但是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水盈盈的。
“你还好?”鄢筠小心的问出一句。
苏逄阁挑起眼角,唇边一抿,露出微笑,“很好。”
鄢筠心中一沉,苏逄阁这个微笑实在妩媚得不大正常。她和苏逄阁相处这么长时间,这只挂着面具的老虎何曾有过这样的微笑?
她走了一步上前,“回去吗?”
“嗯。”苏逄阁点点头,“等一下。”只见苏逄阁抬起手臂,鄢筠这才赫然看到他的手腕上系了麻绳,被捆绑在柱子上。
苏逄阁用力一挣,麻绳完好无损。“这……”鄢筠要上来帮忙,苏逄阁眉头皱起,眼中厉色闪过,“该死。”紧接着他又施力一挣,“啪”麻绳终于断开。
苏逄阁微微喘着粗气,抬头看向鄢筠,目光中有一秒的羞涩闪过,他缓缓伸出手,“扶我起来。”
鄢筠赶紧上前拉他。苏逄阁露出的肩膀擦过鄢筠的鼻尖,一股男人的气息直直钻入她的鼻子。
鄢筠不适应的扭了一下身子。“你这是中了什么迷药?”她低声问。
苏逄阁在鄢筠的帮助下,用扁担撑住自己,他稳了一稳,没有回答。“你出去等着……这里不适合你看。”
鄢筠没有与苏逄阁争辩,乖乖出门,只是站在门外,并没有把门关死。
她透过半掩的门扇,看到苏逄阁把帐子撩起。床上的情形让她恶心得把脸一侧。
帐内趴着两人,一瞥之下只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鄢筠侧着脸,余光之下,似乎看到苏逄阁出手在那女人的裸背上一点。她赶紧扭过头,只见一道血丝从那女子口中缓缓流出……
那女子颈下勒着一条红缎,连接着上肢,一直缠到手腕,然后和床柱绑结在一起。红缎映着白嫩的肌肤,妖艳耀眼。
而那女子身上,趴骑着一丝未着的黄大少,身下红红白白污浊一片,挂在那女子的大腿上……
苏逄阁一脸冷意,放下幔帐,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这才慢慢拄着扁担出门。
“按我说的做。”苏逄阁在鄢筠身边压低声音,“叫一辆马车直接回家。”
鄢筠扶着苏逄阁下到一层,鸨母要拦,苏逄阁抛出黄大少给他的玉佩,“让路。”
苏逄阁眼睛微微眯着,周身的冷峻让在场所有人低下头。鸨母勉强挤出半个笑脸,“您慢走……”
鄢筠朝小乞丐使了眼色,做了个“车”的口型,那小乞丐马上溜出去找。
等他们缓步出了桂花楼,站在门前只一会儿,一辆马车就从街面一侧驶来。
鄢筠打赏了小乞丐,扶着苏逄阁上了马车,又告诉车夫地址,自己才爬进去。
苏逄阁的目光平静无波,神色如常。他对鄢筠点点头,附在她耳边低声吩咐道:“到家后,你迅速把包裹拿上,并到我书房里,把所有留有我字迹的纸张烧掉。最后就是粘在书案下的职位荐书也要拿上。记住了吗?”
鄢筠连忙点头,“那……房契呢?”
“烧了。”
“其他衣物呢?”鄢筠又问。
“不用管,留在那里掩人耳目。”苏逄阁说着,眉心突地一跳,他双拳紧握,闭上眼睛。
“你……”
“不要管我,做你的事。”苏逄阁再出声时,嗓音略有沙哑。
“然后呢?”鄢筠直起身,微一挑帘向外瞭望,马车已经进了巷子。
“出城……往南到闵嗣……”苏逄阁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咬着牙撑住。
马车到了鄢筠和苏逄阁的家,鄢筠跳下马车吩咐车夫等一下,就奔进家门赶紧收拾。
包袱是苏逄阁早就让她打好的,可以拿起来就走。
她再奔到苏逄阁的书房,桌面上、书架上、床头床尾扫过,留有他字迹的纸张只有桌面上的一张。看来,苏逄阁平日很注意“毁尸灭迹”。
处理好这些,鄢筠又趴在地上把书案下的文书找到,塞在衣服里。
她环视一周,似乎苏逄阁吩咐的,自己都做好了,便马上回到车上,吩咐车夫去往山南闵嗣。
马车一路颠簸,路程过半时,苏逄阁突然睁开眼,水盈盈的黑眸望着鄢筠,看得鄢筠心头一跳。
“你……去坐到外面。”苏逄阁的声音,好像一直蕴在嗓子底部。言辞坚定,倾吐出来却带着极不情愿的魅惑。他似无意识的伸出手,摸上鄢筠的脸颊。
鄢筠吓得身子向后一倒,苏逄阁的手也在半路停住,“快去!”
逃难一般出了车厢,鄢筠坐到赶车大叔身旁。
老大叔黝黑的脸孔,虬须满腮,身上散发着大老爷们的体汗味……他扭头奇怪的看着挤在自己身边的小媳妇。
鄢筠赶紧摆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嘿嘿……嘿嘿……”
“咋啦?不陪你家男人,出来和我瞎挤个啥?”
“那个……那个……车厢里太热……”鄢筠拿出手帕扇扇。
老大叔疑惑的看看天气,“热?”他说着搓搓手中鞭子,忽然眉头一皱,瞪视着鄢筠。
“他不会在里面放屁了吧?”
“啊?”鄢筠连忙一捂鼻子,老大叔马上回身要掀车帘,“混小子,在车里放屁,瞧把你媳妇都熏出来了……”
鄢筠不知道此时苏逄阁在车里是怎样的状态,哪里敢让老大叔掀帘子。
她一把按住车帘,“大叔……臭!”
“臭?放屁哪有不臭的?”老大叔不死心,又是一掀。
鄢筠索性一挪屁股压住帘子,一抱肩一别腿,“不能掀,让他一个人在里面臭死……敢放屁熏老娘,不想活了!”
老大叔嘿嘿笑了起来,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滑出的口水,又在鄢筠腿边的车板上抹了一把。
“你这小媳妇够辣。想当年俺家那户,钻被窝时最恨俺放屁……”老大叔眼中放着异样的光芒,看了鄢筠一眼。
“钻被窝是啥,你懂不?”
鄢筠心里大骂,你个老不修,光天化日就敢性骚扰!可是脸上却带着暧昧的笑容,拿着手帕捂住嘴,“嗤嗤”的笑。
“我猜啊,你家的把你踢下床了吧?”
“哈哈,猜对了。”老大叔兴致勃勃,仿佛一向寂寞的旅程找到了倾诉对象,不停的在鄢筠耳边叨咕他那些陈年艳史。
鄢筠一路陪着笑,心中却把苏逄阁咒骂上百遍。等到了地方,你要是不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有你好瞧!
煎熬了半路,他们终于到了地方。
老大叔把二人放在闵嗣的山脚下,收了不错的报酬,笑吟吟的赶着车走了。
闵嗣原是当年北雁国建国前的一个国家,历代皇后世家的王祠。因为和北雁国王祠不能同一等级,特命名为闵嗣。
今日天气晴好,前来游玩的人不少。鄢筠轻轻扶住苏逄阁,“去哪里?”
苏逄阁刚才下车时还摆出的好精神,现在又有些恍惚。他坚持着望了一眼山上,“从十步亭往后山绕……不过半里……往下有个小山洞……去那里。”
鄢筠一路扶着苏逄阁,缓缓爬行,遇到路人便停下来假作四处观景。
十步亭虽然不是十步之遥,却也真的不远。鄢筠看看周围正巧没有游人,便赶紧拉着苏逄阁钻进树丛,往后山摸去。
同样是在林间行走,鄢筠今天可没有昨日那般轻松自得。
苏逄阁指路的同时,在她耳边的喘息声也步步加重,大有垂扶在她肩头的架势。
眼见苏逄阁的手又不老实的慢慢攀上鄢筠的腰身,鄢筠突然甩开他,指着前面大叫:“到了!”
扶着苏逄阁进了小山洞,鄢筠让他靠在石壁边,自己在洞里洞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佩服得频频点头。
这个山洞若从上面看,因为凹陷在内,是绝对看不到的。而他们一路走来,显然也是人迹罕至,没有前人的足迹。
真不知道苏逄阁是怎样发现,并且再次找到的,鄢筠想着回到洞中。
苏逄阁依然靠立在石壁边上,闭目养神一般宁静。微风轻拂,他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