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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拒不接电话的叶晓芹收到父亲的简讯。“要事!接电话”
虽然她很恨叶勇鑫,但他毕竟是亲生父亲,而且卢文惠一清早就嚷着要自杀,再再逼得她不得不接电话。
潜意识里,更一直落寞地告诉她,时候终于到了!
似乎当她离家出走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刻在几天之后就会降临。因为,她晓得霸道的卢文惠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同样也知道自己斗不过母亲。
“你妈刚才自杀了”叶勇鑫语气孱弱地说。
叶晓芹晓得父亲不会骗她,不由地惊愣住了,心脏噗咚地狂跳,血糖急速降低,紧握话筒的手心冒出冷汗。她随即想到父亲是用感叹的口吻诉说,可见母亲已经没事了,于是逃避似的用气愤的口气说。“她那个人会自杀呀?如果她真的自杀,也是因为你的外遇,你的背叛啦!而我,只不过是她的借题发挥,顺便把我逼回去罢了!”
“呵呵……她有可能为我这个丈夫自杀吗?”叶勇鑫的口气溢满了沧桑、失落、根本不被重视的沮丧、令人闻之心痛的自嘲,以及都无所谓的极致孤独。
就在这一剎那间,叶晓芹原谅了父亲的外遇,原来父亲是活得这么痛苦、如此的孤寂,在妻子的心目中已了无存在的感觉。那声苦笑更逼得她不得不扪心自问,如果角色颠倒,她早就外遇了!她心疼父亲似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愧疚地说。“她是为我离家出走自杀呀!”
“当然是为了你,你是她的宝贝女儿呀!她是跳运河自杀的,已经送到医院急救了。”
“跳……运河!”她鄙夷地说。内心却是异常的沉重。
“回家吧!不管你逃到那里,终究是她的女儿,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我想,你也不愿抱着愧疚活一辈子吧。有时候,我们必须学着认命,这不是消极,而是在挫折中求生的一种方法。”
“唉……”她重重吐了口浊气,万分无奈地说。“我现在就回家。”
她那倦累的身体驮负着绝望的心灵,懒洋洋地播放自杀圣歌…GloomySunday。
多么忧郁的星期天呀!
我整日萦遶于哀伤的阴霾里,我的身心决定结束这一切。
我晓得,很快就有许多哀悼的蜡烛和奠祭的吊唁者,
请他们不要哭泣,请他们了解,
我是在满心欢愉中踏上人生的最后归途。
死亡绝不是虚幻的美梦,
我只能在黄泉路上细细将你爱抚,
在今生的最后一口气,我会衷心为你祈福。
多么忧郁的星期日呀……
她播放这首歌当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跳河自杀的卢文惠!
在忧伤的歌声中她忆起在急诊室所碰到的那对男女,而母亲就像那位女孩,用自杀做为箝制她的最佳利器。要嘛,就乖乖地听话。要嘛,就以一死让她抱着亲手害死母亲的愧疚过一辈子,永远无法解脱。而她更没办法像那个男人一样跟对方同归于尽,因为对象不是曾经爱过的人,而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输了,我彻底地输了!我,只是她爱的斜塔里面所关的奴隶!她在心里哀怨地自嘲。但她还是转过身去逃避现实,认为只要背对着斜塔,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窗外炽白的穹苍,在她的双眸里扭曲变形,漾着刺眼的光芒。
她,原本伫立于对人间溢满爱意的国度,细细珍惜所能感受到的各种爱,不管是广袤、还是细微的,她都用心去体会,让自己在残酷的现实中保存着爱。然而,此刻她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渴望奔向对岸,一处对世间充满恨意的国度。
在爱与恨的混沌交界处,她彷徨无措地飘浮徘徊,阵阵的激动一而再地冲击她,彷佛逼迫她非要下决定不可,不然就把这副脆弱又举棋不定的身躯撑破。
倏地,她再也无法承受使劲堆砌的悲伤和彷徨,扑到夏麟曾经躺过的床上,双手蒙住头,嚎啕大哭,嘶声吶喊,发泄暴涨的灼烫、痛苦与极度不甘心的情绪,更想就此淹没绝望的因子,然而明亮的天光却让绝望无所遁形,在她的八方不时闪烁黑亮的光芒,在灿烂的白日之下逐渐陷入无垠的黑暗。
人呀,有时候还是必须认命。因为,那是她无法视而不见的人命,更是没办法变更的命令!她只能用恸哭来做最后、也是无所谓的反抗,不要迈入恨的国界。但是,她却一脚牢牢钉在爱的国度,一脚眷恋似的在恨的国度微微磨搓。
过了许久,她已倦累了,心也已经死了,更惊愕自己竟然如此平静。她抬起憔悴的脸凝看这个空洞的世界,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她拖着颓丧的身躯站了起来,淌着泪水把可能让自己不知所措的手机关机,然后凄凉地整理带出家门的衣物,再次塞进背包里。她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就背起背包万念俱灰地离开。
她连再瞥一眼也不敢,除了不晓得该如何把这里留在脑海里,更不知道在那眷恋与不舍一眼之后,万般不甘心的自己会如何的痛苦。她哆嗦着唇奔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用力甩上房门,让那一声巨响阻断一切的不舍。
这个幸福的角落,她知道身为奴隶的自己没办法再来了,只能把爱恋的泪水留下来。
忘记他吧,就当做是猝醒之后,来不及追忆的一场梦!
只留下一道不敢捉摸的余韵,在心中浅浅回味!
这时,沉维涵传了则手机短讯给夏麟…我走了,不要再找我!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我永远会记得对你的爱、你的好。祝你跟那位叶小姐幸福,白头偕老。涵
虽然沉维涵晓得叶晓芹的父母反对他们交往,但她认为是自己造成夏麟不知所措,不晓得应该选择谁。既然是她先背叛了夏麟,而且她已不是当年他所深爱的那个清纯女孩,她,只好任凭泪水滑落地离开,沉痛地成全他跟叶晓芹。
夏麟收到了她的简讯,只能悲伤的仰天叹息,在同事面前遮掩泛红的眼眶。这时候他又收到叶勇鑫传给他的简讯…晓芹的母亲自杀未遂!唉,你们斗不过她的,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晓芹之父
狂乱的他,干脆躲到厕所里,删除叶勇鑫的短讯,双手紧握有着沉维涵短讯的手机,拼命地遏止哭出来的冲动。宁静的厕所里,只有他哽咽的啜泣,以及颤栗的身影。
我永远会记得对你的爱、你的好…夏麟泪眼婆娑地凝看这几个字,想着…晓芹的母亲自杀未遂…这句话,滂沱汹涌的爱与恨交迭冲向他的脑海,逼得他蹲了下来,紧紧抡起拳头,无声地击向地板。
叶晓芹拉垮着苍白的脸,背着大背包直接来到医院。哭累的她非常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一个母亲为孩子自杀,做女儿的能不来医院探视吗?不过,她还是重重松了口气,因为好在不是她当志工的那间医院。不然让志工们看到了,她找不到洞可以钻。倘若让詹文奎知道了,那时就换成她要自杀了。
她寻到了病房,只见叶勇鑫满脸憔悴地坐在病床旁边,卢文惠则是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
其实,重视养生的卢文惠当然会利用游泳来保持身材。因此当她跳入运河时,直觉反应就是游泳求生。但是运河的恶臭和污泥逼得她浑身不能动,才差点溺水。
应该说,溺臭才对!
而且,她就把车停在安平路的路边,爬上了栏杆,奋力嘶吼了一声才跳河,当然有路人和店家立即打电话报警,更有居民吓得狂奔过马路,不顾恶臭跳下去救人,她怎么可能死的了呢?
卢文惠瞥见女儿回来了,仍然怒气未消地撇过头去,在心里不屑地骂着,死囡仔ㄟ,非要我死才肯回家!老的背叛我,小的逼我自杀,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呢?我又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碰到义卖的场合,我也是尽心尽力的配合,爱心不落人后!盖寺庙、建教堂,我也不分宗教都捐款!为什么活到一把岁数了,才给我一连串的家庭悲剧呢?为什么她们就不能多少体会一点我的用心良苦,感受我付出的爱,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她们呀……
在她自怨恨人之际,叶晓芹气愤难耐,咬牙切齿地朝她扮了个极为丑陋的鬼脸,然后紧握拳头,在空中狠狠揍了好几拳,当做报复。当然,她更恨不得把背包狠狠砸向满脸怒容的母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勇鑫站了起来,把背在女儿背上的背包拿下去,然后对闭目生气的妻子说。“你先休息一下,我跟她出去聊聊。”
怒火未熄的卢文惠同样连哼地一声,都懒得吐出来。心里则是骂着刚才尚没骂完的话,都是这个不成才的女儿,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才逼得我去跳臭气冲天的运河……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骂着,不然一旦骂出口,自己还要再自杀一次才能逼女儿回家。她一想到此,更是怒火狂烧,更觉得自己委屈万分。
叶晓芹同样懒得理她,噘着嘴尾随父亲走出病房。
他们来到了医院大楼外的草坪,叶勇鑫才感概地笑着说。“我们父女有多久没好好聊天了,没想到今天却在医院里闲谈。”
“世事难料呀!”叶晓芹才感叹完,随即板起脸说。“为什么当年妈要我重考的时候,你愿意挺身而出,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现在却闷声不响,甚至也反对我跟夏麟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你可以考进医学系,但是一旦踏入医生这个行业,你想后悔转行,难呀!所以我才愿意跟你一起奋战。至于恋爱,你可以看看你的朋友和同学,在结婚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喜爱过几个人?劈过几次腿?我那知道你在婚前会谈几次恋爱!就算结婚了,现在离婚和外遇的比率越来越高,谁知道你结婚之后多久就离婚,甚至外遇呢?”
即使叶勇鑫说的没错,她所认识的人从小到现在,鲜少只喜爱过一个人,更甭说把腿大劈特劈了。但她还是逃避似的扬起不悦,忍不住揶揄着。“而你,就是提高外遇率的祸首之一。”
“呵呵……”他苦笑着,不做辩驳。“所以,你跟夏麟的事我才没有站在你这边,而是站在现实那里。你已经大了,不再是做梦的小女孩,希望你能早点清醒过来。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既然肯定两人没有结果,或者只有痛苦的未来,还是及早断了吧。也许,你认为只要逃到天涯海角就能逃离她的掌控,但是,她一样可以用自杀逼你回来。你永远都是她的奴隶、她的傀儡。她早就摸清楚你的个性了!”
叶勇鑫最后的话语,震撼了她的灵魂,也戳破不切实际的幻想,把渴望逃避的她硬生生转过去,逼她正视巍峨的斜塔,认清她只不过是站在斜塔上面的一个奴隶。就算她打算反抗到底,但是她的个性仍旧无法完全抛开生她养她的母亲。卢文惠更是看清了这一点。她既无奈又无助地叹了口气,阳光下的泪水更早就流满她的脸颊。她不认输地用手臂挥去泪痕,不解地问。“撇开妈不说,为什么你不看好我跟他的未来呢?”
“当医生,就是要了解患者的病情,才能对症下药。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你所爱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去了解你们的个性,尤其是你呢?就算你们结婚了,三年之后,就是悲剧的开始。你们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做夫妻。有些事情,你自己都晓得,只是为了爱和反抗,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