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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来到教堂,她也不顾得什么淑女形象,赶紧找个台阶大剌剌地坐下来,一边搥着酸软的双脚而腰部,一边用台语靠腰,这样老外才不知道这位淑女正在骂人。
不过,她那沉闷的日子只到这一刻为止。意想不到的遭遇,再次光顾她的生活,也扰乱一切的平静。
“沁……菜!”沁菜,也就是台语的随便!
死囝仔ㄟ!是谁那么大声叫我最痛恨的小名,而且还是在加拿大!她怒不可遏地转头找人,气得紧紧抓住相机,宛如把相机当做石头准备砸向那个死囝仔。
但是,她愣住了,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男人是她的高中学长。陌生,是怎么会在加拿大重逢。
她,满脸惊愕,舌头打结,双唇哆嗦地说。“风……景,是……你吗?”
江璟悠悠晃了过来,漾着阳光的笑容。“好久没听你叫我风景了。”
“真的是你”叶晓芹激动地抡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揍向眼前的男人,看他会不会痛,来确定自己是否在梦中。“你什么时候来蒙特娄的?”
“我还要问你耶!”江璟的双手在胸前交迭,微笑地说。“我是去年来这里念书的。”
“我……也是!”她那澎湃的情绪根本舍不得平息下来,因为他是叶晓芹的初恋情人。严格地说,是暗恋情人才对。
“没想到我们没有在台湾碰面,反而在万里之外的蒙特娄重逢。而且,我们就在这个城市住了半年多,到现在才不经意地巧遇”
“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我在德国南部的小镇旅游,竟然遇到来这里自助旅行的国中同学,那才更奇耶。”
江璟坐在她的旁边,上下地仔细打量。“你的个性还是跟以前一样”沁菜”。”
叶晓芹也不管脚有多酸,赶紧恢复淑女优雅的坐姿,希望能挽回一点点形象。同时声音也很淑女地问道。“你现在还打篮球吗?”
“很少打了,现在只能看看MBA,过过干瘾。”他抬起了头,望着蓝灿灿的天空,彷佛那里存着他的回忆。“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经常跟同学在下课之后到篮球场看我们打篮球。”
叶晓芹双颊绯红地微微垂着头。“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呀。”
“当然喽,那时候有位可爱的女孩在离去之前,总会把一瓶饮料放在我的书包旁边。每次我打完球,除了有冰凉的饮料可喝,还有刚拧干的毛巾可以擦汗。你说,我可能会忘记那个女生吗?”
“那么多人看你们打篮球,你怎么知道是谁、叫什么名字呢?”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冀盼地说着反话。
“的确,当时我不晓得她的名字。”叶晓芹的脸当下垮了下来,万分落寞地盯着冷冷清清的地板。江璟接着说。“不过,我很确定那位女孩现在就坐在身边。”
“你就不会把话一次说完吗?”她忍不住板起脸说。
“那时你也是什么都不说,还要别人告诉我,是你偷偷放的。”
“厚!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我,为什么连句谢谢都没说,只会叫我沁菜?”
“呵呵……那个时候还小嘛,只会甩酷、耍好强,只想着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就偏偏不跟你道谢。如果是现在,我肯定会大声跟你说谢谢!”
现在呢?我会光明正大地递饮料给他,或者仍然偷偷摸摸?也许是后者吧!她忍不住笑着揣想。
“你的笑容还是一样没变,跟以前一样可爱迷人。”
“谢谢啦!不过,你现在还是有机会感谢我,帮我到快餐店买杯饮料给我好吗?我骑着脚踏车逛到LePlateau,再骑来这里,快累歪了!”她颓敝地说。
“你骑那么远的脚踏车”他不可思议地瞠目凝看她。“你先休息一样,我去帮你买。”他站起来,寻找猎物似的在原地兜了一圈,才小快步走向附近的快餐店。
虽然他的身影在她的瞳孔里越来越小,但是过去他打篮球时所表现出来的猛劲与帅气,却越来越清晰。此刻的她就像当年的小女生,坐在场外凝看他在球场里飞奔,不时用尖叫为他加油打气。即使他不是打得最好的,但是他那认真专注的表情,以及不屈不饶的精神,再再激动她的情绪,不得不为他心飞神驰。
如今的他,容貌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气,增添了几许的男人味,沉睡已久的暗恋也再次苏醒。前进、或者后退?这个问题已不是此刻的她所能想到的,沉醉于初恋的羞涩已经占满她的心思。
他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杯热咖啡和一个汉堡。“我想你应该饿了,就顺便买个汉堡。”
“呵呵……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体贴了。”她接了过来,含蓄地一小口、一小口咬着汉堡,优雅地啜饮咖啡。这一切,全是因为他,才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你还记得你大一的时候我到你们学校参加比赛,我们再次重逢的事吗?”他不自觉地漾着笑容,凝看她的吃相。
“当然记得喽,你们比赛了四场,四场我都从头看到完,一刻也没有错过……”你!最后这个字,她只敢在心里说。
“你还是帮我准备饮料和毛巾,就算我们一起离开球场,就算你明知道我隔天就要离开,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讲。”他突然抬起头来,眺望教堂上面的圣者雕像。“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一直在等你开口说话。我猜,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就不说出来呢?”
“我……!从高中到那个时候,都好几个女孩子对你有意思,我要怎么表示呢?而且,我根本不晓得我在你心中是否只是个可以忽略的观众。”她紧掐着汉堡,把沉积在心底的情意含蓄地表露出来。
“我喜欢你呀,谁都看得出来,不然我怎么会大方地喝你买的饮料,用你准备的毛巾呢?”
“那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她既欢喜又惊愕地凝看他。
“我在等你呀”他懊恼地说。
“我也再等你。”她越说声音越沮丧。
“唉……要怎么说呢?那天我一直暗示你,给你机会,你却没有任何表示,既然这样,好强的我就偏偏不愿先说出来。最后,连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疏远了。”
“拜托!你是男孩子耶,当然你要先表白呀!既然你都那么吝啬地不愿意先说出口,我当然好强地不愿意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喽。”而且,更因为我妈的关系,我绝对不敢向你表明心意!她在心里咕噜着。
“呵呵……”他颓然地苦笑着。“两个好强的人,就让这段感情莫名其妙地消失。可笑呀!”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了。只是,晚了好几年。”她漾着扼腕的苦笑。
“你结婚了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才几岁呀,没事那么早结婚干嘛”她笑着说。
“那就好!这次我不再好强了。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我都要重新追求你。我已经浪费了好几年的青春,如今好不容易在异乡跟你重逢,我不会再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谁叫你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叫我想忘也忘不掉!”江璟热情洋溢地凝看她,语气充满了阳光的激情。
叶晓芹漾着灿烂的笑眼,内心激荡地说不出话来。
“今天是适合享受阳光的日子。走吧,我们骑脚踏车去逛逛让我们重逢的蒙特娄。要疯,就疯到底!”江璟兴奋地把她拉了起来。
她,只是一味地凝视他,只顾着让他看见自己的笑靥,只回味他刚才的表白,只想着初恋终于开花。她,已经迷醉于他终于表现出来的柔情里。
蒙特娄在她的眼中,从未像现今这般的浪漫璀丽,迎面而来的风是带着沁凉的甜味,天际的湛蓝是令人陶醉的心旷神怡,一幢幢屋宇散发出绚烂的风情,街树是翠绿的可以拧出汁来。因为一直在心中深潜的他终于浮上海面,告诉她,喜欢她!
她想紧紧搂住他,害怕下一秒钟他会遽然消失。她想轻轻搂抱他,惧怕一旦用了力,眼前的美景会随之消散。她惊喜地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无法相信在异乡竟然能遇到他,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他居然会表白出来。欢愉的嘴角一直往上翘,就让带笑的泪光把一切变得朦胧,就算这只是一场梦也好,只要不叫醒她就行了。
只因为,他是初恋情人。只因为,他是暗恋多年的男生。
就让我静静靠在你的背,千万不要叫唤我,
我害怕一回过神来,发觉眼前的你只是幻影!
在重拾初恋的深夜,叶晓芹又坠入深邃的梦境。
她穿着白衣黑裙的高中制服,动作缓和地擦拭黑板,老师彷佛也配合她的动作,冉冉地拾掇考卷。叶晓芹用眼角的余光偷窥后方,这才发现同学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她们俩。同样的,老师也查觉到了,更情不自禁地转身抓住叶晓芹的手。
两人就在肌肤接触的一剎那间,陡然感觉到生气盎然的生命力在体内急遽窜动。
老师温柔地把她拉了过来,就在这个传道授业的殿堂,四片情深意款的朱唇情不自禁地宁贴在一起。教室的光线逐渐幽黯了,彷佛要遮掩这两位女孩缱绻缠绵的身影。
叶晓芹悠悠漾着青春的笑靥,骑着脚踏车回家。粉红的脸蛋,挂着初恋的甜蜜。
到了家门口,她看到倚门而立的母亲满是哀凄愁容地瞅着她,然后放弃似的微微摇了摇头,哀怨地垂下了头,淌下悲恸哀怨的泪水。
慈母的泪,彷佛正在哀恸泣诉着,我为什么会有个当妓女的女儿?我为什么会生下这样风骚的贱货?我为什么会养大这种不念书而搞师生恋的孩子?我为什么竟然教出一个同性恋?我这样含莘茹苦地把你养大成人,这就是你对我的孝顺、对我的报答吗?
四周的邻居心疼地凝看倚门候女的慈母,接着猛然转身,怒不可遏地瞪视她这个不孝女。年纪轻轻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反而跟老师搞同性恋,甚至在教室里公然接吻爱抚!
众人声色俱厉的咒骂与极度轻蔑的眼神,一一撕裂她的颜面。她,就像赤裸裸地站在大家面前,深切忏悔自己不知羞耻的举止。忽地,一句还不跪下的厉声从人群中响起,她不由地羞惭地跳下脚踏车,无地自容地跪在地上,哭喊出一声妈。
脸上掺杂着哀凄、心痛与自责的卢文惠哽咽地撇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地恸哭。此举更引发了邻居对这个不孝女的不满,随着慈母的哭声而狂妄地严厉挞伐。路人逐渐围了过来,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后,纷纷加入痛声责骂的行列。众人的言词和目光之犀利、鄙夷、唾弃、残酷与尖酸刻薄,再再逼得她还不如自尽算了。
当泪流满面的叶晓芹看到卢文惠颓丧地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布,吓得双膝在满是沙砾的地上匍匐前进,哭喊着。“妈,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谈恋爱了,请您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双手紧抓住白布的卢文惠浑身哆嗦,悲伤的泪眼瞅着在地上拖了两道血迹的不孝女。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你母亲的!”轰然的咒骂声在叶晓芹的四周此起彼落地响起。
“妈,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好吗?”她,恸哭着,一味地朝母亲瞌头。
眼前又出现一条蛇,盘桓于卢文惠的脚边,吐出狰狞的蛇芯,她更怕得往后退怯,却又被不屑的邻居踢过去。卢文惠的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