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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爱太沉重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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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而是拉垮着脸,既困惑又矛盾地想着。 
  事后,她并没有向许先生的家属告知此事。毕竟许先生都已经装好了,总不能再拿出来更换便宜的那一型,更甭说有所谓的七天鉴赏期,可以凭发票退货。因此讲了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他们增添气愤而已。说不一定许先生知道之后,又要送进心导管室了。 
  有时候,缄默也是一种另类的爱。 
3 
  颓废又沮丧的她,踽踽步出了医院,此时的天光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就像她的心情。她走到了自己的机车,颓累地坐在椅垫上,佝偻着背,双手撑住沉甸甸的脑袋,无神地凝望车来人往。眼里、脑里,是一片空洞的苍茫,却又繁乱的无法承受。 
  她甩着头,一样无法甩开杂沓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的后面扬起。“今天碰到什么事了,这么沮丧?完全不像活泼开朗的晓芹。” 
  “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她有气无力地说。 
  “这是我的荣幸。”纪锡桢就直直站在她的身边,让她靠在他的手臂喘一口气。 
  霞光把远方的地平线染成一片橘红,然后逐渐向穹苍扩散开来。无垠的天际,彷佛映着人间为爱燃烧的火光,妖娆美艳,绚烂瑰丽。 
  她们俩,默默无语地眺望天际的美景。 
  伫立的纪锡桢虽然觉得手臂有些酸麻了,但是他不敢动,因为她正依偎着自己的臂膀,这点酸痛算什么呢?更希望她能继续依靠下去。 
  这时,下班的周婕郁低着头,一边用手机讲电话、一边走向停车常当她要牵出机车时,才发现她们俩在附近依偎着欣赏满天彩霞。她不愿打扰如此浪漫的氛围,于是蹑手蹑脚地牵出机车。 
  不过,叶晓芹还是发现她,大声喊着。“婕郁,你不要给我溜,留下来听我发牢骚。” 
  “喔”周婕郁只能拉垮着脸,把机车再次停好,晃了过去,颓废地说。“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心情不好呀!”她抬起头来,嘟着嘴说道。 
  虽然纪锡桢的手臂终于获得可以舒展的机会,却盼望她不要这么快就离去,能再多依靠一会儿。 
  “你请我吃晚饭,我就听你发牢骚。”周婕郁无奈地说。 
  “那还不简单,走吧”她跳下机车,往医院的正门走去。 
  “怎么不骑机车?”周婕郁困惑地说。 
  “前面那条路不是有许多路边摊吗?干嘛还要骑车过去?”叶晓芹的表情比她更迷惑。 
  “我还以为要去吃大餐!”周婕郁整个身子垮了下来。 
  “走……啦!”纪锡桢略为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她才不太情愿地跟上前去。 
  医院大门前的马路少说有十几家大小餐厅。除了住在这个区域的民众来光顾之外,客人更不乏住院病人的家属,以及医院的工作人员,因此生意倒是不错。 
  叶晓芹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叫了几盘菜,以及两瓶啤酒,就开始说起在急诊室遇到的恐怖景象。 
  “恭喜你呀,这么刺激的事竟然让你碰到了。”周婕郁异常兴奋地说。“我也有听到枪声,没想到你就在那里。” 
  “去死啦!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如果下次我再碰到这种情况,就叫他们到药局火并,让你身历其境,好好享受恐怖的刺激感。”她挟起一块牛肉,咬牙切齿地咬下去。 
  “开玩笑的嘛,干嘛当真呢?”周婕郁捞本似的,从碗公里舀起一半的鱼。 
  “当时,你一定吓到了吧!”纪锡桢露出担忧的表情。 
  “唉……那时我真的是吓到皮皮剉,害怕他们从外面杀到里面来。”叶晓芹看到周婕郁还要把剩下的半条鱼捞到自己的碟子里,随即往她的手背拍了下去,把勺子抢了过来。然后将那半截的鱼舀到纪锡桢的盘子,最后才帮自己舀了些鱼汤。 
  周婕郁本来就想凑合她们俩,因此默默吃着,不再出言揶揄,破坏她们沉默中的传情。反倒是纪锡桢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她已经拒绝他的感情。 
  而她也没多做遐想,只顾着说。“那个老大还真的很勇敢,身上插着一只刀,连喊一声痛都没有。不过,他又何必忍着呢?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就是他的爱呀,爱面子”周婕郁说。“希望在小弟面前表现出英雄气概,不然干嘛这样虐待自己呢?” 
  “真服了他了。”叶晓芹摇着头说。她吃了些菜,然后说起在家属等待区所碰到的事情,忍不住越说越愤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然医师怎么拿回扣呀。”周婕郁表现出这种事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 
  “喂,我也是医师,我可不会这样做。”纪锡桢用手肘搡了搡周婕郁,算是抗议。然后对叶晓芹说。“你看到的那位医生只不过是少数而已,千万别一竿子打翻一条船。你后来所遇到的那个医生,不是全为了病人着想吗?” 
  “医生一样是人呀,只不过他们的职业是治病的医师,当然有所谓的好人和坏人。”周婕郁喝了口啤酒说。“就像你在急诊室遇到的那些人,有平凡的小老百姓,也有每天打打杀杀的黑道。道理是一样的。” 
  “我也知道呀!只是我没办法把医生当做一般人看待,因为从小我就把医师特别形体化,区隔于一般人之外。就像我无法把夏麟当做一般的男人,因为我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叶晓芹很自然地讲出来,但是听在纪锡桢的耳里却很不是滋味。因为她随时想起的人是夏麟,而不是他。他沮丧地灌了一大口啤酒,叶晓芹和周婕郁却以为他是对医生的特殊身份而有所感触。 
  “说真的,如果情况颠倒过来的话,我肯定拍手叫好,一点也不会埋怨那个医生,甚至把他当做义医崇仰他。”叶晓芹表情夸张地说。 
  “什么叫义医?”周婕郁张大眼睛,满脸困惑地问。 
  “义贼你听过吧!他是医生,又狠狠坑了那个有钱的烂人,当然要叫做义医喽。”叶晓芹语带双关地说。 
  周婕郁和纪锡桢都在医院工作,当然了解她的双关语,不由地笑了出来。 
  “同样是人,为什么爱差那么多?怎样才算是爱,应该说是正常的爱?”虽然叶晓芹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沮丧地说。 
  “我们的爱,所站的立足点都不一样,才会产生差异性,让你有不同的感触。就像每位医生对病人所付出的关怀也不同。有些是环境所造成,比如医院的制度和病人的多寡,逼得医师不能多花时间看诊。有些是因为个性使然,不知道如何表现出适切的关心。有些是只爱钱,还有身份,而不是病人。”纪锡桢说。 
  叶晓芹凝视他那真切的神情,不晓得对他的爱应该伫足于那里?是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是满布流沙的沙漠?是广袤的草原?是颤巍巍的薄冰?是高耸壮丽的山之巅?还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沮丧地垂着头,给自己斟满啤酒,惶惑怅惘地独饮。 
  只是,纪锡桢和周婕郁都不晓得她内心的纠缠与彷徨。 
  忽地,餐厅里扬起她们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你们都在这里呀?我跟你们一起坐好了。” 
  她们猛然回头,竟然是詹文奎。而他也不等她们响应就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向店家叫了几样菜。 
  “咦,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叶晓芹故意揶揄着。讽刺他这个有钱的名医,怎么会来小吃摊吃晚饭,而不是到灯光美、气氛佳的餐厅。 
  “晚上值班呀,老是吃便当也吃腻了。”詹文奎自顾自地说。 
  叶晓芹只是个志工,可以不甩詹文奎,甚至甩头就走。但是纪锡桢和周婕郁就不能这样,只能虚与委蛇地陪他聊几句。 
  “你什么时候要去加拿大念书?”詹文奎问道。 
  “大概九月初吧。”叶晓芹慵懒地说,然后喝了口啤酒。 
  “明年我可能到加拿大做短期进修,那时再去找你这个地头蛇。”他彷佛在说自己的事,眼里只有桌上的菜,没有其它人的身影。 
  叶晓芹差点把满嘴的啤酒喷了出来,逼得整张脸扭曲变形。纪锡桢和周婕郁则抿嘴窃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欣赏她的窘态。 
  叶晓芹狠狠顺了几口气才说。“那时我还在的话,再带你去玩好了。”放心,你只要一到加拿大,我就绝对不会在!她在心里坚毅地说。 
  “今天我帮一位孕妇剖腹生产,生了个三千多克的小男生。现在的人营养太好了,胎儿都越来越大。前天我还帮一位妇女用阴道切除法顺利帮她切除子宫瘤,大概有两百多克重,手术所花的时间比上次进步了。”他彷佛要炫耀自己的医术,得意洋洋地说。 
  “医生,我们现在在吃饭耶,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血淋淋的手术?”叶晓芹拉垮着脸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板起脸,严肃地说。“你知道吗?超过三十岁的女人,发生子宫内膜异位,三十五岁以上产生子宫肌瘤的机率有多高……” 
  叶晓芹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即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到吃完饭再讲。我现在正在吃牛肉,你一直讲下去,我怎么吞下去呢?” 
  纪锡桢和周婕郁各自把头转开,努力憋笑着。 
  “呵呵……就饶了你吧。”其实,詹文奎说这些的用意,只不过是报复叶晓芹居然敢质疑他的医术。 
  有詹文奎在,她们三个是食之无味,礼貌到了,她们就宣称吃饱了要先走。 
  当詹文奎看到叶晓芹拿起账单时,立即说道。“账单给我,我请客啦。” 
  “不用啦,这一顿是我要请她们的。如果你帮我付帐的话,我还要另外再请一次,可能比今天更贵,那就不划算了。你的帐我也一起结了。”叶晓芹一说完话立刻闪人,免得又被他缠祝 
  詹文奎不发一语地眺望她的背影。他不晓得为什么每次面对叶晓芹,总会不自主表现出另一个自己?明知道这些行径会令她厌烦,却又无法自拔地展露出来,然后在她的讨厌中抗议似的再做出越发惹她生气的言行。 
  他知道自己的医术越来越好,产妇和病患也对他佳评不断,然而对她却越不知所措,宛如掉入深邃的空虚,不知如何以对。甚至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填补茫然的空虚,只能用赌气似的傲视来取代怅惘的失落。 
  他懊恼地拿起叶晓芹用过的杯子,斟了啤酒,厌恶自己般灌了一大口,希望能把在体内骚动的变种病毒麻醉,才能用真正的自己面对她。但是,还有机会吗?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把叶晓芹当做亟需挑战的病症,只有在病毒发威到极致的时候将她制伏,才能充分显示出他的能耐。倏地,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态,还真的像不肯轻易就范的癌细胞。 
  餐厅外面,叶晓芹嘟着嘴说。“真倒霉,只不过吃顿饭,居然还碰到他!” 
  “这表示你们有缘呀。”周婕郁忍不住嘲弄着。 
  “你这张嘴呀,留点口德好吗?”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他用熟稔的技术救了不少病患。换个角度看,他还是有可取之处。” 
  “话虽没错,但我就是偏偏看他不顺眼。”她的下巴越说越高。 
  “一样米,养百种人。你就不要计较那些,把他当做认识人生的活教材就行了。”纪锡桢微笑地说。 
  “还是你说的话中听。”她漾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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