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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看到本官手中拿的是什么?”钦差说着把手中明黄的卷轴举了起来,“是圣旨!本官奉的是皇命,你们如此做就是公然藐视皇上!该当何罪?”
“大人,”程四抬头,凤目凛然含威,“若是大人上书皇上告程四之罪请便。军中将士他们所为皆是奉了程某的军令,若有罪责也皆是程四之过,请大人明鉴!”
“大帅!”“大帅!”
程四扬手止住帐中将领们对那钦差道:“至于圣旨,还请钦差大人转奏皇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罢拜过起身。
宣旨的钦差碰了一鼻子灰军寨中一刻也未多待便要离开,程四安排了人将他们送往城中的馆驿。只是抗旨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很快在军中传遍了,至夜,程四军帐中已经聚满了将领。尽管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大帅抗旨是别有图谋,不过,也是难免心中存有疑虑。
中军帐中程四神色一如往常,详细地问询各军各营的情况对于抗旨的事情似是丝毫也未放在心上,待众将一一回禀过后留了众将在中军帐里用晚饭,菜色是军中极普通的,和外面士卒吃的毫无区别,不寻常的是每人面前的案上都摆了酒。程四治军向来颇严,凡是军中将士从无人敢随意饮酒,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庆功宴和除夕、上元节的酒宴上也未曾有人醉酒。所以,这一顿晚饭,自然而然地透出了几分不平常。
酒至半酣,程四起身道:“今日有一件事,想来诸位已经听说。”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皇上下旨命本帅班师回朝,本帅未曾接旨。”程四顿了一下,对着帐中众人淡然一笑,“本帅知道各位心中对此事均有疑虑,然而诸位可曾记得本帅在太原城中所言?”
帐中诸将猛然想起在太原城中那一晚,众人轰然道:“记得,大帅说过要一举夺回幽蓟各州!”
“怎么不记得,大帅还说要带末将等荡平番邦报仇!”
“自然记得,大帅说要夺回咱们自己的土地,救下那些被番军奴役的兄弟。”
程四轻轻颔首:“是,本帅说过,这些话全是本帅说的。圣人言,言必行,行必果。程某虽非圣人,总还是个有血性的人。这些话既然答应过诸位兄弟,自然要办到,否则,程某岂非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大帅言重了。”
“就是,大帅说哪里话来?”
“诸位可还记得当日是如何答复本帅的?”程四笑看着帐中将领,“不知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
“哪个出尔反尔大帅就把他推出去斩了!”
“大帅如此重信重诺末将等又怎么能食言而肥?”
“好!”程四环目四顾,“说实话,幽蓟各州被番邦占据日久,自中宗始几次兴兵收复未果俱是因为这些朝中文臣惟恐武官勋高位重进言挑唆皇上罢兵。此次,本帅若无把握也不敢抗旨一战,届时夺回幽蓟各州,不仅是各位兄弟报仇雪恨之时,更是各位兄弟建功立业庇荫子孙之机!本帅还是那句话有谁不愿同往的,可到文书处支取当月军饷,解甲归田,本帅绝不追究!”
帐中众将豁然起身对程四一抱拳高声道:“末将等唯大帅马首是瞻!”
“好。赵闯!”
“末将在!”赵闯应诺上前。
“你率龙卫左厢屯兵雁门寨,待本帅帅令一到即刻出雁门关自朔州、应州、大同府一带向东攻取掠燕京北面。”
“末将领命!”
“李南!”
“末将在!”李南应声出列。
“即刻起,你在开德府所募士卒编入龙卫右厢,由你任右厢厢都指挥使之职,率军屯驻真定军城寨,待本帅帅令到立刻北上夺取飞狐口,出飞狐口攻下蔚州而后亦东下攻燕京东南。”
“末将领命!”
“本帅会亲自率北征军出霸州自西南向燕京压进为你们拖住番军重兵。今日京中既然来人传旨班师,明日便借此机会佯装撤军各军开拔!”程四端起案上酒盏对帐中诸将道,“今夜本帅便借此酒为各位饯行,望各位将军旗开得胜早立战功!”
诸将纷纷将酒盏端起,对着程四齐声道:“谢大帅!”
程四仰头将满饮盏中烈酒,帐下将领亦是一仰脖子喝干酒盏,将帅互相一照酒盏帐中响起豪气冲天的笑声。
五十四 结局
相较于程四在代州发兵的果断决绝,朝中所生之变让皇帝颇有些力不从心。因为不光为了议和与否朝中大臣们闹得糜沸蚁动,还又有人在各司各部投递折子揭发程四是假扮男装入朝涉政的女子,且这次刑部还来了一个自称姓程名瑞是程府下人的老头来指证程四,说程四是被自小养在程府的祁相的千金。
更让皇帝头疼的是程府阖府上下一夜之间死得只余下一个被吓得痴傻的小丫头,而大理寺对这件震动京师的大案迟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虽然经过医官诊治从小丫头断续的言语中猜得程府的大少夫人在去岁小少爷满月后奉程夫人之命携幼子省亲至今未归,但是再问其他这小丫头就只会拼命哭喊“小姐救命。”,此时祁连替皇帝出使吐蕃未在朝中,祁家下人也早在程四出仕之前被祁连封口遣散远离京城,是以无人能证明程瑞所言的真伪。
一时间朝中不少人借题发挥,大臣们纷纷上书皇帝弹劾程四,所陈罪状从女子违制涉政、女扮男装蓄意欺君到豢养男童淫 乱军心不一而足,条条都足以将程四置之死地甚而牵连全家。这些上书的大臣有想借机扳倒祁连的朝中对头,也不乏被祁连得罪过乘机落井下石的人,还有些是嫉妒程四少年得志的,每一道折子都是笔锋锐利咄咄逼人大有要皇帝立时就将程四处死祁连罢官之势。开始皇帝还一一批复驳回,后来皇帝每日被这一封封换汤不换药的奏折搅得头痛欲裂夜不能寐恨不能将所有递折子的人杀之后快,索性把这些恼人的折子全部留中不发。
“皇上,御史台何大人在殿外求见。”
皇帝正在对着刑部新递上来的折子生闷气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进来小声禀报。
皇帝头也不抬地恨声道:“不见!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人朕一概不见!”
“是。”小太监打躬退了出去,不过眨眼功夫又进来,“皇上……”
皇帝抄起手下正在批阅的折子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正砸在小太监的脸上:“朕说不见!谁也不见!”
“是。”
小太监无故挨了打也不敢多言只战战兢兢地把折子捡起来重新递回御案上弓着腰准备退出去又被皇帝叫住:“等等。”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小太监闻声站住了等着他发话。
皇帝抬手捏了捏眉心,问:“方才你进来要说什么?”
“彭大人求见。”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回道。
皇帝推开案上的奏折接过一旁大太监递上的参茶啜了一口,道:“宣。”
“是。”小太监应了匆匆出殿而去。
片刻,彭浪进得殿来躬身行礼:“臣彭浪参见皇上。”
“你还敢来见朕?”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地往案上一放溅出许多茶水,案头的一本折子随后飞出落在彭浪脚前,“看看你爹的折子,为了扳倒祁相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侍立在旁的太监赶紧上前将案上东西移开把御案擦拭干净。
彭浪躬身立在殿下也不敢动,只道:“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
“你……”皇帝瞪了他半晌,敛住怒气方道,“差你去办的事如何了?”
彭浪抬起头看了看皇帝又低了下去,“臣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程大嫂的消息还是丝毫未有。”
皇帝忍不住挑眉:“程大嫂?你叫得倒是亲热啊?当初举荐程四的是你爹,现在恨不得叫朕立刻斩掉程四的还是你爹!你,你叫朕说什么?”
彭浪羞愧得满脸红晕:“臣知罪。”
“朕说的是你爹,是彭太保!你知什么罪?”皇帝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彭浪和伺候的太监都唯恐他气急心疾发作忙把药拿了出来,不料皇帝推开他们又咳了两声扶案起身,“算了,一切等祁相和程四回来再说。那个程瑞,传朕口谕给刑部没有朕的圣旨谁不准将其释放,也不许人探视!”
“是。”彭浪扶着皇帝从御案后出来,“祁相几时从吐蕃回来?”
“估计最快也要五六月间了。”皇帝拍了拍彭浪的肩道,“程四那边朕已经下旨叫他班师回朝,想来应该就快回来了。程府这桩惨案朕还一直瞒着他,他年纪到底尚幼朕怕他知道之后受不得。你回去劝劝你爹,那程瑞的身份犹不能证明,他的话如何能信?”
“臣知道,臣一定会尽力周全。”
皇帝点了点头:“你且去吧,程四的嫂夫人和小侄子无论如何要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遵旨。”
皇帝看着彭浪去了心中不禁一阵怅然,灭国之围已解彭祖必不会再帮他回护程四,若是程四的身份真的再被人揭穿朝中大臣必然容他不得,祁连那耿直的性子最多也就会求他开恩,毕竟律法昭然。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皇帝仰头长叹。
未几日,皇帝在朝堂上见到了前往代州宣旨归来的钦差陆圻。当着满朝文武,陆圻慷慨激昂言辞犀利地向皇帝陈述了程四公然抗旨的罪行惹得百官一片哗然。
抗旨?皇帝不能置信地呆在龙椅上,前面那样委屈你的圣旨你都恭顺的接下,为什么这一次你要抗旨?
“皇上,程四不仅抗旨还纵容军中将士对臣刀剑相向,请皇上为微臣做主。”陆圻说着拜倒在地。
皇帝握住垂龙椅的扶手垂目道:“陆卿可告知程四番邦已请议和?”
“告知了,且臣在途中已闻番邦大汗下令撤军,这等事情程四应比臣先探知才是。”陆圻直起身子道,“臣到之后苦苦规劝他接旨可是他不仅不听反而愈加骄横。皇上,臣观程四年纪虽小其心却大,他此次抗旨不尊分明是自己别有所图。”
程四心高皇帝是知道的,不然不会一个女子初涉战场甫一出师就拟下那等策略还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定能收回河东河北的失地。然而,别有所图?程四,难道会为报一己私仇置朕于不顾?置社稷于不顾?皇帝暗暗用力抓紧扶手上昂起的龙头。
陆圻跪在地上继续道:“皇上,臣曾在馆驿中向程四军中将士说皇上命他们班师回朝叫他们劝程四回心转意,岂知他们说……”
“说什么?”皇帝抬眼看他。
“他们说军中只闻将军之令,不闻天子之诏。”说罢陆圻顿拜在地。
军中只闻将军之令,不闻天子之诏?果然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可惜,可惜终究是个女子。皇帝不由感慨万千。
“皇上,程四不臣之心昭然还请皇上早做定夺。”陆圻说完立刻有朝臣出班道。
话音未落又有人奏道:“皇上,程四定然是知道自己身份被人揭穿不甘就戮所以想趁机起事,又或者投靠番邦,祁连肯定已借出使吐蕃之机潜逃与程四会合去了,否则不会所有事情如此凑巧。请皇上下旨。”
“皇上。”鸿胪寺卿紧跟着出班,“前两日,臣听番邦使臣说,程四一度被番邦一名叫乌恩奇的将军擒去,而后不知何故乌恩奇将其放了回来。这使臣说乌恩奇乃是他们草原上的第一勇士。”
皇帝回神看着鸿胪寺卿问:“卿可知这是何时的事情?”
“听那使臣说约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