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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戏人人都会。」那是三阴之毒,毒性会渐渐毁去人的武功并且面孔憔悴每三个时辰就会引起一阵剧痛,痛楚一次比一次深,直到那人忍不不了剧痛自杀而死为止。
这毒十分霸道残忍他知道,可不论是谁,动念想杀小草的,他不在乎残忍,何况染血江湖已久,他早忘记残忍是什么样的味道。
「该死!」剧痛一波一波蔓延,金雯蝶尖喊出声,不曾跟魅娘招呼一声,窜出进来的窗口奔逃而去。
魅娘对她的不够义气一点也不惊讶,忽地对眼前的夜叉一个魅笑,不躲不闪迎向砍来的刀身,银刀画过肩膀的同时,红影窜出窗口。
夜叉定在原地忘记追赶,头一次在伤了人之后愣住,目光盯著被他斩落的臂膀不能言语。
孙颢收起软剑迎向左小草,正好四下斩杀对手的手下也已回来,挥手让他们将血淋淋的房间很快收拾完毕。
小草起身让孙颢抱进胸膛,恍惚望向映著月色的窗口,如勾的新月在既像是黑又像是深蓝的天空照耀大地,似银月光射入窗口。
「刚刚的声音………我听过……」那声音令他的心无法平静,他不晓得那搅动他心湖平静的情绪名为何物,可他晓得自己不曾尝过,那是他不曾经历过的陌生。
孙颢皱眉,再度取出沉香,他不能让小草在这个时候想起一切,激动的情绪只会害死他。「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无措望入一双能够稳定自己心神的闪亮黑瞳。
「是啊!你听错了,你只是在作梦而已。」
「我是在作梦?」那为什么会有伤心的感觉?
「是的,你是在作梦,闭上双眼,等你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就亮了。」抹去他夹上沾染的鲜血,竟有些怨恨苍天为什么要给小草如此多的苦痛,他不过是一个单纯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罢了。
「好。」他想醒来,他不要在这样的梦中,那令他好难过。「再睁开眼睛就天亮了。」颢不会骗他的。
沉香再度昏眩左小草神智,闭上双眼相信醒来后一切都只是梦。
抱著小草,孙颢为看仍带点奇异神情的夜叉,脸上难得露出会心一笑。「一个很奇特的女人。」想不到血楼也有这样敢作敢当、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子。天底下能够将自己的手臂完全不当作一回事的人还真的是少之又少,今天让他们遇著了一个,而且还是敌人。
夜叉苦笑,他刚刚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放了他该杀绝的敌人,但主子却对他发出深有同感的微笑。在过去,主子顶多什么话也不说,让他自己决定惩罚方式。可自从左少爷出现之后,主子变得有人性多了。
「她应该是魅娘。」从那笑容可以猜出。「刚刚负责外围的手下回报,没能将为首的两人拦截下,他们这一次出动不少人马,我方又一人死亡、两人重伤、其他伤势都还在可以继续执行任务的范围。至于血楼那边,凡是发现的全灭。」对方这一次太依靠迷香的威力,他们才能占如此之大的优势,但这样一来,以后的优势都是他们鬼阎罗占先了。
血楼连续三次出血,江湖十大他们的位置岌岌可危,尤其等待报复他们及拉他们下台的人不少,接下来不用他们鬼阎罗出马,相信也足够令血楼手忙乱甚至陷入灭楼惨境。
「其他派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孙颢轻声回应,当初小草娘亲的处境已经被他们传到每个有人质在血楼的门派掌门手中,之前那些掌门已经对血楼下了通碟没有得到回音,相信各派人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才是。
敢动他的人,就是如此!
冷列的寒光在转向左小草时煞那变得温柔,任谁都可以看出,在这一生中,孙颢的柔情不多,却全给了他怀中的人。
过去的曾经残忍对待,使他如何也放不开怀中冉弱的身子。
隔天晨起时,左小草坐在床沿,平常他都是自己更衣盥洗,今天因为那些衣服实在麻烦的关系,还有迷迷糊糊十分混乱的脑袋,他就坐在那边让堂堂的一庄之主为他服务。
「颢?」
「嗯?」他不希望他问昨天的事。
「我昨天………」
替他罩上外袍系上腰带,头一次也会烦恼接下来怎么接话解释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
不过很显然,左小草总是喜欢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吵的恶梦。」
「那你睡得好不好?会不会累?累的话我们晚一点再出发。」他不会傻得询问他昨天做什么梦,恨不得他全忘得一乾二净。
「不累。」左小草不自觉望向昨天可以清楚看见月色的窗口,银灰的双瞳有点失神,久久才会过神智。「颢,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得了长白?」他不晓得那会是多远的距离,有没有春湾到济南那么远?
「大概要六、七天吧!」
「我们到长白做什么?」到现在他才想起他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
「找可以治好你的药材。」这样的小草儿很美很好看,但他宁愿还他一个过去的小草,那样他可以带著他四处游走而不用怕其他人惊异小草的模样而伤害他。
「长白有治好我的药材。」如果这消息是在前一天听到他会非常高兴吧!现在他听见这个回答却奇怪地高兴不起来,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是啊!你不是很希望能够赶快治好身体跟我学骑马跟练武的不是吗?」
左小草微笑。「是啊!还要种田跟种菜。」
孙颢真想回答他后面那些就免了。
「来吧!早膳我已经要小二哥先送来了,可惜这镇上没有米店,没法子替你弄一份简单的粥。」
「没关系,我也喜欢吃饽饽。」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从桌上抓了一个饽饽撕开。他早习惯北方的面食,因为他发现娘似乎比较喜欢北方的食物,偶尔才会选跟他一样的白米饭,大后还是选吃面食。
孙颢瞧他一口一口吃饽饽的模样不禁微笑。
「怎么了?」
他在笑什么?
摸摸自己唇边,小时后娘会在吃饭的时候笑他,都是因为他脸上沾到了食物,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可以瞧见娘真正开心的笑容。有时候他会故意装作不知道,一边吃著甘薯多余饭粒的米饭,一边偷偷瞧娘好看的笑。
「怎么了?」同样的一句话,这次换孙颢问出口,瞧见那双晴澈的眼眸染上水光。
放下饽饽揉揉眼睛。「颢……」
「嗯?」
「我想娘……」
「我们不是昨天才出发吗?这么快就想家了?」觉得他的目光有些不同,很细微的不同却让他跟他同样难过。
「不是的。」他晓得昨天才离开,可是他心里的娘和昨天担心看他上马的娘似乎不太一样,两个合不在一起。
他好想好想娘。
不明白他的话,但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安与难过,张手拦腰将那一头的人带到自己身边,手掌轻轻拍抚小草的背,无法说出安慰的话。
小草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别想起来呀!别想起来!
他宁愿这样永远一辈子,遗忘的回忆除了伤心之外,什么也没有,他不要他想起。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再一次失败?
从小到大不管作什么事的她,从来就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现在因为左小草,她已经连续尝到一连串失败的滋味。
伏在树林间的草丛里,脸上的面纱早就在匆忙逃脱中不知掉落何处,贝齿紧咬残破的粉唇,丝丝血迹从唇角溢出滑落,体内又开始足以使人窒息的剧疼,从身上每一处发出,教她除了在地上挣扎翻滚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惊悚的尖喊生在林中传绕,叫破喉咙的声响却连林梢也透不出,就像痛楚被躯体包围无法夺体而出,连声音也缠绕树林中无法脱走。
尖喊一强过一声,直到完全失去力气为止,艳美的脸庞除了憔悴外更带著可怕的狰狞,满口鲜血吐在草地之中。
她只能待在这里。
偷偷躲在像这样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她的地方。
如果说这样的痛楚是人间折磨,那她回去溅血楼所要接受的处罚将会是地狱,宁可在荒郊野外痛死,也不能回去。
她要解身上的毒,她要戴罪立功,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跟踪孙颢那一行人,藉机杀了他们。
否则她永远也回不了金家,何况就算孙颢身上没有解药,她也会在因为痛死而自残之前,想尽办法杀了左小草。
如果不是他,她今天不会这样狼狈,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是个灾星。若是她注定这样死亡,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绝对不会!
「左小草!你等著吧!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朝天空怒喊,叹手摸像憔悴出现纹路的脸庞,眼泪突然从眼角落下,呜咽声在喉头滚动,最后卷曲自己的身体,窝在高大的树干边,将所有的眼泪哭进自己的胸口。
第四章
一连七天的路程,终于到达长白山脚下。
长白山区少有人居住,来的不是采□客,就是猎取毛皮的商人,山区不但少有人烟,更是毫无路径的原始森林,林丛之密集,被当地人称为「窝集」。要是没有当地熟悉山区的居民带领,很容易在里头迷失方向。有不少经验较少的登山客,就是因此死在里头再也不曾出来。
孙颢跟夜差几人在三日前已经得到「溅血楼」被众大门派围剿的消息,大部分的楼种都死在围剿之中。如果不是血楼楼主将金家这地方保密得好,肯定连自家门口都会以鲜血装饰。
这就是江湖,敢拔别人的牙,就要等著自家被拆的一天,就算是在大城里也一样,江湖人士真要打起来的话,连皇帝都管不了,更何况朱家皇帝一个比一个昏庸,遇事就躲,怎么可能管得了。
「几位上长白是要做什么?」吕强是长白的原地住民,从小就在山区晃,替家里头采些珍贵的药材卖给远地来的药材商赚取小钱,都已经相处二十多年的环境,再熟悉不过。
通常来这里的人很少又像眼前这么特殊的人物,几个黑衣蒙面人像是江湖人士,从坐在客栈一旁的位置上后就没说过半句话,另外跟他说话的这个公子样子俊美非池中之龙,但看五官是斯文中带有英气,可散发的气质冷寒且尊贵。至于一直没将纱帽取下的白衣公子,活像是从来没出过门的富贾公子哥儿,身子娇小骨架纤细挺像是江南一带的人。
说起来这一群要上长白的人,就这个白衣公子最奇怪,一看就晓得爬不了几层坡,竟然还来登长白。
「我想请问小哥儿知道千年火莲实这种药材吗?」
「千年火莲实?这我没听过。」吕强想了一下后马上摇头。
孙颢没有因此沮丧,毕竟这东西连医术精湛的安兰都没听过,怎么能巴望一个普通人家会知道。「那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个地方,终年积雪不化,又处于地脉之类的地方?」这是根据万冰阵及火莲生长的环境而猜测。
吕强立刻以拳击掌。「这地方我晓得,但是那里可不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