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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样,云海棠心中不忍,忙哄道:“好吧,好吧,小莲,咱们回去!”
“郡主,走吧!”小莲刻意把云海棠推到前边,肥胖壮实健硕的身子仍旧遮拦住身后那恐怖骇人的青铜面具下,那一抹幽深玩味的冰冷眸光。
“哦,王爷,咱们也快走吧,圣上还在凌宵殿内等着召见王爷了!”喜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催促道。
“嗯!”宇文昊一声冷哼后,云中杰只觉全身一阵战栗,那人冰芒般的眼光,使人如堕冰窟,而在一瞬间,他的眼光却越过自己,飘往了远处。
而在他们一行人走后,云中杰也回头往后一望,对面金碧辉煌的昭阳宫的琉璃金瓦在夕阳映照下,发射出万道金光,而在昭阳宫最高处的城楼凌云阁之上,隐约可见一个身穿锦绣凤冠朝服的高贵曼妙的身影,正痴痴的站在城楼之上,凝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冷漠高贵的紫金色身影。
“启亶皇后娘娘,太后请您速到锦绣宫去!”
一位身着女官服侍的中年妇人悄然来到她的身后,轻声禀报道。
“徐嬷嬷,他…回来了…,我见到…他…了”
身着凤冠华服的高贵少妇转过身来,只见她黛眉弯弯,凤眼丹唇,琼鼻挺直,肌肤如玉,眉梢眼角的风情与云海棠有三分相似,细看之下,与云天瑶更是有五分相似,原来她就是当今天子嘉禧帝宇文博的皇后,也就是云海棠的亲生姐姐云紫薇。
此时,她眼中含着激动的热泪,对着身后的中年妇人喃喃念道:“十年了…,已经过去十年…了,他现在终于…肯…回来…了…”
泪眼迷离中,云紫薇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清雅少年,在花瓣飘落的紫薇花树下,含着一丝高贵端雅、恬静淡泊的温柔笑意,静静的注视着她。
“皇后娘娘,现在的他…,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清雅少年了,而娘娘,你的身份也再不能…和他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娘娘,你就忘了…他吧!”
被称为徐嬷嬷的中年妇人也眼含泪花,理智的提醒着这位金裕国当朝的皇后娘娘。
“紫薇知道,徐嬷嬷!”
云紫薇脸上显出哀恸欲绝的神情,忽的转身拥住了徐嬷嬷瘦弱的身体,呜咽着道:“能让紫薇在远处远远的看他一眼,知道他安然无恙,紫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徐嬷嬷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之色,轻轻抚拍她的肩膀,等她激动的情绪略微平稳下来,才柔声说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锦绣宫了,还有海棠郡主也在!”
“我知道了,徐嬷嬷,咱们走吧!”云紫薇擦拭干净眼角残留的泪花,扶着徐嬷嬷的手,俩人相携走下了昭阳宫的凌云阁。
①接自于网络《海棠花》
海棠囚妾第一卷 风华篇 第十二章 仇恨
“我知道了,徐嬷嬷,咱们走吧!”云紫薇擦拭干净眼角残留的泪花,扶着徐嬷嬷的手,俩人相携走下了昭阳宫的凌云阁。
而宇文昊一路跟着领路的黄门内监喜公公,穿过了空旷的月华殿后,又再经过几处殿宇,便进入到当今皇上处理政务所在的凌宵宫,看着凌宵宫中宽大的凌宵殿内的那四根熟悉的雕龙玉柱,昔日三个顽皮小童赖在父皇的宫中捉迷藏的身影又一一浮现在他的脑中。
“昊…,我抓到你了~~~真笨啊,呵呵”
“博…,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紫薇,你快来捉我们啊…!紫薇…”
“呜…,呜…,昊…,博…,你们俩躲到哪里去了?”清脆娇嫩的悲泣声中,传来俩个男童戏谑的哄笑声。
“云紫薇,胆小鬼,爱哭鬼,羞…,羞…,羞…不知羞…”
“哇,你们欺负人,哇…哇…哇…”小女孩清越的哭声越发激昂。
宇文昊轻轻抚摸着第二根雕龙玉柱上的一颗龙眼夜明珠,这颗龙眼夜明珠上有一道细小的黑色缝隙,让它明珠有暇,失去了些许圆润的光泽,而这道细小的黑缝,乃是他的杰作。
这是当年他和宇文博打赌,他说他能把这颗龙眼给挖出来,可宇文博却嗤之以鼻,结果他就用小刀挖啊挖,结果龙眼没挖下来,倒是在这颗龙眼上给挖了一条缝隙出来,最后被值勤的内监给发现,禀报了父皇,结果害得他被罚跪在凌宵宫外一个晚上,而宇文博和云紫薇俩人却悄悄的给他送来软垫和食物,俩人在深夜还悄悄来和他一起罚跪。
“王爷,皇上还在宫内恭候您了!”
喜公公见他又站立着,伸手抚着玉柱,半晌不动,戴着恐怖青铜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却可以感受得到他心中的悸动,因此,小心翼翼的提醒他道。
宇文昊摇了摇头,扔下了童年时那些美丽温馨的画面,跨步又进入了里间的仪华殿后,宇文昊的心中一惊,却只见仪华殿中景色依旧,一张宽大的赤金雕龙檀香木所制的巨大御案上,案卷堆积如山,御案后是一张舒适的赤金九龙璀璨宝座。
而此时御案上平铺着一张黄绫圣旨,宇文昊微眯了眼,瞟眼过去,圣旨上的小字看不真切,可是那落款上那抹刺眼的朱红玺印,让宇文昊面具下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朱玺上赤红色的几个大字,“金裕皇帝之玺”刺得他的眸子灼热刺痛,宇文昊定定的望着,那朱红的几个字,仿如一条条燃烧着烈焰的火蛇,朝他扑面席卷而来,浑身仿如身处地狱烈焰中被焚烧的感觉,灼得他遍体生疼。
一卷黄绫飘下,林芳儿木然的伸手接住。
“罪妃林氏,本出自掖庭宫贱奴,得蒙君王天恩宠幸,受封为妃,却不思君恩,不守妇德,秽乱宫闱,纯属罪大恶极耳,朕特赐鸠酒一杯,限今日午时三刻前自尽,钦此!金裕皇帝之玺!”
“不守妇德,秽乱宫闱”,林芳儿苍白憔悴的脸上写满伤痛难耐的绝望,只木然的念着那两句。
“母妃,没有,母妃是世上最最善良仁慈的母亲,母妃又怎会做出不守妇德、秽乱宫闱之事?母妃,你去父皇面前申冤吧,母妃,你为何总不说话?”
时年十三岁的他,已经初懂人事,明白这样的罪状究竟代表着什么,可他一再的哀求,母妃却恍如行尸走肉般绝望木然。
仪华殿中,宇文昊耳旁又传来他自己撕心裂肺的哀求声:“父皇,救救母妃吧,父皇…,求求你救救我的母妃吧”
“拉下去!”冷若冰霜的回答,击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二皇子宇文昊,身染瘟疫恶疾,为免祸及宫闱,擢令其即日出宫避疫,钦此,金裕皇帝之玺!”
又是一卷黄绫圣旨,少年宇文昊倔强的挺胸抬头,漠然伸手接过,瞟眼之间,又是朱红的赤字“金裕皇帝之玺!”
全身仿佛又处在地狱烈焰之中炙烤着,少年宇文昊瘢烂恐怖的脸上却是一副傲骨凛然,桀骜不驯的神情,心中明明痛苦万分,却咬紧牙关,坚毅隐忍着。
可那双眸中熊熊燃烧的仇恨烈焰,却令得前来宣旨的洪公公突的打了一个寒噤,忙低声劝慰他道:“二皇子,你得的这种瘟疫,据说邪佞霸道,传染性极强,皇上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二皇子出宫治病,二皇子就跟着张御医,安心的出宫去吧,老奴会惦记着时常在皇上的面前提起二皇子的!”
“终有一天,我…宇…文…昊…,会…变…强,我…会…回…来…的!”
宇文昊仿佛听到自己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心中不断的呼喝。
“昊……,果真是你,你真的…回来了?”身后传来一声激动人心的温和亲切声音,打断了宇文昊伤痛沉重的记忆。
蓦然转头间,一袭明黄锦绣龙袍的衣角映入了眼帘,衣角上张牙舞爪的金黄色龙鳞爪,突兀的刺痛了眼角,宇文昊稍稍眯眼,转头,眼前是一张霸气凛然,但俊朗深刻、散发着一种温和亲切气质的男人的脸,正是金裕皇朝当朝皇帝嘉禧帝宇文博。
此刻,他眼含热泪,平日里沉静如水般的深沉气质不知所踪,只眼中闪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失散了十年的至爱亲人,激动得唇角颤抖,踏上一步,便握住了宇文昊冰凉的双手,哑声说道:“昊…,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朕等你回来,都已经等了…十年了!”
“微臣宇文昊拜见皇上!”
乍然相见,宇文昊冷漠的心中也蓦地闪过一丝儿时温情,却是礼数周到的屈膝行礼。
“昊…,你为何对朕这样生疏?”嘉禧帝宇文博的眼中流出了热泪,用双手扶起了宇文昊,抬眼望去,那恐怖骇人的青铜面具下,一双幽亮深邃的双眸中也隐隐有波光闪现。
“昊,你…的…脸…,还…未…复…原…么?”嘉禧帝小心翼翼的想用手去轻触那冰冷骇人的青铜面具。
却被旁边蓦然伸出的一只焦黄的枯手一把阻止,嘉禧帝抬眼一看,眼前是一张凶神恶煞般的马脸,只听他用一种低沉冷酷的语调斥道:“谁敢妄动主公的面具者…!”
“死……!”最后一句拖长声调,寒风刺骨。
“魈奴,不得无礼,此乃当今圣上,是本孤王的兄长!”在宇文昊低声斥责声中,魈奴迅速的缩回了手。
“对不起,皇上,微臣的这俩位侍卫乃是山野蛮夫,不懂礼数,但他们对微臣忠心耿耿,请皇上见谅!”
宇文昊见嘉禧帝宇文博温和莹润的眼中在一瞬间显现出一股阴狠森沉的杀气,只一闪而过后,宇文博立时又恢复了平静自然的眼神,只听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昊,便只有你的这俩位侍卫,敢在的朕的面前说死字,换了别人,早就被朕给踢出去,让人千刀万剐了,可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宽恕他们这一次!”
“微臣谢皇上厚待之恩!”宇文昊忙又屈身致歉,而他身后的魈奴和魃奴俩人本来鼻孔朝天,不置可否,但在宇文昊的冷冷一瞥之下,这俩人也不敢造次,忙跟在宇文昊身后跪谢皇恩。
嘉禧帝宇文博冷眼看着他的俩个手下对他心悦诚服的模样,心中微有些不快,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微怔一下之后,嘉禧帝又恢复了初见之时的温和亲切的模样。
扶起宇文昊后,又亲切的握住了他的手,激动的说道:“昊…,朕是你的兄长,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博…啊,你怎么对朕如此的生疏了?”
“皇上,咱们如今君臣有别,礼不可废!”宇文昊青铜面具下的幽潭深眸中也闪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依旧礼数周到的答道。
见他仍旧用冷漠生疏的语气说话,嘉禧帝宇文博俊朗亲切的脸上显过一丝落寞,却是语调苍凉的说道:“可在朕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与朕手足情深的…昊…,会和朕一起争抢美食,敢与朕不分尊卑、嬉笑打闹玩耍的…昊、是朕独一无二的兄弟…昊…啊!”
“皇上,往事已经随风飘逝,但在微臣的心中也始终记得少年时的青涩岁月,只是,人终究会长大,长大后,很多东西也不再会是一样的了!”
宇文昊也语带沧桑的答道,心中却在嘲讽冷笑,‘你一口一个朕的,又哪里希望我能叫你做博了?’
“昊…,朕知道,你吃过许多的苦,也捱过许多朕根本想像不到的痛,所以,你的性情才会变得如此淡漠古怪,可是,朕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因此,朕不会怪你,从今以后,朕会补偿于你,朕会赏赐你天下间最好的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包括…我金裕皇朝最美好的……女人!”
嘉禧帝宇文博握着宇文昊的双手,情绪的激昂的说道。
“赏赐天下最好的一切,包括金裕皇朝最美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