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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遇上他这样的男人,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竟也爱上了他。
是的,她爱上了他,即使她不愿意承认。
而此时,他沉默又深情地凝视著她,像是看透了她心里的所有想法。
她心虚地低下头,不让他发现她的真正感情。
“我为自己失控的行为向你道歉。”悌之懊恼地一叹,“我刚才……”“不要说了!”她打断了他,转过身去。
“真知子……”见她背对著自己,他以为她生了气。“非常抱歉,我现在就离开。”
真知子依旧一言不发地背对著他,不知想著什么。
“把门窗关好,我……走了。”说完,他转身要走。
“不!”突然,真知子焦急地转过身来。
他一怔,回头看她。
她脸儿羞红,无助又懊恼地睇著他。她唇片歙动著,像要说什么……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但她开不了口求他。
他浓眉微微一叫,神情肃然地看著她。“不要说那句话。”
她一顿,疑惑地望著他。
“我不想留下来。”他声线低沉而沙哑地说,“我快不能相信自己的自制能力了……”她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就因为知道,所以她不能开口要求他留下来陪她,除非她有那种心理准备。
她咬著唇,眼眶微泛泪光,坚决地将脸一别。
悌之最后睇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第九章
梳洗完毕,吃了早餐,真知子准备到学校去。
一走出门口,就遇见了隔壁的欧巴桑。
“长冈小姐,你要上班啦?”欧巴桑亲切地问。
“是埃”尽管神情有点疲惫,真知子的笑容还是百分百满分。
“对了,刚刚我经过时,看见你门口坐了一个很高大的男人。”欧巴桑说。
她一怔,“咦?”高大的男人?难道是……“我问他是谁,在做什么,他说他是你的朋友。”欧巴桑续道:“我看他好像是在外面坐了一晚,有点鼻音呢。”
听见欧巴桑这么说,真知子心里真有点激动起来。
他一整晚都没离开吗?在跟她说了那些话后,他还是因为不放心而在门口坐了一夜?
他的用心用情让她感动,让她挣扎,让她不知所措。
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在动尧在转变,然后一点一滴地在她体内扩散开来。
第一堂课下课,羽月就跑来为昨晚的事向她道歉。
她明明很气羽月做了那种蠢事,却发不了火教训她一顿。
一整天,她的脑袋里都是他。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手、他的温度……终于,她明白他所说的那种感觉。那种只要一闭上眼睛,对方就会出现的感觉。
放学后,她一个人闷闷地走出学校,准备回家——“长冈老师!”突然,羽月从她身后轻推了她一把。
她回头,淡淡地一笑。
“老师,我送你回家。”羽月拉著她的手,往路边等著的轿车走去。
她一怔,“送我?”
“是埃”羽月抿唇一笑,“是哥哥交代的,他说老师的脚踏车被他弄丢了。”
“可是……”
“来嘛!”羽月一脸“拜托你”的表情,声音软软地说:“我现在是将功赎罪耶,做不好,哥哥会修理我的。”
此时,阿捻下车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看见鼻青脸肿,活像个猪头似的阿捻,羽月跟真知子两人都吓了一跳。
“阿捻,你……”羽月惊疑地瞪大了眼,“你是怎么啦?”
“小姐还好意思问?”阿捻一脸哀怨地说,“都是小姐害的。”
“关我什么事?”羽月无辜地瞅他一眼。
“当然关小姐的事。”阿捻忍不住抱怨著:“会长知道药是我给你的,他气得海扁我一顿,要不是渡部先生担保我,我早完蛋了。”
知道阿捻是因为那件事被悌之海扁,羽月露出歉疚的表情。“对不起嘛……”“对不起?我就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被小姐害死……”阿捻哀叹一记,“两位快上车吧,我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站在这里很丢脸的。”
闻言,羽月飞快拉著真知子坐进车里。
真知子本还想拒绝,但看见被扁得鼻青脸肿,万分狼狈的阿捻,她又狠不下心。
车子开动,羽月就挨在真知子身边,勾住了她的手。
“老师,今天要不要再去我家?”
真知子挑挑眉,一脸哭笑不得地睇著她。“不,我怕了你了……”“我保证不会再做那种事。”羽月举起手发誓著,“而且我哥哥不在,你不必担心。”
“会长在家。”前头的阿捻突然插了一句。
“我哥哥在家?”羽月讶异地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时间,她哥哥应该都在四处巡视才对。
“会长昨晚不知道到哪里去吹了风,现在森田医生在帮他打点滴呢。”
听到阿捻这么说,真知子的心不觉一揪。
秋田的夜里比东京冷得多,他一整晚在外面吹风,感冒也不奇怪。
只是,他之所以生病都是为了她,她既然知道了,又怎能不闻不问?
“羽月,我到你家去一趟。”她说。
羽月一怔,惊讶地望著她。“老师?”
“我……”她难掩羞色地说,“我只是去看看你哥哥。”
羽月弯弯的唇片往上一扬,喜上层梢地说:“阿捻,快回家。”她站起来,拍拍阿捻的肩,心急地催促著。
打铁要趁热,趁真知子还没反悔前,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理想大嫂候选人”,送进岸川家。
※※※
为了不打搅真知子跟她大哥的好事,羽月将真知子带到距离悌之房间十公尺的地方,就借故离开。
真知子怀著一颗忐忑的心来到了他房门外,脑子里不断想著的是待会儿要跟他说什么。
站在门外,她犹豫了一下。
正打算敲门叫人,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还是你比较好……”悌之低沉的声音说道,“上次那个小护士弄得我很不舒服。”
“她还嫩嘛。”一名女子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
安静了几秒钟,女子突然娇声地低呼:“唉呀,你这里都硬了……”“真的耶。”
听见里面传来这么直接、大胆、煽情的对话,真知子只觉得胸口一阵抽紧。
一股怒火从脚底窜烧至头顶,她整个人像被烈焰包围住,痛苦又逃不开。
说什么生病打点滴?根本是跟护士小姐在里面亲热搞暧昧。
硬了?打点滴而已,为什么会打到“硬了”?
混蛋,亏她因为他彻夜守护而感动到不行,知道他生了病,还一整天牵牵挂挂地……她真是天真,居然还以为那种向来身边女人一拖拉库的男人,会对她用心用情。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紧紧掐住,她快不能呼吸了,她……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转过身,她就像打仗逃难似的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羽月迎面而来。
“老师?”心想此时她应该在悌之房里的羽月,一脸迷惑地看著她。
真知子红著眼眶,倔强地不让打转的眼泪掉下。
她心想至少该跟羽月说两句话,但她发现自己不能开口,因为只要一开口,那已经几乎溃堤的泪水就会不争气地流出。
“老师,”机灵的羽月一眼就觑出了她的不寻常,“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急著想走。
“老师。”羽月不死心地抓住她,“你不是去看哥哥吗?”
一提起他,她不禁又气又伤心,两行眼泪就那么滑落下来。
“怎么了,老师?”羽月心急地问著,“我哥哥惹你生气?”
一切不是都很顺利的在进行著吗?怎么又生变了呢?才一会儿工夫,她喜欢的长冈老师跟她哥哥之间,又产生了什么戏剧性的变化?
不行,她一定要长冈老师当她的大嫂,谁都不能破坏她的计画及梦想。
“老师,哥哥一定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先别走嘛。”她死命地拉住真知子。
“羽……羽月……”真知子睇了她一眼,飞快地别过头。
太丢脸了,她居然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为一个男人哭,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学生的亲哥哥。
“哥哥又做了什么啊?”羽月紧紧地抓著她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她梦寐以求的未来大嫂。
想起刚才在门外听见的对话,真知子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幕幕活色生香的限制级画面。
他在里面做的事,她怎么能告诉一个十三岁的末成年孩子?
“老师,哥哥他很喜欢你,我……我也很喜欢你……”“羽月,”她咬著唇,“你快放手……”“我不要。”羽月坚持地抓住她,“老师为什么哭?是不是我哥哥不好,我叫他跟你道歉,你先别走。”
“羽月……”她忍不住地转头看著羽月:心里揪疼得厉害。
“我喜欢老师。”羽月瘪著小嘴,两只眼睛泪汪汪地,十分惹人怜。
真知子心疼地看著她,“我也很喜欢羽月,但是……”“老师,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打从心里希望你能跟我哥哥结婚。”
闻言,真知子一震。“羽月?”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也没有姊妹,哥哥虽然很疼我,但是他大我二十岁,又是个男生,我真的很寂寞……”羽月发挥她“泪腺发达”的天分,没几秒钟就哭成了泪人儿。“哥哥前阵子在相亲,可是对象都是一些黑道伯伯们的女儿,我不要她们当我的大嫂,我喜欢你,我……之前我故意装坏,不只抽烟还打架,其实都是故意的……”羽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真知子一怔,“什……什么?”
“我想惹你生气,让你主动来拜访我哥哥,我……”羽月知道她的眼泪绝对能发挥功效,连女生都会心软,尤其是像长冈老师这样温柔的女子。
“我知道哥哥喜欢你,所以我用药迷昏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变成我们家的一分子……”羽月继续说著:“老师,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漂亮又温柔的人,不管我多坏,你还是那么关心我、爱护我,我知道你就是我哥哥需要的那种女生……”知道羽月之前的脱序行为,居然都只是为了把她跟悌之凑在一起,她真的非常惊讶。
原本她以为羽月下药迷昏她,再把她送进她哥哥房里,只是为了捉弄她,而现在她赫然发现……她是来真的。
不过她错了,她哥哥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而是那种连生病了,都还能跟护士“来一下”的家伙。
“羽月,我跟你哥哥是不可能的。”她声线略显无奈地说,“不过你还是我喜欢的学生,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老师……”见她似乎心意坚决,羽月暗叫不妙。
“对不起,我先走了。”真知子毅然地挣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羽月愣了好一会儿。
怎么会这样?她精心策画了这么久,不只软硬兼施还自毁形象,结果……她哥哥究竟在搞什么?她都把鸭子煮熟了端给他,他居然还能让鸭子飞了?
擦掉如自来水般随开随有的眼泪,她生气地转过身,往悌之的房间定去——※※※拔了点滴,悌之送家医森田出来。
“哥!”羽月气呼呼地冲了过来,“你为什么把长冈老师气哭了?”
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的悌之,一脸迷惑,“我把她气哭了?什么时候?”他昨晚可安分极了,什么都没做过。
“就是刚才啊!”羽月懊恼地瞪著他,“知道你生病,老师来看你,你居然还把她气到哭?!”
“刚才?”悌之微皱眉头,“刚才我没见到她。”
“是啊,羽月。”家医森田附和著他的话,“刚才我在帮你哥哥拔点滴,没有谁来过埃”羽月一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