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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这才知道,为什么父皇时时将“宁失礼于君子,莫得罪于女子”的十二字箴言摆在嘴边了。
他有些不情愿被母后耍着玩,但是这几日无论他怎么向禁卫军统领和内务府施压,就是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麒麟并不承认自己非得找出那个叫诗箴的小丫头来不可,只是因为找不到她,他不甘心,所以才跟她拗上不可。
“母后……”他挑眉,拉长了音唤道。
梅后当然知道这个儿子性情不比夫婿的随和,他外表英俊倜傥,状若圆滑精明,但骨子里却是性格强烈、爱憎分明,可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打趣含糊混过去的。
“好好好,母后知道。”她一脸温婉慈祥。“你还是跟母后说说,你确定要找的是“素问”王府吗?”
“没错。”他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皇儿,大兴王朝皇亲国戚虽多,却从没有一位受封“素问”的王爷啊。”她忍住笑意,故作正经的开口。
麒麟瞬间呆住。“没有?”
“没有。”她同情地笑望着儿子。
“她不可能有胆量骗我,而且她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她叫作诗箴……”他的声音倏然消失,俊脸掠过一抹恍然大悟。“可恶!”
素者,白也,素问就是白问;而诗箴就是失真,失真即是假……那个丫头竟然有胆子戏耍他?!
心思灵巧的梅后一转念,随即领悟了个中曲折巧妙,不禁嫣然失笑。“麟儿,看来这下子你是尝到苦头了。”
“那丫头……竟然让我傻傻地找了她三天,耍我啊?”麒麟说得咬牙切齿。
早知如此,那一日皇宴时,他就不顾一切下去抓她,再不就是让贴身侍卫去跟着她。
梅后拚命忍住笑,凤眸却掩不住一丝惊喜。“真的?你整整找了她三天?”
千里姻缘来相会,看来皇儿的婚事是不必他们两老太担心了。
“儿臣没有刻意找她。”麒麟回过神,却是打死不承认,佯装不在意。“只不过是因为……无聊罢了。”
没错,怪就怪骊山别宫里的“亲友联谊”太过无趣,他闲着没事干,这才会将那丫头搁在心上。
“皇儿,爱情要来的时候,你是挡都挡不住的。”梅后笑意盎然。
他嗤之以鼻。“母后,您生性太过烂漫,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给完美化了。很抱歉,折了您的心意,儿臣并没有爱上她。”
“如果没有,那你何必心心念念要找人家呢?”她睨了儿子一眼,一点也不相信。
“是因为她很好玩。”他坦白道。
“好玩?”梅后险险呛到。“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姑娘给──”
“没有您想的那么暧昧。”他耸耸肩。“就是觉得很少遇到这么呆的姑娘,本以为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奇。сom书,憨憨愣愣的,就跟个泥娃娃一样任我搓圆捏扁的,很好玩。”
但是事实证明,她根本不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麒麟有种被摆了一道的不爽,但是内心深处又隐隐有种莫名的欣赏,心情很是复杂。
“皇儿,承认需要某人,并不代表就是脆弱……”梅后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强者之所以屹立不摇,就是因为他承认自己有时候也需要别人的帮助,他也需要别人给予的感情,这并不可耻。”
“母后,您想太多了。”他微微一笑,将此事轻轻带过。
梅后凝视着眼前这骄傲出色、卓尔非凡的爱子。她知道,终有一天,这个儿子会遇到真正的爱情,令他失却理智,不能自拔,更无法以常理思忖看待。
他会发现,爱能使人疯狂、脆弱、迷惘;但也唯有爱,能成就生命里的圆满,因而伟大……※※※※※※别宫偏僻一角。
“黄河水患一事,压下了吗?”聚丰王爷低声对着站在树荫底下的男子发问。
“回王爷,压下了。”男子也低声回答。“至于河南粮荒,臣已截住河南知府和周围邻县呈往京城的折报,保证滴水不漏,消息绝不会传回京里。”
“很好。”平时暴躁易怒,嗓门奇大的聚丰王爷此时却一反常态,沉稳老练地道:“以我们的名义大开粥棚,施粥舍饭了吗?”
“是的,而且每日加开十二处粥棚,灾民蜂拥而来,人人称颂王爷德政不绝,并对朝廷不闻不问一事大加挞伐。”男子忍不住微笑。“不出王爷所料,灾民们对当今皇上的“失德疏政”是群情激愤了。”
聚丰王爷得意地笑了,不过笑容只停留一剎那,随即又恢复谨慎精明。“编一首曲儿,要能浅显易懂,令三岁孩童也能朗朗上口,然后让人混入城中教唱,我要三个月之内传遍天下。”
“是,属下遵命。”
“你马上回去传我命令,各地人马按兵不动,静候本王消息。”
“是!”
待男子如鬼魅般消失离去后,聚丰王爷缓缓转身,就在此时,对上了一双干净天真的眼眸!
只不过那双眼的主人逐渐颤抖恐惧起来,僵立在当场,想动也动不得。
“妳听到了多少?”他脸色一沉,低斥道。
小晚惊惶害怕地望着他,结结巴巴的回答:“回、回王爷……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真的!奴婢只是奉郡主之命,前来向王爷禀、禀告……王妃似乎拐伤了脚,要请王爷……回……回……”
“原来如此。”他缓缓笑了起来,抬手抚着胡须。“妳,叫小晚对不对?服侍郡主多久了?”
看样子王爷是信了她的话,也不打算追究了。
小晚松了一口气,连忙回道:“奴婢服侍郡主已经八年了──”
那个“了”字瞬间中断在他扭断她脖子的动作下。
聚丰王爷缓缓松开手,任由那香消玉殒的丫鬟尸首倒落地上,厌恶地擦了擦手掌。
“哼,还弄脏了本王的手。”他冷冷一笑。“贱婢,妳注定该死,怨不得旁人。”
大事已至最后紧要关头,他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碍自己的野心!
晚上,雅鱼坐立难安。
午后时,她派小晚前去寻父王,没想到小晚去了就没回来,眼看天都黑透了还没消息。
父王都回绣华轩的主屋里了,小晚还是不见踪影。
她本想向父王询问,但是她每回主动向父王说的话都像泥牛入海,往往无声无息地消失,连半个回响也无。
问父王也是白问,所以她在黄昏时分便让几名侍女四处去找人,可两个时辰后,除了太后、皇帝皇后,以及太子的寝宫不敢进去打听外,其余各宫各轩都去走串探问过了,就是没有人知道小晚的下落。
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眼皮直跳个不停,就连抚琴都一连断了好几回琴弦。
“郡主,你先睡下吧。”侍女小朝虽然也很担心,却还是强撑着要服侍她歇息。“奴婢帮你梳一梳头,晚上也好睡些。”
雅鱼脸色有些苍白,魂不守舍地任小朝打散发辫,慢慢梳起发……“小朝,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怕小晚是出什么事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小晚服侍她八年了,向来忠心耿耿,谨慎仔细,从不会贪玩,从不曾教人担心过。
可夜都深了,她却还迟迟未归……“郡主,别宫里守卫森严,所以小晚不可能会遇到歹人的。”小朝极力安抚她。“说不定是地方大,她迷路了呢。你先睡下,明儿一早奴婢再到各处去问问小晚的下落,好吗?”
“不好。”雅鱼破天荒的摇摇头,语气微带哽咽,“今晚没有她的消息,教我怎能安心入睡?”
“可是郡主,现下夜已深,宫门岗哨严密,奴婢们是不准随意走动的。”小朝忧心仲仲,有些不安地道:“郡主,其实若不是这样,奴婢也还想继续在外头寻找小晚。”
雅鱼几乎连想都没想,冲口而出:“那咱们一起去找吧!”
“不,不成啊!郡主,你千金贵体怎么能……”小朝吓坏了。
“小朝,你听我说。其实我也很怕,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在入夜后踏出房门过……”雅鱼紧紧握住小朝的手,她的手比小朝的更冰冷。“可是万一小晚正在等我们去找她呢?万一她病了或是受伤了,独自陷在黑暗之中,却千等万等都等不到人去救,她一定会很害怕的呀!”
小朝感激地望着自家郡主,顿时屈膝跪下。“多谢郡主的关爱,小朝代小晚向你磕头了!”
“别!”雅鱼赶紧拉起她,柔声道:“我们相处多年,若是连这点真感情也没有,那么我算得上是人吗?”
“郡主……”小朝感动得泪眼汪汪。
“现在找小晚要紧,咱们就别再耽搁了。”
她匆匆让小朝帮自己绑条长辫,披上厚厚大氅,又提了两盏琉璃灯笼,吩咐其余人关紧门窗,一切如旧,免得惊动了她父母。
一踏入昏暗朦胧夜色之中,雅鱼忍不住打了个机伶。
白昼里美丽如画的花草庭台在入夜后,变得暗影幢幢,仿佛在幽冥暗处都躲着鬼魅,伺机扑出来噬人。
几乎是一离开寝房,她就后悔了。
可是后悔并不能改变她要找回小晚的决心,所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钻紧了小朝的手臂。
“小朝,你……怕吗?”
小朝正在暗暗吞口水,闻言却只能佯装大胆。“不、不怕,奴婢什么场面没见过?郡主,有奴婢在,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她不需要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能让胸口里这颗怦怦惊跳的心稍微平静一点就好了。雅鱼微一咬牙,暗暗握紧了拳头。
“咱们走吧。”她挺直身子,轻移莲步。
“是。”小朝紧挨着她走。
经过了几处岗哨和巡宫的禁卫军,雅鱼都以“睡不着,出来走走”的借口解释,再加上她温文优雅的气质和怀中令牌打通关,自然能瞒过他们。
“小晚?小晚?”她小小声地叫唤,努力睁大眼睛在幽幽夜色中寻觅那熟悉的身影。
“小晚?小晚,你在哪里……”小朝也跟着轻喊。
她们自西翼开始慢慢寻找,越过了小桥流水、假山花园,经过数间楼阁宫苑,就是没有发现小晚。
“郡主,不能再前进了。”小朝突然l拉住她,语气警觉。
“为什么?”雅鱼脸上透着凄惶和焦虑,不解的问。
“前面就是太子的寝宫,有禁卫军守卫着,就算郡主身份非凡,也不能随意擅闯。”就更别提她只是个小小侍女了,万一上头追究下来,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太子?!”雅鱼污惊,直觉就想抓着小朝往后转,远远地逃开。
虽然她的性情温吞畏缩乖顺,但是“自寻死路”四个字摆在前头,她可是认得的。
别说“太子驾到,生人回避”了,就以她上次蒙混欺骗他的事,要是他认真追究起来,她也罢欺君罔上大罪。
没道理自掘坟墓,所以她马上拉着小朝往回走,口气急促,“对,没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好了……”
可是主仆俩转身走了几步,雅鱼突然又停下步伐,内心强雷挣扎起来。
太子……对,他是太子啊!
他贵为东宫太子,自然比她更加畅行无阻,而且只要他命令一下,说不定马上能调动禁卫军,很快就能找着小晚了。
“不行。”她喃喃自语,“我不能走,在没有找到小晚前,我不能就这样龟缩地走掉。”
她这一生都是畏畏缩缩,从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可是这些侍女服侍她这么多年,尤其是小晚,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懦弱就抛下小晚的死活不管?
她甩了甩头,小脸上神情坚决。“小朝,咱们去求太子帮忙找小晚……你觉得可不可行?”
“求太子?!”小朝瞪大眼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