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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站在她身旁的元钧,脸色却沉了下来。
“呃,您认识这位先生吗?田渊议员。”
今晚紧跟在田渊身边的几名政要好奇地问着,挥退了原本围在夏浓也他们身边的安检人员,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是啊!好久不见了,元钧,你……很久没回日本了,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操着生硬的中文,田渊征一朗精烁的目光紧锁在元钧身上不放,神情有些罕见的激动,让夏浓也诧异地眨了眨眼,只差没揉起眼睛了。
没办法啊!日本政坛号称铁血硬汉的田渊征一朗竟会露出这种神情,简直是教人不敢相信!
瞧,就连一旁的台湾政要都有些傻眼了。
反倒是元钧一脸漠然,像是压根儿不认识对方,只是随口应了句“马马虎虎”算是交代。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对他冷漠的态度不以为意,田渊征一朗还想再开口,却又有些迟疑。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带女伴去休息了。”指指一旁的夏浓也元钧说道。
“什么?不!我不要紧,你们继续聊、继续聊啊!”
不用顾虑她,真的真的不用太在意她。
佯装甜美地笑着,夏浓也以眼神拚命暗示身旁的元钧,喝么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能听见惊人的内幕消息,她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过!
“这位是你的女伴?”终于注意到一旁的夏浓也,田渊征一朗转而问道。
“对,她有些醉了,我要带她去休息室。”
“元、元钧……”喊着刚听来的陌生名字,她摆出最甜美体贴的神情,一双玉手却暗暗使劲拉住他欲走的高大身子。
“你干什么?”微顿了下步伐,他眯起黑眸面色不善。
“我的身体真的不要紧,难得田渊议员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谈,怎么好因为这点小事被打断呢?我真的不要紧,你们继续聊啊!”
“是啊,元钧!难得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朝她感激地颔首,田渊征一朗再接再厉的开口,却被他一抬手给制止。
“我想今晚田渊议员还有要事要忙,就不打扰了,我们走。”冷漠告辞,元钧拉着夏浓也要走,不出几步却被她用力甩开。
“喂!等等,干么这么急着走啊 ”这男人是想破坏她的行动吗?
“搞什么,你快跟来。”眯起眼,他俊逸的脸上明显漾着不耐烦。
“我、我还不想走嘛!”揉揉有些发疼的手臂,她气道。
她的独家新闻都还没挖到,岂能空手回去?
面对她的抗议元钧只是沉默了下,旋即迅速出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晚宴包。
“哇!你做什么?”
“现在,你跟不跟我走?”轻快地抛着手中的战利品,他勾唇笑笑转身就走,料定了她一定会乖乖跟上来。
“你快把东西还我!”
又来了!这男人又挟持她的数位摄影机做威胁,实在太可恶了!
即使恨得牙痒痒,但碍于宝贵的资料被“敌方”握在手中,夏浓也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前去,却在心烦意乱的情况下,忽略了自己脚下踩的,并不是惯穿已久的帆布鞋,而是三吋高的细跟凉鞋……
惨剧,于焉发生。
“哎哟!哇啊啊啊啊啊啊——”
当元钧听见身后传来男男女女的惊声尖叫而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幕令他愕然的惨烈景象。
因为拐了脚而推倒端酒服务生的夏浓也,踩没几步又摇摇晃晃倒向另一群正忙于品酒寒暄的宾客,颤时,标榜着顶级珍藏的香槟、红酒像是泰国泼水节不要钱般地乱洒,受害者惨叫低吼声不绝于耳。
而宴会的另一头,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惨遭夏浓也波及的倒楣服务生,正巧一脚踩在摔落于地的银制托盘上,整个人犹如花式溜冰选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上展现了一幕险象环生的极限演出,让闪避不及的宾客们跌的跌、倒的倒,原本衣着光鲜的官员、富商和名媛淑女们个个成了受到惊吓的猴子,满场吱吱乱叫。
最后,可怜服务生英勇捐躯撞上了以高脚水晶杯精心摆设的香槟酒塔,那高达两尺的金黄色艺术品在刹那间崩塌破碎一地。
“呵,还挺有震撼力的!”
站在接连偏厅的台阶上,元钧居高临下看着会场内上演的混乱戏码,原本紧抿的薄唇竟毫无同情心地逸出一抹笑。
而且,笑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天,那只笨菜鸟果真不是盖的!”笑不可遏地抚着额,他很久没这么开怀过了。
看着会场内的一片狼藉与重重哀嚎,就连众人争相巴结的贵宾田渊征一朗都是一身酒渍、脸色铁青地僵在当场。元钧打从心底觉得,今晚一时“善心”大发,让那位脱线小记者充当自个儿负气走掉的女伴出场,实在是个绝妙的主意。
“……说到这儿,那只小菜鸟跑哪儿去了?”
环顾凌乱的会场,他仔细地在歪歪倒倒的人群中搜索那抹笨拙的纤细身影,却只是徒劳。
“那个笨女人,该不会是趁乱溜走了吧?”咬牙啐了声,他原本抱着看好戏的心,竟莫名地闷了起来。
“不过……”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瞥了眼手中的女用晚宴包,里头微沉的重量说明了她的秘密武器还握在他的手里。
勾起薄唇,不再理会会场内的一片混乱,元钧踩着优雅惬意的步伐,缓缓离开今夜“热闹”异常的宴会。
祝那群老狐狸玩得愉快呵!
“笨蛋!蠢材!饭桶——”
一大清早九点钟准,“政商周刊”总编辑办公室内,传来熟悉的炮声隆隆。
“你的稿子呢?我的独家呢?你说不见了是什么他妈的鬼话!你以为我是白痴会相信?”振臂一挥,老编手中的杂志如流星暗器飞来。
即使脑袋瓜仍因宿醉而隐隐作痛,但夏浓也的身手早被训练得灵活矫捷,一个侧身便闪过了老编火力十足的攻击,顺道不平地为自己抱屈。
“我发誓我真的拍到了大独家,可是……可是临时出了点小小小小的意外状况,所以、所以资料就……就……”
就不见了!
被那个叫“元钧”的神秘男人给拿走了!
呜呜呜……她的大新闻!她的超级独家!还有那台价值万把块的全新数位摄影机,谁来赔给她啊?
就算知道了那男人的名字,但谁晓得那会不会是假名?而且全台湾有多少同名同姓的人?她就算翻遍了也不见得找得到人、要得回自己的数位摄影机……
在心底为自己不小的损失哀泣淌血,夏浓也一张看似深刻反省中的悲情苦旦脸,总算让老编的火气降下一米米。
“算了算了,你这个月再不努力一点找几条大新闻出来,我就叫你回去吃自己,听懂了吧?现在快给我滚出去,没挖到大新闻就别让我看到!”
被怒气十足的老编轰出办公室,夏浓也一抬头,就见全公司同事都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盯着自己。
“喂,有什么好看的?”
她又不是第一次被老编吼了,有这么稀奇?
“浓也浓也,柜、柜台那边……有人找你耶!”
“是啊,是个超级大帅哥哦!总觉得他好眼熟哦,可是戴了帽子和墨镜看不太清楚……喂,浓也,他该不会是你的男人吧?”
“哗,浓也,你是在哪儿认识那个酷男的?有这种好康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下?”
几名女同事巴了上来,个个涎着一张脸,好奇地围在夏浓也身旁频频追问,果真不负八卦记者之美誉。
超级大帅哥?酷男?
一头雾水的夏浓也,很快就联想到——
“啊!该不会是他?!”
迅速摆脱一干八卦女的纠缠,她飞奔到柜台——也就是他们这家小杂志社的大门口,而等在外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抢走她超级独家的男人。
“嗨,菜鸟!你动作真慢,我等好一阵子了。”
双臂环胸,元钧一身极简风格的亚麻衬衫、牛仔裤,长发整齐的束于颈后,遮去了惑人双眸的棕色墨镜不但没能减少他的魅力,反而更加突显他冷傲不羁的性格,难怪会让女同事们见了个个口水流满地。
“你!你怎么会在这?”纤纤玉指直指对方鼻头,她为他意外的出现瞪大了眼。
他是怎么找着她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公司门口?
一堆问号浮现在夏浓也脑海,但最最教她在意的还是——
“啊!我的摄影机呢?你是拿摄影机来还我的对吧?对吧?”眨着一双水亮明眸,她满心期盼地望向他。
“摄影机?啊,你不说我倒忘了。”他微扬起唇。
元钧不怀好意的顽劣表情看在她眼底,警戒心顿时升起。
“什么忘了?你昨晚明明拿走了我的数位摄影机,快把它还来!”压低了吼声,她气呼呼地瞪着他。
会忘才有鬼!这男人根本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还你?当然可以,不过,我昨夜好心让你混入会场,又替你保管了一晚的‘贵重物品’,你是不是该有所回报才对?”他毫不客气地切入正题。
“先生,你难道没听过大恩不言谢这句话吗?”阴恻恻地,夏浓也回道。
像这样大剌剌自己找上门来要讨回报,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笑话!你当我是日行一善的童子军吗?知恩图报这道理你懂不懂?现在就有个难能可贵的机会让你好好报答我昨夜的恩情,快跟我来吧!”拉过她的纤臂,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哗——‘昨夜的恩情’?”杂志社内传来一票八卦男女的惊叹。
“喂,你们不要偷听别人讲话好不好!”她没好气地回骂。
就知道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同事会想歪!
以他们胡诌八卦的能力,这误会若不快点澄清,等她回来后说不定就成了同事口中一个孩子的妈了!
“事情再怎样也绝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回头凶了那群狗仔一顿,夏浓也气呼呼地瞪着造成这场误会的男人。
“喂喂喂!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什么报恩、什么机会?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呀?”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她还在上班耶!居然就这样霸道的拖着她走,也不顾虑一下杂志社里有这么多双贼眼正盯着他们俩瞧。
“菜鸟,你是不打算拿回你的数位摄影机了吗?”停下脚步,凑近了俊美的容颜,元钧不怀好意地说道。
“什、什么?”
他居然又拿这个威胁她!
“据我所知,那里头有不少好料的,你确定自己真的不打算要回去了?”
“咦?你怎么知道……啊!你偷看过内容?!”
“有什么好惊讶的?如果没看过,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若非那台数位摄影机内,有这只笨菜鸟在杂志社试机的画面,饶是他再神通广大,也很难在一夜间就查出她来自何方,更遑论是找上门来逮人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瞪大眼望着眼前坏笑的元钧,夏浓也不敢相信,这家伙究竟有没有道德心啊?
“好了,别再浪费我的时间,想要回摄影机就乖乖跟我上车,我快迟到了。”
“浪费你的时间?你还真敢说!”她好想尖叫!
如果不是他拖拖拉拉不肯还她摄影机,他们俩还有必要僵在这儿吗?
“别吵了,菜鸟,你再不听话点我就把那些资料卖给别的媒体,相信不少人会有兴趣。”朝她恶劣一笑,元钧的话果真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