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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一想到公司的事,他就有些疲惫。
“贺通电子的股市今天下午再次狂跌,董事长已经决定,正式接受利源集团的融资。”尹秘书的声音微哑。
他的手心渗出汗,濡湿了手机外壳,怎么会这样?前几天刚刚稳定下来,怎么忽然之间又大跌?是谁在背后捣鬼,非要置贺通于死地!
东方有一抹抹的微红,衬在蓝白之间,越来越明显。
“为什么非要接受他们的融资?为什么不贷款?”
尹秘书很无力:“泽少,公司的财务您也清楚,电子公司股价持续大幅跌落一个月,贺通整体都已经被拖垮。今天又继续狂跌,贺通目前已经处在风口浪尖,没有银行愿意批贷款给我们。而利源集团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董事长已经召开了董事会,决议已经通过了。”
他站在窗前,竟然有些站不稳,扶住窗沿,说话声音都是虚的:“所以,是他的意思,要你告诉我这结果吗?”
“是的,董事长希望你尽快处理好。”
他无力,很累很累,双手撑在窗沿上。沉沉地低下头,站了许久。直至太阳高高升起,阳光洒落在他身上。
回头望向房间,成雪睡得正香。他靠立着的窗户离卧室很近,只有二十来步远。地上铺着地毯,很干净,没有灰。可是尽管只是短短的距离,他却没有力气迈出步子。
明天,等明天再说吧!
他实在太疲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成雪再次醒来,是被明亮的光线照醒的。日头高高,刺眼的阳光闯进大大的玻璃窗里来。白色纱帘挡不住强光,落得一床一地都是。睁开眼,看见方亚泽躺在右边,肤色柔和,弧线优美。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刺得他眉心紧蹙。
她觉得恍若梦境,一睁眼,他竟然就在她身边。可是这么真实,她知道这不是梦。
慢慢揉开他蹙起的眉心,轻轻一吻。
如果每天醒来,第一眼都能看见他和阳光,同在她的枕边,多美好。
而此刻,没人比她更幸福。
第 4 章
成雪本来和同事们约好晚上去唱K,结果他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弄得她左右为难。方亚泽凑过来:“你们又没说不能带家属。”
他公司境况不好,现在怎么会有这份闲心陪她去?可是看他一本正经,不像在跟她开玩笑。成雪不由疑惑。
他说:“你怕我去,他们都不敢唱了?放心吧,我已经退出歌坛很多年了。”
她笑着打他:“你不这么自恋会死么?”
他跑进房间,去橱子里翻找T恤。一手拿一件比划着问道:“哪件好看?”
“紫色这件。”成雪很感动,他总是这么面面俱到。虽然他现在每天都西装革履,但和她出去,总是记得迁就她的圈子。
同事大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票人在糖果开了个超大包间,疯脱了形。一个个歇斯底里地吼“死了都要爱”,包厢顶差点没震塌。方亚泽是见人三分熟,跟邱锐俊他们在那里谈天侃地称兄道弟的。成雪则跟徐盼坐在沙发转角聊天,不时地望望他。
徐盼盯着方亚泽看,说:“觉得你男朋友面熟的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么?”她不以为意,贺通面临危机,经济新闻时常播报,徐盼看过他,也不足为奇。
徐盼歪着脑袋,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又自我否定:“应该不是的。只是有一点像。”
她正想问,傅经理站起身提议道:“我们来译唱,谁卡壳了,老规矩,罚酒一杯啊!”
方亚泽不太懂,她便给他解释道:“就是一首歌,一人一句,可以用除中文外任意一种语言,谁卡壳了,就罚酒。”
“你们出来放纵,怎么还搞这么虐人的花样?”
她嘻嘻笑:“没办法,谁让这里都是精英,只好虐人求长。你怕了?”
方亚泽瞥了一眼,笑道:“还不知道是谁怕呢!”他从小就必须学外语,这点还是招架的来的。
第一首是傅经理点的,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人人都面露轻松之色,这首歌比较简单,只是开场热身。之后每个人轮流去点歌。她是存了心要看他罚酒的,谁知他不疾不徐都对下来了。完了,还冲冲她眨眼。
傅经理看到两人较劲,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前玩过?”
他笑笑:“第一次。”
“嗯……不错不错,比成雪强多了,别看她今天表现还好,想当初她可是一手酒杯一手麦,被罚得是惨不忍睹啊!”傅经理毫不留情地揭了她的老底,方亚泽看着她郁闷的表情,哈哈大笑。
第四首徐盼去点。她嫌前几首太简单,都没人被罚酒,大家激情不够,便心一狠点了周杰伦的“东风破”。歌词写得比较拽文,很有古韵,要在瞬间想出怎么翻,难度比较大。一票人坐在后面,纷纷扔爆米花砸她,她在前面左躲右闪地,一边大叫:“再扔,再扔我就换双截棍了啊!”
方亚泽唯恐天下不乱,装得义正言辞地在一边煽风点火,说这歌点得好,大不了就是一杯酒嘛,咱要的就是刺激。
徐盼和他对视一笑。
结果一首下来,各种鸟语全都冒了出来,语种丰富,气氛紧张,算是达到了徐盼的目的!成雪又是当场第一个被罚酒的,她耍赖不肯喝,徐盼笑嘻嘻地把芝华士往她手里塞,她哭丧着脸大叫“笑里藏刀”。邱锐俊抓着把柄便起哄:“犯规犯规,不许出口伤人,这下要罚两杯了。”说着就又端了一杯过来。
她每次出来都是醉着回去,一看到芝华士的瓶子,心里就怯怯的。于是哀怨地望着大家,却见人人都是一副“赶紧喝吧”的表情。
她忿忿然,知道是逃不过的,只好乖乖端起欲喝,方亚泽迈步过来,说:“我代她喝。”便去拿酒。
徐盼急忙拦过他的手,说:“我们可没有代酒这一说啊!”大家都跟着嚷嚷,傅经理笑道:“要代喝也可以,不过得喝双倍的。”
成雪大叫:“你们欺凌弱小啊。”
邱锐俊笑眯眯地问:“你们两个,是弱,还是小啊?”成雪回敬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说道:“你就不能厚道一点吗?”
方亚泽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四杯就四杯。”说完,一仰脖子,便喝下去,徐盼又连忙给他倒酒。等四杯喝下肚,便觉得有点晕晕乎乎。成雪见他状态有点飘忽,坐在旁边不大吭声,猜想他醉了,便叫服务生端了盘水果。叉了一片橘子给他,说:“怎么喝得那么急,难受么?”
他眯着眼,要她喂。她便好脾气地叉了好几块,送到他嘴里。总觉得他今天情绪不大对劲,他酒量好得很,一般是怎么灌都不醉的,今天怎么小小四杯就把他放倒了。
想着便轻声说道:“不在状态就别逞强嘛,我也不是不能喝。”
他笑,眼神狡黠:“我可是有预谋的。”眼睛瞟向她手里的橘子。
她失笑:“就为这个?至于么?”
“你可从没喂我吃东西。”
旁边的人跳起身:“怎么一地都是鸡皮疙瘩?”然后装作在地上找寻的样子。
邱锐俊长叹一口气,对徐盼说:“看看成雪,什么时候你也让我享受下这种待遇啊?”徐盼看都不看他,说:“您有人家体贴么?您有人家有才么?您有人家帅么?有么有么有么?”
有人笑道:“锐俊,没办法了,对比角色在这里摆着呢,你还是死了这心吧。”
方亚泽浅笑,趁人不备,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票人嗨得忘形,摇色子的摇色子,划拳的划拳。傅经理是个上海人,却像个酒仙,又豪爽,连着放倒几个人,自己却一点事没有。到散的时候,大家都脚下虚浮,面泛虾色。方亚泽和傅经理先去取车,成雪拉住他问:“你没事了吗?要不我们打车回去?”他笑笑说不用,已经醒了大半了。
徐盼和成雪便站在路边讲话。邱锐俊看到他的迈凯伦,咂咂嘴:“你男朋友真是有钱!”徐盼看看成雪,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闹市的夜晚是最繁华的,商场里明亮如昼,街灯盏盏,街景流光溢彩。夏日的夜风温热,车河蜿蜒,车灯璀璨,仿若天上的银河。方亚泽似乎很烦躁,车开得极快。CD里放着Babyface的“mad sexy cool”,音色清幽干净,旋律悠扬清爽。
半路竟然遇上塞车,他喝了酒本就头疼,现在更是面色郁郁。她想开口问,是不是公司不乐观。却欲言又止。
即使问了,也帮不上他。他现在已经够烦的了。
音乐终止了,车子依然塞在原地不得动。她想换音乐,方亚泽却猛地抓住她的手,声音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无力:“我爱你!”她反握住他,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一些,说:“你今天怎么了?”
她怎么能够这样懂他,他心里苍凉。话堵在嗓子眼里,嘴唇几欲张开,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样的他,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等他开口。
“我们,分手好不好?”
她的瞳孔骤然缩紧,只疑是自己听错,木木地,问道:“分手?”
方亚泽撇过头,眼睛注视着前方。“是的。”他不敢看她。
“理由呢?”
“公司已经跌落谷底,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贺通的悲剧,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一把。就连有几十年交情的银行,都不愿意给我们批贷款。他们是卯足了劲要看我们清盘。”
“所以呢?”
他低着头:“只有利源集团愿意帮我们。”
“条件是你么?”她的话语里分明是鄙夷。
他点点头。
“看来你答应了。”她还能说什么,拉住他,求他不要离开她吗?如果他能够,他们也不会谈到这一步。
方亚泽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声音颤抖:“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清盘。”
他抱得太紧,令她有些无法呼吸。她没有说话,因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一切都不如公司来得重要。许久许久,她挣脱开,情绪平静地令她自己都诧异。
“我也爱你,所以我无话可说。希望你能如愿。”推开车门便冲出去,没有方向,一阵发了疯似的奔跑。车流静止不动,世界在她身边都像停滞了一般。干燥暖热的夜风拂过她身上,吹得她发丝凌乱。她边跑边伸手去拨开挡住眼睛的乱发,手背被濡湿。
她才发现,刚才异常平静的自己已经哭了。
怎么会这样?不过几分钟时间,世界就已经变了个样。前一秒,所有人都还在羡慕他们的甜蜜;而现在,他和她却已然没有关系了。是的,他是有预谋的,他今天做得一切,都是蓄谋好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刻。
莫非,与她分手,才是他回国的最终目的?
他今天所为都是蓄意的。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可是,他究竟是歉疚,还是不舍?
思绪很乱,想不清楚。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却原来,她也看不透。
第 5 章
方亚泽似乎并没有追她,她也不曾再回头看一眼。静止的车流重新蜿蜒向前,她没看交通灯,在井然有序的车流中,显得极为突兀显眼,交警在后面追喊着。她转身拐向右边的小道。马路较窄,两边高大的樟树,被路边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