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应该比我们这些闲杂人等都清楚,”宋辰龙吸了口气道,“阿扬对你那麽好,如果不是出事了,绝不会不回来照顾你的。”
狼的目光蓦地凌厉起来,直落到了宋辰龙的脸上。
辰龙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你是个黑道中人,”他挺了挺胸膛,“你放心我不想追究你从前做过些什麽,我只想知道,依你看,会不会跟你从前的仇家有关?”
狼冷冷的一笑,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理他。
宋辰龙也笑了一笑,“我只不过是个路人甲,你才是他监护人,而他要是真的有什麽三长两短,我想你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软的不行来硬的,倒是把所有的刑侦手段都使了出来。看得出来他真得很著急。
狼口角含笑,连讥讽的目光也懒得给他。恐吓啊?倘若不是见鬼的监护人,他早就一了百了了,还等到现在听这小子罗嗦?
“你要真想找他,”他尽量把字吐得清晰一点,“找一个青年男子。棕发,浅碧色的瞳仁,甚高大约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体形适中。年纪约25岁上下,本人样貌可能略年轻些。说话声音柔和悦耳。一旦找到,不要直视他的眼睛,他催眠术很厉害。”
除了这一个,大约没人能够轻易制服於扬,即便是从前的同门师兄弟再生,於扬胜不了也不至於连逃头没得逃。
“催眠师?”宋辰龙皱眉道,“掳走他?”狼的态度转变他并不惊奇,所有人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重新衡量自己的行为。只是对於催眠师的假设,他还有些疑问。
“我从前的一个仇家。”思忖了一下,狼回答说。
宋辰龙点了点头,“如果他有消息……”他望著四肢残废的狼,有点踌躇。
“手机。”狼冷笑了一下,“把你的手机给我……宋警官是不是?”
宋辰龙微一犹豫,才恍然大悟,把手机转至“语音呼叫”的录制状态,送到了狼的嘴边。
“宋。”狼道。
宋辰龙输入了自己搭档的手机号,然後将手机放到了狼的枕边,出门而去。
於扬认识他,也不知道算是运气,还是晦气?
狼也猜不到。
他不信命,但他相信宿命。
宿命不是老天注定,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就象他今天的落魄。
身上的毒瘾发作起来不是最初那麽难耐,但也还磨人。
近来日子过得很难熬,身体也一日千里急转直下。照这样下去,似乎不用做什麽也活不了几天了。
最受不了的是挨饿,每到胃部绞痛的时候就会想起很久以前的往事,是他希望自己能永远遗忘的事情,为此,他甚至用毒品来帮忙。
十七岁的时候……
狼希望自己不会在饥饿中死去。
大门被推开。
轻到了几乎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在客厅响起,一路向狼的房间走过来。
猫一样的脚步声。
狼微微一愣。
他听得出这是谁的脚步声。
於扬象一缕游魂一样走进门来。
苍白的脸,无神的双眼。
看起来跟平日一样……又似乎些不同。
轻轻的走到狼的床前,他坐下来,将手中提著的塑料袋放到床头柜上,展开,从里面拿出一只方便碗。
淡淡的鲜香味,是生记的鱼粥。
像往常一样,於扬拿起羹匙,将粥送到狼的唇边。
但是跟往常是不同的,狼感觉得到。
他疑惑地把粥含到口中。
於扬就盛了第二勺,送到狼的唇边,等他吞咽了之後张口。
狼一边吃著粥,一边仔细打量著面前的这个於扬。
秀丽的双眉,细长的凤目,挺直的鼻梁,小巧单薄的唇瓣。是自己看了五年的模样,而且没什麽易容的痕迹。
身上的衬衫是那种随意宽松的,但与於扬的少年骨架相配看来还是稍显宽大,淡淡的蓝色,质地极好,似乎是GiorgioArmani?狼不记得於扬有这样的衬衣。
因为动作而下滑的袖口露出了淤肿破皮的血痕,这是被禁锢过的标记,而且是於扬还极力反抗过的禁锢。
这是於扬,最起码是他的躯壳。
把空了的粥碗和羹匙放回塑料袋中,於扬弯下腰,慢慢褪去狼的睡衣,将他抱起来,送进了浴室。
淡淡的Givenchy香气飘进狼的鼻端。
狼是一个喜欢疯狂放纵自己的人,他会把自己赚来的钱无度地挥霍。
香水,名衫,也是他在吃、住吸毒之外的最大花销。
这件衬衫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极度重视生活享受,万分的自恋、自我,过度自信又充满占有欲和野心的人。
这样的人,追逐自己的猎物,没有餍足的时候。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除非让他满足,否则绝对无法摆脱。
可是,他这一次,求得是什麽?
“於扬?”狼叫道。
没有一点反应的少年按部就班的放水,调水温,准备浴液洗发水。
“於扬!”看著那散乱的眼神和微微放大的瞳仁,狼想他明白了,是催眠。於扬还在催眠中!
催眠中的於扬得到的指令是回来照顾狼的起居?
就这麽简单?
“於扬,你醒醒!”狼大叫道。
少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傀儡偶人。
如果他能听到狼的呼唤,将是一幅怎样的惊喜神态?
他从来不敢乞求的声音,今日真的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可他封闭的五官,却只能生生的让这求也求不到的珍宝就这麽随风而去。
不管狼怎样呼喊,於扬也只是自顾自的冲洗著他的身体。
已经失去活动能力的四肢,从来都没感觉像此刻这麽沈重。狼又怒又恨!
一口,狠狠地咬在於扬的手臂上。
是不是真的睡得那麽沈?什麽都不能将他惊醒!
肘部击打的力量比狼想象的还要沈重。
於扬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能力端的了得。
温热的液体从口鼻涌出来,鼻梁酸酸涩涩的,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时,先感觉到了倒灌回喉头的血腥味。
狼看到一滴一滴的鲜血落进成满了清水的浴缸中,先画出一抹松散的红线,最後渐渐的扩散到了水中。
我教得好徒弟……
好啊!
除了催眠师,没有人能够将他唤醒……
於扬根本看不见,狼口中的牙膏泡沫不是洁白的,而是粉红色。
漱口,拿毛巾擦一擦,把浴巾包围著身体送回卧室,盖上薄被,然後,他就该踏上归途。
一切就是这麽简单和规律。
“宋!”把口中腥咸的液体咽下去,狼叫道。声音比以往还要沙哑,他不知道电话是不是能打通。
手机屏幕上显示著:正在接通宋。
於扬撤掉包裹著狼的浴巾,扔在地上。又从床上拿起刚刚退下的睡衣给他穿好。
狼被他平放在了床上,於扬展开薄被,抖了一抖,盖在了狼的身上。
最後,又停留了一下,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完成了所有步骤。
哦,似乎忘记了,还要找柔软的布条,堵住床上那个人的嘴。
他要离开了!狼看到少年象总结一样的环顾四周。
这是於扬的习惯,完成了每一件委托,要离开时的习惯动作。
他努力欠起身,张口,咬住了於扬的袖子,向後用力一拉!
现在他只剩下一张嘴。
还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做完就回去。
於扬下意识地往回争夺自己的袖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回去,但是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说,要尽快回去。
肩胛缝合的地方发出了两下崩裂声,但毕竟是做工精良的名家品牌,袖子还是坚贞不屈的挂在衬衫上。
手机话筒里传出细微的“喂喂”声。
於扬不耐烦了。
甩不开那就不需要甩了。
他皱起自己俊秀的眉。
狼听到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是肋下。
断开的肋骨尖端显然刺穿了什麽,钝痛跟尖锐的痛楚融合在一起。
如果於扬能在清醒的时候撞这麽一膝,那他就真的出师了。
狼松开酸痛的牙齿,被撕下的袖子落在了地上。
吸一口气,都痛得眼前发黑。
於扬从裤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布条,往狼的口中塞去。
狼努力偏过头,不想这麽跟他纠缠。狼喘不过气!
“带警犬……警犬……”他对著手机的方向叫道,“警犬啊!”
抓住现在的於扬没有用,这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跟著他,找到催眠师。狼不认为警方有哪个本事能强迫催眠师解除於扬身上的暗示,只有在催眠师自己唤醒於扬的那一刻杀了催眠师!
这才是真正的解救!
只有这样的一个时机而已。
可是催眠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他们又能够做到吗?
不知道宋辰龙听清了没有,夹杂在急促喘息声中的吐字比平时还要模糊。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他觉得又痛又累。
做杀手这个行当十余年,也遇到过比现在更狼狈的处境,但从来都没这麽累过。
都交给那个警察吧。
他真的很累了。
警犬?为什麽要带警犬?
宋辰龙懵了。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听清他说什麽吗?”他问身边的搭档。
旁边的警察耸了耸肩,“声音太含糊了……什麽案子?”
“靠!”宋辰龙又对著手机“喂”了几声,却再也没听到什麽回音。“阿昌~”他逼视著身边的同伴。
“哇,少来,别用这麽淫荡的目光看著我……”唤作阿昌的青年作势後退,“我不适合你。”
“你不是有个同期同学在警犬队麽?”
不就是警犬麽?
带去一只又能怎样?
“不是吧辰龙?连狗你都不肯放过?”阿昌笑道。
“福泽花园 XX号,我在那里等你!”辰龙打开车门,将阿昌强行推下车,“人命关天!”
“喂!”阿昌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汽车尾气喷了一身,“你赶著去投胎呀!”他大叫道。
於扬醒来的时候,觉得胳膊有点痛。
他看到光裸的手臂上多了道深深的齿印。
衣襟上,满是血渍。
他不象是去照顾狼的饮食起居,而是去杀人。
当时为什麽会相信催眠师,答应他在外出的时候接受催眠?!
“怎麽会这样?”他问,撩起沾血的衣襟,“你让我做了什麽?”
催眠师摇了摇头,“我不是神仙。”他笑道,“那麽现在……”
“我到底做了什麽!”於扬叫道,“我不是回去照顾我师傅吗?怎麽会有血?怎麽会有!”他走向门口,“是不是你给我下了什麽暗示?是我师傅吗?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催眠师望著即将夺门而出的少年道,“不过你肯定袭警了。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要杀一名军装巡警。”
“警察……是警察……”於扬这才感觉到身体发软,呼吸和心跳终於回到了身体里。“我要去看我师傅。”他冷冷地道。
从浴室到狼紧闭的房门,一路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宋辰龙拔出枪,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