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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1-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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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贾斯帕静静地说道。“我同意。如果爱丽丝只看到两条路——” 
“不!”我的声音不像叫喊,不像咆哮或者是绝望的哭喊,而是三者合一。“不!” 
我必须离开,远离他们的噪声——罗莎莉的嫌恶,爱美特的诙谐,卡莱尔永无止境的耐心…… 
更糟的是:爱丽丝的自信。贾斯帕建立在她的自信上的自信。 
最最糟糕的是:艾斯梅的……高兴? 
我大步走出房间。当我擦身而过时,艾斯梅伸手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对她这一表示毫无谢意。 
在我走出房子前,我已经跑起来了。我一跳越过小河,迅速掠进森林。雨又回来了,下得那么大,我很快就浑身湿透。我喜欢这密集的水流,好像一堵墙,将我和外面的世界隔开。它们包围着我,让我可以一个人待着。 
我朝东面奔跑,笔直地穿过山峦,直到我看到西雅图的灯火。在我快要踏进人类文明的边界线时,我停了下来。 
在我独自躲在雨中时,我终于能让自己去审视我的所作所为——审视被我弄得残破不堪的未来。 
首先,爱丽丝和那女孩手挽手走在一起的情景——信任和友谊是那么地明显,从图像中呼之欲出。贝拉大大的巧克力色的眼睛里没有迷惑,但仍然充满了秘密——在那一刻,它们似乎是愉快的秘密。她没有因爱丽丝冰冷的手臂而退缩。 
那是什么意思?她了解多少?她是怎么看待我的? 
然后是另一幅图像,几乎和第一幅一样,然而现在染上了令人恐惧的色彩。爱丽丝和贝拉,她们的手臂仍然缠绕在一起,带着信任和友谊。然而现在这两条手臂变得毫无区别——同样苍白,像大理石一样光滑,像钢铁一样坚硬。贝拉的大眼睛不再是巧克力色的了。她的虹膜变成了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艳的深红色。那双眼眸中的秘密变成了难解的谜——是认可还是凄凉?我无法分辨。她的脸孔冰冷,永生不朽。 
我战栗了。我无法压抑内心的疑问,相同却又不一样的疑问:这是什么意思?——它是怎么发生的?还有,她现在会怎么看待我? 
我可以回答最后那个问题。如果我把她推向这种空虚的人生,因着我的软弱和自私。她一定会恨我。 
然而,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图景——比我脑海中见过的任何图景都可怕。 
我自己的眼睛,被人类的鲜血染红的眼睛,那双魔鬼的眼睛。在我的臂膀中,贝拉破碎的身体变得苍白、僵硬、毫无生气。这是那么明确,那么清晰。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再也不能承受。我试图将它从我脑子里驱逐出去,试图去看别的东西,别的什么都行。我试图再看一眼她的表情,她那活生生的脸孔上的表情,让它堵住我的视线,成为我生命中最后一个章节。 
爱丽丝阴冷的幻象充斥着我的大脑。与此同时,我体内的魔鬼正溢满欢喜,为他成功的可能性欢呼雀跃。这让我恶心。 
这是不被允许的。一定有别的办法回避这个未来。我不会让爱丽丝的幻象引导我。我可以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我们总是可以选择的。 
一定可以。


第五章 邀约 
   高中。这儿不再是炼狱了,现在它已经彻底变成了地狱。痛苦和烧灼……是的,我两样都有。 
   我把一切都纠正过来。给每一个“I”字加点,给每一个t”字加横,现在没有人会抱怨我推卸责任了。 
   为了让爱斯梅高兴,为了保护其他人,我留在福克斯。我比其他人更频繁地捕猎。我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去上学,假扮成人类。每一天,我都仔细地倾听所有跟卡伦家有关的消息——没有什么新情况。那个女孩没有提过一个字。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故事——我当时站在她旁边,把她从路边推开——直到她的热心听众感到无趣,停止追问更多细节——。一切都平安无事。没有人因为我那轻率的行为而受到伤害。 
  没有人,除了我。 
  我已经决意要改变未来。独自完成这个任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爱丽丝说我将不够坚强而足以离开那个女孩。我将证明她是错的。 
  我本来以为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到那天结束为止,我都这样认为。然而,我错了。 
  获悉我会伤害那个女孩,这令我痛苦不已。我安慰自己说和我的痛苦相比,她的痛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烦恼——仅仅是因被拒绝而产生的一点儿不快。贝拉是一个人类,她知道我是异类,一个危险的异类,一个很可怕的异类。对于我疏远她,假装她不存在的举动,她可能会更感到安心而不是受伤害。 
“你好,爱德华。”在第一天回去上生物课时,她向我打招呼。她的语气愉快而友好,跟上次和我说话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为什么?这种转变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忘了吗?或许是她已经原谅我的食言了吗?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燃烧着,一如每一次呼吸带给我的干渴。 
只是看一眼她的眼睛,只是看一看我是否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不,我甚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如果我打算改变未来,我就不能这么做。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马上把脸转过去,看向前面。 
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话了。 
那天下午,一等到放学,我的角色演完了,我就像那天一样跑到西雅图去。这么做似乎能稍微减轻一下那种心痛,当我飞奔到另一个地方,把自己包围在一片绿色当中。 
这种奔跑变成我每天的习惯。 
我爱她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没有爱上她。然而爱丽丝所窥见的未来刺痛了我,而且要爱上贝拉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这就像是一种沉沦:毫不费力。不让自己爱上她是另一种与之相反的沉沦——就像把自己推向悬崖边,一步一步地,这份任务就像一种惩罚,仿佛我已不再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 
一个月过去了,每一天都变得更难熬。我无法理解——我一直在等它过去,直到它能变得更轻松一点。这一定就是爱丽丝当初所预言的,我将无法离开那个女孩。她已经预见到这种与日俱增的痛苦。但我能够应付这种痛苦。

我不会毁掉贝拉的未来。如果我注定要爱上她,那么避开她不正是我仅仅能够做到的吗? 
然而,我只能在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内躲避她。我可以装作无视她,一点儿也不去看她。我能够装作对她毫无兴趣。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只是假装,而不是事实。 
我依然留意她每一个呼吸,她每一句话语。 
我的痛苦集中于四种: 
前两种痛苦是熟悉的:她的香气和她的沉默。或者,可以将它归结为——我不能让自己推卸责任——我的干渴和我的好奇心。 
干渴是折磨我的最首要的痛苦。现在一上生物课就不呼吸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当然总有例外——在我不得不回答问题或诸如此类的事,这时我就需要呼吸,开口说话。每一次当我品尝到那女孩周围的空气时,就和第一天一样——怒火、需求和横暴不顾一切地企图挣脱束缚。在这种时候,即使是最轻微的理智和克制都变得十分困难。还有,就像第一天那样,那个在我体内的魔鬼咆哮着,几乎要挣脱出来。 
好奇心是始终折磨我的另一种痛苦。我脑子里的谜从来没有答案:她现在正想什么?当我听到她静静地叹息。当她心不在焉地将一绺长发缠绕在指间。当她用力把书扔在桌子上。当她迟到时急匆匆地赶去上课。当她的脚急躁地踩在地板上。每一个我所间接看到的举动都是一个令人发疯的谜。当她跟其他学生说话时,我琢磨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她说的是她所想的呢,还是她认为自己应该说的?常常听起来她好像正设法说一些她的听众想听的话,这让我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们营造的生活假象——我们比她更善于说谎。为什么她不得不扮演一个角色?她是他们中的一员——一个青少年。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麦克?牛顿带给我另一种痛苦。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平庸、无趣的凡人竟能让人如此愤怒?公平地说,我本来应该多少感谢这个恼人的男孩,因为他让那女孩一直说话。透过这些谈话,我更加了解这个女孩——我依然在收集她的资料——不过,与此相反,麦克对这计划的帮助只是令我更恼火。我不想麦克成为那个解开她谜题的人。我想自己来做。 
不过,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她透露出来的细微小事,她的小小的失误,这多少有点帮助。他对她一无所知。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创造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贝拉——一个就像他一样平庸的女孩。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无私和勇敢——这使她区别于其他人类,他没有从她的谈话中听出她思想中异常的成熟。当她说起她的母亲时,她听起来更像是父母在谈论孩子,而不是与此相反——那语气充满爱意,纵容,一点点被逗乐,还有强烈的保护欲——这些他都没有察觉到。当她对他的闲聊装作感兴趣时,他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耐心,没有猜出在这耐心背后的善良。 
透过她和麦克的交谈,我能够在我的清单里加上最重要的品质,它们中最突出的品质,简单而又稀有。贝拉很善良。所有一切加起来汇成一个整体——善良、谦虚、无私、富有爱心和勇敢——她是一个十足的好女孩。 
然而,这些有益的发现并没有让我对那男孩产生好感。他看待她的那种方式——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几乎同他对她的无礼的幻想一样,激怒了我。随着时间过去,他对她更有信心了,因为她似乎更喜欢他——超过那些他所认为的竞争对手:泰勒、艾里克,甚至偶尔,也包括我?在上课前,他总会例行公事地坐在我们桌子边上,在她的微笑的鼓励下,对她唠叨个没完。只是客气的微笑,我告诉我自己。尽管这样,我还是常常想像自己反手将他从课室这头掷到另一头的墙壁上,以此来使自己得到乐趣。这可能不会让他受到致命伤。 
麦克并不是常常把我当作竞争对手。在那场意外过后,他曾担心贝拉和我会因那段共同的经历而熟络起来,不过显然结果适得其反。那时,他还是为我对贝拉另眼相看而感到烦恼。不过现在我已经彻底无视她了,就像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样,这让他又自得起来。 
她现在正想什么?她欢迎他的关注吗? 
还有,最后一样折磨我的,也是最令我痛苦的是:正如我无视她一样,她也无视我。她再也不来跟我说话。就我所知,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我。 
这让我快疯掉了——甚至让我那改变未来的决心崩溃——除了有些时候她会像之前那样注视我。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因为我不许自己去看她,不过当她打算看我的时候,爱丽丝总会提醒我们;其他人则依然担心那个女孩内心的猜疑。 
当她从远处注视我的时候,那份痛苦多少得到一些解除。当然,她也可能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哪种怪胎。 
“在一分钟之内,贝拉就会去看爱德华。看起来正常一点。”三月的一个星期二,爱丽丝这样说道,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座位上挪动身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像人类一样:绝对的静止不动是我们族类的一个特征。 
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频率没有减低,这让我感到高兴,尽管我不该高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让我感到好受些。 
爱丽丝叹息。我希望…… 
我低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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