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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冷眼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老夫人最是心善慈爱的人,在这种事情上竟也果断决绝。没有丝毫手软。
又过了两日,可还是没有赵亦兰的消息。
亦萱决定先回将军府,让研碧留了下来。让她找着人再回府通知她。
整个赵府最淡定的怕是只有赵亦柔了。她站在门外,斜斜睨了眼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亦萱,淡笑道:“姐姐的本事真是一日比一日要强啊,堂姐刚回来您就有本事将她逼走,可比当年赶我母亲赶的利索多了。”
亦萱冷冷看了她一眼,并不想搭理她,迈步要从她身边走过去。
赵亦柔并不拦她。只在她背后冷冷道:“你不想要赵亦兰嫁去忠勤伯府是吗?那我告诉你,你绝对不会如愿的。”
赵亦柔她说对了,只因为隔天,亦萱便听说了赵亦兰在后山上差点被歹徒凌辱,而忠勤伯府的大爷及时出现救了她的消息。
一时间谣言四起,这件事迅速成为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黄花大闺女的名节被毁,这人还是威远将军夫人的堂姐,另外一方又是忠勤伯府的大爷。稍微知情的人都知道这威远将军跟忠勤伯府的关系,大家都不由期待着这件事会如何发展。
京城的老百姓翘首以盼了数日,终于等到了忠勤伯府的大爷上赵府门提亲的消息,提娶的正是那位被他看光了的赵家长房嫡女!
这样爆炸级的八卦瞬间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要知道从几年前忠勤伯府的嫡长女在夫家落魄后转嫁他人送走女儿又转而克死新夫婿的八卦后,京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人热议的新鲜事儿了。
老百姓们不由感慨,这忠勤伯府真真是体恤百姓,为民服务的好官呐!
赵府此刻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老夫人手捻佛珠端坐在正堂前默默念经,那表情虽看不出喜怒,周身的寒气却足以将人逼退到数里之外。
陈氏伏在堂下的一张雕花梨木椅上失声痛哭,那模样恨不得要将人都哭干了才善罢甘休。
徐婉清眉头紧锁地跪在一旁安慰她,眉宇间也是郁色笼罩。
赵世秋和赵世春都在现场,脸上全是寒冰之气,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亦萱则立在堂前,漠然地看着这场闹剧。
原本是开心得不知所以的赵亦兰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由害怕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要嫁去忠勤伯府到底哪里碍着你们了?”
没有人回答她。
赵亦兰心里更慌了,忙问老夫人,“祖母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老夫人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只是念经的语速更快了,手里的佛珠被捻的‘咔咔’作响。
赵亦兰彻底慌了,转而求助地看向亦萱,她认为这个受尽宠爱的堂妹总该知道些情况的。
亦萱本想对赵亦兰的眼神视而不见,但仔细想想这件事终究成了定局,说与不说其实也差不离,与其让赵亦兰蒙在鼓里,不如让她知晓全部的真相,也好让她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
“堂姐,你知道为何我婆母、祖母、大伯母都极力反对你这桩婚事么?你真以为他们不想让你好过?你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该知道大家都是你的亲人,哪里会真的不想要你好过?”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亦兰颤着声音问道。
亦萱叹了口气,随后撇开脸,痛心道:“莫家大爷之前的那位夫人之所以暴毙之所以生不出子嗣并不是因为她命不好,而是人为。”
这句话便如同在旺盛的柴火中又添了一把柴,将原本就心有不安的赵亦兰吓得脸色惨白,仓皇失措道:“你,你说什么?!”
“你以为那莫府大房夫人的身份是这么好当的么?没有与之相匹敌的权势,你最后跟那先夫人一样成为被利用的弃子!”
忠勤伯府的先夫人缪氏乃是武将缪永仁的女儿。这缪永仁曾经只是个守门房的小厮,空有一身蛮力无处施展,后来西北倭寇犯境,一介武夫,征战沙场,立了军功才被先皇赐了官职,手中握有调取十万精兵的军权。可他毕竟无根无基,又是个没有文化的粗人,背地里很被一些权贵不耻。他亦是知道如此,想着自己还有个年方十五的女儿,便想通过联姻跟贵族们建立关系。毕竟是手握兵权之人,一时间联姻的倒也不少,缪永仁挑挑拣拣,为女儿选了忠勤伯府的大房长少爷,私心想着只要女儿生下嫡子,那身价便会倍涨,自己也再不必人后遭受白眼。
可谁知道这缪氏进门三年,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大夫前来诊治说是缪氏体虚阴寒,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就算有了身孕也难以保住,就算保住了孩子也活不长。缪氏不肯信,到处寻医问药,之后倒也的确怀了几次身孕,只是第一次还没满三月孩子就滑胎了,第二次好容易保到生产那日却又因难产被闷死在肚子里,最后一次倒是生下来了,也养活了,谁知道孩子在三岁那年突发疾病,高烧一夜痛死了过去。至此,这缪氏身子亏损,再加上伤心过度,至此便病倒在了床榻上。
缪永仁一介武夫,哪里懂得内宅的弯弯绕绕,只晓得因为自己女儿生不出孩子,导致忠勤伯府的大爷迟迟未有子嗣。女儿进门五年,虽一直未生出孩子但姑爷也没有纳过一房妾室,他这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这五年间给忠勤伯府谋取的利益和好处数之不尽,忠勤伯府几个贪玩的小少爷也因为缪永仁的原因进了军营历练,在皇宫谋了护卫的缺职。后来忠勤伯府的老夫人要将她娘家的侄女娶为贵妾,说生出来的孩子会过继给缪氏,缪永仁也没有任何意见,还保证一定会将这孩子当亲外孙看待,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竟还为了这压根没影的孩子划了遗产。
后来孩子出生,还没来得及过继到缪氏名下京城就发动了内乱,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坐立难安。缪永仁被冤枉是太子党,受了他那么多好处的忠勤伯府挺身而出,为缪永仁平反,因为这件事情,当忠勤伯府跟沐王府划清界限,不肯相助的时候,京城的舆论也都是偏向忠勤伯府,认为跟沐王这样想要造反的乱臣贼子划清界限才是正确之举。
后来因为忠勤伯府的关系缪永仁也的确被释放了出来,缪永仁跟着在忠勤伯府住了一阵子,传闻说这一阵子缪永仁担心自己被太子党报复,将自己所有的房屋地契,金银钱财乃至兵符都交到了女儿手中。果然好景不长,缪永仁没出来多久就被太子党的人射杀了,缪氏惊闻父亲去世,伤心过度当晚也猝死在床榻上,一时间令人唏嘘不已。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绝境
忠勤伯府为表衷心,将缪永仁能调动十万精兵的兵符上交给了皇上,也正是因为此举皇上才确信忠勤伯府的确不知沐王造反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他们从获了满门抄斩之罪的沐王府将女儿莫心妍带了出来。
“整个事件中,忠勤伯府不仅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反倒还获得了不小的利益。缪永仁的财产,先皇的重视,当时连带着莫太妃和永庆王都抬高了不少身价。先皇要立永庆王为储君的消息也是那时候传出来的。”亦萱静静地看着赵亦兰,一字一句道:“堂姐,你认为,这所有的事情当真都只是巧合吗?”
赵亦兰的脸上已经褪尽了血色,她似是根本不相信亦萱的话,拼命摇头道:“不,不会的,不可能!”
亦萱勾唇冷笑,“不可能?那你是不是要嫁过去之后被折磨死才会相信我说的话?堂姐,那缪氏生不出孩子对谁有好处?开始那忠勤伯府是为了谋夺缪永仁的权力财产,所以不能让缪氏生下孩子,后来出了太子的事情,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泄露他的行踪又杀了缪氏,将他所有的财产都揽过来,后来更甚至利用这件事情消除了先皇因沐王对他们产生的疑心。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步步算计好了的,没有一件是纯粹的。他们的亲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那缪永仁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他一介武夫,忠勤伯府世家大族凭什么会看上他的女儿!所以堂姐,你还认为你嫁去忠勤伯府是个好归宿吗?我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利用你干什么,但想必和将军府脱离不了关系,我不能,让你冒险,更不能。陷将军于不义。”
赵亦兰的身子好似寒风中的蒲草,开始瑟瑟发抖。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她跪了下来,绝望又痛苦地看着亦萱。
亦萱撇过脸,不去看她求助的眼神,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夫人终于开口,声音犹如冬日寒冰,森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同你父亲母亲都商量过了,你身子已经不清白了,不嫁去忠勤伯府也没有人会娶你。去静月庵吧。去那儿,好好忏悔你的罪过,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静月庵,是京都城郊一所小小的尼姑庵。
赵亦兰的身子瞬间僵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尖叫道:“我不要做姑子!祖母,我不呀做姑子!”
老夫人哪里会理她。还是静静闭着眼睛,手中的佛珠捻动不停,好似看她一眼就是罪过一样。
“母亲,母亲!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啊!我不要做姑子,我不要做姑子!”赵亦兰又转向陈氏。哭得撕心裂肺。
陈氏抱着徐婉清哭得伤心,此刻闻言,眼泪更是汹涌而出。她不忍心去看赵亦兰,只能颤抖着嗓音道:“兰儿,我的兰儿,母亲,母亲也没有办法。你这是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啊!”
赵世春在一旁冷着脸,僵硬道:“别废话了。收拾东西立刻启程吧!不让你做姑子,忠勤伯府那儿也没有交代,你只能做姑子!”
“我不要!”赵亦兰尖声失叫,猛地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地差点要晕过去,她痛恨地看着赵世春,尖着嗓子道:“您是我的父亲,我是您的女儿¨wén rén shū wū¨!您怎么能让我做姑子!怎么能!父亲,您是要毁了我的一生吗?!”
赵世春撇过脸,眸中的痛苦和哀伤清晰可见,可是他只能冷着一张脸,漠然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该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忠勤伯府的大爷要娶你,你若不去做姑子,你能怎么办?”
“我可以不嫁啊!我也可以嫁给别人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做姑子!”
赵世春痛斥道:“你简直是愚蠢!你名节尽毁,谁还会娶你?再者忠勤伯府的大爷要娶你又有谁敢得罪他娶你?!你若不去做姑子,宁愿呆在赵府一辈子也不肯嫁给他,忠勤伯府的人又会怎么想我们?他们会以为是你祖母的逼迫,会以为是赵府要跟他们对着干,你是想要置赵府于不义吗?!”
赵亦兰不管不顾地尖叫道:“那您就要置我于不义的境地吗?难道赵府的前途要比我的未来还重要吗?!”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对,是我自找的,是我自找的,可是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为我谋划我才只能自己为自己争取!你们瞧瞧元娘,她可以嫁给将军,难道你们就甘心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介平民或是什么没有出息的纨绔子弟么!”赵亦兰绝望到极致突然变得软弱,她眸中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看着赵世春,哀声道:“爹,您跟娘还有祖母从来都看不上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再看不上,我也是你们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呢?”
赵世春被她看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