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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要强…暴她,我才出手揍你,而且你拨枪要杀我,她才被迫用石头砸你。”马尔塞尤反驳道。
“我强…暴她?根本没有的事,是她自愿的。再说了,昨晚你和她在仓库里过了一夜,全军营的人都知道了,别说昨晚你什么都没干过,谁是强…奸犯还不知道呢?”拉尔夫昨天从昏迷中醒来,就料到自己捅了篓子,霍夫曼和爱德华一定会过问此事的,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托辞,不仅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无耻地反将马尔塞尤一军。
“你!你这满口谎言的懦夫!”马尔塞尤气得眼睛都红了,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你这彻头彻尾得的伪君子!”拉尔夫不甘示弱。
“够了!闭嘴!总之你们俩谁也好不过谁!我肯定会查清楚事实真相的,如果谁真的侵犯了她,我绝对以军法处置!而在此之前,你们每个人都先关十天禁闭,扣掉三个月的军饷,以后每天操练完毕后不许休息,到我宿舍楼下挖土坑。你挖的坑由他来填,他挖的坑由你来填,我看你俩还敢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架?!”
霍夫曼严厉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其实从拉尔夫和马尔塞尤两人的神情和对话,他大致都能看出些事情的端倪,但是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树立军纪所以他必须先将两人同时处罚,然后再调查事情真相,而且现在有着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去善后,就是得先安抚那位伯爵夫人的情绪,然后把她尽快送走。
待宪兵把马尔塞尤和拉尔夫押走后,霍夫曼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他对爱德华说:“隆美尔说得没错,那女人真是个祸害。来了才没几天,就把我们这里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竟然让我手下最出色的战士为了她争个你死我活的。唉,赶紧把她送走,再拖下去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我整个军营给毁了?”
“对不起,将军。都是我管教无方,管理疏忽,才出了问题。”爱德华站在一旁自责地说。
“算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那两个臭小子真的对伯爵夫人干了什么,特别是马尔塞尤,他和她昨晚单独过了一夜……万一她把这事告诉巴塞罗那伯爵,伯爵又向元首和外交部的人告状,事情很可能会扩大为一场外交纠纷和桃色丑闻。那么到时候不仅我们联队会声誉受损,也会被一些心叵测的人拿来说事,就连马尔塞尤的前途也可能会被毁。我是真心爱惜他这个人才,也想好好栽培他,之前不批准他晋升,只是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更成熟稳重,好日后委以重任。没想到,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这小子太不争气了。”霍夫曼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爱德华听了之后低着头看着脚下没有做声,眼神渐渐地从担忧变成阴鸷,冰冷,狠厉和运筹帷幄中的决然,就像一场毁坏力无法预估的风暴正在他眼中迅速地酝酿成形,只是你不知道它将于何时来临。站在身旁的路卡看着爱德华的神情突然觉得胆战心惊,他了解这位身经百战,杀敌无数,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空军大队长。对于爱德华来说胜利和荣誉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信仰,德意志帝国的利益与命令是凌驾上帝的存在,他热爱自己的队伍和将士胜于一切,为此能不折手段,排除万难,甚至化身为魔。而此刻,路卡出于直觉又或者是某些不详的预感,突然无来由地替许栩感到一丝的忧心和害怕。
爱德华思考了好一会,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眼中的所有的锋芒与情绪皆尽数敛去,只剩下深思熟虑后的冷静以及不容置疑的忠诚。
“将军,马尔塞尤是个难得一见的战斗天才,没有人能对付他;没有人能象他一样飞行,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以最少的弹药击毁最多的敌机。只要在天空中,在驾驶舱里他几乎是所向无敌的。我们需要这样的天才,如果失去他的话将会是我们空军,也是整个德意志帝国不可挽救的损失。他远比一个什么西班牙伯爵夫人重要得多!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不如……”
路卡紧张地看着爱德华和霍夫曼,他正想束起耳朵细心聆听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可是,爱德华的目光已经射向他,像是两簇电光般犀利,仿佛能探视到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路卡,你先去卡洛斯伯爵夫人的房间通报,就说我们准备要送她走,让她先收拾一下。”爱德华冷冷地吩咐道。
“是的,上尉。”路卡低声应着,然后退出了办公室。他走向许栩房间所在的小楼,经过那片沙地时,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哑哑”的叫声,声音苍老而刺耳,听得人心慌意乱。抬头看去,看见椰枣树的枝头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两只乌鸦,那褐色的鸟瞳正死死地盯着他,映着阴霾的天空如同两口枯井,深不见底并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怎么会有乌鸦?还真是晦气。该死!快离开这儿!”
路卡朝乌鸦挥了挥拳头,枝上的鸟儿抖了抖漆黑的翅膀,却并未离去,而侧着脑袋又“哑哑”地叫了几声,就像在对他徒劳无功的动作发出讥讽的嘲笑。他放下了拳头,刚想转过身,却看到椰枣树下有一些彩色的东西在反光,看上去像本,他便走了过去,然后弯腰拾起。
许栩坐在房间里,愣愣地看着路卡,当他对着她说她可以回家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路卡,他们肯放我走了?我可以回家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这刻只是个梦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美梦惊破。
“是的,卡洛斯夫人,爱德华上尉要我向你转达这个消息。待会儿加里波尔蒂将军的人会来接你,然后你的丈夫会在托布鲁克那儿等你,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路卡微笑道。他
看着许栩那副惊喜万分又带了点迷茫的表情,内心也替她感到高兴,可是办公室里爱德华最后的那个表情和那个未说完的想法如同枝头上突然飞来的乌鸦,充满了阴谋的气息和诡谲。他很想提醒一下许栩,不过他该提醒她什么呢?因为爱德华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要放她走。他总不能凭空地捏造一些莫须有的担忧,让她陷入毫无根据的恐慌里。
许栩当然不知道路卡的忐忑和为难,她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她握着路卡的手几乎是语无伦次地笑道:“太好了,路卡,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阿诺了!谢谢你,谢谢你,路卡!”
路卡被她拉着手,她的喜悦感染了他,也淡化了他的忧虑,他笑着说:“祝贺你,夫人,我替你和你丈夫感到高兴。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带走的?我帮你准备。”
“东西?除了被爱德华上尉扣押的戒指,日记和证件,我几乎没什么东西带在身上,所以根本不用收拾。我现在马上就可以走了。”许栩摇着头,急不可待地说。
“爱德华上尉说,那些物品等你走的是和他会亲自交还给你。哦,对了,来的时候,我在沙地上捡到这本,我看到你前两天一直拿在手上看,所以就替你捡回来了。”路卡拿出刚才他在椰枣树下捡到的那本吉卜林诗集,递给了许栩。
她接过,表情有点吃惊,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了下来,仿佛这本是片突如其来的从云稍稍挡住了她眼里的那片阳光,漏下丝丝缕缕的怅然。她拿着,拍干净上面沾着的沙土,摩挲着封面久久没有做声,任由漆黑的印刷体一个个在指尖下划过,就像某种告别的仪式。
路卡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喜欢这本还是不喜欢这本,如果她喜欢,为何眉宇间会带着若有所思和迷惘?如果她不喜欢,为何唇边会挂着那一声还未来得及发出便已凋零的叹息?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到底她是在还是透过在看其他东西?一切都如同她眸中的情绪般扑朔迷离,是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疑团。
忽然,路卡听到她低声地问了句:“马尔塞尤准尉,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将军关了起来,正在等候审讯调查。”
“为什么?”她的目光从本上吃惊地抬起。
“他和拉尔夫打架,这已经违法了纪律,而且……”路卡尴尬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选择着最谨慎的词汇说:“而且他昨晚单独和你在一起,将军怀疑他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当的行为……”
“不,路卡,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我们只是在仓库里躲避沙尘暴,风沙刮了一整晚,我们没办法离开那里,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许栩眼里的光突然闪烁了一下,但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既然没事那就太好了,我想,夫人你应该把实情告诉将军和上尉,还马尔塞尤准尉一个清白。”
“当然,我会的,路卡。”许栩点点头,思考了一下,再度拿起那边吉卜林诗集说:“路卡,能不能借我一支笔?”
路卡拿出钢笔递了给她,只见她转过身翻开页,在上面飞快地写了几行字,然后把和笔递回给他。
“这本不是我的,是马尔塞尤准尉的,我要走了,请你代我还给他。”她说着,脸上中又流露出刚那种复杂而迷离的神情。
路卡接过,放进口袋中收好,说了声:“好的,我会帮你交给他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爱德华上尉终于遵守了他的诺言,把许栩送上了加里波尔蒂将军派来的汽车。许栩踏出宿舍区,看着那朝自己打开的车门,心跳骤然加快,感觉那就像是一扇通往天堂的大门,而她就要脱离这地狱般的军营,重新回到阳光下,重新回到阿诺的身边,把一切恐怖的记忆都抛之脑后,宛若新生。
她走到车门边,驾驶座上的司机回过头朝她微笑,那么地和善而热情,让她觉得这是自己那么多天来看到的最让人愉快的微笑。她忍不住向司机报以灿烂的笑容,感到一股暖意从心里的某个角落涌向四肢,在血液中轻轻摇荡,轻快又惬意,把多日来不断绷紧扭曲的神经都一一烫平,将曾经难以面对的痛楚都尽数消弭。自由的感觉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她坐上了汽车,爱德华上尉和路卡替她关上车门,这一刻,她突然醒悟到什么,便隔着车窗对爱德华说:“上尉,马尔塞尤准尉是无辜的,他没有对我做过不道德的事情,他是个正人君子。”
路卡立刻向爱德华翻译了这句话,爱德华听完后点了点头,对许栩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像是不明白。然后,他朝她挥了挥手,车子便开动了。
汽车在沙漠中的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烈日照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上泛起一片耀目的银光,一路朝着地平线铺陈而去,无穷无尽,整个世界别无它物,唯有黄沙碧空,恍如就此天荒地老。坐在摇晃的车子中,许栩有种置身大海的错觉,她想起蒙巴萨旧下的那片海,和这片沙海一样壮丽无比,自己就像艘疲惫的小船,历尽风吹雨打,惊涛骇浪,此刻正在归航,而平静的港湾中阿诺正站在落日下微笑着等着她。等见到了阿诺,他们就是真正的天荒地老了。
她笑着舒了口气,拨开额前被吹乱的发丝,伏在车窗上细细地欣赏沿途的风景。窗外掠过一片椰枣树和沙漠玫瑰构成的绿洲,绿洲里一泓天蓝色的泉水映着阳光折射出七彩虹光,炫丽得如同梦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