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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微笑着递过一张白底镶金边的请柬。
许栩接过打开,是英国皇家空军中东司令部发来的邀请,上面有阿瑟。威廉。特德副司令的亲笔签名,晚会是为了庆祝亚历山大港安全脱险而举行的,时间在下周三,就在他们离开开罗的前几天。许栩拿着请柬,然后看着艾琳那充满期待的笑容,感到喉咙间有些发涩,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艾琳其实自己是来告辞的。
许栩迟疑了一下说:“谢谢你,艾琳,也请替我向阿瑟副司令的诚意邀请表示感谢。不过,我今天来是向你道别的,我和阿诺已经决定搬回蒙巴萨定居,恐怕,我不能再担任空军运输辅助大队的工作了。”
“什么?你要离开开罗?”艾琳愣了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是的”
“什么时候走?”
“初步定在六月中旬,等阿诺航运公司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动身。”许栩回答。
艾琳放下了茶杯,盯着杯中的红茶默不作声,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许栩很少会看到她这种低沉的样子,刚想出声说些什么,但她已经抬起头道:“回去蒙巴萨也好,那里远离战场,生活会平静安稳许多。只是我挺舍不得你的,要知道我的同性朋友不多,在开罗能和我这样喝茶聊天的女性几乎只有你一个……”
说到这里,艾琳的眼睛里映出一些细碎的光,不过许栩并不认为那是眼泪,像艾琳这样勇敢刚强的女子又怎会轻易地沾上软弱的泪水?果然,艾琳又露出了笑容,她伸直了双臂说:“但无论怎样,我们的友谊是不该因为离别而染上那些无谓的忧伤。你知道,我挺讨厌那些悲悲戚戚的场面,来,让我们拥抱一下,用笑声来道别吧。”
许栩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艾琳果然是懂她的:充满忧伤和眼泪的离别已经历太多,是时候用微笑来抵抗那些无法逃避的苦难。况且,她们只是暂别,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是会有的。她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了艾琳的肩膀,感到心中的苦涩都随着这个拥抱而淡去,替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期待—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晚会,就当做我们替你践行。”艾琳松开了手,看着许栩的双眼说。
“放心吧,我会参加的。”许栩爽快地应到。
空军司令部的晚会是在开罗近郊著名的米娜宫举行的。这座近百年历史的总督行宫经过历史变迁和时局动荡已经化身做埃及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在她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和极尽奢华的房间中,到处都悬挂着各位曾在酒店下榻过的名人照片:英国首相、美国总统、中东各国君主、电影明星……每当夜幕来临,从酒店的宽大的露台向外望去,雄伟的吉萨金字塔就在眼前,巨大的三角形轮廓在深蓝色夜空中神秘而令人敬畏。虽然此时北非的战火正盛,可也阻挡不了英国和埃及权贵们纸醉金迷的生活,当然在德军占领区的摩洛哥和利比亚情况也一样。仗是要打的,享乐也还是要进行的,不然军官们还有什么动力继续在战场上卖命?沉重的压力总需要有发泄的地方,用兵之道在于张弛有度,当权者们都深谙此理。
这天傍晚,许栩和阿诺前往米娜宫赴宴。虽然他们就要离开开罗,但鉴于艾琳和阿瑟司令的热情邀请和对主办方的尊重,许栩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梳了一个希腊式的发髻,乌黑油亮的头发低低地贴着耳垂和颈脖。眼睑上用炭笔细细地化了妆,修长的眼线微微挑起,以突出她那种浓郁的异国风情。身上穿着酒红色的拖尾晚礼服,低胸的设计和裙摆上不规则的褶皱让她的躯体看起来更凹凸有致,非常性感,恰到好处地烘托出她纤细的骨架和精致的身体部位。而耳际,腕间和指上的绿宝石首饰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和她璀璨的明眸相互辉映。
尽管结婚多年,但许栩今晚的装扮还是让阿诺惊艳不已,在车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吻住她的发鬓说:“你今天漂亮极了,就像……”
“就像什么?躲在草丛里的珍珠吗?”许栩躲开了他的嘴唇,好笑地看着他问。他眼中的赞赏和戏谑让她想起了当年在恩贡庄园平安夜晚宴时候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一身浪荡气息,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将她吞到肚子里似地,和现在既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不,就像躲在我怀中的红宝石,还真想把你永远地收藏起来,不让别的男人看见你。”阿诺低笑着吻住了她的红唇。
“你怎么可以那么霸道?”许栩轻咬着他的嘴唇,故意问。
“你那么倔强任性,不霸道又怎么能管得住你?”他堵住了她的唇舌,不再让她有机会反问。
车窗外,一轮夕阳斜挂西天,周围的云朵就像喝醉了似地,绯红如火,恣意娇艳。白天的暑气仍未散去,车厢里的空气既热又干燥,一如两人炽烈交缠的呼吸。
当车子就快抵达米娜宫的时候,阿诺握住了许栩的手,摩挲着她指间的绿宝石戒指,那是他向她求婚时送的订婚戒,在镶嵌宝石的金子背后刻有一个相当精致的百合花图案。他仔细地看着戒指上的花纹,然后问:“许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枚戒指背后刻的是卡洛斯家族的徽章?”
“你说它是玛丽亚皇后(西班牙皇后)送给你母亲的戒指,上面刻着卡洛斯家族的徽章,是历代卡洛斯夫人的身份象征。”许栩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这朵百合花图案不仅仅代表着卡洛斯家族,也代表着西班牙的波旁王朝,我的祖父是前国王阿方索十三世的叔叔。”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等等,你的祖父是阿方索十三世的叔叔,那么你父亲和阿方索国王就是堂兄弟咯?”许栩惊讶地看着阿诺,虽然她知道他是西班牙的贵族,也知道卡洛斯是西班牙王室的姓氏,但她没想到他和阿方索国王之间的血缘关系竟然那么亲近。
阿诺放开了她的手,看向窗外,眼中映出沉沉的暮色,越发深不见底。他叹了口气说: “是的,大革命爆发前(指1931年西班牙推翻君主制的革命战争),我父亲和国王的感情非常好,小时候我还被恩准在皇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国王陛下每天都会亲自指导我的马术课程。后来我父亲去世了,阿方索国王也因为政权被推翻而流亡海外。几个月前,他在罗马逝世,他的王子巴塞罗那伯爵胡安。卡洛斯写信给我,想要我和他一起返回西班牙,因为佛朗哥(大革命后西班牙的独裁者)通过中间人告诉巴塞罗那伯爵自己有意恢复君主立宪制,并欢迎那些流亡海外的皇室成员回到西班牙。”
听到这个消息,许栩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她端详着阿诺的侧脸,试探地问:“那么,你打算回去吗?”
“不,我不会回去的,我对政治和权位一点兴趣都没有,王室中的争斗很复杂也很肮脏,当年离开西班牙时,我就发誓不会再回去了。而且佛朗哥和希特勒与墨索尼里的关系很密切,就连王室中的许多人都和这个两个纳粹法西斯头子亲近,我讨厌这样。许栩,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事,就是想让你知道: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德国人真的占领了非洲,卡洛斯这个姓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保护我们,因为希特勒和他的党羽多少都会顾及西班牙王室的情面……”
许栩松了口气,原来阿诺并没打算回去西班牙,她安慰到:“别担心,德国不会占领非洲的,他们很快就会被同盟国的军队打败。相信我,阿诺。”
“我只是说万一,战争年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万一将来有天你被德国人威胁,千万记住我今天对你所说的话以及这枚戒指的作用。”阿诺别过脸,再次握住了许栩的手,他握得很紧,神情中带了点担忧。
“阿诺,不会的,我们会好好地一直白头到老。”许栩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放心。
阿诺牵了牵嘴角,回答:“是的,我们一定能安然无恙,白头到老。”
正说着,车速忽然减慢了下来,听到司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伯爵,米娜宫已经到了。”
第六十三章 最后一次任务
走入米娜宫酒店,许栩和阿诺这外形出众的一对当即赢得无数赞赏的目光,那些和他们相熟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打招呼和寒暄。对于这样的场面,阿诺自然应付自如,不过许栩却未免觉得无趣生厌,她一向都不大习惯生意场上的虚假应酬,勉强应付了一会,便找了个借口说要上化妆间悄悄地溜开了。
许栩独自在大厅边上晃悠,一边浏览着墙上挂着的名人照片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大厅里灯火通明,乐声悠扬,放眼看去,各式各样的军帽,羽毛,珠宝,礼服,男士被发蜡修饰得油光滑亮的后脑勺以及女士摇曳的裙摆在水晶灯下晃动着。人们或碰杯寒暄,或高谈阔论,又或交头接耳,各种国际大事,政治要闻,战局动态乃至名人明星的私隐八卦都在觥筹交错间交流传递着,今晚的宾客除了英国的高级军官还有埃及的政要名人和各国领使,就像个小型的国际社会。许栩靠着墙壁不禁想到:再过两年,著名的开罗会议便会在此处召开。丘吉尔、罗斯福和蒋介石在这里共同商讨远东战局,并发表了开罗宣言,宣布同盟国将制止并惩罚日本的侵略行为,坚持长期作战以迫使日本无条件投降,归还其战争期间侵占的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土地。对于中国来说,开罗会议意义重大,它为中国领土的完整奠定了基础。
许栩转身看向窗外,不远处雄伟瑰丽的吉萨金字塔在星空下静静矗立,神秘得如同高贵的神怟,她对着金字塔低声祈祷:“真希望开罗会议能早点召开,战争也早点结束。”
“战争会结束的,我们很快就能把德国人赶出北非,卡洛斯夫人。”
一把男声忽然在背后响起,打断了她的低语,回头,只见杜克少校和贾斯珀一起站在了她的身后。杜克少校今晚穿了一身军装礼服,越发显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笔挺的腰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除了颧骨底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和晒黑了的皮肤显示出他曾经负伤的经历,否则很难想象几周前他的座机被敌人击落,几乎命丧大漠的惊险场面。而贾斯珀则穿着黑色的三件套礼服,漂亮的小胡子修饰得很整齐,末梢微微翘起,脸上带着那种魔术师的招牌式狡黠笑容。
“杜克少校,贾斯珀先生?!”许栩惊喜地看着他俩,连忙走前几步和他们握手拥抱。
三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侍者送来香槟,三人热烈地碰杯并一饮而尽。尽管不过是几面之缘,但在托布鲁克那段出生入死,共同作战的经历让他们之间都有种战友式的情谊,普通的朋友交往远远不能与之相比。回想当初在飞机上的种种艰难险阻,今天大家能重聚一堂,举杯畅饮,心中更倍觉珍贵难忘。战争就是这么奇怪,它会带给人们创伤,哀痛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