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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丽君沉吟片刻,沉声道:“刘奎璧,今日你是非要我去国丈府走一遭了?”刘奎璧道:“不错。郦公子到了我们国丈府,就和到了自己家里一般。”孟丽君冷笑一声,道:“我可没这个福份。”随即说道:“你若一定要我走这一遭,那也可以商量,须得依我两个条件。”
刘奎璧本也十分不愿动武,生怕刀剑无情,一不小心误伤了“孟小姐”,自己可大大的舍不得。心中正忐忑犹豫间,听她松口答允,大喜道:“依得,依得!别说两个,便是二十个、二百个,我也都依。”赶紧又加一句:“只消你不耍花招,乖乖地随我回国丈府。”
孟丽君心道:“这刘奎璧倒也不傻。”朗声道:“第一,你和你的随从们不得为难我的僮儿和家人,放他二人离去,只我一人跟你走。”刘奎璧一口答允道:“好。”荣兰大急,唤道:“公子!”孟丽君使个眼色,让她放心,又道:“吩咐你的随从们退开,我要和他们说几句话。”
刘奎璧举手道:“大伙儿退下。”随从们依言退开。孟丽君附在荣兰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荣兰点头道:“我知道了。公子千万小心。”孟丽君正要和段亮说话,段亮忽然屈膝跪倒,道:“段亮是主人贴身侍卫,自当护卫主人安全。刘贼不怀好意,段亮不能离开主人。”孟丽君不及和他解释,只沉声道:“你当日发誓奉我为主、听我号令,我现下命你护送清儿尽快赶回府去。你若不依,今后就再也别叫我‘主人’!”段亮犹豫片刻,站起身道:“段亮遵命。”
孟丽君道:“好了,你们这就去罢。”二人行了一礼,道:“是。”下山去了,荣兰一路不住回头张望。
刘奎璧催促道:“另一个条件呢?”孟丽君直到二人背影消失不见,方转过身来,不接他话语,却道:“我说我是男子,刘公子硬要指认我是女扮男装,待会见了国丈大人,真相自能大白。诽谤朝廷命官的后果,你可想得清楚了?”
刘奎璧笑道:“女扮男装,冒充朝廷大臣,也是重罪。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去告发的。”孟丽君摇摇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道:“第二,我今日原是要去白云庵许愿,你且等我上山去过白云庵,再去国丈府不迟。”
刘奎璧只盼她尽早随自己回府,踌躇道:“这个么?我母亲现在白云庵里进香,她老人家见了你,一定唠唠叨叨有的说。这样好不好?反正眼下时辰还早,孟……郦公子不如先随我回国丈府,等见过我爹爹,我再陪你来一趟白云庵好了,定不会耽误你许愿之事。”
孟丽君提起此事原也只为拖延时间,好让段荣二人及时赶回太师府,却不愿遇见国丈夫人多生枝节,也就作罢,自还有别法可想,说道:“罢了,我改日再去就是。”
刘奎璧闻言十分欢喜,正要牵过自己的马请孟丽君上马,想了一想,松开缰绳,吩咐随从道:“郦公子不喜你们山路骑马,都牵了各自的马走下山去。”向孟丽君道:“郦公子请。”一行人步行下山。一路上刘奎璧十分殷勤,不住和她说话,孟丽君只冷冷的,不加理会,刘奎璧也不在意。
第三部 第六章
发表时间:2006…04…03
到了山脚茶寮,孟丽君开口道:“我口渴得紧了,要喝杯茶。”若依刘奎璧本意,原是要将喝茶的百姓尽数赶走,此时猜知孟丽君定不喜欢,便规规矩矩地约束随从,只占了几张桌子,吩咐掌柜端上最好的茶水。孟丽君瞥过一眼,见来时寄放的三匹骏马皆已不在。
喝过茶启程上路,孟丽君翻身上马,作出一副不善骑术的模样,拉住缰绳,一路缓行。刘奎璧不以为意,只道她大家千金,会骑马已属罕有,骑术不精那是理所当然,勒马左右不离地跟在她身旁。孟丽君骑在马上,目光四下一顾,发觉随从中已少了两个人,想是派去追踪段荣二人去了。以段亮的武艺和荣兰的机警,加上已经先行一步离开,应当不会有事。
过得小半个时辰,一行人方入了北静门,回到城北国丈府。刘奎璧想到爹爹寻了两年也不曾寻到的人儿,今日竟教自己凑巧遇见,可见自己与“孟小姐”当真十分有缘。自己能得如此绝色美人为妻,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越想越是得意洋洋。从马上跳下,招呼孟丽君道:“郦公子这边请。”亲自将她迎进厅堂,一连串吩咐道:“快将前日娘娘赏赐下的极品西湖龙井沏来;‘宝源斋’的小点心,拣些精致味美的摆上来;还有二小姐平日爱吃的甜酸蜜饯,也全都拿来……”孟丽君见他自顾自地瞎忙一气,懒得理他,径自在厅中一张椅上坐了,心下暗暗筹划。
刘奎璧忙活了半晌,方问道:“老爷现在哪里?”丫鬟回道:“老爷和陆师爷在内堂说话,吩咐不让惊扰。”若是往日,刘奎璧自不敢胡乱闯入,今日心情舒畅,胆子登时大了不少,又想如此喜讯,爹爹听了必然高兴,定不会怪罪自己,于是回身向孟丽君笑道:“郦公子想也乏了,只管吃喝歇息,将这里当作自己家中,一切随意。我这就去请爹爹出来,公子稍待片刻。”说罢兴冲冲地去了。
来到爹爹居所外面,两个家人刘富、刘贵远远地守在院门外,见他过来,齐声道:“少爷。”刘奎璧道:“我知老爷吩咐不让惊扰,但少爷我确有急事,老爷若是怪罪下来,不干你们事。”不容分说闯了进去。
刘奎璧穿过院子、打起帘子进到厅内,听得厢房里传来话语声,便向厢房走去。只听爹爹的声音不耐烦道:“……钟影怎地还没得手?”陆师爷的声音道:“此事急不得。提督府守卫森严,此事只可一举成功,若是打草惊蛇,不但制不住高硕,只怕反将他逼入郦党……”忽然提声大喝道:“甚么人!”
刘奎璧一惊,忙笑道:“是我。”刘捷走出来,见他不由微觉奇怪,正要斥问,陆元凯已打圆场道:“少爷定有要事,不然也不会擅闯进来。”刘捷问道:“怎么了?可是你今日出门又惹事生非了?”
刘奎璧忙将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他越说越兴奋,刘捷却是越听脸色越铁青,陆元凯不住苦笑。待他眉飞色舞地复述到如何指挥家人将孟丽君等三人围住,强行邀她来府时,刘捷又惊又气,变色道:“你……你当真将他强邀来了?”刘奎璧说得兴奋,不曾察言观色,只道爹爹欢喜得话语都颤抖了,笑道:“孩儿朝思暮想的人儿,好容易才遇上了,又怎肯放她离去?”
刘捷再也按捺不住,提手在几案上重重一拍,骂道:“我怎会生了你这么个糊涂透顶的混帐儿子!亏你成日家偎红倚翠的,怎么到头来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刘奎璧一怔,道:“甚么?”
陆元凯劝道:“事以至此,侯爷气也无用,就别埋怨少爷了。说来原怨不得少爷,那郦君玉的相貌本就十分肖似侯爷画像上的那位故人,从前侯爷和属下不也都曾为此犯过疑心?难怪少爷认错。”刘捷颓然坐倒,道:“也怪我当日不曾交代清楚。原想璧儿不在朝中做官,与那郦君玉少有碰面的机会。那料才过几日工夫,竟然这么巧就碰上了……”
刘奎璧这时方听得明白,张大了嘴合不拢,半晌才茫然道:“爹爹是说……她……他……不是孟小姐……他真的就是郦君玉?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刘捷本来还要再骂几句,待见他神情由极喜蓦地转为深深失望,旋即变作一脸决然不信之色,脸色一片苍白,终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底不忍,放缓语气,温言道:“璧儿,爹爹骗你作甚?我也盼他不是郦君玉,而是孟丽君,唉!此人容貌虽美若女子,但行事沉稳果决、性情坚忍刚毅,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他甫入朝堂不过短短一年,已成我的心腹大患。你只消见识过一次他的手段,便断断不会再误认他是女子。”
刘奎璧抗声道:“爹爹只说她手段厉害,但手段厉害的,便一定不能是女子么?”刘捷闻言一怔,随即摇头道:“你趁早绝了这份心思罢!郦君玉已娶了妻生了子,万万不会是女子,更不会是孟丽君。”
刘奎璧一惊,自语道:“他……他已娶妻生子了?”想起甚么,还待再辩,陆元凯忙截口道:“侯爷、少爷,这些以后再慢慢解释不迟。那郦君玉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今少爷既已将他招惹上门,咱们该尽快商量出个应对之策才是。”说到“应对之策”这四个字,唇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捷醒然,站起身在厅内踱了一圈,抬头正对上陆元凯的目光,两人眼中均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刘捷脑中瞬间转过七、八个念头,一面问道:“今日你将郦君玉引来,一路上可曾走漏风声?”刘奎璧迟疑道:“风声倒不曾走漏,但……他身边的两个家人,却是走了。”刘捷奇道:“你带了那么些人,怎会连两个家人都拦不住?”
刘奎璧先前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这时只得将孟丽君如何提出条件、要求放她家人离去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刘捷顿足道:“好个糊涂东西!怎能如此轻易就将人放走!”刘奎璧莫名其妙,不知放走两个家人有甚么大不了的,爹爹竟然责骂自己。
刘捷与陆元凯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可奈何之意。刘捷再踱一圈,断然道:“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万万不可让郦君玉动了疑心,说不得只好委曲求全安抚于他了。”陆元凯附和道:“侯爷说得是。”
刘捷想到郦君玉难缠之处,不禁头大,更兼此事明摆了是儿子的过错,只怕她会不依不饶,越发十分头疼。瞪了刘奎璧一眼,骂道:“都是你这混帐东西!别的本事一点没有,只会到处给我惹麻烦!待会出去,不许多说一句话。”刘奎璧只得唯唯称是。
父子二人来到前厅,刘捷换过一副脸色、笑容满面地走进去。孟丽君身处险地,十分警觉,立时起身,待见到刘捷终于露面,一颗心放下大半,微微一笑,却不当先说话。
刘捷急走上前两步,拱手道:“郦大人受惊了,都是小儿胡闹,教大人见笑了。”孟丽君淡淡地道:“国丈大人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莫要认错了人。当着令公子的面,我替他问一句:我到底是郦君玉呢,还是女扮男装的甚么‘孟丽君’?”刘捷干笑两声,道:“我和大人同殿为官,自然认得大人是如假包换的郦君玉了。”一面让座道:“郦大人快请坐。大人是请都请不到的稀客,光临寒舍,当真蓬荜生辉。”
孟丽君坐下,不接他话茬,道:“这话我与令公子说了好几遍,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信,口口声声指认我是孟丽君,还说我的相貌和一副画像十分相似。这倒奇了,敢问国丈大人,这幅画像,是令公子随口诹来戏弄于我的呢,还是确有其物?”
刘捷原准备了一肚子话来答复她的兴师问罪,却不料她竟会首先问到画像上,不由左右为难,既不愿让外人得知确有这么一副画像,也不好承认刘奎璧信口胡诌,迟疑道:“这个么……”
孟丽君单刀直入道:“今日令公子种种行径,不但于我而言乃是极大的污辱,更污蔑了朝廷清誉。下官瞧在皇后娘娘和国丈大人面上,且容他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