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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还是戚大侠的酒窝笑委实勾人,当下垂了首,拉上苏若便要走。
这段日子里,苏若除了常来顾惜朝住处外,就属对素儿粘得最紧。不过这么一大早就在一起,却不知是要去哪儿。
戚少商想着,便问出口来,素儿比划着说不清,苏若接口道:“素姐姐说要带我出外看雪去。”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扬州少见如此大雪,到了这里好奇也在情理之中。戚少商笑着,摇头回了房。
床榻上,顾惜朝已披衣起坐,一双黑如点漆的眼正望向门口。
“呵……是苏若缠上了素儿姑娘要她带他去看雪呢!”戚少商笑着道,“这两天平静得很,让他们偶尔放松一下也无妨。”
“嗯……”顾惜朝草草应了一声,兀自出神。
“在想什么?”戚少商坐到床沿边,顺手替他整理胸前半敞的衣襟。
“……之前,和以后的事……”顾惜朝缓缓转过头,视线定驻在他脸上。
感受到那两道视线,戚少商不知为何不能抬头,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问道:“之前的,什么事?”
“……我想到,那晚你说的话。”顾惜朝几不可觉地轻叹,头微仰,“‘心在信在,生死不负’。我在想,你要怎样努力,才能守住这个承诺。”
戚少商的手没来由地一抖,再要笑,已是勉强:“什么叫‘才’?我说过只要你不行差踏错,我便一直伴你不去,难道你不信我?”
顾惜朝敛下眉,不再出声。
戚少商依旧没有抬头看他,只问道:“今天晚上,铁手说要商议一下如何阻截镖队之事,你可要同去?”
顾惜朝却兴致恹恹:“截镖银是你们六扇门的事,我却去搀和什么?”
戚少商没料到他会拒绝,道:“难道你不打算要回神哭小斧?”
顾惜朝道:“等你们截住了镖,擒住犯事者,我再向他讨回便是。”
戚少商被堵得无言,再要劝,顾惜朝已不给他机会:
“大当家还是先去用早膳吧!我一会便去。”
那人明摆了没有回旋余地,戚少商只得掩门退出,用罢早饭后又在堂内等了许久,却终究没有等到顾惜朝的到来。
晚间时,素儿带着苏若回了城,然不知是否两人闹了别扭,苏若的脸上丝毫没有玩耍后的快乐,反像是委屈难过更多,无论戚少商问什么,也只是摇头不答,问急了,终于眼泪一掉跑回屋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小孩子闹别扭,还能怎么办?与其抓出来训斥质问一番,倒不如让他一个人仔细想想的好。戚少商便放弃了扣门而入的想法。
追命跑来催促前去大堂商讨之事,戚少商便让一旁正不知所措的素儿陪红泪回房。按铁手的意思,此事由六扇门主事,与毁诺城中人无关,无须让这些与世无争的女孩子牵涉其中。息红泪也不争辩,点了头便去。她一向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事不便过问,义金一事乃朝廷之耻,更有动摇军心之嫌,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家既然不提,自己也没必要趟这浑水。
随追命来到大堂时,铁手、冷血都已到齐,连郝连春水也因身为抗辽军帅而参与进来,惟独不见顾惜朝,戚少商叹了口气,应声来到桌前。
五人围在桌边,桌上摊着的是一张标示出碎云渊附近地貌的图纸。
“据大师兄推断,泰安镖队会于七天后的早晨通过碎云渊下的山道,然后直接向边关而行。”铁手指着图上一处朱笔勾勒的曲线道,“之前我请息城主陪同,粗绘了这张图,这处山道较为平坦,路上乱石不多,方便镖队通行,也方便那通辽人夺镖作乱,且道旁夹生杂树,易于隐蔽,便是发生交战,也不太会被外人干扰,所以泰安镖局走此路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里……”
铁手不停说着,戚少商却集中不起精神来。
为什么一直对此事相当关注的顾惜朝会突然不闻不问?
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人突然对自己疏远起来?
……
他一人窝在房里,而这个时辰,该吃药了吧?
苏若这孩子,会不会忘了?
戚少商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是在听铁手分析,脑里却忽地涌出很多事,而这些事,都和顾惜朝有关。
这种在胸口盘旋不去的窒塞,从他一进堂中没有找到那个青色身影时就开始无限泛滥。
这种感觉,叫做不安!
顾惜朝此刻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医书。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大人,你该喝药了。”是苏若的声音。
“进来吧!”放下书,顾惜朝道。
门被轻轻推开,苏若端着药碗进来,碗中是深棕色的药汁——顾惜朝天天服用的那种。也许是因为刚刚在房里痛哭过,苏若的眼圈还是红红的,却依旧按时送了药来。
“放下吧!我等下就喝。”顾惜朝道。
“大人,药凉了不好……还是现在喝了吧!”苏若劝道。
“……”顾惜朝看了一眼递到眼前的药碗,微微一笑道,“也好。”
白瓷般的手端起青瓷的药碗,苏若忽然觉得晃眼,用力闭目。
“你是为谁而活的?”耳中突然飘入一句话,苏若抬起头来,面前清俊纤瘦的男子却并没有看着他,一瞬间苏若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为活人?为死人?还是自己?”
“大人?”
顾惜朝的声音远得像一个梦境:“为自己而活,就不能被任何人干扰,只做自己想做的,这就是生存的办法。”
“大人……”苏若的唤声细若蚊蚋,完全未唤起顾惜朝的注意,眼前这一身孤孑气质的男子,眼里身上都是要飘然远去的渺然。
“所以……自己做的事,永远……不要后悔。”
自己做的决定,就不能悔!
你……能做到么?
……我呢?
将药碗凑近唇,一饮而尽,把碗放回苏若手中的盘里,顾惜朝似是倦了,缓缓道:“我困了……下去吧!记住我的话。”
言罢,当真伏倒桌上,寐过去。
盘子“咔哒咔哒”直响,苏若连手都抖了起来,推了推顾惜朝,没有动静,才颤手探入他怀里。
将以黑布包裹的物事揣入怀中,苏若这才仔细端看伏卧于桌的男子。
为青色宽袖半掩的面容淡若清风,带着江南的烟水气和北地的冰雪风骨,曾有多少次,他在读书时偷眼看过那张精致的面容?露在袖口外的指尖白如晶玉,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净,曾有多少次,他握着自己的手在白纸上落下墨黑的字迹?
苏若不由踉跄几步,一声“先生”脱口而出。
他一直呼他为“大人”,“先生”一词从不敢出口,也不愿,今天,是第一次,会不会,也是最后一次?
那人说:自己做的事,不要后悔。可是他已经后悔了!他后悔了!!
眼泪簌地落下,苏若按紧了怀里的物事,疯一般冲了出去。
“所以,只要我们埋伏于此,当可截得义金,然后再转托神威镖局和官兵护送便可。”铁手扣了扣桌面,总结道。
众人点头,各自思索七天后的行动。
房间里只能偶尔听到呼吸声,晚风送来清雅的幽香,大约是梅,素淡而飘渺,戚少商疲惫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可还有什么疑问?”铁手问道。
见无人摇头,他满意地颔首道:“既然如此,今天就到此……”
“此”字出口,铁手忽地止了声。
并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他突然说不下去。
一丝霸道的僵硬感如藤蔓般自脚底攀爬上来,强硬地封了他口。
“唔……”与此同时,堂中众人一声闷哼,都僵立在了原地,仿佛被楔子牢牢定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毒!!
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字,戚少商感到震惊,堂内已是一片死寂,三大名捕和小妖都如雕像般站立,口半启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居然连内力如此深厚的铁手亦着了道!!何等可怖的毒?
然而,为什么?戚少商难以理解地四顾:为什么只有我,没有事?!
'1 座' | Posted: 2007…03…03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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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前一刻还秉灯共商截镖大事,后一刻居然就全都着了道,而且这么多高手在此,居然毫无所觉?
整个毁诺城大堂中枯寂若死,只有铁手等人姿态各异地站在原地,一个个双眼瞪大,口启无声,情状无比诡异。
戚少商霍然起身,却惊觉自己根本无法可想。到底是谁在暗中下的毒?何时、如何下的毒?下毒的目的什么?不知,全都不知。他握紧了腰间的逆水寒,戒备让身体绷得死紧。
如果对方是想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再来个一网打尽的话,此刻就该出现了。然而戚少商凝神于耳,万籁俱寂中却只闻落雪的簌簌声,何来下毒者的动静。
眼看着其余四人愈发僵硬,连脸色也变得铁青,戚少商亦是心急如焚:这样下去,等不到他揪出下毒者,搜出解药,只怕中毒者就要陨命了!
说到解毒,戚少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顾惜朝。此刻如果顾惜朝在此,必可解毒化险。然而明知他可解毒,自己却不能去找他,只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中毒的人就会罹难。到底该如何?!
正焦急间,戚少商突然心念一动:为何满堂人皆着了道,惟独自己没有中毒?自己不受毒的影响,是不是代表,自己体内有什么能克制这毒??
事态紧急,戚少商不及多想,逆水寒出鞘,毫不迟疑地往腕间血脉割去。
“嚓”的一道红痕惊现,鲜血如泉涌现,戚少商用力扳开铁手的嘴,将手腕凑上,鲜血立刻灌入他口中。
铁手已连吞咽都觉困难,被他这么一灌,血腥气溢了一口一鼻,入喉入腹呛得他一声咳嗽。
就是这么一呛,他猛然意识到,原本已觉阻滞的呼吸竟然通畅起来,温热血液入腹,立刻升起一股暖意直赴丹田,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感觉。
见铁手眼神中露出的惊喜,戚少商知道自己的误打误撞果然奏了效,眼看铁手已自运起气来,立刻转而将自己的血喂进其他人口里。
直到最后一人亦饮下了鲜血,戚少商才喘过口气来,裹了伤,助各人运功恢复。
约摸过了一刻,众人才缓过了气来,活动着略有麻木的肩膀,惊疑未定。
“这是什么毒,我们居然毫无所觉?!”郝连春水忍不住问道。
“还有,为什么戚大哥就啥事都没有?”一想到自己差点死于非命,而对方却还活蹦乱跳,追命就郁闷起来。
戚少商默然摇头,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他们到底是怎么中毒的,整个议事过程中,他们既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特别的物品,何以会中毒?而且,只有他们四个中了毒?
“凶手选在我们集合议事时下手,十有八九和义金一事脱不了干系。”铁手握紧了拳,想到他们差点就被一网打尽,竟也有不寒而栗之感,凶手的手段何等高妙,胆子何等的大?
“只怕是为防止我们截夺义金而先下手为强,这么说来,毁诺城里……恐怕是有人怀有异心……”铁手还待再说,突然一声破窗声自外传来。
“糟了,红泪!!”戚少商大惊,那破窗声明显来自后廊的房间,而那处住着的,只有红泪!!
“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