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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裴煦神色依旧淡漠,不经意地扫视了北门一眼,便是对外面赶车的止戈道:〃止戈,你且寻个离北门近些的地方吧。〃
说罢,裴煦又转过头来,抬眼便是对那肖璇道:〃昨日的那几人可是回了?〃
肖璇听得如此说来,倒也不放在心上,微微笑道:〃这是自然的。只是属下有一疑惑。。。。。。〃
轩车停的地方极恰当,掀开车窗便是能一览城门的诸多人等。裴煦抬眼细细地观望着,便淡淡对这肖璇道:〃你是问我何为昨日让那几个回来,今日又特意寻着她么?〃
说到这里,裴煦眼眸微微合拢,顿了顿,便又和煦笑道:〃若是一直跟缀着她,虽是知晓了她的一举一动,但以昨日看来,这举动却不免会显露痕迹。〃
况且,这人救与不救,还得看着她是否有这个价值,于他究竟有没有那个所谓的〃缘分〃方是。
不然的话,这个鸡肋消失在战火之中,倒也是个干净。
肖璇冷眼看着裴煦那有些自相矛盾的举动,心里却是暗暗纳罕:这女子究竟是何人,连公子这等冷漠的人都是另眼相看,竟就不采用机谋,单单只看着那城门细细地搜索?
两人默默无语,小小的轩车内便寂静下来,只那车外的人流越发得喧闹拥簇。虽是极冷的冬日,连着日光都是被云层遮断了,但延陵城乃是商贾交通之地,极是繁茂。此日却也依旧是人来人往,笑语喧闹不休的。
正是这一动一静,动的越发得激扬,静的一发得淡漠,城门之外,突然闯入一匹惊马。
这马匹或是经历了极长的奔波,已然是浑身汗津津地,毛发尽湿,口吐白沫,只歪歪斜斜地冲进了城池。
那守卫城池的卫兵本是要拦住于这一人一马,只是边上那老成的守门人眼见着这马是那已烙印的上等军马,马腹上又淌着血,显然是为求赶路,竟不顾军马死活。他心里便是一个疙瘩,忙忙地拦住了那些新来的守门,再细细看来。
这马背上趴着的人,一身的血污,兵甲之上溅满了黑血,背上甚至还带着两只箭,在空气中上下摇摆。
那老成的守门士卒本就是兵将出身,见是如此,立刻囔囔着使唤人去告与镇守本城的将军,自己却是带着几个有气力的男人,忙忙地喝止已然惊慌失措的一众平民,将这匹已然使尽气力的马压制住。
这一番事端方是安顿好了,那将军停得那些描叙,却也是急急赶来了,见是如此状况,忙走到那人面前,急道:〃你是何人?〃
那人呼吸急促,面白气短,只努力仰首说了一句,却是迷糊不清。
那将军见状,心里更是打了个突,忙又移近些,蹲下将头凑到那人身边,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方才落地,那血污满脸的人猛然抬起头,露出一双极清亮的眸子,喝道:〃死!〃
说罢,他手中猛然闪过一道白光,横割了过去。
一丝声息也无,那将军正是疑惑这人目光为何如此清亮,一阵剧痛过后,他眼前一黑,便是人事不知了。
趁着众人都惊愕这士卒暴起刺杀,那士卒不知怎么一动,便是扯下那件血污了的外衣,趁势往边上一窜,便是消失在人群之中。
裴煦看得如此状况,心下微微思索,便是吩咐外面的止戈道:〃止戈,回去。〃
外面的止戈分明是见着这些状况,但却是不以为意,极冷静地说道:〃是,公子。〃
而此时,那些个将军亲兵倒也回过神来,急急地喊着要捉拿刺客之类的话。这话一喊出,城门口更是人马大乱,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纷纷拥簇着往外跑去,连那原本只开了一半的城门,此时也被拥挤的人群折腾着全开了。
裴煦的马车虽是见机得早,但也顿觉难以行动。见着如是,裴煦倒也不放在心上,低声说道:〃此时倒也差不多了。〃
话才堪堪说完,那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喧哗声:〃敌军!有敌军!快!快关上城门!〃
话语间,那原本拥簇着往外散去的人,一发得乱了套,数百人挤在城门边上,有的前有的后,好是半晌的工夫,那城门边上的人群方在士卒的驱赶下,只剩下数人。
裴煦听得如此,不由开启了车窗,往外回头一看,却是猛然睁大了眼眸,显是吃惊之极!
第二十章:蓦然回首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这一刻的静默之中,裴煦如闲闲地拈起一颗棋子,蓦然想到这句辞句,便自心中生出了几分奇异的契合感。
微微垂下头,裴煦淡淡地凝视着城门之中独立的女子。
想不到,在最后的一瞬息,她竟然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若不是他回首,她亦回眸,错过这对视的一刻,或许他仍是不知这女子曾离自己不过百米之遥;而她在气息断绝,埋骨雪里之时,却仍是不知曾有一人为是否援救她,而费尽思量。
风中,那女子微微扬起头,露出极修长的脖颈,藏匿在斗篷下的如瀑青丝倏然间洒落一身。急促的风声撩起她宽大的袖子,飘飘扬扬间,恍如鸟儿那正拍打着的翅膀。
可惜,这鸟儿注定要折翼坠落。
厚重的黝黑城门缓缓合拢,眼见着便是要将这屹立着的女子挤压而死,城中的那些将士却俱俱欢呼起来。
只因在女子身后空隙间,那隐约可见那深青的色调。
飘扬的旗帜,血红的缨繐,在这清素的冬日,张扬出丝丝肃杀的张扬战意。一色青的兵甲,一色黑的战马,随着那如擂鼓般轰然作响的马蹄声,越发近了,近得能自那将领的眸中,窥见浓重的嗜血杀意。
然而,沉重的城门已然是快合拢了,所有的将士不由松懈下来,脸面上露出遮掩不住的愉悦笑意,仿佛那独立在那里的女子,并不存在一般。
裴煦仍是淡淡地凝视着那个女子,这熙熙攘攘的一众人中,或许只有他才直视着这即将惨死当场的女子。
天高风急,那巨大的风声里,女子缓缓举起手,如即将破蛹的白蝴蝶,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只是那双眸子,依旧苍茫和煦,如看破红尘的积年老僧,偶尔抬头望了一眼。
风轻云淡。。。。。。
微微一笑,裴煦的脸面上露出极和煦的笑意,口中却是断然喝道:〃拖住城门,救出那女子!〃
说完这句话,裴煦猛然从轩车中跃出。
他素日虽是不善武术,但习武之事却也放于心上,因此,自轩车到女子那短短的距离,并不放在他的心上。
肖璇与止戈亦是见机极快的人,见是如此,虽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做次决意,却依旧极迅速地提气疾驰而去,分别扑向那两扇即将合拢的大门。
这短短的路程自然不是行走在平坦大道之上。即便三人同时以轻功踩踏着纵越而去,并未造成甚损害。那被踩踏的人也是纷纷发出各色的侮辱咒骂的话,更是将军中士卒将领的心给绷紧了。
难道这三人是敌军之人,为的是确保城门开启?
方才刺客之事犹未停歇,被血腥味与仇恨冲昏头脑的将领自是将这突如其来的三人当成了眼中钉。未等三人扑到城门前,一个军衔最高的将领便是满脸杀气,呲着牙喝道:〃众将士听令,即刻射杀这三人。〃
话音落地,那些亲卫与陆续赶来的士卒立刻取来弓箭,纷纷对准了三人,射了过去。更有些士卒,抬起那大刀大剑,想是要奔来砍杀那三人,无奈箭支数目极多,却只能在边上虎视眈眈。
只是那弓箭虽是数目极多,气力倒十分不足,多半都是中途掉落,便是有三两只有些力道的,却也被肖璇止戈格飞了,并无甚杀伤。
这等状况,却是让那些将领的脸面也下不来。其中的一个却是受不住这等气,伸手便是夺去边上士卒的弓箭,微微眯起眼,对准城门之中的裴煦,将这弓箭射了出去。
箭支破开空气的阻碍,直刺那城门的中心。
此刻,裴煦等三人却是行经于最后的一刻。肖璇与止戈两人已然将城门边上的士卒踢开,并阻止那城门的合拢,使裴煦能带着那女子好生离去。
这并非是难事,只等着那女子与裴煦逃离城门的所在,肖璇与止戈便是强自将那大门扯开些,自己便如一只离箭,嗖的一声跃出了城门之外。
只余那支极迅猛的箭支,如流星一般,扎入城门之上,在风中略略颤动一番后,兀自独立在那里。
静默一片。
所有的将领与士卒纷纷放下手中的箭支,默然对视一眼,心里却是满满地疑惑:难道他们不是想打开城门,只是就那女人?
只是救那女人?
离去之前,裴煦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极柔和的笑意,心里却未曾如此想。这个女子,便是无人援救,却也是能独立逃脱的。
如若不然,她的神色岂会如斯的镇静纯粹,全然无临死之人的绝望与不甘。想来她是知晓以自己的速度,转身逃去,却不如等待着城门合拢之时,抓住那门上的铁环,顺势离去而已。
自然,这一猜测应验了。
但在裴煦接触那女子的一刻,他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后悔了。
这女子想是身怀有孕,又未曾照料得自己,那下肢却是极肿大,已然是无力支撑着的了。
如此看来,这女子便是能逃脱城门,却也无力多活着了。
微微眯起眼,裴煦心中虽略略有些遗憾,却并无后悔之意,只与那肖璇、止戈点了点头,道:〃带着她,往右边山上逃去。〃
话音方才落地,前面已然是出现了一队队风尘仆仆,肃杀之极的夏国将士。飘扬的旗帜,黑底白字,上书一个极雄武的〃夏〃字,在熊熊杀意之中,诡异的张扬出一丝美感。
裴煦微微皱眉,却不再多言其它,只让肖璇与止戈带着那女子,急速向那右边的山脉纵越而去。
这右侧的山脉离城门却是不远不近,恰恰是这么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使得那延陵城既无敌军据山而击的优势,更为那城中诸多贫民供给了飞禽走兽,材木野菜的。
但今日这一段距离却是成了生死时速一般,让裴煦等人好生折腾着,方是从那周夏两国即将激战的地方逃脱出来。
所幸的是,裴煦四人却都是无甚损伤,便是那女子,也只脸色略略苍白些。
深深吸了一口气,裴煦扫视了周围的各色人等,便坦言道:〃上山。否则待会夏军烧山,我们却是一个都逃不掉。〃
说罢,裴煦不理那女子显是极疑惑的神色,独自往那山上行去了。
抬眼望去,远山如黛,寒林漠漠,一片淡淡地林中雾气若有若无,徐徐地满溢出来。
裴煦默默地腾跃行走着,目光却未曾在草丛之外停歇过。
此刻,也只有他方是知晓,这层层的林木草堆,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只是算人算己,终究是少算了这一刻。
第二十一章:生事微渺
漠漠云气生,森森杉柏黑。风吹虚箫韵,露洗寒玉色。
林寒雪深,天色虽是微微转暖,林中积雪却依旧无甚融化。行经在那寒林古木之中,裴煦偶尔微微仰头,但见得那枝柯堆着些微的积雪,或是垂下或细或粗的冰锥,若有若无的滴下点点雪水。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