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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民,还不快让开。」
「我、偏、不!」他倒要看看,这不知打那儿来的狗官能耐他何?
大街道上,人们屏息以待,官轿与花轿互冲,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官字两个口,平民可没本钱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若是弄个不好,一场婚礼有可能变成丧礼……
公差之中,有一名面色严谨,状似带头的衙差,他喝道:「来人啊,立刻将人给拿下。」
几名衙差立刻放下轿子,一群人团团将人给围住,冷念生不动声色,他可不怕被逮进府衙,反正出入多次,就像走自家的厨房,习惯了。
哪一回不是前脚踏进监牢,後脚就被大人给请出来。
府衙的大人可拿了他不少好处,暗地里在他的地盘吃、喝、玩、乐样样来;酒、色、财、气少不了。
换言之,他可是府衙大人的衣食父母。
双方冷凝的气氛一触击发,适才发话的衙差下了一道命令:「动手。」
「慢著!」
一道低沉的嗓音带著十足的威严传入每个人的耳里,就在冷念生惊愕这声音有点熟悉的当口,官轿的帘子掀起,轿内之人踱出轿外,那凛然的气度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哗然……
冷念生愣怔当场,晃然的身子差点摔下马--
7
见见见……鬼了!
这是窜入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冷念生瞧所有的官差们立刻往旁边一站,多年不见的斯文人就这麽出现在眼前,一身浅绯的官服代表他的身份与地位为五品官阶。
两人之间是悬殊的天壤之别……
脸色一沉,脑海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不论是两道高耸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和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镶嵌在刚正的轮廓,组合出令人难以忽视的脸庞,鹤立鸡群的身材伟岸,经过几年官场洗礼,一股正气凛然的气势自然散发。
斯文人不再是当年清理马厩的奴才,不再是只会死读书的呆子,不再是印象中的闷葫芦。
现在的他,发言有著公权力;一双手掌控了权利、地位,象徵正义的一方。
而他这种人,摆明就是他的死对头--
挑高眉,冷念生气势不落人後的摆臭脸,挺俏的鼻「哼」出气,很火大--
斯文人那是什麽态度?!
个二五八万似的了不起,妈的!天晓得他背地里是个很会记仇的小人,谁准他把自己的画像藏起来,该不会算计著等到哪一天,逮著了他的小辫子之後,把画像拿来复制张贴,到处悬赏?
真卑鄙!
翟颖瞧他居高临下的怒视,那双半眯的眼闪烁不屑的光芒,明摆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记恨--仍怨著他当年坏了他的报复是吗。
闷不吭声,不下马,公然无形的挑衅,桀骜不驯的浑身带刺--他混出一番名堂了吧。
丹凤眼搜寻列队的排场浩大,一只花轿喜气洋洋的引人注意,「今日是怜儿妹妹的出嫁之日。」
一句话道出了他与这场婚礼的人有关系。
官差们个个惊讶的合不拢嘴,出乎意料之外,刁民与翟大人认识,他们该不会是一家人?
「是又怎样?莫非娘没告诉你怜儿嫁给阙不凡?」
几年不见,没有问候,他倒是很介意怜儿嫁人了没。「这条路,是你要让,还是我让?」冷念生敛了神色,决定继续当他是空气,撇过脸去迎视正前方,黑与白之间必须划清界线,容不下灰色地带的纠缠不清。
「我先走。晚上,我一定去喝杯喜酒。」翟颖转过身来,昂首阔步回到轿内。
为首的官差随即一声喝令:「起轿。」
花轿列队纷纷退让出空间,官轿与花轿擦身而过,须臾,两顶轿子各自朝目标前进--
冷念生没回头,握紧手中的缰绳,内心正为他所说的话而克制强烈的冲动--咬唇没叫他不用来了。
冷念生带著烦躁的心情参与怜儿与阙不凡的婚礼,眼神总会不受控制的往外瞄,究竟想看什麽?
心不在焉的与宾客们寒喧,伪装愉快的笑容与大夥打成一片,入了酒席之後,时间流逝在一杯接一杯的醇酒佳酿,这情景彷佛回到了当初爹娘的婚礼之上,唯一不同的是身旁之人不是『他』。
酒过三巡,发酵的酒精渐渐麻痹了烦躁的情绪,融入这一片热闹的流水席--
「老大,别再喝了,你会醉的。」阙不平在一旁提醒道。
新郎已经安然无事的回房,酒宴上的宾客们渐渐散去,长辈们聚集在另一桌聊著天南地北,话题离不开他们这群小生晚辈。
冷念生推了身旁的人一把,「少管事,我还要喝。」伸手抢回自己的酒杯,「快斟酒。」
阙不平感到莫可奈何,这桌酒席宾客通通走光,看来--老大是打算不醉不归。
熟知他的酒量不小,若没有他出面为新郎挡酒,这新人的洞房花烛夜,八成是一个昏死在床上……。阙不平说道:「已经没酒了,我去拿。」
「嗯。」冷念生敲著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数数儿,心知肚明自己醉了七、八分,不愿回房休息是为了等人。
醺醉的眼再度搜寻,他看见了斯文人在萧二叔、阙三叔和阙四叔的面前谈话。
调回视线,心想自己八成看到幻影,都是满脑子想找人算帐的关系。
「喀!」
阙不平将抱来的酒往桌面一放,说道:「这是我爹带来的陈年老酒女儿红。」拆掉封口,一阵酒香四溢,「嘿嘿……,老大,这酒是要贡献给阙三叔的,咱们俩现在就将它喝光光,明儿,阙三叔肯定会跳脚。」
冷念生的唇瓣勾起一抹笑,二话不说就把酒抱来,就口狂饮--
「啊!老大,这酒不是这样喝的啊。」
冷念生顿了会儿,斜睨著阙不平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他开口问:「你认为我们俩一边慢条斯理的品尝,一边谈什麽风花雪月,阙三叔会没看见?」
阙不平转头瞧在不远处的长辈们,「翟颖来了啊。」他没眼花麽?
揉揉眼睛,再睁开瞧仔细--
「人没消失呢。奇怪……翟颖不是在外地当官……」
赫然,一声巨响「匡当--」,陈年老酒摔落了地,脚边是满地的破瓦、碎屑与残酒。
阙不平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瞠大的眼映入冷念生醉趴在桌上,然後耳朵被人紧紧一揪,有人破口大骂:
「死小子,你竟敢偷喝我要给你大伯的酒!」阙不抢把儿子给拖到一边去教训,省得丢人现眼。
「哎哎哎……爹啊,那……不是我做的啊……我都还没沾到一滴……」阙不平哇哇大叫。冤枉唷……
目击证人--翟颖来到冷念生的身旁,俯下身来,确定人儿已经醉得不醒人事。
他的唇漾著淡笑,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情绪,再抬起头来,不著痕迹的收敛心神,对长辈恭敬道:「阙三叔,念生醉了,我先带他回府。」
「也好。你们兄弟俩久没见面,等他醒来,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是啊。」
翟颖思忖--算准了时辰,来得真是时候。
8
翟颖将冷念生抱出宅外,几名轿夫就在大门外守候,随即启程前往翟院--
容纳两个大男人的轿内空间狭窄,呈现醉昏状态的冷念生毫无知觉整个人倚靠在男人的胸前,清秀的脸庞枕在男人的肩崁,随著轿子的摇晃,两个人暧昧的紧贴在一起。
视线在昏暗之中瞧不清怀中人儿的轮廓,翟颖闭上眼,回想两人今日在街道上的相遇,因尚有公事在身,他仅看了他一会儿,比脑海的身影更加成熟,没出乎意料之外--
他继承了什麽。
「念生……」明知他不会回应,不由自主仍是轻唤他的名。
四年了……
从未忘记自己欠了他什麽,箍在腰际的手臂一收,紧紧揽住内心出轨的渴望,发现多久了?
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眼神与严肃的表情,伴随著开口的话--『别看不起自己,我最讨厌只会卑躬屈膝,向人低头的人了。』
翟颖的唇不禁勾起一抹笑--
这辈子,只有他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从不知道他努力追求前程是为了什麽。很满意於现在的地位,足以清算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联系。
『念生,你有什麽秘密不让人知情。』
无声低语,稍微垂下首,鼻端渗入由他身上散发的醇酒香浓,藏在地窖里的陈年的女儿红入了口是什麽滋味呢?
是不是和藏在心里面的一份感情一样,愈久愈烈……。
独自品嚐,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翟颖早已支付银两给雇请的轿夫,到达翟院外,翟颖抱著昏醉不醒人事的人儿回到多年前的老家--
久未踏入,翟院依旧保持当初的风貌,娘早就把翟院的产权交给他--物归原主。
他在外地任职期间,娘的家书中提及,仍有请人定期过来打扫整理翟院,偶尔爹娘也会回到翟院,这里有著一家子的回忆。
藉由昏暗的月光,半眯的丹凤眼凝望印象中庭院的某个方位,乍然--
冷念生发出低浅的呓语:「混帐……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立刻感受到怀中人儿不安份的扭动,翟颖的心下一凛,俯头瞧他的睫毛颤动,紧蹙著眉,略显困难的撑开眼,两人互看著--
翟颖心想他会不会发作脾气?
冷念生又缓缓垂下沉重的眼皮,没反应。
松了一口气,翟颖思忖--
人儿若是清醒,不会这麽乖顺的,令人伤脑筋……。
不再迟疑,翟颖将人抱往院落的厢房,小心翼翼的放他上床入眠,立刻在房内点了烛火,顿时视线清明,才又回到床边帮他脱下长靴,为他拉上棉被。
静默的坐在床沿瞧他清秀俊朗的容颜,已无当年的稚气,现在的他露出笑容会是怎生的模样?
敛下眼神一闪而逝的贪恋情绪,随手解下纱帐,不禁自嘲--
在想什麽……
记忆回到四年前的某个夜晚,他傻傻的站到天亮,离开他之前,缓缓的俯下头来,落唇在两片柔软的唇瓣印下属於他的记号……
无言的表达--
喜欢……。
今夜,他重覆了相同的动作,加深了这道记号,唇舌描绘著漂亮的唇形,再探入微启的嘴里,品嚐女儿红的味道……
9
烛火熄灭,白昼取代了黑夜,金色的光线透过窗棂照亮内室。
纱帐内,翟颖倚在床侧,闭目养神--
冷念生睡姿不良的翻身动作,腿跨上了某个物体,意识霎时徘徊在清醒与昏然之间,缓缓的撑开眼皮,赫然映入模糊不清的脸庞凑近--
冷念生下一秒的反射动作就是抬脚踹人下床--
随即,俐落的翻身下床,正好跨坐在对方的身上,同时一道亮光扬起漂亮的弧线,刹然--稍偏离了目标,「唰」的入地三寸--
「喝!」一把刀就插在耳边,翟颖倒抽了一口气--
冷念生紧握刀柄,碎了声:「是你。」
丹凤眼眨也没眨,直视他瞬间寒憎铁灰的神色,眉宇间隐含杀气,赤红的眼半眯,迸射狠戾的光芒--
态度认真,彷佛变个人似的,差点伤了他……。翟颖的眉头一拧,斥责道:「你何时养成起床就砍人的习惯?」
「从刚才开始。」给他一点教训。冷念生轻哼:「翟大人吓坏了?」纳闷怎不乾脆砍死他算了,手下留情,仅是警告……
翟颖撑起上半身,说:「我是吓到。」他可真是粗暴。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冷念生一瞬惊然,意识到两人的脸庞差点互碰,「闪开!」冷念生推了他一把,叫:「滚边去!」
刀一拔起,他离开他身上。懊恼的踹倒椅子,「叩!」的在地上敲出很不满的声响,「说,我怎会跟你在一起?」冷念生旋身,刀尖一指,不在乎犯了大不敬的行为。
翟颖的眉头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