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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想要呼救,下半截声音已被他牢牢捂住。他的手那么紧密地捂住她的口鼻,顿时令她呼吸不得。
“惜若,你别做梦了。你想要告我是绝无可能告倒我的。阿宝不在,你又有什么资格声称你就是我的结发之妻?!”他的声音那么轻,可是一字一句都在她耳边那么清楚。
“你不喝这桃花醉,不想要安安静静死去,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周惜若只觉得扣住自己的手掌猛的用力,再也没有一丝空气可以进入她的心肺。
原来如此!原来阿宝真的是他杀的!原来他真的已经为了富贵丧心病狂六亲不认!原来拼尽性命告御状也告不过他背后的滔滔权势!
周惜若眼中的泪簌簌滚落,美眸中不屈的恨意如黑夜中熠熠的星光,他看得心底一寒。他的手那么紧,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活路,周惜若忍着剧痛,狠狠咬上了他的手腕。
“嘶!”地一声惊呼,邵云和放开了她。周惜若趁着这个时机,咬牙向房外踉跄跑去,才跑不到两步就被他擒回。耳边是他阴冷的声音:“周惜若,你斗不过我的!”
正在这时,外面忽地传来一声嘈杂声,有一道声音慵懒传来:“朕要看看那告状的人,你们也要挡着朕吗?”
是龙越离!这道声音犹如一道亮光划破了这沉沉的黑暗。周惜若趁着邵云和分神之际大声叫道:“救命!——”
身后的邵云和猛的一惊,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放开她,闪身出了牢房,向着另一端掠去。周惜若软软地跌在地上,听着外面惊呼声四起,不由抱紧自己轻轻地笑了。喧闹嘈杂声就如暗夜中的海潮,一波一波,片刻之后,在她跟前缓缓走来一抹明黄的袍角。
“你笑什么?”龙越离看着地上蜷缩一团伤痕累累的周惜若,神色复杂。他若来晚一步,这地上的周惜若就是一具冷硬的尸体。
周惜若抬起头来,泪光模糊中,她笑得癫狂:“怎么能不笑?堂堂天牢任他来去自如。安王之势已可只手撑天!怎能不笑?世道颠倒,苍天无眼,皇上你——无用!”
第三十章 三堂会审(一)
无用!
两个字清晰无比地在黑暗中回荡。龙越离对上她泪光闪闪的明眸,出乎意料地并不生气。他蹲下身,狭长的深眸对上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是,朕无用。外戚专权,权王重权在握,甚至一个邵云和都可以畅通无阻前来天牢杀人灭口,朕,不过是一个任他们摆布的傀儡皇帝。”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她脸上的泪,声音冰冷无比:“所以我们更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着,看着他们有一天臣服在脚下。”
他丢给她一瓶药:“这是疗伤的药。你若想要报仇就挺过来,等着将来某一天他邵云和跪在你的面前求饶,求你饶恕今日杀妻灭子之仇!”
周惜若颤抖伸出手,把瓶子紧紧拽在手中。
两瓶药,一瓶绝地,一瓶生路。身边袍角风动,龙越离已离开了牢房,只留她一人在黑暗中。她紧握着药,终于嚎哭出声,凄厉的哭声在牢房中久久不绝……
……
周惜若的御状呈给了三堂会审,此事不但惊动圣听,更因事关安王而令朝堂上下侧目。京中轰动非常,家家议论,人人惊异的是周惜若一介弱女子竟如此胆大状告当今权王的女婿邵云和,更惊异她居然捱过了那滚钉板的血流之险。
五日后,她被带上大理寺的公堂上人已消瘦非常,一袭血衣换下,依然白衣在身,面容干净清丽,脊梁挺直,面容沉静,再也看不出当日跪在郡主府求邵云和回心转意的半分软弱。
偌大的公堂上济济一堂,三位主审大人端坐堂上,在他们之后一袭珍珠帘隔,暗香扑鼻,一抹明黄身影就在帘后,慵懒邪魅。龙越离散漫地扫了一眼,看着身旁端坐如山的一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安王叔,您看可以开审了么?”
安王大约四五十岁年纪,一把络腮胡修剪得整整齐齐,方脸鹰目,顾盼间隐隐有征战沙场的凛然杀气。他一身紫蟒袍,威武端正,看起来十分有气势。他盯着那跪在堂中的周惜若,冷笑一声:“皇上何必亲自前来呢?这刁妇分明是讹诈不成,气急败坏才告了御状。关我家邵儿什么事?!”
讹诈?!龙越离额角的青筋微微一跳,一股阴郁从眼底掠过。古有指鹿为马,今日的安王竟也这般嚣张!谁会拿了自家的性命来讹诈邵云和,从而惹上了他安王?
龙越离哈哈一笑,斜斜支了下颌,懒洋洋道:“是呢,安王叔说得不错,朕今日来不过是给安王叔的清名作证,省得天下人都说了朕偏袒了安王叔,不是么?”
安王听着龙越离漫不经心的话,心头火起,这字字句句似乎都偏着他,可分明都是在帮那个周惜若。他不由多看了龙越离一眼,心中疑惑掠过,可再看龙越离分明还是那个绣花枕头的模样。
“好了,开堂审理吧。”龙越离曼声吩咐道。一帘之隔,他对上了周惜若幽深的明眸,薄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第三十一章 三堂会审(二)
惊堂木一拍,周惜若开始述说邵云和之罪。条理分明,口齿清晰。安王听到一半,忽地打断。冷笑问道:“你说你是邵云和之原配,可有证据?”
周惜若冷冷抬头,丝毫不惧安王犀利的眼神,道:“当日三媒六聘,皆在老家曲州城,里正,冰人皆有,安王可派人去查。”
安王摸了把络腮胡,鹰目炯炯:“这不假,本王也查过,可是邵云和与你成亲之后,不到一个月便休离你,他娶我女儿敏仪郡主之时已是自由身。不算欺君罔上!”
此话一出,堂上三位主审大人不由眉头大皱,先不说安王明眼人说瞎话,就说安王这个样子分明是要甩开他们独自审周惜若,这于理不合,但是三位大人都惧怕安王,纷纷拿了眼偷偷去看珠帘之后的龙越离。可是龙越离一动不动,只淡淡看着,似乎毫不关心。
三位大人心中暗自摇头一叹,只能装聋作哑。
“安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十日前,邵云和才亲自写休书给民妇!不信安王可以看这休书!”周惜若怒道。
安王似有备而来,随手拿了公案上的休书,冷笑一声:“这里写的可只有月和日,可没有写明当今年号,谁知这份休书是元畅年,还是当今武德年呢!”
他随手丢了休书在周惜若跟前。周惜若心中“咯噔”一声,急忙扑上前去看。果然那休书上只写了月份与日子,根本没写明年份!
好个邵云和!故意丢了这一份含糊两可的休书给她!原来他所说的告不倒竟是这个意思!
他算准了她接了休书不会再看一眼,竟在这里设下一个圈套!周惜若心中乱如麻,休书拿在手中簌簌发抖。
“怎样?没有话好说了吧?”安王索性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眼中皆是鄙夷:“你这刁女想要讹诈邵云和,故意编了这么一套说辞好让大家相信你是邵云和的原配!据本王所知,邵云和和原配周氏新婚夜只过了一夜,连脸都认不清,你是哪里来的妖女!”
周惜若被这一番话惊得抬头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安王抚着胡子笑了,笑意冰冷:“本王说得还不清楚吗?你冒充真正的周惜若前来讹诈邵云和!真正的周惜若早就死了!试问曲州大旱,病死饿死无数,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能带着孩子侥幸脱身?”
周惜若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安王这一说法令堂上所有的人都惊了几分,连珠帘之后的龙越离亦是慢慢坐直身子,侧耳凝神。
“你……你竟说我不是周惜若?”周惜若猛的站起身来,天光从堂外斜斜照进,刺眼非常,原来这就是颠倒黑白!原来这便是把玩权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是的说成了非的!
“你还不死心?”安王忽地冷笑一声,转身对身后的屏风之后唤了一声:“邵儿,你出来吧。”
第三十二章 三堂会审(三)
屏风之后,邵云和慢慢走了出来。今日的他一身素白儒士衫,清清冷冷,收敛了素日的奢华孤傲,分明是一介规规矩矩的读书人。实在想象不出他便是那贪图富贵荣华的负心郎。
他跪在堂中,朝龙越离三跪九拜,开口道:“启禀皇上,各位大人,此女真的不是周惜若!”
周惜若踉跄退后一步,睁大眼定定看着他。
龙越离沉默半晌,忽地轻轻嗤笑起来:“有趣。她说你是负心人,你却说她不是你的原配周惜若,实在是令朕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好玩了。”
珠帘之后,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只听得他的笑声散漫无忧。周惜若再也忍不住,指着邵云和,眸中如血,怒道:“邵云和你怎么能红口白牙污蔑我不是周惜若!我若不是周惜若,阿宝又是从何而来的!”
邵云和抬起头来,冷淡地看着她,那一双朗朗俊眼中波澜不惊:“什么阿宝?我离家之前周氏还未有孕,你又是哪里抱来的孩子来诳我?”
周惜若只觉得心口一股血气涌上,锥心之痛也不过如此,全天下无情无义之人所有泯灭良心也不过他今日这一句!
“你……”周惜若气的脸色煞白。可是跪在地上的邵云和仿若老僧入定,纹丝未动。
堂下围观的百姓们见状议论纷纷,嗡嗡声不绝于耳。安王哈哈一笑,指着邵云和,冷笑对周惜若道:“你说他是你的夫君,你可有证据?”
证据?周惜若被接二连三的话激得脑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看向那珠帘的龙越离,珠帘影影绰绰,龙越离狭长的眼若隐若现。
她竭力平息心中滔天的悲愤,顿了许久才猛的看向邵云和:“我有证据!他十岁的时候被镰刀割伤,伤在了腿上,那一道伤疤我不会忘的!”
安王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料到周惜若竟然如此冷静,若换了别的妇人早就被他三言两语给激得哭哭啼啼,语不成调了。可是周惜若的笃定却仿佛令今日盘算好的一切又似乎有了几分变数。
他看了一眼邵云和,皱眉问道:“邵儿,她说的……”
邵云和忽地笑了。他缓缓站起身来,面对周惜若,清俊冷傲的面上带了一丝怜悯:“你可确定方才所说的?”
周惜若对上他眼中的笑意,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日在牢中他如诅咒一般蚀骨的温柔。她的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起。
可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退路。
“我确定!”周惜若咬牙道。
邵云和也不多言,缓缓脱了鞋子,撩开裤腿。一双无任何伤痕的小腿就露在了众人的眼前。所有的人都惊呼一声。周惜若脸色煞白,倒退几步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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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三堂会审(四)
在众目睽睽之下,邵云和穿上鞋袜,一撩长袍下摆,端正跪下,朗朗道:“皇上圣明,微臣不敢欺君,实在是此女冒充微臣的原配,她才是那欺君罔上的罪人!臣请皇上将她发落,以正微臣清名!”
珠帘之后,龙越离微微眯起狭长的深眸,半晌不语。
周惜若只觉得自己如在冰天雪地中一般,从头到脚找不到一丝活气。她只能死死盯着邵云和的背影,仿佛要看出个究竟来。
公堂之上,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等着龙越离的判决。在这难耐的寂静中,安王冷笑一声,走到堂中,对龙越离拱手傲然道:“皇上还在犹豫什么?这分明是刁妇!来人!把这刁妇押下,乱棍打死!”
堂上三位大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安王竟然如此藐视皇上。皇上还未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