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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怎么了?”龙越离一见他哭了,禁不住紧张起来:“哎呀,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哭什么呢?”
“皇上当真都忘了?”温景安低头擦干眼泪,“什么都忘了吗?”
他哭的是眼前龙越离无所顾忌的痞笑,分明是当年那在时常逃出皇宫的年轻皇帝。那时的龙越离是十足十的纨子弟,朝三暮四,青楼楚馆一一踏足。可是那时的他分明眼中有别样的光彩,当年的他就是看中他不同常人的
可是今日的龙越离只是空有皮囊的年轻公子,再也不见当初眼底的熊熊野心。
龙越离正想不耐烦回他,可是看着温景安眼底悲伤,不禁规规矩矩道:“忘了。什么都忘了。”
温景安深深叹了一声,盯着眼前龙越离的眼睛,慢慢道:“皇上从此刻开始跟微臣说说从遇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与邵云和一起到了京城中?”
……
皓月当空,一抹青影立在窗前。皓月当空,把整个京城照出别样的静谧与安详。他看不清面目,唯觉得背影孤单萧索,令人觉得夜也多了几分寒冷。身后脚步声凌乱传来,有人打开|房门,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
他转身,房中点燃了烛火,那张醉颜就出现在了房中。
龙越离一抬头看见邵云和在房中,不禁吓了一跳,手中烛台一抖,几乎要飞出去。邵云和脸色沉沉地盯着他。
龙越离见他脸色不善,嘀咕道:“又是一张铁块脸。上辈子我是倒了什么霉与你是兄弟!”
邵云和皱眉打量他身上,冷冷问道:“今夜你去了哪里?”
龙越离不理他,靠在了床上,微眯着狭长深眸,恹恹道:“去了杏花楼喝酒了。”
邵云和正要开口,龙越离冷哼一声:“只许你日日神神秘秘出去,就不许我出房门吗?”
邵云和的责备顿时被他的一番话都堵在了喉咙中,龙越离斜睨了他一眼,忽地问道:“邵大哥,你和我当真是好朋友吗?”
邵云和眸光复杂地看着床榻上醉意满满的龙越离,慢慢道:“不是。”
龙越离哈哈一笑,道:“好!够爽快!我就知道,你对我这样子不像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既然你我不是朋友,为何不杀了我?”
邵云和眸光微沉,冷冷反问道:“你想要我杀了你吗?”
龙越离竖起一根秀美的手指,轻轻摇了摇:“不!我怕死,怕得要命。所以邵大哥一定不能害我。”
邵云和看他的样子知他定是醉了,冷笑一声:“我不会害你也不屑害你。”
“你好好歇息,明日要带你回你该去的地方。”
邵云和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身后却忽地传来龙越离低低的声音:“我不想回去,这样就已经很好,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要去那里,更没有负累……这样就很好……”邵云和浑身一震,再回头看时候龙越离已沉沉睡去。
……
第二日清早,御街开道,铺满了金黄的细沙,龙辇所过之处皆是如此,两旁有面色严肃的护卫两丈一人,守卫严谨。待到日出东方,皇宫大门打开,明黄的龙辇缓缓驶出。
帝后二人端坐在龙辇中,端坐凛然。天上的金光恰好照在金丝鲛纱帘上,若隐若现地映出里面的两人面容。沿途百姓纷纷激动跪下,三呼万岁。
周惜若低垂着双眸,犹如美丽的人偶。
身旁的人微微一动,一声悦耳声音传来:“本王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穿上龙袍,坐上龙辇。”
周惜若抬眼看着一旁姿态僵硬的楚齐王,苦笑道:“实在是无计可施,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难了齐王殿下。”
能坐上这龙辇中假扮龙越离的人选,她与温景安合计了半天,最后选定了楚齐王。楚齐王面容与龙越离有几分相似,身量相当,百姓在激动之下也不容易辨认出来,再者这龙辇中唯有楚齐王有资格坐上,若换了旁的内侍,恐怕齐国列祖列宗都会生生气得从坟墓中跳出来。
不过楚齐王坐上这龙辇假扮龙越离也是实在对不住齐国的先祖们。
楚齐王苦笑了下:“为难倒是不会。只是想起离儿……”
他眼中微微通红。周惜若心中亦是酸楚,她低声道:“熬过今日就好,温相已安排好了……”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的有人朝龙辇中丢了去了一件事物,那人人影看不清楚,那件事物丢入龙辇中,直破鲛绡纱帘,跌在了周惜若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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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血染白马寺(一)
这变故十分突然,待到御林军发现前去喝止的时候,那人影早就不见了踪影。嫒詪鲭雠晓御驾一时停了下来。周惜若看到脚下的事物打开一看,心头猛地一震。
楚齐王见她脸色煞白,连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周惜若把那东西飞快纳入了长袖中,声音却忍不住颤抖:“没什么。只是一件旧物。”
她方才匆匆一扫,只见布团中包着的竟然是龙越离随身带着的一块玉佩!难道说有人知道了龙越离已死,所以要在这个时候揭发了他们的一场“骗局”不成?!
楚齐王心中疑惑,要再问,温景安已纵马上前来,紧张问道:“皇后娘娘可否受惊?那逆贼狡猾得紧竟是抓不到。渥”
周惜若冲他勉强一笑:“本宫没事,继续向前走吧。”
温景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不了什么,只能依言退下。
龙辇又继续向前走,华盖如云,锦旗漫漫,一望无际。楚齐王看了一眼脸上苍白得连胭脂水粉都遮掩不了的周惜若,轻声一叹:“到底是什么东西?本王可否能知道?缆”
周惜若茫然看了看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说什么。她守着这个秘密守得这么辛苦,可为何还有人想要揭穿?若是真的别有用心的人想要他们失信天下人,那这一趟白马寺到底该不该去?!
她的心乱了。
楚齐王轻叹一声,轻拍她的肩头:“莫哭,莫哭,心中再苦再难都会过去的。”
他的声音温和有长者的风范。周惜若心中苦涩化成点点泪水,滴滴落下。
白马寺到了,楚齐王扶着周惜若下了龙辇,帝后同时现身很快又是一场轰动,百姓们纷纷高呼,远远看去帝后二人丰神俊朗,犹如神仙眷侣,令人心生羡慕。两人在众人面前一晃而过,很快被引入了白马寺中。
楚齐王在禅房中换下那身明黄龙袍,长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做皇帝这么累,本王还是做回闲王吧。哈哈……”
他看着周惜若面上郁郁,上前含笑道:“若皇后不嫌弃,心烦之时可唤本王来畅聊开解。要知道,你可是本王的亲人。”
周惜若想起他安慰自己一声声“莫哭”简直似极了自己去世的父亲。她眼中水光掠过,点了点头:“过两日还得辛苦齐王殿假扮皇上前去礼佛。”
楚齐王面上黯然掠过,良久才道:“本王知晓了。”
他说完由林公公领着退下。禅房中恢复安静,周惜若怔怔坐下,一场戏终于演成了七八成,只待最后一幕便可最后成事。从此龙越离便是真正的“龙驭殡天”,昭告天下。从此少帝继位,她听政垂帘,维持着这个庞大国家继续向前走。
她掏出袖中几乎要捂得滚烫的布团,颤抖展开。
“他没死是吗?”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从禅房门口传来。
周惜若惶然抬头,手中的玉佩忽的落下。温景安静静看着她手中的布团,上前拿起展开,里面是几行方才周惜若没注意看到的字迹。他轻声一叹:“邵云和不相信我会放了他,所以拿了皇上要挟我要放了娘娘和他。”
周惜若眼中泪泛起,是震惊后的欢喜。她急忙抢过去看了仔细,上面果然用蝇头小楷写了几行字。字字句句皆是邵云和的笔迹!
她竟没看见!周惜若反反复复看了良久,才颤声道:“这当真是他丢来的!他真的没死!”
可她明明看见邵云和重伤跳入护城河中,生死不知。可是如今听得温景安所说的,不但邵云和没死,甚至龙越离也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景安,你都知道?”周惜若上前紧紧盯着温景安的双眼,问道。
温景安神色不变,道:“在微臣看见皇后娘娘的脸色时候,就知道有人向娘娘传递了一个消息。”
周惜若如释重负,漆黑的眼瞳中皆是狂喜:“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以为是有人故意拿了皇上的事物想要揭穿我们。上天保佑!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温景安低了眼眸把眼底的阴郁掩下。他上前柔声道:“皇后娘娘先别着急,此事微臣来安排,定不能让皇上为邵云和所伤,也不能让旁人伤了他。”
周惜若眼中泪如急雨,拼命点头。
温景安眼中掠过怜惜,轻拍她的肩头:“娘娘安歇一下。一切交给微臣来办便是。”
周惜若心绪难平,勉强点了点头,看着温景安的眼睛,郑重道:“千万不能让他们再互相残杀了,不然我这一世的罪过就更大了。”
温景安眸色微闪,捏紧了手中的布团,低声道:“娘娘放心。”
他说罢转身离去。周惜若长长舒了一口气,眼底明亮如宝石熠熠,进禅房的林嬷嬷看她面色焕然一新,禁不住愣了下。
周惜若嫣然一笑,道:“他没死!”
林嬷嬷顿时也激动起来,上前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娘娘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了。”
周惜若用力地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日子周惜若简直是度日如年,心中一时欢喜又一时忧愁。念遍了佛经都不见效果。每次她召温景安前来询问,温景安眉头便皱紧。
他道:“邵云和不信我,而且他行踪不定,微臣也不好查他,就怕他伤了皇上。”
周惜若焦急道:“你让我与他说。我有好多话要与他说。再说云和也不是那等不明道理的人,只要说清楚,他定不会为难了相国大人和皇上。”
温景安摇头否定了周惜若的提议,道:“就算他相信娘娘,但是也难保他到时候不会对皇上痛下杀手,无论谁死谁伤,这不是我们一起一来努力避免的吗?娘娘相信他,但是微臣不相信他。”
“可是……”周惜若眼中的急切掩饰不住,拉住温景安的长袖道:“你让我与他互通消息,我要知道他如今安好才会放心。”
温景安犹豫良久这才答应。
周惜若大喜,转身匆匆写了一封信,上书“温景安可信。”几字,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玉梳附上,恳切道:“告诉他,我会与他离开齐国,去赤灼见阿宝,从此一家团圆,让他千万不要犯险。”
温景安把她的信放在怀中,眸色复杂地道:“好。”
他说罢转身大步离开。周惜若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下,可是不知为何,她此时心中却掠过另一种不安。
终于温景安送去她的信第二日,带来了好消息。邵云和愿意在温景安约定的白马寺后交换龙越离,条件是让他秘密带走周惜若,从此齐国再无皇后。
周惜若听到这个消息,重重哽咽一声,眼底的光彩再也遮掩不住。
上天保佑!谁都没事,而且也不会再有事。
温景安前来看望她,只见周惜若已换上了一件素色长裙,头上少了沉重的凤簪,一头乌发格外清爽。她笑意吟吟正与林嬷嬷说着什么。不过是几日,她整个人与在齐宫时的样子已是天地之别。
“娘娘。”温景安上前唤道。
周惜若含笑看着他,明眸中的光彩令他一时别不开眼。
“娘娘要离齐国了,从此山长水阔再无相见之日了。”温景安儒雅的面上笼罩着一抹黯然。
周惜若笑意微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