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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熙元的情绪因他的话,而变得低落,他暂搁下御笔,感慨道,“……没有了皇位,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用我的一切,来换取我最爱的人,值得!当然值得!有了似水,我别无所求!”
夜离扯出丝生涩的笑容:“您可是把您的命都赌上去了呀!”长期职业训练,和卧底的身份,使他已经丧失了常人的感情,无法体会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行为。看到熙元在丢弃寻常人敬畏景仰的皇冠,却又轻松愉快,他只得默默遵循主子的命令。
“对了……”熙元的声音突然涩了一下,“叫人把小皇子抱来。”
华韶清,年幼的小皇子,还是个尚不懂人情世故的幼儿,懵懂地睁着大眼睛望着父亲。由于近来熙元对他宠爱有加,小皇子已不像刚开始那般怕生了。“父皇。”他奶声奶气地叫道。
一声父皇,熙元心中最软弱的地方被触动了,紧紧把他抱进怀中:“清儿,恐怕父皇再也看不到你长大的那天了……”
幼子丝毫不能体会父亲话中的含义,他兀自抓着御案上的东西把玩,最后竟一把抓住玉玺不放,肥嘟嘟的小手还不能完全把它捏在手中,却当作宝贝似得又摸又抓。
熙元心下一惊:“清儿,告诉父皇,你想当皇帝吗?”这么小的孩子就在潜意识中取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将来肯定不可估量。
“皇帝?皇帝是什么?”小皇子好奇道。
熙元笑着搂了搂他,提笔继续完成诏书。
抱着小皇子逗了许久,才不依不舍地把他送走。当夜离回来之时,他正好写完。他重新审视一遍,诏书上写明将皇位传给华靖元,保留萧妃的后位,立华韶清为皇储。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从此无牵无挂。
真的要走了,胸中堵得心慌。这里每一件事物都注入过自己的感情,堆放整齐的奏折是他心血的堆积,古色古香的文房四宝是他智慧的浸润,奢华的龙椅桌案是骄傲的尊贵。而从明天开始,这些就不再属于他了。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只是换了主人。
“夜离,去换身衣服,跟我一同去凤无崖。”
“您连宋琏都不告诉吗?”
“我已经秘密给了他兵符,派他先去凤无崖了,何况,他绝对会反对我的决定,我不想告诉他。”
“是!陛下,我是以歌薇的身份一同前往吗?”
“没有特殊情况,你始终以歌薇的身份行动。”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朵尔木伫立在门口等他。夜离暂且回避。
“你就这么走了?偷偷地溜出宫,也想不到和我告个别?”朵尔木落寞道。
熙元心中万分无奈:“既然要走,就走得无声无息,不想惊动任何人……委屈你了……”
朵尔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想说什么,却一言不发。
“回家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熙元揉着他的发。
朵尔木扑了上来,埋在他胸前。不甘心,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就要走了。
熙元心疼地抱着他。
“亲我一下。”朵尔木仰起头,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期待。
怎能拒绝他的恳求?熙元轻轻地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大眼睛中含着泪,很努力地忍住,但是没有用,还是滑落眼眶,摔碎在地。朵尔木咬牙甩了甩头,止住抽泣,勇敢地像个男子汉。
回首再望最后一眼,与过去做个告别,熙元跨出了门槛。
处理完教中一件寻常的纷争,秋似水推开屋门,出于本能地检查屋中细节。
当他觉察到他床边柜子有被动过的细微痕迹,嘴角浮上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他终于动手了。
拉开柜门,抽屉中特意隐藏的东西果然没了,比预想当中的要来得顺利。本来还担心藏得太好了,那人找不到,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他的能力尚在自己首肯当中。
算一下时间,过一会就可以到他房里等他了。
在屋里守了不久,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缩身进屋,关门前还谨慎地探望了一下四周。
“你在看什么,白未延?”
身后兀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惊得他一振,他强作镇静,缓缓转身,大作惊讶状:“教主,你怎么会在我屋里?”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常态,果然不可小瞧他,秋似水淡然一笑:“我在这里当然是等你了。”
“等我做什么?”
“我有一事请教白散人,为何今日要到我的房间里去?”
白未延矢口否认:“教主说笑了,属下今天刚回总坛。”
他话音未落,秋似水身子已闪至他面前,抓起他的手举至眼前。刚才还毫无异状的手,已变成了黑色。
白未延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的手会变成这样?”
“那张秘道地图上我涂了药物。白未延啊白未延,这是个圈套你还闭着眼睛朝里面撞,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秋似水无不感叹,曾经信任无比的属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秋似水一拖一拽,便将尚在恍惚中的白未延擒住。
“这么说,这张秘道地图是假的了?”白未延急吼。
“不,不是假的。这的确是秘道的地图,只是这张图纸不是水教主留下来的,而是第三代教主留下擒贼用的。如今正好用来捉拿你们这群无耻之徒!”
“不!我不是无耻之徒!”听到秋似水的斥骂,白未延叫道。
“你若不是,那谁还担当得起?一直在背后出卖情报得就是你吧?害我万夫所指的也是你吧?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不是无耻之徒,我不是……”他只是苦苦地否认这个耻辱的罪名。
“为什么要背叛无极教?”亲手捉拿一手提拔上来的下属,秋似水又痛又气。
白未延苦涩地一笑:“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反正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做了,再说又有什么用?反正教主再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了。”
“至少让我知道,我曾经没有信错你……”曾经甚至以为他有继任教主之位的才华,可他的行为,太不堪入目了。
清晰地感觉到他在自己手下颤抖,无声地哭泣,他也不曾想过,被揭穿之后,是如此地羞愧,无地自容。
“我……”他呜咽道,“我的孩子……他们拿我孩子的生命威胁我!”
看着他提起孩子时悲痛欲绝的神情,秋似水有些震撼。平日里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极少提及家室,可一旦被人说及,就是一副骄傲温馨的模样。没想到,正是这个原本美满的家庭,才迫使他走上昧心的道路。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者私下里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孩子救出来。”
他绝望地摇头:“影子邪给孩子喂了会上瘾得药,只是不断得服用他的药,药物的毒性才不会发作。什么办法我都想过了,可都没有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孩子受苦呀!”
“一定会有办法的,天下不乏名医,我会帮你找到疗毒的方法的。你何必走上绝路?”
“他们若是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了你,我的孩子哪里还会有命在?”白未延眼中布满血丝,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教主,你没有孩子,你无法体会身为父母的感受。当你孩子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哪里还有你思考的余地,你能做的就是不顾一切挽回孩子的性命!”
秋似水心痛万分,他的确没有切身体会,但他也不希望他的属下因此而堕入魔道。
白未延突然抓住秋似水的衣袖,恳求道:“教主,你杀了我吧,至少让影子邪知道,我没有违背我和他们的约定。我只求你想办法救一救我孩子,哪怕只剩半条命,只要还活着就行!还有我的妻子,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懂的,不要让影子邪伤害她!求求你,教主!答应我!”
秋似水闭了闭眼,轻轻一叹:“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替你保护你的妻儿的。至于你,自然按教规处理,不应由我来动手。”
当秋似水一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那春风满面的人,着实吓了他一跳。
只见熙元洋洋得意,丝毫不理会身边两个无极教徒仇视的目光。
“你要到这里来,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他抱怨道。
熙元支开了夜离,挤进秋似水的屋:“我是给你个惊喜嘛,难道你不想见到我?”
每次熙元说这种话,秋似水都会不好意思地绕开话题:“秘道的图纸已经在影子邪手中了。”
“在预料之中嘛,倒是谁是奸细?”
“是白未延。”
看到秋似水难过的神情,熙元也不禁觉得可惜,安慰他道:“放轻松点,为了铲除影子邪,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影子邪拿走图纸几天了?”
“已经十四天了,影子的上层杀手,都已经陆续聚集在附近。我派人每天盯着秘道,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消息。”
“没想到你们这里真的会有秘道,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的有宝藏?”人是奇怪的,明明不相信,到了临阵关头,又会不由自主地去期待什么。
“这张图纸上画的秘道不是通向什么宝藏的,这条通道位于凤无崖东面,我以前走过,是为了逼人耳目,通向外界而修建的。我已经命人守候在秘道的进出两端,就等来个瓮中捉鳖。”
“我也已经派人守在影子邪的基地,你这里一行动,我的人就立刻围剿残余影子。”
秋似水微笑,他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一种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一个暗示,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意。
“想不想去地牢看下白未延?”
熙元知道是他自己想去看他了:“好啊。”
只是远远地看着关在牢中地白未延,秋似水近乎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对不起他,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他所面对的困境,早点帮他一把,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想来他心中也是十分矛盾的。”
这种近乎自虐地苛求,让熙元心痛不已:“你想把所有人的罪恶都背负起来吗?放手吧,除了影子邪,我们就要走了,你再想这些都没有用了。”
秋似水轻轻点头:“那你呢?扔下你儿子,你心疼吗?”
“说不心疼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我把所有能给他的都给他了,皇位权利,希望他以后不会怪我。”
“你就不怕以后靖元占着皇位不放,加害你儿子?”
“如果他连自己的皇位都夺不到,那只能说明他没有帝王之才,这也是天注定的。”
一个无极教徒走进来,对秋似水耳语了几句。
“大约有三十个影子已经进入秘道了,凭武功推测,级别不会低于魅。”他对熙元道。
熙元笑道:“我们回去喝杯茶,等好消息吧。”
他们两个走出地牢,又有人来汇报说,守候在秘道里的人已经动手了,几乎是同时,熙元的人也来报告说,伏在基地处的军队已经展开攻势。
太过顺利的进程反到让他们心情变得沉重。
“这个给你。”熙元突然掏出一个锦盒,璀璨的夜明珠即使在白天,也丝毫不损她的光华。
“你终于肯把这个给我了?”秋似水笑。
“什么呀,我早就想给你了,就是一直忘记了而已。”他脸红道。
“谢谢。”
“嘿嘿,谢谢就不用说了,亲我一下。”
秋似水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没有像平时那样骂他无聊,而是轻轻印上了自己的唇。
含情脉脉地对视,细细品尝着对方唇齿间的蜜意,掠夺口腔中每一处。每一个吻都象初吻般令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似乎这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甘露,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到的。是上天的恩赐,是自己的幸运,所以,要好好珍惜,要用生命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