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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多年前竹林里的半段萧声,是不知何时日落处的回眸一笑。
或者是,此时此刻,轻轻地捧着你的脸的双手的炽热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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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兴啦?”夏笙故意把脸凑过来,轻轻捏了捏穆子夜的鼻尖。
穆子夜躲过去,拿起塌桌前的玉杯,清冽的酒被一饮而尽。
从前对于什么好东西他都是会慢慢欣赏品玩的,夏笙一缩肩,看来穆子夜是真的不高兴了。
“是你非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生气,下回我什么都不说了。”夏笙顺势躺下,一翻身背对过去。
穆子夜沉默片刻,才有些冷硬的说:“你觉得这些我也会当玩笑听吗?他那样对你,刚才你就不该拦着我,总之我终有一天会将无生山的人一个个全都碎尸万段。”
话毕,酒杯被重重的放了回去。
油灯忽明忽暗,俭朴的小屋和穆子夜他们带得奢侈小件格格不入,窗外月明如水。
夏笙本就极为疲倦,深吸了几口气,轻声说道:“虽然很多事情…我一时想不起来,但当时我觉得…”
“觉得什么?”穆子夜问。
夏笙猛然间又坐起来面对面的看着穆子夜,柔美的眼睛装满了痛心:“我觉得你和季云很像,都会因为仇恨做那些可怕得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原谅他…就如同我原谅你。”
穆子夜一动不动的和他对视,清丽的面容忽然出现一抹含义不清的笑容,朦胧间那么不食烟火,犹如天上最完美的神灵。
可是夏笙知道,他的心是不完美的,甚至比其他人更残缺。
他知道这个男人过于爱憎分明,穆子夜曾经善良,但早已被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冲昏了头脑,夏笙只是害怕他报复了一切之后,根本不快乐,只能更痛苦。
穆子夜不是傻瓜,他明白夏笙在想什么,许多想说的东西,也许是太多了,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片刻,穆子夜收住微笑,又斟满酒杯,道:“但我想到你遭受的事情,这里就很痛,痛得受不了,怎么办?”
他修长的手按到胸口,衬着柔滑的睡衣,总是那么好看。
夏笙无力的傻笑:“那就你对我好一点,不要气我,不要欺负我,不要骗我…你抱抱我吧,你嫌我脏了吗?”
穆子夜不忍再看夏笙什么都自己扛的倔强样子,伸手楼过了他,相触的温暖的体温,让他们彼此都好过了一点,夏笙趴在穆子夜的肩上,深深地嗅着他特有的清香,熟悉的味道,渐渐湮没了他记忆中的恐怖与无助。
“我都要把心掏出来给你了,还要怎么好?”穆子夜浅笑。
夏笙不清不楚的嘟囔:“就是不够好。”
“哪里不好?”
“如果你想对我更好,就要开始对自己好一点。”夏笙忽然离开他的怀抱,一本正经得看着穆子夜:“放过无生山,放过那些你还没来的及去报复的人,不要仇恨,不要一个人痛苦,就要对我好,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穆子夜正了片刻,迷人的眼睛眯成了新月:“好啊,除了对你好,我什么都不做。”
夏笙轻吻了他一下,也跟着微笑。
简陋的山野村屋,仿佛也因为这两个人,而变得美好了起来。
“我现在就想对你好一点,怎么办?”穆子夜勾勾夏笙的下巴。
“什么?”夏笙装傻。
“什么?”穆子夜笑着反问,伸手便把他压倒在床榻上。
细致的亲吻,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秦城的夜晚,他摘下银色的面具,他惊鸿一瞥,一颗疲惫孤独的心,一个纯洁无瑕的灵魂,就那样碰到了一起,然后不由自主地变得暴烈,就像地狱的烈火,灼热而迷人,引其义无反顾。
沉溺中穆子夜解开了夏笙的衣带,光洁的皮肤上,却触到了粗糙的伤疤。
他凝滞了片刻,没有熄灯,而是看的很清楚的,一寸一寸的吻了上去。
疼惜,愧疚,迷恋,心动,付出,亏欠。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也无需提起。
只是爱而已,对任何人都无须提起的刻骨铭心的爱情。
美如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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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当所有人睡去,夏笙即便疲惫,却难以入眠。
他被紧紧地拥抱住,一动不动的看着穆子夜美丽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优美的鼻尖,都是他的最爱,以前怎么看怎么开心,然而此刻看着,却有种难言的心酸。
不知怎么,他像个小姑娘似的,忽的就掉下了泪来。
“你怎么了?”穆子夜依旧闭着眼睛,声音较白日显得低沉。
夏笙赶紧闭上双目。
熟悉的指尖摸索着拭去了他的眼泪,穆子夜起身点燃了油灯,静静地看着夏笙的哭相不说话,流云般的黑发倾泻而下,挡住了满是情事痕迹的身躯。
“你是不是练了《夏花心经》,所以内力才高的不正常?”夏笙憋住哽咽问他。
穆子夜沉默了,没肯定,也没否定。
夏笙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其实张岸告诉他这个事情时,他是不信的。
《夏花心经》乃三大心经之首,功效最强,代价也最毒,向来是武林至宝。
除却夏笙所练的《因缘心经》,第二本通过龙宫情报得知在皇宫内部,以频繁的打乱人的生理特征来获取功力增进,从几次相见安然他年龄变化之大可知,必在他手中。而《夏花心经》则是直接缩短人的寿命来获取内功精进,所修炼的越深,寿命也就越短,修至十重,人活过三十已数奇迹。
“为什么这么傻…你就那么相当那个天下第一嘛…”想到穆子夜没多久好活,心里更难受,索性用被子蒙住脸,不去看他。
穆子夜故作轻松,终于开口:“不是正好陪你,我们总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夏笙曾经食言又重练《因缘心经》,在无生山破了功,又大脉尽毁,身子已经全完了,如今恐怕连个弱女子都不如。
“你胡说!我死就死!不要你死!”夏笙又露出头来喊道。
穆子夜亲了亲他潮湿的眼眶,轻声说:“没有人要死,我会想办法,我们都好好活着,睡觉吧,乖,明日和先生道别,我们就回秦城去了,你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夏笙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灯火又熄了,穆子夜默默的搂住他,却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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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跋涉;也是旅行;是等待;也是重逢。
别了隐居的张岸,穆子夜一行人又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向东。
他一反常态,走在了最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些一直陪伴他,爱着他,也被他所爱的人。
说来奇怪,活了这么大,倒是头一回开始考虑,自己真的想要做什么。
原来漂泊这么久的时间,竟然一直复仇,别无他事。
张岸说,他没教会自己的东西,夏笙却拥有得完完整整,这世上真正会教育孩子的,还真是那个天下第一才子韩惊鸿。
先生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呢?
总之,他爱妻拥有的,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吧。
毒药——季云篇外(上)《笙歌》连城雪 ˇ毒药——季云篇外(上)ˇ
在你已习惯的瞬息万变的世界里,没有绝对这回事。
绝对的好,绝对的坏,绝对的不变。
比如绝世武功,在善良的人手里,必是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利器,在邪恶的手里,只能沦为祸害苍生,泯灭人性的帮凶。
比如爱情,它能让幸福的人更幸福,也能让痛苦的人更痛苦,甚至,成为致死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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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十五岁那年,便不再想成为天下第一,尽管他拥有少年人的热血和梦想,也拥有被世人艳慕的显赫家事和天赋异禀。
因为,他遇见了穆子夜,便已然明白,什么叫做绝世。
也在秦城,那个醉生梦死的迷幻水乡。
虽然到最后,该忘的人都忘了,只有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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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今日你自己随他们玩去吧,姐姐有事要办。”季蓝细嚼慢咽吃过早餐,放下碗筷道。
年轻轻的季云还是肤如雪玉的少年,眉宇间隐隐的英气却已然呼之欲出,只是,太自信也太轻率,他冷笑一声:“你倒是积极,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早些找个郎君为好。”
季蓝挂着笑的脸微微僵住,她自来也不是好脾气,歪着头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你做得再好又怎样,我才是爹爹武功的真正传人,到时候,教主是谁做,很明显。”他若无其事的吃了口菜,嘴里却还止不住说出恶毒的话来。
“我是为了无生山,你竟然觉得我在抢你风头,季云,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季蓝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
季云冷笑,没再回答。
“小气鬼,你最好早些死,哪天看到你都会填堵。“季蓝干脆拾起桌上的剑和伤药,气鼓鼓的踢开客房的门,跑没了影。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觉得无去,也再无胃口,放下餐具捉摸了片刻,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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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血浓于水,一母同胞必然打断骨头连着筋,但看惯了世态炎凉的季云可不这么想,人嘛,到了紧要关头,为了钱财姓名,就连亲爹亲娘也是可以背叛的,何况一个姐姐?
季蓝自小就比他聪明勤奋,也比他优秀,季云作为男孩子自然会想得多些,他今日就是先看看,这个好姐姐到底背着他在忙些什么。
跟了五六条街,除见季兰到自家的店里查看一下吩咐些事情,倒也没什么特别,他边玩边看,最后视线里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她的踪影,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迷了路。
“臭季蓝,跑那么快干什么,害我走得腿都要断了…”
眼看着日头西落,没头苍蝇似的季云已经找了许久的路,气呼呼的往墙上一踹,发泄心里的郁闷。
天再黑,季蓝就要回去了,见不到自己必然会派人出来寻找,到时候被她弄回客栈不得被骂死,第一回离开无生山就丢人现眼,真是晦气。
他靠着墙叹了口气,苦思冥想着找出路。
忽而,眼前飘落了几片美丽而娴静的桃花,有一朵顺着衣袖滑下,粉粉的干净,煞是好看。
江南春日,桃红柳绿让人想起的总是美女,季云私下环顾了两圈并不宽阔的光秃秃的小巷,心里顿时泛起好奇,想都没想,运起轻功便跃上流落桃花的墙头。
惊滞。
原来小院里别有洞天,小阁亭台,花林水榭,不仅品味雅致独特,而且不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