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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天又忍不。。。”
穆子夜抬脚就把他踢的摔撞到树干上,逼近一步,玉质声线全是威胁:“你活够了?” 安然吃痛的蹲下,半天才出声:“你真是没有人性,谁都要杀,夏笙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该不会活的更快乐吧?”他抬起干净的脸,挤出笑来,呼唤持剑而立的穆子夜:“哥哥。”
初春微凉的后夜,花也眠了。
不能眠的,是有情人的心。
穆子夜呆呆的坐在床前,手里握着湿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去夏笙的冷汗。 他曾经发过誓,绝不踏入此地半步,可是,去的晚了,得知夏笙受了伤,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怕到几乎崩溃。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京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剑杀掉秦苑。
夏笙对于他,是最最珍贵的人,却总是保护不好。
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聪明,老天就让夏笙太笨了。
看不出世事的虚伪,世人的别有心机,总是去相信,去舍身忘己。
还招了那么些爱慕与觊觎。
从东瀛人的宅子回来,已经昏睡了三天。
秦苑的刀极深,险些伤到内脏,即便是太医费尽心思的诊治,依然是高烧不退,伤口整天整夜的疼痛。
晚上凉些,反而不那么难受。
说不上为什么,混乱中的穆子夜忽而就消失了,他顷刻半醒,迷迷糊糊的张开眼,那个美丽的身影,好像近在咫尺。
“你好点了么?”
清清冷冷的声音入耳,才发觉不是梦境,夏笙一下子明白过事,挣扎着要坐起来。 从夏日秦城那个幼稚的争吵后,就再没见过他。
孤孤单单的两百多个日夜,犹如过了千年万年的等待,让他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一下子扯到伤口,忍住不叫,脸却又白了三分。
穆子夜看他痛苦,心里更不好受,轻声道:“你背部受伤,还是趴着的好。” 夏笙对他比小孩子还要听话,闻言便乖乖的伏到枕头上,下巴抵着手臂,还是忍不住侧脸看他。 穆子夜对上那不染尘埃的眼睛,想起背后的是是非非,总有点莫名的愤懑,拐着弯劝告:“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你有危险,等一等我,我定然会来的。”
夏笙垂下眼睛,嘀咕着说:“本来不会这样,谁知道安然突然出现,他又不会武功。。。” “他哪里不会武功,安然修为比你高的不止一点半点。”穆子夜就见不得他担忧别人,以前拿绮罗没有办法,谁知道这诡计多端的臭小子又冒出来插上一脚。
夏笙眨眨眼,穆子夜忍着气帮他擦擦脸,把毛巾浸在银盆里,说道:“他练了菩提心经,自然会有段时间功力消退。”
“那也是三大心经之一?我又不知道,他是我朋友我当然担心他啊。”夏笙说。 透明的水珠顺着无名指聚集滴落,落水声在静寂的屋子里格外大声。
穆子夜沉默半晌才冷笑:“朋友?你哪有什么朋友?”
他向来言语万无一失,除了面对夏笙。
话出了口,子夜也有点后悔,可惜这种东西是收不回来的。
夏笙表情有点受伤,侧回了头,抱着枕头小声说:“安然说要我和交朋友的,我也不是那么差劲。”
样子可怜兮兮,穆子夜的气就更收不回来了:“朋友会亲你吗?你交的朋友还真特别。” 夏笙有点不高兴,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安然不是那样的。”
穆子夜又挑着眉毛冷笑了下:“那他是哪样的?”
夏笙不明白为什么再见面穆子夜如此不善,径直把头朝里侧去,大声讲:“反正比你好!” 话刚出口,人也被揪了起来,夏笙慌乱间就被推道墙上吻住了。
这个吻没有半点温柔,反而掺杂了不少怨气在里面,穆子夜故意咬了下他的唇瓣,离开分毫,目光复杂的对视了片刻,伸手就扯掉了夏笙的睡袍。
随着雪白的肌肤,一同暴露在空气里的,还有小韩包扎伤口那层层纱布。 穆子夜蓬勃的欲望顷刻冷了下来,夏笙在这片刻回过神,使劲推开他,气的不行:“你干吗,滚开!”
两个都是自尊极重的人,穆子夜长睫动了动,从床前起身。
月白长袍水似的流淌下去,恢复了平整。
夏笙胡乱把坏掉的睡袍一脱,扔在一旁,裹着被面朝墙壁就合上眼睛。
穆子夜薄唇轻启,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把精致药盒放在床边,静寂无声的出了门去。
小韩听着四周毫无动静,又露出明眸,装了慢慢的委屈。
“天啊,你干了什么?”
蓝太医吹胡子瞪眼,一层一层掀开浸满鲜血的纱布,连连摇头,说道:“快趴下。” 刚见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把后背染红一片。
安然看的直皱眉头,睡衣坏成那样扔在边上,裸露的身子,微肿的唇,用脚趾想都明白是穆子夜醋劲上来干了什么。
夏笙脸色不好看,也没像前两天那样配合,估计是没干成俩人不欢而散。 半是心疼小韩半是对穆子夜幸灾乐祸,他叹气:“哎,怎么搞得。”
夏笙粗声粗气回答:“不知道。”
安然伸手帮他盖上细腰,这个人,怎么就对自己的姿色没个意识,真让人头疼。 “别捣乱。”蓝太医看着安然长大,也不怎么客气,拍开他的手,用温水清洗了伤口,薄薄的撒了层药,又重新写下药方,递给小宫女,一气呵成。
“别处要看吗?”老太医对安然挤挤眼睛,现在南风盛行,平日皇上王爷都会找男子来玩,宫廷里自然少不了这方面的保身之道。
合着以为是自己干的了,安然窃笑:“不用,不用。”
“那臣去静妃娘娘那了,等药干透,再包扎上小心看护便好。”蓝太医拎起药箱,供了拱手。 安然点头。
“臣告退。”
看着老头出去,安然蓄谋已久的把宫女也打发走,轻轻坐在床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夏笙小声说:“没有。”说完抬眼看看安然,一愣:“你受伤了?”
安然摸摸脖子,轻笑:“昨天不知道怎么搞得,宫里进来个刺客,正巧被我撞见,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剑。”
“刺客?”
“嗯,还是个很好看的刺客。”安然假装惋惜。
夏笙一转眼珠,想起昨天穆子夜的态度,鼓着嘴不说话。
“不过还是你比较好看,穿上和服我还以为是大姑娘呢。”安然呵呵的乐,修长的眼眸露出对他独有的温暖。
“得了吧,我要睡觉,你去忙好了。”夏笙没心情和他逗闷子,闭上眼睛生闷气。 “等包扎好了再睡嘛,不然你一动,又白忙了。”安然比穆子夜会装脾气好,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盘碧绿的玛瑙葡萄,说道:“你不愿意吃饭,就多吃些水果,这葡萄是刚从西部运来的,很好吃。”
夏笙哦了下,也不动换,安然见状摘下一颗,净白的手指很是灵巧,两下就包好了个晶莹剔透的碧绿珠子递到他嘴边。
苍白的唇犹豫了下,还是吃了进去,安然窃喜,穆子夜啊穆子夜,你再看见是不是能活活气死在我面前。
“你笑什么?”夏笙见他古古怪怪,不禁疑惑。
安然回神,干咳了下,说:“我想起昨天听来的一个段子,特逗,你要不要听?” 夏笙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要不是亲眼所见,小韩简直要怀疑这里是不是传说中深不可测的皇宫了。 怎么好像大家来去自如的客栈?
安然替他弄好伤口刚走不久,执勤的宫女就迷迷糊糊倒地。
夏笙本来要睡,见状又提起了精神。
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个影子从窗前翻身而进。
他以为是穆子夜心情好回来了,定睛一看,却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影子端庄的靠近床边,夏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回神唤了一声:“姑姑,您怎么来了?” 老妇人合手坐在凳子上,端详好小韩才回答:“来看望你不好吗?”
“好啊,可您被发现了会有危险…”
傲然一抬头:“满地的酒囊饭袋,有什么危险。”
夏笙无语。
“我是左等右等,你小子的老婆还带不回来,只好亲自下山瞧瞧。”
“呵呵…”夏笙干笑,心想要把穆子夜带进山谷的事早就忘在脑后了。
“怎么?是刚才那个小王爷?”
夏笙摇摇头:“我老婆昨夜被我气跑了。”
老妇人点点头,说:“他啊,我看见了,那种没用的废物,爱跑就跑,你伤个什么心?” “他才不是废物。”夏笙彻底不乐意。
“我说是就是。”老妇人一如既往的女王风范,冷声道:“不过废物也比骗子好,姑姑我着实不喜欢那个容王爷,你还是给我立马去找穆宝,少在这鬼地方多待。”
夏笙瞠目结舌:“穆宝?”
“穆子夜的小名。”
“啊?”夏笙从惊愕转为更惊愕:“姑姑你认识他?”
“废话,我生的我干吗不认识。”
傻眼。
夏笙没再多问,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的把脸捂进了枕头里,肩膀一颤一颤。 穆子夜真是什么都值得人回味啊。
38《笙歌》连城雪 ˇ38ˇ
“我说是就是。”老妇人一如既往的女王风范,冷声道:“不过废物也比骗子好,姑姑我着实不喜欢那个容王爷,你还是给我立马去找穆宝,少在这鬼地方多待。”
夏笙瞠目结舌:“穆宝?”
“穆子夜的小名。”
“啊?”夏笙从惊愕转为更惊愕:“姑姑你认识他?”
“废话,我生的我干吗不认识。”
傻眼。
夏笙没再多问,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的把脸捂进了枕头里,肩膀一颤一颤。 穆子夜真是什么都值得人回味啊。
前情分割线
悠悠古道,芳草萋如春风。
冬日沉淀的灰倏忽间褪去,被抹抹干净新鲜的颜色覆盖。
人间四月天,处处芳菲。
北方就像是某种动物,因为寒冷而蛰伏,气温酥暖了,便又是另一番模样。 风乎舞雩,四处是踏青的少女,放飞纸鸢的孩童,片片斑斓。
然而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却足有些怪异。
女的端庄,男的帅气,都蒙面黑衣,目不斜视。
当然,妇人如此惯了,而夏笙是有些紧张。
“姑姑啊,我们会不会被抓住。”小韩忍不住掀起一点遮面的黑纱,眸子东瞅西看。 妇人闷哼了声:“做梦,谁敢放肆,你倒是给我稳当些。“
夏笙悻悻的垂下手:“后背疼,肚子饿。”
“你这孩子。”她一见他打蔫,就忍不住心疼,放松了口气:“好吧,前面兴许有茶肆,我们歇一下再赶路。”
自打老妇人出现在宫里,夏笙就彻底失去了自主权,本来就因少年时的记忆有些惧怕,再想起她就是老婆的娘亲,就更不敢造次。
半被逼迫半被命令的带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便要往东行进。
出了京城地界,步伐才慢了下来,还多亏穆子夜留下的良药,不然剩下的半条命也得丢在异乡。
“您二位来点什么?”
正待得长草的店家见来了客人,披上抹布就迎了上来。
老妇人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款款坐下,道:“一壶凉茶,二碗素面。”
“成,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