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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靖含着眼泪点头。”你愿意和寒难州来,是为了替我清除九皇爷?……即使你失去武功,即使病的再重,你想的也只是要替我尽力,想让我无后顾之忧,想让我喜乐,是这样吗?”
侯雪城用脸轻轻蹭着朱靖粗厚的手掌。”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听不懂。……从以前到现在,我想的一直只有你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你,从没别的事物过。”
他慢慢的往下说,”……接任宫主之位,才可以帮到你。要好好练功,将来才对你有用处啊。……好想看你大婚那天,你一定是最俊美的新郎倌。”
朱靖的眼泪即将落下,他匆忙仰头,睁大双眼。但泪花转了转,仍然落了下来,滴在侯雪城脸庞上。
侯雪城空茫的眼睛抬起,”屋子漏水啦,外头落雨了吗?”
朱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心脏几乎停顿。
他屏住气息,捧起侯雪城的脸,注视了许久。声音发抖。”你……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喊叫出声。
侯雪城感觉不自在, 为何朱靖那么难过?为何总是让朱靖悲伤?到底哪里出错了?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没办法让他开心?是不是我的存在,只是一个错误?……好想贴近朱靖,查知他的感受,好想为他做一切事情,好想看他快活,但是最后朱靖总是用那样悲伤的眼睛看我。
失去视力,是有点不方便,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啊。而这只是目前而已,以后慢慢连耳朵也会听不到,声音也会发不出,全身将会瘫痪,朱靖连这都忍受不了,将来我会带给他多少负累?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侯雪城闭上眼睛。
朱靖咬牙切齿,”你的眼睛……那畜生毁了你眼睛?”
侯雪城的脸容冷淡下来。”没错,我看不到了。这很重要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朱九将我关在最污秽的地牢里,日夜让人奸辱我,我没有休息的辰光,睡着让人奸,醒着让人淫。”
朱靖脸色苍白,喃喃的道:”别……别说了…”
侯雪城不理会他,他的语气冷静的迹近残酷。”他们用最可怕的器具伤害我。……找狗来上我,逼我吃下狗剩下的食物,用狗链锁住我,要我当自己是狗。…”
他冷冷的说:”最后朱九以父亲的身分进入我的身体,射在我面。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很疲惫,转过身躯。”你走吧,你本不该来找我的。”
朱靖全身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他深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又愤怒又激狂。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侯雪城,你听好我说的话。”
他扳回他的身躯,强迫侯雪城面对他。
”我不会放过你,这一生都不可能。……知道我为什么悲伤?因为在你受苦的时候,我竟无法帮助你,……因为我最深爱的人活在地狱时,我无法与你共苦,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我永远只能在远方焦虑。”
侯雪城皱起眉头,”我不懂…”
朱靖的声音因感情的激动而断断续续。”你不懂没关系,听我说。……我想跟的上你的脚步,但是总是被丢下来。……而你为何总是赶得急,从不休息,却都只是为了我。你想解我烦忧,想我开心。我知道,我知道。”
他按住侯雪城的肩膀,”你总是为我受伤,总是为我受屈辱。是,你没感觉,但是我有感觉,你听着我说,……你听我说……,我对你的痛苦更甚于我自己啊。……雪……雪城啊---。”
他大颗眼泪滚落,再也克制不了悲痛。只能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侯雪城。
侯雪城茫然的睁大眼睛,任他摇晃着自己。即使身处在黑暗中,也彷佛能看到朱靖悲痛的脸,”我……错了吗?……从头到尾……我都…”
朱靖忍住眼泪。”你从来没有错,你只是太……爱我,爱到不顾一切,……你从不懂什么是牺牲,因为你心中从来没有你自己,……你从不明白什么是感情,因为你全心全意都在我身上!”
侯雪城有些困难的开口。”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为何你总是那么痛苦呢?我怎么做,你都不开心。我怎么努力,你都很难过。”
”因为,”朱靖轻轻放开他,抚摸着他的雪白的长发,才刚忍住的泪水又掉下来。”因为你全心全意都是我,没有你自己,却从未想过,我也全心全意都是你啊。”他几乎语不成声。
”全心全意……都是我?”侯雪城很困惑。
朱靖的语气有着深切的温柔与怜惜。”因为你没想过,当我看到你受苦受伤的时候,那种痛苦更甚于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啊。就如你看我的悲伤会有什么感觉呢?我也同样看你的伤痛会悲伤。”
他摇撼着侯雪城。”你懂吗?……而你那么努力,那么努力,永远只是为了我,我却……无法与你同行啊---。”
侯雪城似懂非懂的点头。”我该怎么做?”
”答应我,不要受伤,好好保护自己,别让自己伤了一根毫毛。我没办法……没办法再次看到你受伤害了。”朱靖咬紧牙关,”你若不希望我伤心难过,就好好保护你自己,好吗?”
侯雪城低下头。随即抬脸对住朱靖。”我从不应允任何事,我只听,不承诺。不过这次我答允你。”仍然是那样目空一切的骄傲。
朱靖含泪微笑起来,”走,我们回庆王府。那是你的家。”他握住他的手。”别在这种龌龊的地方。”
侯雪城被他拉扯的上身一倾,蓦然他缩回手,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他冷冷的撇过头。”我不需要家,我住这里就好,你走吧。---我……看你走。”
朱靖见他仍然盘膝坐在木凳之上,神色登时阴沉下来。”你那么喜欢住在这里?好,我陪你住下来。”
”不要!”侯雪城有一瞬间的慌张,这是很少见的情绪,朱靖何等精明,自然马上察觉出来。”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刚才没全部说完吗?……不说这些,你马上跟我走!”
他用力拉扯侯雪城的手。侯雪城这次再也无法坐定,整个人从木凳上摔落地面。无法克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雪城!”朱靖连忙蹲下身察看他有无受伤,”抱歉,我太用力了,你…”
他的视线落在那双因跌落地面而显露出来的脚踝,那其上两道明显深刻的切痕吸引住他的双眼,让他痛苦的扭曲了脸孔。
侯雪城伏在地面,不断咳嗽着,一口一口的呕着鲜血。他努力的想撑起身躯,却一次又一次失败。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弱势,却又不得不接受。他握紧拳头,终于说出口,”我……我……脚不能动。”
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又对自己的无力愤怒,又有些惶恐的等待着即将来的谴责。那样孤独又无助,愤怒又忐忑的表情,朱靖是第一次看到。
朱靖颤抖着跪下双膝,轻轻的环抱起他,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一滴一滴落在侯雪城雪白的发梢。
”我们……回庆王府,回我们的家…”朱靖的声音凌乱而破碎,抱住他站起身,像是拥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用最温柔的语气,几近自语的道:”从今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雪城啊,你知道永远的意思吗?”他抱着他慢慢往外走。
侯雪城也不挣动,他从不让人碰触,但是这次再也不想拒绝。他缓慢而沙哑的说道:”不知道,……我好累了,好累好累………,我想睡一下…”
”好,你好好睡…”朱靖抱着他穿过惊愕的众人,穿过带来的近侍,”永远就是……一生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分开我们,……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亡,天上地下,我们都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他们穿过花园,穿过那个疯狂笑着,以头撞墙,跪在地上啃食泥土的老人。朱靖认出他就是九皇叔,不过这已经不在他所关心的范围了。他全心全意看着侯雪城。
他没有注意到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正默默的凝视着两人。即使注意到了,一切也已经云淡风轻。侯雪城在他怀抱中,就是他的一切,其他都不再重要了。
侯雪城困倦了,静静听着朱靖温柔低沉的呢喃,
两人穿过九皇府的门守,穿过洛阳的街道,穿过驻守城池的城卫,来到朱靖的营地,回到他自己的帐幕。
这时已经傍晚了。朱靖紧紧拥抱着他,看着他均匀的呼吸。
一路上,他泪水没有停歇过,他已经不再顾及皇族的尊严,王室的体统,只是为了爱人所受的苦楚而流泪。
侯雪城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视线茫然而无焦点的游移。朱靖连忙紧了紧手臂,”是我,你怎么了?好好睡吧,我就在这里。”
”我……想到一件事情,睡……不着…”侯雪城苍白的脸色显得十分沉重。
朱靖从来没看过他那么凝重的神情, “你说。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挂心其他事情?我去替你办了。你快休息。”
”这件事情,很重要。”侯雪城的声音微弱,脸色微微发着青,几乎有些抽搐着。”朱靖,刚才你在哭是吗?……抱着我那么紧…”
侯雪城担忧的语气,比之前诉说自己的遭遇,有着更深沉的迫切与绝望。他抚摸着刚才朱靖的脸贴上去的衣袖。”你………鼻涕没擦在我身上吧?”
朱靖盯着他的脸,看着他惨痛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很白痴。
回到庆王府的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傲神宫的大掌司范芦已经带领宫人匆匆前来,王府侍从带领着他们到了侯雪城的院落,他们便在院落前远远跪下。傲神宫的宫规十分严谨,除了宫主贴身护卫之外,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