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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寒难州虎口酸麻。尤其侯雪城在重击之后立即枪身倒转画圆,将他的剑气驱为一束,参和着大静神功反击回来。
寒难州从未见过如此的武功,竟能利用别人的剑气克敌,这是什么武功?寒难州暗暗吃惊。他不知道这就是大静神功精魂的所在。
大静神功其实是一宗至阳至刚的武功,原本是道家正宗的武功,但是因为习练者尽皆走火入魔,心生幻境而死,因此后来被归于魔道。其实若是按规矩修炼,那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学。
只是练得越高层,越需要极静至阴的冰心诀辅佐,这正是水火相济,刚柔并存。但“冰心诀”却非常人均可习得,天时,地利,人和,并且须有相当的悟性和天分。若是没练成,大静神功便会心火灼魂,走火入魔而死。
侯雪城的大静神功正是如此刚烈。以阴柔为表,阳刚为底。所以正好克制了寒难州的剑气。他一出手,众人便觉得脸上炙过热风,那狂飙的热气流让众人不住倒退。
寒难州惊佩不已,两人攻守已逾千招,却越打越勇。寒难州蓦然大笑:『侯宫主好武学,寒某领教了。 “
只见他在侯雪城撒出的枪网中挑点,不慌不惧,进退有据。忽然剑势凌厉起来,招式一变,剑刃拖起一道长虹,挟着锐啸之声,如怒涛般向侯雪城袭去。光芒一闪,剑锋已达对方咽喉。
侯雪城眼中奇光一闪,“这就是江湖中得响盛名的‘鬼叉八招’吧?果然不愧是寒难州。”他往后仰身,险险避过剑锋。面巾却被挑掉了。
他回过身来,露出凝重的神色。手一抖,血旗“啪”的一声展了开来。『你是第二次逼出我的血旗。”
他淡淡的道:‘血旗一出,不见人命不休,你该知道的。”
他的身形忽然微晃起来,每晃一次,就闪出一尊人形。只见他一瞬间闪出十三尊人形,每个手中都执着血旗,指住了寒难州。
“惊天十三闪!”寒难州忍不住叫了出来。
“不错。你该知道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傲双绝,第一绝自然是我的旗,还有一绝,便是我的轻功。”侯雪城仍然没什么表情,然后他忽然动了。这一动便如惊鸿展翅,飞快的袭向寒难州。
寒难州只觉得十三张清晰飘忽的旗影相互交错,凌厉的向他袭去。他奋力挡架,本以为其他都只是幻象,但那排密集的旗墙,却形成了实体的压力,不断的向他迫来,有如一个巨大的钢罩圈住了他。
他一步也无法退后,眼看那十三张旗面已切割着空气,又像是吞噬着一切的朝他挥来,他只能苦笑,闭上双目待死。
所谓一招定生死,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有连一招都挡不住的一刻,正当寒难州自份必死时,侯雪城手中的血旗忽然“刷”的一声收了起来。十三尊人形一晃,又成为本体一尊。
“你……”寒难州睁开眼睛,原以为对方刻意留下自己一命,但看见那张血色甚薄的脸孔,不禁吃惊,“你怎么了?”
侯雪城握住枪杆,忽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登时喷洒在枪尖旗面,身形摇摇欲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自己忽然内力尽失?丹田空空,剧痛如绞,难道是……?
正当两人怔愕时,朱九皇爷大声怒道:“他是定魂散凝丹发作了,那是我要燕野下的,平常根本不会发现中毒,潜伏半年以后,若是将真气运行到极致,就会和他一般,功力全散!”
他终于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接过下人递来的袍子,“把我给他抓起来,我要好好感谢他对我的无理。”
左右正要上前动手,“住手!”寒难州震怒。“我和侯宫主堂堂正正的比试,不论胜败都是一种荣耀。若被人知道我们的人以此卑鄙的手段获胜,我寒难州还有脸面在江湖中立足吗?”
他挺身护在侯雪城身前,“谁敢上前,便是与我为敌!”
朱九怒声道:“寒难州,你是打算反我?”他面目阴森的说道:“我和你还有很多合作,你静心思虑,为了一时之快,得罪我的后果,你承担的了吗?”
寒难州毫不退让。“我自认一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算是一府之尊,一代宗师。人在江湖,‘仁’字守不住倒也罢了,但一个‘义’字总不能放弃,不然还能称为人吗?那简直比下九流的江湖人物还不如了。”
原来如此。侯雪城反而放下心来,懒得听他们争论。只要不是冰心诀反噬,其他便一切无关紧要。
他转向朱九,俊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你以为我是你囊中之物吗?得意太早了,我先杀了你吧。”忽然闪身纵前,举枪一扫,一招之内,便将那些终于敢围过来营救的众人刺杀了五名。
即使真力消失,他的招式仍然非一般江湖中人能抵挡。直如猛虎出匣,锐不可当。一时所有人惊叫退后,眼看侯雪城一手已抓到朱九皇爷脖颈,枪尖即将洞穿他的身躯。
忽然间,背后传来迅疾的破空之声,那种响箭的声音极端刺人耳膜。劲风未到,铃音已至。铃音未到,箭身已达。那是尊皇箭!
侯雪城立即回枪抵挡,但已失去真力的他却无法闪避,他勉力向右避开一寸,再也动弹不得。只听“咻”一声轻响,那只系着绿色铃铛的箭簇已狠狠没入他的胸膛。
尊皇箭的力道何等之大,侯雪城只能急速倒退消去箭势,但也被箭身之力带着往后飞,那半尺长的箭簇穿过他的身躯,硬生生的射入树干,将他狠狠钉在树上。
只听一连串闷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血雾弥漫,铃铛已在侯雪城体内爆裂。那是尊皇箭最恐怖的机关,射入人体后立即展开机簧,将内含的剧毒喷入对方体内。
侯雪城深吸一口气,握住胸口露出半截的箭簇,身躯一使劲,将自己连人带箭拔离树干。一时之间,他俊秀的脸孔已经全无血色,身躯如狂风中的落叶般晃动着,微一跄踉,终究站直了身躯。
他冷冷回眸,看住了射出尊皇箭的女子。
『好箭术。”
侯雪城低沉的开口,仍是不惊不惧,平静淡定。
所有人都凝神看住侯雪城紧握箭簇的手,每个人都知道他若是将箭拔出,顷刻便是死路一条。不知为何竟然都替他担忧起来。
落入朱九皇爷手中,即使不死,也要受尽屈辱的成为那人跨下的禁脔。这样一个冷漠骄傲的男子,他的选择是宁死不辱吧?
侯雪城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他已经无法站直身躯,只能靠在树干上勉力支持。鲜血顺着树干流下地面,每个人的心跳都随着那滴下的鲜血加快速度。
鲜血不断奔流,转瞬之间,侯雪城脚下的土地已被染成血红。
在那样静默的一刻,首先发声的是朱九皇爷。他想要大笑出声,却只发出干哑的“赫赫”之声。
不知为何,这骄傲的男子,他恨之入骨的贱民受到那样的伤害,本该是他所满意的,他却愉悦不起来。内心深处似乎有某种情绪牵动着他。“来人,上前锁住这贱民!”
众人立即围上前想要锁拿,侯雪城慢慢抬起头,那双淡漠冰寒的眼睛微微一扫,虽然未及作势,那只枪也仍在他手中未动分毫,但所有人却被他的威势所镇住。
那旁若无人的冷寂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冰冻了每个人的脚步。这人不是别人,是天下第一人,是傲神宫主侯雪城啊。
所谓狮虎垂死,犹有余威。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冒犯他。
“侯雪城,你伤重垂危,若不马上治伤解毒,即刻便是死路一条,还摆什么谱?你现下武功全失,这里所有人随时都可以把你打得满地爬,还想做什么困兽之斗吗?你现在已经在我掌握之中,只要乖乖听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朱九露出笑意,他喜欢骄傲的人。他已经对天真纯洁的挛童失去了兴致。现在他想要这个男子。
不知多少次了,每当他折辱这种冷傲的人,看着这样的人抵抗,忿恨,屈辱,痛苦。最后终究会臣服于他,努力讨他欢心。他玩过的男人何止千百,自然知道这样的男人只要屈服了,在床上不知比其他人淫荡多少倍。
侯雪城却根本不看他,“尊皇箭,你的箭法虽说是一流的,但是还未到顶级。若我未曾失去功力,你这样的功夫完全伤不了我。”他淡淡的说。
尊皇箭点头,她自知自己完全靠偷袭得逞。“箭术也算是一种暗器,暗器就是在人不防时攻击,我不认为我有错。”
“你是没有错,不过想法不够深入,所以永远只能在暗处偷袭。”侯雪城仍然没什么表情,身上的伤势似乎根本不为他所关注。
“唐门的暗器是一流的,但他们对敌从未在暗处偷袭,这几百年来,他们努力钻研暗器的发劲和回力,即使明着对敌发射暗器,也没几人能逃的了。他们已经将暗器转为明器。这是他们的骄傲,也是值得该骄傲之处。而你们呢?”
尊皇箭一震,从未听过这样的见解,却是由敌人对她说出。
朱九厉声道:『侯雪城,你太目中无人,你落到我手中还敢如此放肆!寒难州,你马上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好好整治他!”
寒难州冷冷道:“我不是你的属下,别命令我。我们不是主从关系,只是利益共同体。今日我与侯宫主尽心尽力的比试,即使我败了,也是虽败犹荣。你们却暗地对他下手,让我变成卑鄙小人。哼,你若动他一根寒毛,我大罗府誓与你周旋到底。”
侯雪城不理会对话中的两人,仍只关注于武道,对尊皇箭说:“你们尊皇箭流,只懂得在箭身上下功夫,却走错了路子。箭射出去时,女子的劲道的确无法比男人刚猛,但箭法不是只有刚猛才是正统,你若在内力发劲时加入回力,恐怕连我都要伤脑筋。”
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