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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悲春伤秋,路上半个月从没惹过麻烦,受照顾的反而成了自己,枉自己还比他大了那么几岁。
即使受伤,王衍清也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像一块吸力极强的海绵,只是包容,从不反弹。有时候成谦会替陶子邑觉得遗憾,这么好的情人,没能好好珍惜,真是可惜。
不过转而一想,也是他自作自受!
对王衍清的观念什么时候转过来的,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只是不知不觉中,已经不会再用算计的眸子去面对他,也渐渐对他多出几分真心的笑容,这是成谦对待朋友才会出现的吝啬笑容。
不过……在花街遇到这么狼狈的王衍清还真是意外呢!
原本成谦是打算在京城办完了事去消遣一下的,在怡红院门口看到熟悉的背影时还愣了一下,王衍清不是喜欢陶子邑吗,怎么会跑来妓院?更何况,他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要挨揍,以王衍清那么温顺的性格,怎么样也不可能去闹事啊!
这之间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成谦想起王衍清之前跟他说过的胭脂巷的事,看来有必要去查一下了。
床上的王衍清眉尖难受地蹙起,在昏睡中发出不适的呻吟,打断了成谦的冥想。
成谦站起身,出门去查看药抓回来了没有。
03
成谦猜得没错,王衍清是在睡梦中遇到了陶子邑,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清,下月初九我要成亲了。”陶子邑面无表情地开口,眼神闪烁飘忽。
“咦?”王衍清本来兴冲冲地去赴他们的约会,脸上欢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褪去,顿时僵住,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父母之命不可违,况且,我们两个长久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我爹娘……大概已经知晓我们两个的事了。”陶子邑沉吟,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是吗?”王衍清黯然地垂下头,轻声问道,声音低不可闻,又似乎带点不信。
“清,你明年也是双十的年纪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陶子邑话说得婉转,用心已是很明显。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心像被撕裂一般,原来陶子邑一开始就没打算长久,王衍清闭闭眼,慢慢张开:“你的婚礼会请我去吗?”
“这……”陶子邑没想到王衍清会这么问,有些犹豫。
“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别忘了发请柬给我。”说完转身离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心痛得似乎已经麻木了。
也许陶子邑从来不是真心的!
这样也好,借这个婚礼让自己彻底死心吧!
越爱到最后,越觉得无望,青梅竹马的爱恋,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苦苦地小心守着,陶子邑从来都是一副漠然的样子,有五年了吧,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嘴里还是不断有苦涩的味道涌入,慢慢渗透到心底,怎么都停不了?
王衍清痛苦地皱起眉,挣扎。睁开眼,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灌药。
那人见他醒了,将药碗放在一旁,就出门去了。王衍清看看只剩下小半碗药的青花瓷碗,心里苦笑,怪不得刚刚觉得苦了,原来是在喂药。
只不过……心里的苦涩也是真的吧?
“感觉好些了没?”堪称温柔的话语让王衍清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成谦,估计是刚才那个喂自己喝药的人把他叫过来的。
“好多……”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异常的沙哑,王衍清咳了一声,以点头代替回答。
“那就把剩下的药喝了早点睡吧。”成谦不太会照顾人,只拿过桌上的药碗,递给王衍清。
王衍清接过,乖乖喝了,躺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是我家的别苑。”接收到王衍清询问的目光,成谦点了点头。
王衍清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闭上了眼睛,不久便又陷入昏睡。
到第二日正午,王衍清的热度已经退下,脸色也好了很多,只是声音沙哑,并且伴有轻微的咳嗽。
“我再去请大夫来。”
成谦这样提议的时候王衍清拒绝了:“我发烧的时候总是会咳嗽,咳咳……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不需要再请大夫来?”成谦疑惑。
“不用了。”王衍清摇头,“这个咳嗽,要过几天才会好,吃了药也没用,咳。”说完又是忍着小声咳嗽了几声。
“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成谦心想,下次路过药铺的时候再去抓几副药回来,“我让人把你客栈的东西搬过来。”
“咦?”王衍清呆了呆,连忙摆手,“不用了,这么麻烦你,我还是回,咳咳咳……”心里一急就剧烈地咳了起来,大有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成谦忙递去水,看王衍清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喝下水去,不禁皱眉:“你这个样子怎么行?住客栈的话也没人照顾你,还是住过来吧!”
王衍清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用手指擦去方才剧烈咳嗽时眼角飙出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才抬起头,犹豫道:“你不会觉得不方便?”
成谦挑眉,对他的小心翼翼有些不满:“要是觉得麻烦还会让你住过来?”
王衍清想了想,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一直住客栈也不是办法,便点了点头。
成谦笑道:“那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取东西,你再躺一会儿。”
“我,我想出去!”王衍清唤住要出门的成谦,犹豫了一会儿,开口。
“你要去哪儿?”成谦诧异。
“我想再去……怡红院。”王衍清抬起头,眼里希冀的目光竟让成谦不忍拒绝。
王衍清始终不愿相信,那夜的事会是事实。
被陶子邑拋弃,至少他还有最后一个希望,若是连最后这个希望都没了,他以后又能去哪里?
虽然不想去触碰,但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岂不是更可悲?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彻底绝望,再重新寻找希望!
04
马车在怡红院门口停下,王衍清下了车,抬眼望望寂寥的街道──现在还是白天,青楼里的姑娘们多半还在休息──慢慢往前走去。
怡红院,红绣坊,万花楼……
越往前走,王衍清的心就越往下沈,成谦跟上来,有些担心地提议:“回去吗?”
“我再去前面看看。”王衍清执拗地不肯停下,继续往前走去。
“吱──”前面一家写着“祈香楼”的院门开了,一个头发蓬乱打着呵欠的女人端着木桶走出来,王衍清忙走过去。
女人半睁着眼,似是还没睡醒,看到王衍清后不客气地摆手:“姑娘们都在睡觉呢,这位爷想找乐子的话去别的地方。”
“不是,我是想问,这条街,是不是叫做胭脂巷?京城里还有别的胭脂巷吗?”
“胭脂巷?”女人愣了愣,随即笑道,“呦,这位爷取的名字还真是好听,又风雅。不过我在京城长了三十年,还不知道有别家的青楼比我们这条街办得好的。胭脂巷嘛,当然只我们这儿了!”又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大爷,我去把姑娘们叫醒如何?”
“不用了。我们走罢。”成谦站在他身后,拉起王衍清的手,将他拖回。
王衍清任成谦拖着,也不做声,直到成谦要将他塞进马车时,才恍然地拒绝:“我想一个人走走。”
“随你。”成谦无奈地轻叹一声,自己上了车,眼看王衍清慢慢走远,又停下,吩咐下人悄悄地跟着他,以免出什么事。
真是个固执的人!成谦摇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大体已经知晓了,看来,有必要去查查了。
王衍清低着头,沿着街边慢慢走,完全没有目的。
心底像破开了一个洞,绝望的同时又茫然得不知所措,王衍清停下脚步,看看路边卖包子的小贩,他们虽然过得穷苦,至少还有个家,而自己呢?
被情人拋弃,被家人赶离,被信任的人背叛,而成谦,王衍清知道他过几日也要回杨城了,银子也只剩一点点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以后要怎么办?
头有些发晕,王衍清咳嗽了几声,往街对面走去。
一顶轿子从他身旁经过,过了一会儿,又急急折回来,坐在里面的人掀开帘子,叫道:“衍清?衍清!”
王衍清疑惑地回头,在看清来人后吃惊地唤道:“舅舅?”
被称呼为舅舅的中年男子下了轿,笑着向王衍清走去:“我说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我来找忠叔的。”王衍清上一次见舅舅赵池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尽管印象里舅舅是个亲和的人,毕竟生分了些,便立刻收起了失落的表情,也隐瞒了部分事实,但到底还是自己的亲人,王衍清看向舅舅的眼神还是带了分欣喜,又抱了丝微弱的希望。
娘亲嫁过来之前,忠叔还是赵家的管家,一直照顾着赵家三个子女的生活起居,因为娘亲的身体一直是最弱的,当年她嫁过来时,忠叔也陪着过来了。
三年前来京城的时候,舅舅不巧得了风寒,忠叔还过来照顾了他一个月之久。
舅舅……应该会知道忠叔的下落吧?
“忠叔啊……”赵池没注意到王衍清异常的情绪,低头回忆道,“我也很久没见忠叔了,我去年去了西疆,半个月前才回来,不过去年我走的时候他还来为我送行呢。”
“是吗?”王衍清抽抽鼻子,最后一个希望落空,又有点想哭了,但在别人面前,还是极力忍住。
“忠叔怎么了?”赵池诧异王衍清隐忍失落伤心的样子,忙问道。
王衍清低下头,迅速地眨眨眼,将眼里的水汽赶走,再抬起头来时,以尽量平稳的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找不到他了。”
“怎么会?”赵池心里一惊,隐隐觉得事情不寻常,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去西疆以前,忠叔还会每个月来一次呢,他不是一直在经营弄墨斋?怎么会找不到了?”
“他只说迁了店铺,但是那个地方……好象根本就不存在!”王衍清摇摇头,胸口郁积了一大团酸酸的气体,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心口都发疼。
“是吗?”赵池当机立断地作了决定,“这样,你先跟我回府里,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我派人去查查!”
这也是最后的希望了吧?王衍清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赵池便拉着王衍清上了轿,一面听他把慢慢事情说完。
八人抬的大轿在一座华美的宅邸前停下,两人进了朱漆的大门。
05
穿过长长的回廊,王衍清跟着赵池进了花厅,抬眼便看见一男子坐在圈椅中,悠闲地翻看手中的卷册。
王衍清心想来找舅舅的一定是宫里的人,自己在一旁太碍事,便想悄悄地退下,却被赵池拉住了袖子。
那人从圈椅中站起,朝赵池走去,笑道:“舅舅让我好等啊,我在这里无聊地翻了半个时辰的书了。”
他也叫赵池舅舅!王衍清诧异,细细打量身前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长,比自己高了足足一个头,剑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鼻梁挺直,气宇轩昂,他头束鎏金发冠,一身藻纹的靛青锦衣,腰缠玉腰带,一副贵族子弟的打扮。
印象中没这个人呢!王衍清蹙眉回想。
男子看见站在赵池身后的王衍清,微笑道:“是……衍清表哥吗?三年没见,你没怎么变呢。”
衍清表哥……三年没见……
王衍清在脑海里迅速地翻了一遍,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