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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铭元把我的手拍开:“因为你上一份工作还没做完,自然不能跳槽。”
我睁大了眼睛看他。宋铭元理了理衣领:“何草草,你之前不是为了摆脱曾轩还给我买过一只乌龟么?难道你很想和他继续待下去?我这次也算是牺牲自我利益保全你了。他也真是狮子大开口,我给了他一整个项目他才不情不愿的放人。”然后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一整个大项目,不是一只乌龟可以解决的,何草草,你要好好做牛做马了。”
“你腿都好了,还要我去干嘛?”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一个顶俩么,钟点工阿姨也可以让你包了,我房间里有很多地方可以打扫。而且我给出的薪酬比曾轩可多了不少。还包食宿。”
宋铭元看上去心情很好,竟然还和我开起了玩笑:“刚才我和曾轩从书房里出来,对比之下是不是我更有气势一些?”
我望了望车窗外的景色,回想起刚才曾轩从书房出来一副委顿阴暗的模样,而宋铭元是很有点红光满面的感觉的,不假思索间就把脑子里想的脱口而出了:“确实是你气势强些,像吸饱了元阳的姥姥,曾轩么,活像被你采了精气一样。”
第十六章
回到了宋铭元的房子,我先到处转了一圈,离开的这十天里,估计宋铭元也没怎么住这里,倒有些冷清,好在乌龟还是那个乌龟,大葱还是那个大葱,总之看一切都虎虎生趣,十分可爱。我往沙发一靠,双手摊开摆成了个大字:“果然别墅是越大越好啊!有钱人日子过的果然舒坦!”此时宋铭元正对着镜子解领带,并没有理睬我,这在曾轩家里是不可能发生的,曾轩总是在一切可能的时间里妄图和我说话从而拉近距离。
人总是很奇怪,我和曾轩年少相识,一起度过了漫长的时光,而宋铭元倒像是个萍水相逢次数多点的路人,虽然这个路人有点太过光芒四射,作为我人生故事的背景显的喧宾夺主尤其不称职。然而此时他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我反而觉得更加安心平和。因为我知道宋铭元并非在漠视我,而只是安静的容忍我存在在他的生活里,相对于曾轩那样的过分关注,这种相处模式反而更轻松一些。
大约真的是相处久了人是会有疲态的,有时候面对陌生人,反而更会倾尽所有的热情和诚挚。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些陌生人,因为从来不曾认识过,我可以随意的在他面前呈现自己而不必去担心一定要与过去的自己保持一致性。
长久的相处让曾轩对我打上了一些标签或者印记,那么多年的时光,在他的脑海里浓缩出一个我的形象,而这个形象却极有可能与真实的我无关。而当真实的因为成长而变迁了的我站在他面前,与那个形象背道而驰的时候,他是不一定会因为重遇故人而高兴的。这一点宋铭元不一样,他从来不认识我,我也不认为我们这样两个阶层的人能长久的保持关系,因而每一天我都可以随心所欲的表现自己,或者庸俗或者贪财或者阴郁苦闷。
胡思乱想了一通,我才抬头看了眼时间,伸了个懒腰,就自觉去厨房准备晚饭了,而绕过已经换好衣服,端了杯咖啡看报纸的宋铭元身旁时,模模糊糊又觉得这个路人似乎在我生活里驻足的已经有点久了。快拐进厨房时候身后传来宋铭元的声音:“多炒点绿叶菜,少放油。”我吸了吸鼻子,“哦”的应了一声。
晚饭做出来的时候宋铭元看着桌子上的菜挑了挑眉。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唯少几次我做菜的经历里,炒青菜,番茄蛋汤,白菜,肉末茄子,菜色都是亘古不变的。虽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能有料理自己生活的能力,但我从来没刻意追求过高层次的料理,觉得会稍微几个家常菜就饿不死了。
然而宋铭元并不是这样想的,他毕竟付了钱让我做家政,如果我每天都茄子茄子茄子的烧,说不准他有一天真的长成个紫色的茄子样。霜打茄子,这个彩头未免太糟糕。
这些话是宋铭成告诉我的,他那天大清早来敲了半天门,据他说,是想来看看乌龟,顺带看看我。
“草草,你喜欢上学上课么?”他一边喂乌龟,一边算计般的看我,“哥哥打算让你去再读点书,哎,反正房子也不容易脏,你在家里待着也没事干,而且你这个学历跟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认识你。”
我一边惊心动魄的感慨宋铭元作为一个雇主可真是负责,连家政员工都能有就职培训,一边苦涩,我真的不喜欢读书,只能浪费这种机会:“不喜欢,我不是读书的料。”
这之后宋铭成和我吹嘘了他最近的事业,我听了个一头一尾,只摸清了他最近是在投资娱乐业,像听小说一般的听了很多八卦,比如哪个女明星的鼻子是假的,哪个的胸是假的,甚至还有一个,连屁股都是假的。
那晚宋铭元回来果然便问了我读书的事,他漫不经心的带过几句:“何草草,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总要出去有个更稳定的工作吧?之前腿的时候你也照顾了很多,我公司里过段时间要大规模招人,不过有个学历的门槛,反正你现在也比较空闲,我看要不要去读个夜校,拿了文凭,之后我可以让你走个后门。”
我知道这是宋铭元最大的好意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样还是不妥当:“你看我如果是让我学文化课,简直是对牛弹琴,而且我一直觉得现在大学里那些文化课都太缺乏实践联系,这种很理论的东西,混个文凭,靠着你后门进去,估计身份很尴尬,万一自己没法适应那份工作,我觉得是件挺不好的事情,相比,我倒想有时间去学一门实在的手艺,有技能到了哪里都饿不死。”说完我朝宋铭元抛了个感激的眼神,内心其实也是波动的,但对于这些好意,我也不敢不留后路的全心接受。
人心会变,祸福不过一夜间,如果靠着宋铭元的脸面进公司,哪天万一和宋铭元翻脸,我就要收拾了包袱滚蛋了。当然在这个场合,这么煞风景的话我是不会给宋铭元说的。为了缓和气氛,我只好呵呵笑了一阵:“宋先生,你们姓宋的都是好人,我也不好意思太依赖你们,我还是先自己学技术,实在不行宋二少爷还说可以去投靠他的娱乐产业呢。”
宋铭元听了这话脸色没显出几分好看来:“娱乐圈那种地方没必要去,你怕是要被吃连渣都不剩,宋铭成也没精力护你。”说完他便站起来打了个电话,我探头探脑没敢走近去听,只好去厨房准备了个水果拼盘。
回来的时候宋铭元已经坐回了沙发:“你想学技术是吧?宋家旗下有几家饭店的,我和酒店那边打了招呼,你可以跟着大厨去学学做菜,我也不想一天到晚只吃茄子青菜。”末了还加了一句,“别听铭成瞎扯,成天做什么一夜成名的美梦,娱乐圈不适合你,没后台就是掉一层皮的事。”
我当时感动的稀里哗啦,觉得宋铭元和我说的都是掏心掏肺的实在话。可后来我就后悔了。娱乐圈是没后台是要掉一层皮的,可当厨子没后台也是要掉一层皮的。宋铭元鉴于我豪情万丈的“我不想靠后台”的理论,并没有特意打招呼让大厨特别照顾我。
第一天,我就窝在油烟味重,人声嘈杂的酒店厨房后厅里,削了整整几篮的土豆,剥了几框的毛豆。而我的同事们并没有因为我的平易近人和没后台而对我充满阶级姐妹或者兄弟的友好感情。相反,这个高级酒店的掌厨非常严格,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小隔间里有一面白板,上面贴满了各种便签,第几桌的客人不喜欢葱姜,第几桌的客人喜欢五分熟的牛排,而整个厨房重地,大家也非常忙碌的各司其职,责罚制度非常严格,而一旦送错菜,被客人拒绝,那道菜的赔偿价格就够一个月薪水。所以没有人互相搭话,甚至连互动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一旦到了晚饭中饭时间,大家的神情都非常紧张。我们要一直工作,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的最后一道菜上完,大家才能有个空闲好好吃点东西。
而打听得来的消息,大约这样干事的劳力要做个把月大厨才会在看的顺眼的人里跳出几个当正式的学徒。这样听来我不免有些绝望,同期进来的几个实习生也都一片愁云惨淡,毕竟这意味着我们要削个把月的土豆,剥个把月的毛豆,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晋级。
吃饭时候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因为新进来了实习生,很多老员工的工作量减少,早早的都回家了,内部食堂只剩下我们几个实习生和对面桌子上一个瘦高个中年男人,我们一路吃东西,他就时不时的瞅瞅我们,以此我推断该是负责厨房清洁的,所以等着我们早点吃完了他好收拾了回家。
而实习生里终于有个男孩对前景有些担忧起来:“你看我们一天下来,干了最脏最累的活,可是连大厨长什么样都没见到,你说会不会是酒店坑我们,利用廉价劳动力啊,最后一股脑的把我们都扫地出门?要不这样,我们得找到大厨,给他塞点好处费去。”
然而这下大家又都委顿了,因为大厨真正做高级料理的核心房间我们是进不去的。我看这哀
声叹气的样子,不禁想鼓动一下士气:“大厨啊大厨!很好认的,做大厨的,自己做料理的时候都要尝一尝的吧?尤其都大厨了,做的菜也一定好吃,更是停不住嘴,那样的话,长此以往的顺一点进肚子里,应该是个大胖子!我们找出整个厨房最胖的人,就应该是找到了大厨!”
结果我的热情大家并不买账,他们大约是专门的学校送来实习的,都是相识的,很是自成一伙:“万一给错了呢?说不定是第二胖呢?你这个方法太傻气了。我们才不会这么干。”说完他们便更是鄙夷的看了我两眼。
好在我并没有受到伤害,毕竟我也没打算给大厨送礼,具体第几个胖子是大厨确实也是件和我没关系的事。
而这之后我持续削了一个星期的土豆,有时候还要刮猪脚上的毛。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那天晚上精疲力竭的回到宋铭元的房子,第一个反映就是死皮赖脸的挤进他的书房要求给点后台支援:“你看,我每天都削土豆剥毛豆的好几个星期,万一那个大厨看不上我怎么办?毕竟我削的土豆也不是特别漂亮特别出众,万一不能引起大厨的兴趣和垂青,这样我就没法学技术,我就只能每天给你做茄子,你的生活质量就一直得不到提高,久而久之精神生活也会濒临崩溃。会出现精力不集中,犯困,恍惚,肾虚尿频各种症状。”
宋铭元虽然每天都吃我从酒店里带回来的多余土豆和毛豆,但是意外的气色不错,于是心情大概也很好:“要引起大厨注意,你可以在土豆或者毛豆上雕花,兴许这样他会很好看你。”然后他状似思考的笑了一笑,“不过我也不愿意每天吃你带回来的土豆,你再安心削几天,我会帮你打招呼的。”
于是我兢兢业业又在厨房弄了几天土豆,恶狠狠的每天都让宋铭元大晚上的吃土豆泥,等着他身材走形,腰若水桶,走路虚浮的一天,结果做饭这玩意儿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个星期下来,宋铭元的体型仍然修长优雅,而我因为化悲愤为食欲,每天又都煮土豆,脸都圆了一圈。
好在大约因为我的发胖,宋铭元终于发觉了情况不对:“你不是每天削土豆很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