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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
也许是被我目光中的坚定和我愈加黯淡的笑脸震撼,他决定相信我。拉着我到一旁柔软的沙发上坐下,动作亲昵地抚着我的发:“告诉我原因。”
无限温柔。
我腻进他温暖的怀中,侧着头平贴着他的胸膛,巧妙掩饰起心知会暴露所有的眼睛:“好不好?或者先订婚也可以……我就是想嘛……”
他沉沉笑出声:“这样……我是无法答应的啊。”
“为什么?”明知顾问。
修长的手指托起我的脸,犹豫之后索性抬起低垂的眼帘,与他对视。
“你在怕什么?”他缓缓开口。
忽然全身不可抑制地发颤,我退开他的胸膛,却不知怎样才能使自己冷静。
是,我在害怕,害怕他的拒绝,毕竟就算有爱,一个男人也是有可能不会与你结婚的。
然后,我就会再次落入沈凝逸的手中。
这样的说法未免可笑,但却是最确切的。
想到此,颤抖便再也停不下来。不知不觉间,眼泪也开始流,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失态成这样,我咬牙起身,就要离开。
却被他轻轻一揽,带入怀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诱哄的语气轻柔仿佛丝绒,让人不禁沉溺。
终究是眷恋他的温暖,我没有离开,将脸再次埋入他的胸怀,似乎也感觉到少许的安全吧。待颤抖渐渐平息,我才开口:“我爸将我送给别人。”
“什么?” 林尔诺不是没有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半调侃半玩笑地道,“我以为沈翔从不做赔本的生意,白送自己的女儿……”
“因为他要将他的女儿送给他的儿子。”我闭着眼,一字一句的说。
然后,我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他。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只有这样,我才能牢牢握住那抹希望。
却没有料到,希望也是可以泯灭的。
***
母亲从这个家里消失的时候,我十六岁。沈凝逸十四岁。
以后的两年,除了忍受父亲的责骂冷漠,沈凝逸的疏远轻蔑,以及两个人浓重的恨意,我的日子过的还算平静。
在学校,是个孤独沉默的孩子,没有朋友、学习中上。不参加所有组织的活动,家长会上父母的席位永远是空。老师不管,因为我沈翔女儿的身份。
高考考上一所重点院校,父亲自认脸上添光,却不忘私下里边骂着边将学费摔到地上。我默默地捡起,抬头正对上坐在沙发里的沈凝逸复杂的目光。
他也只是高一的学生,却有双深沉沧桑的眼眸。
从刚开始纯粹的鄙夷和恨,到现在的复杂难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眼神,毕竟,他再不是那个天使般的弟弟。
但勉强平静的生活。
真正的改变,是在大一那年的寒假。
上了大学后我几乎都住在宿舍,舍友都是一群热情开朗且单纯的女孩,并没有被我冷漠的外表吓退。她们拉着我参加各种活动,虽然我真正去的次数少得可怜。
以极慢的速度融入正常女生的生活。
那天,参加一个舞会,将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先行退场。一个记不起姓名的男生在姐妹们的撺掇下送我回宿舍,我拒绝失败,只好任他跟在我后面。
打着哈欠,也不理他,到了宿舍楼前,才回头准备道别。却发现他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站着,欲言又止面色潮红。
我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想着是该现在掉头就走,还是礼貌地等他说完再拒绝。最后决定前者,却晚了一步。
“乔郁,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相当直接也相当简单的告白。
然后我发现拒绝很难。
因为除了在初二那年被个小男孩开玩笑地说过喜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告白。高中的我,没人敢接近。
低下头,不知为什么心头泛起淡淡的温暖。原来,被人喜欢是这样感觉……
这样的感觉,从小到大,我没有过。
哦……也许是有过,但那已是很久远的事了。
只记得被人恨和厌恶是什么滋味。
忽然不想拒绝。
虽然知道不爱他,但我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
很可耻,但我决定答应。
却在点头的前一刻,手腕被什么拉起,一股力量扯着我不由退离几步。
我诧异地看向来人,是沈凝逸。
他长高许多,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紧紧握着我的手腕,面色一如的冷漠,眼神一如的复杂。
“你……”
问句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忽然俯下的头和后来的动作震得不能动弹。
他在吻我……唇温热,发丝垂落到我脸上,又到了眼,我因刺痛而反射地闭眼。
却马上清醒,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你干什么!?”
但他的手仍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臂,怎么甩也甩不开。他笑,夜色中显出邪魅的色彩。
全然陌生。
他是谁?
想着想着,也不自觉地就问出来,虽然只是喃喃。
他却笑得更深:“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沈凝逸啊。”薄唇贴进我的耳廓,轻吐着气低声补充,“你的弟弟。”
我呆呆地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出,又看见他转过身对那个也是一副呆滞的男生说:“以后别随便找有男朋友的女人告白,明白?”
男生也许是被沈凝逸成熟的外表骗了,也许是黑夜的帮忙,也许是他本身的问题,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看来他对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沈凝逸耸肩,似乎真的感到遗憾。
我直直地看他。
他也不再说话,坦然地回视。
这就是你的恨?所以来愚弄我?终于将恨化为行动了吗?
是啊,算你说对。
我走向宿舍楼,那庞大的建筑物黑漆漆地一片,很多人寒假都回家了,没回家的人还在参加舞会。
阴森恐怖。
他跟着我走进。
然后……
***
“然后,我被他强奸了。”我躺在林尔诺的腿上,抱着他的腰,说起那场噩梦终究无法平静下来,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颤抖再次洪水般涌来,还有蔓延至四肢的恐惧和寒冷——直到那件事过去那么多年,我还是无法忘记。
而想起那个男孩,当年只有十六岁的他,我还是那么害怕。
还记得事后我无意识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他摸了摸我的脸,动作可谓是温柔的:“因为你和你的母亲毁了我的家,我的母亲。你的母亲已经被她自己毁了,现在我要毁了你。”
“那和我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关我的事。”他笑得很无辜,“反正,说我迁怒也好无理取闹也好幼稚也好,我就是见不得你幸福,我就是恨你,你倒是说怎么办啊?姐姐……”
“你……”
“我什么?”
头埋进枕头,眼泪再也止不住。
他穿好衣服:“你别想逃,一辈子你都要在我身边,让我来好好……恨你。”
一个月后,接到他要去法国一家音乐学院读书的消息,那时他已经获了不少国内的奖。父亲宠爱他到极致,对他要走专业钢琴家的这条路没有反对只有支持,还出钱资助他在法国办独奏会。对于一个年仅十六的在校学生,这样的事就算是在世界上也少见。他的名声因此而起,被誉为天才、有望成为第二个李云迪。
我以为我能从那噩梦中醒来。
也以为他临走前的那句话“我还会回来”终会化为尘埃随风殆尽。
可是,他还是回来,我的噩梦也一直在继续。
“而你的父亲,答应他了?”林尔诺重复我的话。
我点头,迟迟不肯松开围在他腰间的手。
他久久没有说话。
他沉默地将我送回学校。
他说:“让我考虑一下。”
我知道,他是在考虑如果为我而与我父亲作对的代价。他毕竟是个商人。
我知道,那抹可怜的希望就此破灭。
开始大声地笑,重新看向他的眼光充满怜悯:“你真信了啊,我演技还真是厉害!你不知道现在小说里都流行强奸和姐弟恋吗,我编的故事够不够震撼和感人啊?”
他本就沉凝的脸色变得青白,是怒火要起的前兆。
“好了,别生气了,我只是无聊嘛。我爸老忙工作都不理我,我弟老忙演出也不理我,心理不平衡啊……”撒娇地摆手,我笑容灿烂。
跨下车,才听他在我身后冷冷地道:“我们以后再不用见面。”
我动作停了一下,最终还是头也没回地向前走去。
晚上,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心知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不顾一切的逃离。
有一点积蓄、管舍友借了些钱,第二天又在学校旁边的银行将卡上的钱都兑换成现金,连假也没请我准备离开。
却在迈出银行的那一刻,看见那个恶魔冲我笑。
手中的行李箱滚落,我忍不住一阵昏眩,坠入无边黑暗。
你别想逃,一辈子你都要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恨你。
***
林尔诺带我去了巴黎。
几年前父亲就在那里买给他一栋别墅。有管家有佣人,换言之,就是有看守我的人。
他上着一所音乐院校,据说明年就要提前毕业。
他的姐姐因为关心他所以来这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姐弟情深啊,听闻者无一不感动得痛哭流涕。
但这少年关怀姐姐也真可谓过度,说是怕姐姐因为人生地不熟而迷路所以不许她一个人出去,又说姐姐性格冷僻所以不在她能看见的地方装电话也不让她和任何人见面。
我试过逃跑,从二楼的房间准备跳出,可还没有动作就被人发现,从此落下神经衰弱并失常的美誉,从此所有的窗户被加上防盗护栏。
他真的信守了他的诺言,让我永远无法逃离。
但他没有碰我。
他只会看着我,最多拥抱、亲吻,却再不曾像多少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样对我。
我当然疑惑,但更多的是庆幸和警惕。
不问不说,像个雕塑,像个傀儡,只是吃饭睡觉,却还活着。
活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让我还有活下去的念头。难道还是有希望,希望某一天能够离开,重新生存?
我不知道。
***
某一天的晚上,沈凝逸和我出去吃饭。
高档的西餐厅里,有小型乐队奏着缓慢悠扬的乐曲,幽暗的灯光、零星的烛光,浪漫得不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