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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雨撅着嘴唇点点头:“那,你周末真的不去那边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思雨皱着眉头道:“搞什么啊,我还以为卓越这回有多认真呢。原来也不过是闹着玩玩,根本不敢让卓家的人见。”说完看都没再看我一眼,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我被她说的一愣,我从来期望过当真和卓越在一起,更不用提要得到他家人的认可了。可她这样一说,我竟然也被勾起了虚妄的假设:如果卓越真的做好了准备,想从我这要个结果,他会打算把我带回家,堂堂正正地介绍给他的家人吗?
这个念头更加荒谬得可笑,刚一冒出来就把我自己激得浑身一哆嗦。
周六早上我一觉睡到天大亮,还是当当钻进我怀里,小脑袋不停地拱啊拱的,把我给拱醒的。我一开始讨厌跟当当一张床上睡觉,倒不是嫌它脏,只是觉得和狗狗一张床怪怪的。现在它天天黏着我,我也习惯了,有时候还会抱着它睡,否则反倒觉得怀里空落落的。
我抚摸着当当绒绒的毛发,翻开手机看时间。秦飞泫买的这款机子功能很强大,拿着它基本什么都能办,我回家都很少开电脑了。我查看着手机里的短信,秦飞泫几乎天天给我发短信和邮件,整天说些有的没的。哪个教授特别无聊,讲课全班倒啊,哪个教授无敌变态,大课居然还排座位,点名就按座位表,不到就挂科啊,今天赢了哪场篮球赛,他投了几个三分赢了一片叫好啊,等等等等。
我每条都看,边看边乐,也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候的光景。整天无非是上课下课学生会打工,天天忙得连轴转,压根儿没觉得多么生动有趣。现在被秦飞泫这么一描绘,那些干涩的景象似乎也活跃了起来,回忆的片段也扑扇着翅膀飞出了脑海。是啊,那的确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四年,纵然赏不到繁华似锦的美景,纵然尝不到拔山倒海的成功,纵然只是小人物一样的庸庸碌碌疲于奔命,可那依然是我自己拼命努力出来的青春,最鼎盛的绽放,即使不绚烂,也有自己平凡的芬芳。
我翻看着秦飞泫的短信,噼里啪啦给他回了一条:“牢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起身开始穿衣服,刚脱掉睡衣褂子就听手机里传来清亮的水滴声,我趴过去一看,秦飞泫给我回了信:“致敬!”
我扑哧一笑,套上毛衣翻身下了床。
卓越果然信守承诺,从那晚以后再没有一个电话或短信,更别提去我们行外面等我。他的话我将信将疑,甚至都怀疑我到底应该去当真考虑。可是他那天看我的眼神那么认真,说话的语气又那么的打动人。如果是假的,那他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就连演技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难不成就那么的锻炼人?
可我又想不通,如果他是认真的,他到底看上我什么?如果他是认真的,他真的会要我做他……他女朋友,把我带回他家里?
我用冷水猛扑脸颊,初春的清晨乍暖还寒,水管里淌出的自来水还带着些尖锐的冰冷。
我并不是害怕卓越,我只是有点害怕这样的自己。卓越的脸越来越频繁地在我脑海里出现,甚至有些晚上还会梦见他。我梦见他像小时候我爸那样,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穿过街口那条窄窄的巷子。我坐在他的车后,像漫画里的少女一样,幸福地揽着他的腰。还会梦见他搂着我并排躺在姥姥家的合欢树下,花瓣缤纷地落在我们的身上脸上,阳光美好的让人不想睁开眼。这一切从未发生过的景象好像蝴蝶一样,在我脑海里彻夜翩跹,永无止境。我不知道这梦境意味着好还是坏,但是,当清晨的阳光打在我的身上,逼我不得不面对苍白的现实的时候,那些潜意识里虚构出的美好居然让我恋恋不舍。就好像现在一样,我注视着镜子里自己挂满水珠的脸,心里就会莫名地小鹿乱撞,忐忑不安。
这些突如其来的遗憾和伤感让我害怕,我有点害怕自己陷进去,又走不出来。
☆、第37章
急切的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我的白日狂想,我胡乱抹干脸上的水珠,往外面走:“哎,谁呀?稍等一下。”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子,很规矩地拿着张单子,脚下摆着一个不小的纸箱子:“请问是秦沫雪小姐吗?”
“嗯,是我,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宜文快递的,这有你的包裹请你签收一下。”
“包裹?”我纳闷,我没在淘宝上买什么东西啊?难不成又是秦飞泫那小子搞的花花肠子,他玩浪漫还玩上瘾了吗?
我锁着眉头问:“请问是哪来的?”
“是同城快递,昨天快下班了才收的件,备注上写着加急,今天一大早我就先送过来了。”男孩子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递给我一支黑色的签字笔,“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我看了一眼那个包裹,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都有过去那种台式电脑那么大。我伸手掂了掂,却不是很重,我冲那个快递员笑笑:“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上面只写了贵重物品。”说完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要是没什么问题,就麻烦您赶紧签收一下吧,我还有很多快件要去派送。”
“哦哦,好的好的。”我不好意思再耽误别人的时间,我原来去兼职送过快递,知道他们这活有多辛苦,赚钱有多不容易,有时候送件晚了几分钟就会换来一顿咒骂。
“嗯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
我疑惑地抱着箱子进了屋,当当哒哒哒地跑过来,耸着黑黑的鼻头凑上去闻。我摸摸它的脑袋:“当当,你好好闻闻,里面有没有毒品炸药啥的?”
当当用力地闻了闻,估计是没闻到什么感兴趣的味道,就磨着小脚自顾自地走开了。
我绕着那个箱子琢磨了半天,普普通通的卡其色硬纸盒子,掂起来也不是特别重,摇一摇,里面好像满满当当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单子上连个寄件人的名字都没有,我对来路不明的陌生包裹有点犯怵。
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跑到卧室操了把剪刀,对着箱子割胶带。反正我又没得罪什么人,有什么好瞎害怕的。
打开一看,我不由得愣住了。
里面好端端地叠着一件宝蓝色的裙子,上面搁着一个鳄鱼皮的黑色手包。我端起来一看,裙子底下还摆着一个一大一小两个盒子。我挨个打开,大盒子里面放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小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套完完整整的首饰,项链、戒指手链一应俱全,都镶着大大小小的碎钻,光彩夺目,熠熠动人。
我被这天上掉下来的昂贵馅饼惊得目瞪口呆,我翻开裙子,领口那里还坠着崭新的标签,我扫了眼价钱,又一次瞠目结舌。
我正想着这回肯定是快递公司弄错了,正按着单子上印着的电话打过去,裙子里忽然掉下来一张卡片。我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请帖,枫叶红的颜色,还透着淡淡的檀香。翻开请帖,一眼就看见黑色的楷体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恭迎秦沫雪小姐,于x年x月x日亲临我宴。
我不可思议地接着往下看:地点:柏拉图时间:晚6点30分
我不由得捂住了嘴,这个莫非就是,思雨说的……卓家的晚宴?
这个冲击有点太强烈,我一时消化不了,甚至比卓越亲口跟我说他喜欢我还让我震撼。我哆哆嗦嗦地把那些衣服鞋子按原样板板正正叠好摆好,一屁股瘫进沙发里发呆。
这些肯定是卓越找人送来的,难不成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的心意?
我要是去了,就算是答应他了?我要是不去,我们以后就是没什么关系的路人了?
可我根本还没有想清楚,他怎么可以这样逼我?
我觉得头疼得厉害,想了半天,还是给秦飞泫拨了个电话:“喂,你、你在干吗?”
秦飞泫听见我的声音似乎挺意外,压低了声音慌慌张张地说:“你等一下啊,等一下,我先出去。”
然后听见他叮叮咣咣往外面跑,过了一小会儿,声音才一下子大了起来:“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呀?我刚才在图书馆呢,谨遵毛主席的教导,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呢!”
我哦哦了几声,紧紧贴着手机:“秦飞泫,你帮我分析个事情啊。”
“咦,好呀,什么事?”
“今晚……今晚有个商务宴会,我、我也被邀请了,我们行几个同事可能也要去,那、那你说,我、我要不要去?”
“去啊,当然去,为什么不去?”
我眨巴了几下眼,觉得眼睛里涩涩得很难受:“可是,要穿什么晚礼服啊,戴首饰啊,配鞋子啊,我很紧张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姐,你是不是一时买不齐那些衣服首饰?”
“那……倒也不是……”我瞥了一眼纸盒子里摞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鞋子,“我倒是找来了一套,可还是……”
“那你就去啊,你怕什么!”秦飞泫急急地叫了起来,“你以前在西餐厅打工的时候,不是经常承接晚宴的,什么礼仪规矩的你不懂啊。不过角色对调一下,原来你服务人家,现在换人家服务你呗!”
“不是那样说……”我不敢把卓越的事情告诉他,这八字还没一撇,哪有先自己爆料的道理。回头让这小子揪住把柄,以后还不要让他指着鼻子笑话一辈子。
“那是闹哪样啊,你到底怕什么吧你说!”
他声音一下子高了个八度,反倒把我的火腾的给激上来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去就去呗!”
这么华丽的衣服鞋子,我这辈子还没穿过呢!白穿一晚上不要钱,还能混进柏拉图白吃一顿好的,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好事?况且就算我去了,那事我横竖不愿意,卓越还能把我怎么着?他那么有地位有格调的人,难不成还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我打定了注意,心里也不哆嗦了:“我打定主意了,想那么多干吗,请我去我就去。”
“这就对了,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啊。”秦飞泫一个劲得笑,临了又加了一句,“秦沫雪,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你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我不由得一阵恶寒:“你少恶心,我挂了。”
我忙活了一个下午,连洗澡带化妆,最后换上那条宝蓝色的裙子,蹬上那双银光闪闪的高跟鞋,对着镜子戴好了首饰。我看着自己捯饬了一下午的成果,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了。我摸摸我的脸,又摸了摸镜子,冰冷光滑的镜面挡住了我的手指。我触不到镜子里的那个人,但是却清楚地看见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明亮灿烂的眼神,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像黑色的蝴蝶翅膀,一下一下欢快地扑扇。我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一时惘然。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