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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数了一下对方的人数,一比三,有胜算。比起两艘海盗船对战动辄出动数十人,这等场面显然是小意思,他有把握冲出重围。
突然,他的脑海中出现路耕竹的影像。她顽皮的调笑和带泪的倩影重重的敲痛了他的心。他有机会再见到她吗?他再也不敢说他有绝对的把握了。生命中的一切往往在他的极度自信之下跳出它们原有的设定包括他和乔冶的友情及父亲的生命。
猛地,他想起父亲问绞前说过的话孩子,不要为我的事报复,也不要挑战你无法达成的使命,这不是属于我们的年代,我只希望你能看得透世情,过快乐的生活,那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可惜年少轻狂又冲动的他听不下父亲的这些话,只看见不公平的对待及背后主使人的影子,他却忘了一点他们都是政治阴谋下的牺牲品。父亲与克伦威尔不合已行之有年,克伦威尔不过是藉乔治和雪尔夫之手除去鲁德尔家族而已,就算他找到证据也没用,只是白费力气。
在这荒谬的一刻他却想通了,他想大笑却笑不出来,原来他所做的一切还抵不过人家随便扳扳小指头来得有用,真是愚蠢得可笑。
忽地,随之而来的剑影使他无法再分心下去,他尽可能压低身体与杀手们对峙。经过了大约一分钟,位于他左手边的杀手终于出手,右脚一磴用力一击,尖锐的刀锋削过维阴斯身体的左侧,他微微往右边闪避过这致命的一击,利用对方急于攻击的空档反刺一例,这俐落的一剑刚好刺中对方左边的肋骨,划开一道约三十公分长的伤口,对方立刻弃剑而逃。
此时,另一个杀手接踵而至,长剑一挥急于取他的性命,他照例掠开给对手最猛烈的回击。另一个杀手见苗头不对拔腿就跑,当场弃正躺在地上哀号的同伴不顾,赶紧逃之夭夭。
收拾完了这摹败类的维阴斯心中没有任何感觉,既不觉得愉快,也没有任何气愤。相反的,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拥抱更真实的身躯,渴望拥抱他的爱人。
他要回家。
※※※
这真的是人在穿的衣服吗?
路耕竹的手臂快断了,腰也快不行了,胸部更惨!即使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地无法把自己的胸部垫得像宴会中的淑女那样有对高傲的双峰,都怪她那32B的可怜身材!
不过,古代的衣服真的很难穿耶,而且出奇的重,莫怪乎宴会上那些淑女个个僵挺得像殡尸,她都快受不了了。
她使劲的拉着裙摆,想象自己拖着裙摆摇曳生姿、千娇百媚的样子。她觉得很奇怪,为何人家的裙摆膨得像朵花,唯独她的垂得像窗帘,厚重得像有一千匹马在后面拉一样。
“那些淑女到底是用什么玩意儿将裙摆架起来的?”她闷闷地自言自语,彷佛空气能给她答案似的一脸莫名。
“竹藤架,再有钱一点的就用鲸骨架,她们就是用这些玩意见将裙摆架起来的。”
顷刻间发出的声音差点吓掉她的魂。她连忙放下裙摆抬头一看,维阴斯带笑的嘴角正绽放出暖意,双手抱胸倚着门框,双腿交叉而立,优闲的模样教人很难相信他才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你……你回来多久了?”路耕竹的小脸迅速涨红,像被当场逮到偷吃糖的小孩一般不知所措。他曾说过不希望看见她变成淑女,结果她却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穿上淑女的衣服,他……会不会讨厌她?
“不很久,但已有足够的时间看见你玩的变装递戏。”他又懒懒的说,表情不变、姿势不变,唯一稍变的是他迷人的眼眸正缓缓地变色,由原来的冷绿色变化为温柔的雾灰色。“我从不知道我迷人的小厮穿起女装来竟是如此美丽,较洁而耀眼。”牛奶般的肌肤在深红色礼服的衬托下成为一顶耀眼的皇冠,镶崁在天鹅绒的丝垫中,犹如一片光芒四射的象牙壁,光滑得引人侧目。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骄傲,他却几乎因自己的执意报复而丧失拥抱她的资格。
“你不生气?”她讪讪地问,抬起一双大眼自眼角偷瞄他。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好笑的反问,直起身来朝路耕竹走近,表情认真。
“因为……你曾说过不希望我成为淑女。”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和之后令人脸红的激情。
“我是说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只会傻笑的女人,可没说过不希望你成为淑女。”他更正,将脸撇向一边欣赏她娇艳的样子,再次发现她真的很迷人。
“真的?”她喜出望外,他看起来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明了他不是敷衍她。
“真的。”他微笑地保证,继而弯腰行礼,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美丽的淑女?”
路排竹还以为是在作梦。
但终究不是梦,他邪魅的嘴角的确微扬着,灰绿色的眼睛以前所未有的柔情侵袭她的中枢神经。他今晚格外认真,她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被深深感动了。
“当然可以。”她将玉手交给他,包住她的大手竟失去以往的冷静,体温依旧,感觉却不同。
他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我实在难以想象你们这个年代的女人要怎么活动,光是裙子就够瞧了。”她试着让气氛轻松些,无法习惯他过于认真的样子。
“习惯成自然,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必须越过层层阻碍,男士们依然能够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暗示性的微笑。
她立刻想起曾看过的电影,其中的男女交沟情节一点也不因为古代妇女衣着上的不便而有所犹疑,事实上反而更方便。
“但是我还是觉得很麻烦,二十世纪的女性就方便多了……”她连忙住嘴,想起每当她一不小心说溜嘴时他脸上暴怒的表情。
“说下去。”他边拥着她起舞边催促。他曾因嫉妒而拒绝承认事实,但今晚的一切教会他该如何面对现实。现实是,她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他不断梦到的影像不停的提醒他这一点。更甚者,他也不该强留住她,今晚只是个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苦难等着他,他如何能要求她必须陪在他身边?
“维阴斯?”她疑惑的问,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以往不是只要她一提起他听不懂的话题,他都会勃然大怒吗?今晚是怎么回事?
“你看见的人是谁?”他突然改变话题,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你啊。”为何他老问她这个问题?
“真的是我吗?还是我身上的另一个影子?”他支起她的下巴认真的问,这回不再饱含怒气,眼神充满了未曾有的平静。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我时常梦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似乎和你有某种关联,我可以看见你迷恋的眼神,总是大喊着要追捕他,实际上则是暗恋着他,那个人甚至和我同名。”
那……那是发生在二十世纪的事啊,为何他会梦见?
“所以你才会一直询问我我看见的人是谁,因为你不知道我看见的究竟是谁?”她静静的询问,心中的疑团豁然开朗。
维阴斯点点头,眼中浮现的尽是脆弱。
“我不否认开始时我很迷惑,因为你们是那样的相似却又那么的不同,每每混淆我心中的影像。”她抬起手抚摸她的面颊,为这几乎迷惑了她一辈子的容颜作画。“但是,我很快就明白困住我的灵魂的人究竟是谁。是你,我亲爱的海盗!当我掉到这里时我曾说天咒地,以为老天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直到看见你那任性却孤独的背影时我才赫然发现,原来这是上天给我的使命。”她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也为她的心封印。
“你知道吗?我一直纳闷老天谁不好选,偏偏选上我来拯救你孤独的灵魂,我一点都不丰满!”这是她最自卑的一点。
“不,你已经够丰满了。”他的意见跟她南辕北辙大不相同。“你丰富了我的心,教会我珍惜的重要性,这是我的生命中最欠缺的东西。”过去他总是恣意挥霍,从不懂珍惜眼前的事物,即使已经沦落为海盗,心中想的也只是复仇,从不曾了解到他父亲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做出多大的牺牲。
他的话使路耕竹忍不住掉下泪来,在他的怀中融化成一个泪人儿。
“如果你有选择的机会,你会回去你的世界吗?”维阴斯郁郁地问,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
“你会让我回去吗?”她反问,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会想要她的陪伴。
“我应该,但是我做不到,你是大海送给我的礼物。依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一旦收了人家的礼物就不能退还。”他轻轻抹去她的眼泪,也在她的肩际留下眷恋的深吻。
“绝对不能还!”她抓紧他,心中闪过阵阵不安。她总有股荒谬的预感,过了今晚一切都将不同。“我是大海送给你的礼物,你若是让我回去,海神会诅咒你的!”她哭喊,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安一拥而上,使她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紧紧搂住她生命里的唯一依靠,哭个不停。
“我当然不能让自己被海神诅咒啰,小鬼。”他用他最喜爱的昵称叫她,她却相反的更加不安。“我会紧紧拥住你一辈子也不要放手,就算你的世界再怎么呼唤你也一样。”他果真紧紧的拥住她证明他不是说谎。
“真的?”她破涕为笑,随后像个孩子般赖着他要他承诺。“你不能骗人哦。”要是咏贤在这儿看到她变成这般小鸟依人八成会呕到吐血,但她不管,拥有维阴斯的承诺才是最重要的事。
“真的,我不会对一个淑女说谎,你要相信我。”他捧起她的小脸发誓。
但她老觉得哪里不对,今晚他太温柔了,这不像他。
“我不是淑女,所以你的承诺不算数。”她试着逼出他的真正情绪。
“那就糟了,因为我正打算跟一名淑女求婚。”他促狭的看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在她脸上漾开。
他的意思是……天哪!不会吧?
“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我美丽的淑女、迷人的小厮,即使我任性、不懂得控制情绪又善妒,你仍旧愿意接受这样不值得爱的人做为你的丈夫吗?”他执起她的手,印下最美丽的承诺。
她似乎能够听到海洋的声音,为他俩的爱情轻声叹息。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她干脆大哭,崩溃在他的怀里。“我愿意接受你的求婚,即使你是一个一文不值的海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淑女。”只要有他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谁说你不是淑女?”他拉开她的身子,从头到脚地审视她。对她黑玉般的明眸、小巧挺直的鼻梁,到花瓣般的小嘴无一不爱。“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最美丽的淑女,任何人也比不上你。”轻柔的五指顺着礼服的线条溜至她四方领口的正上方,像在作画般顺着领口捕捉她胸部的线条。这个娇小的身躯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寂寞的夜,他却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的可贵。
已经太晚了吗?他问上苍。他知道自己必须送走她,他不能再继续自私下去。乔治和雪尔夫绝不可能放过他,她若再留在他身边,必定会为她带来危险。他的人生已经够任性了,该是他为自己的放荡不羁付出代价的时候。
“愿意陪我这个海盗一起过最放荡的生活吗,我美丽的淑女?”他的手暗示性的搭上她的领口,灵活的逗弄着路耕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乳沟,其中一根手指还十分色情的往中间的凹洞采去,摆明了打算欺侮她。
“你愿意跟着我沉溺在欲望的海洋,享受放纵的滋味吗?”如果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