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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境很平和,淡淡道:“阿延,你姐夫是鬼宫少主。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嗯,你姐我现在跟邪派挂上勾了,再拿着雾令不合适了。你也慢慢长大了,你才是嫡嫡正的龙雾派传人,你拿着最合适。”
美人爹一直斜着眼看我们这番交接仪式,最终撇嘴道:“雾宝,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象你娘。如果换做是你崐爹,一定是手中捏紧了再说,管你是什么派呢。不过你娘呢,确实会计较,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犯嘀咕。”
我转头笑道:“其实我也不在乎,但是我总要让我娘安心吧。再说这劳什子在我手里跟个烫手山芋一样的,不是逼得我要不断练功么。你说过的,女人不要把功夫练得太好,要不然要成孤家寡人的。还是让阿延去练吧。”
阿延抽了一口气道:“阿姐,你害我!”
我大笑,窜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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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爷没能拖过七日,我们将他葬在倚天岭右侧的山岙里,与易戈那次移出来的老宫主及赤魅殿中说不清的骨殖在一起。
那天,我们带着鬼宫旧人在那背山面水的地方垒起了几座新坟。易戈跪在那些新坟前安静地烧着纸,看着他因悲伤而略有些塌陷的后背,我走上前去,跪在了他身边,他沉默地伸手从后面环过来握着我的手,那么紧,不过一会儿,便有汗浸出。
回到松溪村后不久,易戈差人让南风堡、白马庄、掣玉庄、留和庄、素衣门等还有活人的门派的当家人去刚刚清理干净的地宫相见。
倚天岭是安静了下来,各门派其实也走得差不多了。即便有些不甘心的,碍着岭下的驻军,也没有敢放肆的。倒是一些大的门派,如南风堡、白马庄因为死的人多些,还在收敛。接到传信,他们竟然带着剩下的人全都到齐了,一向只在观望的怡眉和之前只喜欢挑拨的南雅也来了。只是他们不肯进地宫,大多数人脸上带着警惕之色,只待在地宫口沉默着。
看着他们脸上带着的慷慨就义的神色,我差点就要笑出来。
易戈朗声道:“鬼宫今日请各位来,是来兑现之前定的约定的。诸位进入地宫的应记得那个小藏室,那里的收藏允许各派各取一件,留作纪念。”
人群中有了些小小的骚动。有人小声说,鬼宫又该不是以此为诱,骗我们入内吧?
易戈清清冷冷道:“这位仁兄太看得起易某了,我还没那个能力称霸武林。若是不放心,那也可不入,就由鬼宫随选一件给你们作纪念好了。”
倒是陶庄主斥了声:“胡说。易少主如有此心,前几日也不必将解药相让,更不必放我们出来。”
白向龙叹了声道:“鬼宫这情,我们承大了。”
那天易戈跟我说这事时,我初时是惊讶的,后来便了解他的想法了。
一则是他一诺千金的秉性,二则,这么做,也是将事态迅速平息的简单易行的方法。美人爹和冷叔叔听说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除了我们自己,并没有再向外透露那个石室的秘密。
其实,宝藏倒也好处置,只这金矿,便有些儿犯难,依律,这矿若是发现了便是官府的,只可由官府处置开采权,却是没有私藏的。况且美人爹也说了,这矿脉只怕也是延伸到南旦境内的,毕竟倚天岭离边境并不远。
我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让徐叔叔八百里加急送给了表叔。
逐虹 第五十五章 宫主
等待圣旨的时间里,得到藏宝的门派陆陆续续前来跟我们道别,子迁将沐莺送回了沐家,便和子布前来告别。他们走的时候,子布于我说道:“雾儿,你以后就留在岭南了么?也好,离南郡也近,多回来看看爷爷。”
我微怔了一下,真的要一直留在岭南了么?那距离爹娘哥哥,将是何其遥远。
人走得差不多了,倚天岭彻底地清静了下来。
冷叔叔除了与美人爹叙旧,多数的时光常会在廊下站着发呆。
那一日午后,阳光颇炽,只廊下那丛高大的芭蕉下颇荫凉,且芭蕉背后便是溪水,风吹来时甚是惬意,我便想着要去那边做些针线。自从我绣的那荷包被春满和易戈夸奖后,自信心暴涨,便想着再替易戈绣条腰带。刚成亲时我送他的那条虽则精美,到底是别人捉刀的。我端着那只小竹筐想去廊下坐着,却看到冷叔叔已背对着大门坐在廊下小几旁,不知在忙活着什么,那背影有些寂廖。
我走过去一瞧,他竟是将屋内堆于一角的那个做了一半的盆架端了出来,正在那里细细地刻着,旁边还放着一根已做好的洗衣槌。那根洗衣槌我看到过,以前在柄上不过浅浅地刻了几条纹线,而现在却是将槌柄雕成了一个可爱的猫头。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见是我,微点了点头,道:“以前做了一半的家什,如今做做完。”见我在看那根洗衣槌,他淡淡道:“依依以前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所以一根棒槌我也想做得精致些,可惜当时却没有完成,她也没用上。或许可以给你。”言罢,忽然又想什么,自己摇头道:“我糊涂了,你用不上。”
我伸手抚过那根洗衣槌光滑的表面,微笑道:“冷叔叔,不要小看我,难不成我连衣服也不会洗么?我也不是什么正经公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与易戈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了,怎么用不上?”
他的目光却是落在我左手端着的那个小竹筐上。良久才道:“依依当初也是被人侍候惯了,其实并不太会这些。你手中的这个竹筐,是当年她有孕后说是要给孩子做些小衣服什么的,要做针线,我砍了溪边的小竹编的,究竟也是,没用上。”
呃,我倒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两人正相对无言,忽听房前又传来脚步声,似乎挺急,我们两人回头,来的却是琴姨。
琴姨自桂爷离世后,便与齐夷一起接手桂爷原先的旧职,协助易戈做些日常之事。
她看到我们站在廊下,便住了脚步,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冷叔叔挽起袖子的手臂上,仿佛是怔了一下,才带了些犹疑地对冷叔叔说:“冷公子,这几日,我想了以前的一些旧事,想求证一下。”
冷叔叔点了头,她又转向我道:“不知公主是否可以去叫一声少主,这旧事其实有些关乎他的身份。”
这话说得我心中一跳,难不成,易戈究竟还是鬼宫宫主之子?
易戈在房中画图,说是要将那迷宫一般的图画得清晰些,方便以后入内整理东西。听我一说,眼中也带了些疑问。
我们下楼时,琴姨和冷叔叔却已不在廊下了,东头冷叔叔的房内却是有了谈话之声。
只听她问冷叔叔道:“敢问冷公子,二十多年前你第一次来鬼宫,究竟是所为何来?”
冷叔叔的回答干脆利落:“为姚祯。”
琴姨又道:“你认识老宫主吗?”
冷叔叔又道:“不识。”
琴姨道:“那你为何来找,是为人寻仇么?”
冷叔叔道:“不是,只想求一个答案,想知道姚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惜当时你们跟我说他死了。”
琴姨道:“是宫主跟你说他死了,对吧。你知道吗,当时宫主做了一件让我们非常惊讶的事。你是闯宫进来的,对于闯宫的人,鬼宫从不手软。但那次,你是平平安安地离开的。只是因为你对宫主说或许你母亲认识这个叫姚祯的人,又或许这个姚祯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冷叔叔“嗯”了一下,道:“那又如何?”
琴姨道:“那时我没想明白,但也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圣女出走,其实后来宫主知道她在松溪村,曾想让大护法将圣女抓回来,但后来问清圣女与谁在一起后,却撤回了命令。只是当晚,修罗殿中宫主寝室中的物品被砸了一地,随侍的宫人都挨了打。我才存了疑心,可是还未等我得解,鬼宫便被灭了。当时听说云阳武林人突破岭下机关进入时,我也曾怀疑是不是你引他们进入的,直到我后来看到了孙厉的作为。”
冷叔叔忽然道:“戈儿和雾儿来了?进来吧。”
易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叫他一声“爹”,两人间话也不多,有些淡淡的尴尬。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面,又或者,是因为两人都是少言的性格。
我觉得我是应该改口的,但易戈不出声,我似乎言不正名不顺。跟美人爹提到此事,他道:“顺其自然吧,一苇他有的是耐心,会给易戈时间的。”
但冷叔叔叫他“戈儿”,易戈是默认的,或许他目前,只能做到这一点。
琴姨见我们进来,眼神闪了闪,对着易戈道:“少主,即便你是冷公子与圣女之子,或许也是名正言顺的鬼宫少主,而不必象现在似的只为了桂护法的嘱托。我认为你应该叫做姚易戈。”
我有些惊疑,但易戈却是甚冷静,一句未说,只静静地等着。
琴姨静默下来,仿佛是在想从哪儿开始说起。
片刻之后,她缓缓道:“我是家生奴,生在姚家。我与宫主是同年的,所以还记得幼时的一些事。那时,老宫主还在南旦的户部任尚书,当时的夫人姓冷,是云阳人,据说是个有名的侠女。夫人与老宫主其实感情一直不错的,但是,后来,老宫主不知怎么的,便喜欢上了呼达王爷的侧妃,她是个达鲁国的美人,夫人知道后,伤心离去。那时老宫主有两个孩子,一个便是宫主,那时七岁,还有一个幼子,当时方周岁,却是被冷夫人抱着走了。大约二年之后,宫主便携了呼达王侧妃私奔,来到了曲水,那侧妃便是后来的宫主夫人,当时夫人还带着她与达呼王爷生的小郡主,便是圣女。
二十年前冷公子你前来鬼宫寻姚祯,其实老宫主并未死,而是在一次宫变中被宫主制住,成了养蛊的人瓮。除了我和大护法及圣女,无人知道他还活着,因为没有人知道血蛊是如何炼出来的。因为母亲,宫主对老宫主恨了二十年。我前面说过了,你闯宫进来,却让你平安离去,直到那天宫主知道圣女下落毁了修罗殿自己寝室内的物品,我方想起这桩旧事,猜测也许自你露面的那一次,宫主便猜出你的身份,但不知为何没有相认,或者是因为无法跟你交待老宫主的去处,又或者他心里另有想法。如果换了其他人与圣女在一起,被他知道,早就被他抓回来喂了血玉蛊了,但因为是你,他下不了决心。”
我已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房内的两个男人似乎都很冷静,或者是天性冷静。
只听冷叔叔道:“那么,你如何确定老宫主的幼子便是在下?仅凭猜测么?”
琴姨道:“以往圣女与你来往,我见你也这许多回,却没有什么疑心。是因为对幼时的记忆到底还是有些模糊的。但自我起了疑心后,我想起旧时主母的面容,越看你越象。而且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叫冷一苇,而宫主却是叫做姚一荻。确实如你所说,以前都是猜测,可就在方才,我有些确定了。”
冷叔叔眉道:“哦?”
琴姨继续道:“你的右小臂有一个暗红胎记,是水滴形的是吧?”
我的眼睛不由向冷叔叔的右臂觑去,他方才是挽着袖的,现在放下了,琴姨如此一说,又见我和易戈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他便又将袖子挽了上去,那指拇大小的水滴状暗红胎记果然显眼。我说呢,刚才琴姨在看什么。
琴姨又道:“其实,这也不是胎记,是你五个月时,有一回侍女烧了热水原本是给你洗浴的,却不小心溅到了你的臂上,被烫伤了。后来老宫主和冷夫人想了很多方法给你敷药,疤痕是平了,却成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