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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同性恋,也好过他跟我说他只想当妈咪的乖宝宝,至少同志还比较会打扮自己。”
尤其是风靡都会女性的美国电视节目,专由五个同性恋男子帮忙异性恋男子改头换面,经由同性恋男子独特的眼光去打造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男子汉,看过那节目的女人无不哀怨为什么一样都是男人,同性恋男子就是比一般异性恋的男人还懂得经营自己?!
“可是就这样分手,妳不觉得可惜吗?至少阿汉他也算是个人……”宝玉怀疑的说道。
“但他不算是个男人啊!”友晶失望的回话,“我一直希望可以改变他,他如果真的在意我的感受,就会愿意为我而改变,但是我发现跟他妈比起来,我根本微不足道。他妈不喜欢我情人节的时候送他的那件衬衫,她说那衣服阿汉根本没有场合可以穿,而阿汉竟然当着我的面要求我把发票给他妈,让他妈去那家店里换其他的衣服回来。”
“啊?妳给了吗?”
“给了啊!我还顺便告诉他们,我没办法再跟他们这家人耗下去,要不然我会发疯,然后我就走了。”友晶吐出了一口大气,“那真是我这半年来最爽的一天!我把那话说完之后,才了解我忍了多久,我一直都在等待那一刻,当我说出来之后,简直爽翻了!可以为自己而活、能够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感受,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啊!”
宝玉和怡怡也听得频频点头。
“他妈还叫阿汉来跟我要什么他们家上次不要的衣柜,上次他妈换了一个衣柜,硬是说丢掉可惜,逼着阿汉把那破柜子运到我那儿强迫我收下。她把那破东西当礼物一样送给我,只差没要我跪下来谢谢她,分手以后我还愁着要找人来搬去丢掉呢!还好他今天就来运走了。”
“什么?!连那种破东西她也要讨回去?”
“是啊,她妈还要阿汉把我送的衣服也拿来还我呢!”友晶简直气坏了,“他妈还说当初愿意让阿汉跟我在一起,完全是看在我是个音乐老师的份上,以为我应该乖顺听话又懂事,因为在一般人的心目中,老师好像就是那个样儿。后来她发现错看我,认为我不适合当他们家的媳妇,还高兴着还好我跟阿汉分手了,讲得好像我真的有多不堪似的。”
“那妳怎么说?”
“我直接要阿汉把那些衣服全扔掉啊,难不成还真的收下当纪念吗?阿汉还一副为难的站在我家前面十几分钟,才扛着那个破衣柜跟那些衣服滚蛋。”友晶说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她一时胡涂,以为女人真的要在年华还没老去前,就找个稳定的依靠为结婚做准备,现在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浪费了半年时间跟一个有恋母情结的男人在一起,气得自己都快生理机能失调,谈恋爱比没谈恋爱还辛苦,把自己搞成这样又是何苦?
“往好的方面想,妳现在又恢复单身了,以后总可以放心的跟我们一起在酒吧里混久一点了!”宝玉倒是已经先想到好的方面去。
“对啊!打从妳跟那个阿汉在一起以后,我们姊妹就疏远了许多,分手也算好事一桩。”怡怡也很赞同。
“看来我真的比较适合单身吧,与其勉强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还是拥有自我会快乐一些。”
事到如今,友晶只能挥去心头的失落,和阿汉分手最让她失望的是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在三十岁以前结婚生子,现在好像没办法了,因为光是要重新打造出一段可以禁得超考验的恋情,就不是几个月可以办得到;再加上结婚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决定,更别提生小孩还要两夫妻有了经济基础才可以考虑……
现在想这么多都没用了,她赶不上自己的人生计画,而她也没有心情再去为自己做其他的规画了。
反正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只是她不甘心啊……难道她这辈子真的要如同那个多年前所遇见的男孩所说的那样,最后只能成为另一个孤寂的孙小姐吗?
※※※※※※※※※※※※※※※
在酒吧里头,一群孤男寡女眼露哀怨的齐坐在吧台前,明明满屋子的俊男美女,就是没有半点男女私情存在;空气里氤氲着的气息摆明带着暧昧,却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只能趁对方不注意时偷偷瞄上一眼,希望自己的举动不会被发现。
像这般小心翼翼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尊严,谁也不希望到了这把年纪再遇上情感挫折,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更不是感情态度开放的七年级生。上前搭讪要是被打枪的话,自尊可是会受重伤的,成功把到的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搞不好还染得一身病回家,那可就不只是难堪而已。
而这样保持着淡如水也不是全然的没交集,只是偶尔点个头,谈些无关紧要、不涉及儿女私情的话题,打打屁、乱哈拉一气都好,至少享受过放松气氛后再回家睡个好觉,这都比一下班只能在家里对着电视发呆要好得多。
“再说天气这么热,留在家里吹冷气也很耗电费……”老王说明自己之所以出现在酒吧里的理由。
“说得也是,这天气热得我都不想带女人回家了。”陶胖边喝了一口马丁尼边说道。
“少来了!”众男子同时啐了他一口,所有人都清楚陶胖没带女人回家,绝对和天气热不热无关。
“你们不觉得吗?有个女的黏在旁边,热得要死又黏呼呼的感觉很不好,而她们连睡觉都要用你的手当枕头,我最讨厌这样了,那很容易造成血液循环不佳,甚至有的男人会因此手臂肌肉受损,引发某种病症,我可不是乱说的喔!上次新闻里真的有讨论过……”
“问题是你有肌肉吗?”雷御达扬起眉,怀疑的看着陶胖,还手臂肌肉受损咧!他全身上下明明只有肥肉,否则怎么会叫陶胖?
“兄弟,只要我肯练,迟早都可以练得出来的。”这是陶胖一贯的回应。
“没什么迟早,你现在“早”就“迟”了!”
雷御达的话惹来众人一阵大笑,酒杯碰撞声再次响起,此时酒吧的门被推了开,一群女子走了进来。
“女人帮来了……”男人帮出现了警示语。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眼神别开,假装没有人注意她们进来了,反正她们也不常表现出对这边有兴趣的模样,还不如大家就各占天涯一方,和平相处就好。
不过就算明明已经小心的不去注意了,眼角还是会很不小心的瞄向那帮女子,并发现今天里头多了个新面孔。
“友晶,妳以后没事就过来这儿,我们晚上没别的地方好去都耗在这里,这是老板娘阿咪,那个是老板阿旺……”
女人帮里的人在为那个新来的做介绍,男人帮这头则悄悄的蔓延起一片讨论声──
“真可怜,又一个不怕死的。”
“加入那群女人之后,简直就是自断生路……”
来这间酒吧久了,就知道那群女人帮简直是新时代里有自虐倾向的女性,她们自以为有个性,拿独立来当幌子,其实喝醉的次数一个比一个多,内心比谁都还要孤单,却老是要装出一副很OK的样子。
习惯来这酒吧里的男人帮都了解这些女人在想些什么,却从来没有人胆敢跨越雷池一步,谁都知道……有些女人宁可压抑自己,也不愿意让人看轻,到最后被自己的尊严给绑死的机会大过一切。
友晶坐上了高脚椅,只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怪。其实这间酒吧并不大,也不像沙龙或LOUNGE,入口只有一处,而座位则是绕着中心的吧台,围成一个大大的椭圆型圈子,看得出来会进到这间酒吧的多半是常客,只是……
怎么楚河汉界这么明显?
打从入口进门,男左女右各据一方,男人只跟男人说话,甚至连服务的人员都是男人;女人则只跟女人聊天,服务这边的也是老板娘。
“别太惊讶,到这儿来的多半都这样。”宝玉自然明白她的讶异,毕竟这屋子里的男男女女竟表现出对彼此完全不感兴趣的摸檬,实在不太像是都会里饥渴男女该有的反应。
“为什么?”
“听说这间酒吧以前凑成了一对情侣,不过他们后来闹翻了,两方人马也就跟着分裂,从此就这副模样了。”
“这倒好!反正我近期内也不想再有感情牵扯。”友晶认同的点了头。
反正她也没打算要重新展开自己的感情生活,这间酒吧壁垒如此分明应该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有瞎了狗眼的男人上前来攀谈,惹她白眼。
“妳放心吧!对面那区的没人敢越雷池一步,这边就像布满了地雷,一有个不小心随时会炸得自尊心碎裂,这年头没几个男人禁得起这种考验。”怡怡将酒递给两位好友,听闻她们的讨论也跟着加入。
“不就是这样吗?这年头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懦弱。”友晶刚分手的前任男友就是太过懦弱,什么都只听他妈的。
“所以才会有一堆男人只肯娶外籍新娘,不敢放手追本土台湾女啊!”宝玉早已经认清了这局势。
“我看过不了多久,阿汉他老妈一定会得意的寄来他跟外籍新娘结婚的喜帖轰炸我……”
一想到这儿,友晶就哀怨的多喝了几口酒,她不是难过那段感情的逝去,而是不甘心自己曾经努力经营,却仍得面对失败。
最气人的是这段恋情结束后,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来两人曾经有过“恋情”。他们之所以在一起只为了想找个伴结婚而已,所以那些所谓在谈恋爱时会发生的“心灵相通”或是“甜蜜约定”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才是让友晶最怨恨的,这简直是失败透顶的交往。
“笑话!她想炸就炸得了吗?要我是妳,她敢这么嚣张,我肯定包个白包回去给她,她敢寄帖子来就不要怕挨回马枪!”宝玉冷哼了一声。
这一说果真让全体女性差点都起立为她鼓掌,没错!做人就是要这么直来直往才爽快,哪有必要分了手还要挨闷棍呢?
这头女性同胞高谈阔论著,另一头的男人帮想假装没听到宝玉说的那些话都不行,众人脸色一白,悄悄在心里的评分表上帮宝玉再加上一次大扣分,这女人实在猛得让人不寒而栗。
“还说男人懦弱咧……还不就这种女人太多,才让我们谁都勇猛不起来。”陶胖忍不住的暗骂。
“算了,那群女人也算可怜的,把自己搞得像无敌铁金刚,哪个男人受得了跟那么强悍的女人在一起?”老王早已认定了女人帮这辈子不会有搞头。
“但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她们是没人要才到这里来,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啊,明明是大家抢着要,却得窝到这种地方来避开烦恼。”一旁的黑糖又叫了一瓶啤酒,无奈的对着好友们说道。
众人同时叹了口气,这晚注定了要一杯再一杯……
坐在最边缘角落里的雷御达倒是没跟进,酒杯里的液体还剩一半,但他没再继续添过,脑子里老觉得那头女人帮里的新面孔他似乎在哪里看过。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大又有神的眼睛、那张脸蛋……他是肯定见过的,但配合她那女性化的身躯,他就再也想不起来对方是何许人物。
不过,她手上那只充满民族风情的藤编手提袋,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尤其那上头一个大大的红心,证明着她应该是个热情的人才对。
但她到底是谁呢?雷御达脑海中的记忆是泛着黄的,可见两人相识的起点应该距今已经有点历史了,她的眼神带着一些落寞,凝视着酒杯的表情也多了些不服气,而这不甘不愿的怨愤表情就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雷御达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