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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看来我们桑家门槛要被提亲的踏破了。”她展开双臂,一左一右环上两人的肩膀,道:“行不行,还得看我姐的意思,是不是?”
“公子。”忽然传来烛影不急不缓的声音。
亭子里,学生们的动作全都僵住,随即纷纷站起,躬身行礼:“先生。”
烛影缓步走进亭子,手中折扇指指桌上的酒食,“喝酒呢?”说着,端起酒壶,仰起头,往嘴中倒。咽下一口酒,赞道:“好酒。”
闻言,学生们又面露喜色。
烛影放下酒壶,慢条斯理地说道:“一会儿陆夫子就过来了。”
“什么?”众人大惊,亏他还这么不着急。
“快走!”
“先生,学生告辞。”众人边说边往外跑。
“嗯,慢走。”烛影应道。
待他们都不见了人影,烛影在赤澜旁边坐下。赤澜从刚才起就支着脑袋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烛影先开了口:“我说公子啊……”赤澜往前凑了凑,双眼望着他,等他说话。烛影看她一眼,接道:“你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了。”
赤澜斜眼看看桌上的酒,问:“喝酒?”
烛影有些无奈:“是谁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有姑娘家跟人勾肩搭背的吗?”
她不禁有些发窘,垂下目光,轻声辩道:“师兄们又不知道……”
烛影轻叹一口气:“你自己知道吧?”
“嗯,呵呵。”她忽然抬起手臂勾上烛影的脖子,道:“下次决不会了。”他斜眼看看她的手,这也叫不会?
“咳……”忽然传来陆晓知咳嗽声。
两人回头,见陆晓知负手站在亭外石子涌路上。他看看桌上的酒食,又看看亭内二人,脸上略有不满:“你看看你!”
赤澜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烛影肩上,不急不缓地将手拿下来,对陆晓知笑笑。随后,二人去到陆晓知房中。这一日,她从陆晓知那里知道了“琴棋书画”的故事。
唐乾封二年,巫商两族的一场大战,巫氏惨败,族长身亡。族长身边的一个琴侍,率其残支逃至最初巫族祭坛所在之处,躲进深山中一个山洞。他们为了防止商族进攻,在山洞里外布置下无数机关玄门。巫商两家最不缺的就是玄门术士、能工巧匠。
待天水教找到他们,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而那时,那个山洞已经被巫家人设计得机关重重,既不怕水攻,又不怕火攻,外人丝毫别想攻入。开轩,便是第一道攻不破的玄门。
赤澜问:“开轩琴是不是用来破开轩门的?”
陆晓知点头:“嗯,据说只有开轩琴能打开‘开轩玄门’。但究竟怎样打开,只有巫氏正统血脉之人才知道。”
她又问:“开轩琴是否与那琴侍有关?”
陆晓知道:“那个琴侍叫做付瑶琴,她武艺高强,内力深厚。最厉害的就数她那‘御力于琴’的功夫。”
“御力于琴?”赤澜转头看向坐在桌旁的烛影。而烛影则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看着陆晓知。
陆晓知继续讲述。
如今江湖上有很多人会这功夫,但终究是比不上巫家的功力。那琴也很不一般,因为一般的琴都承受不住那强劲的力量。这就要说到琴弦,它是由绛蚕丝制成。产蚕处便是后来西夏国所处之地,可惜现在已经绝迹。
待巫氏族恢复元气后,就离开了山洞,但一直都会派一个或几个女侍守着山洞。因此,商族人都习惯称那个山洞为“巫女洞”。
“书”也出现在唐代,是由一个叫苏暮云的女侍而创,她剑术高超;“画”出现在五代期间,由一个叫做魏鲛绡的女侍而创,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由于战乱,又已年久,这两样东西的用处已无据可查。但定是和开玄门、走迷宫有关。
“棋”是孝宗年间出现的,也不知为何这般凑巧,正好凑成‘琴棋书画’四韵。
要说“棋”,首先得先说说三百多年前,就是唐末的时候,巫商两族发生了一场大战。这回轮到商家大败,天水教教主死。当时的太微上者——贺劳旋,顺众意继任,他率残存的族人逃亡到了契丹。直到辽神册元年,天水教才回归中原,并将一颗天之泪赠给辽国君主耶律阿保机,以表谢意。天之泪有两颗,另一颗还在教主手中。
回来后,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复仇,可当时能找到的巫氏营地就只有“巫女洞”,所以就从那儿下手。接着就展开了一场几十年的进攻,商氏族人想尽办法也没能攻入。于是,攻入巫女洞成了商族三百多年来的最高任务。
“现在我们找‘琴棋书画’就是为了攻入巫女洞?”赤澜问道。
陆晓知点头:“嗯。”
赤澜又道:“可现在巫族最后一代传人巫言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算不算巫族已灭?还攻那山洞做什么?”
听至此,烛影眉头隐隐一皱。陆晓知将目光轻轻从他脸上收回,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何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样庞大一个家族,哪能说灭就能灭绝的?即使当时找不到适合的正统血脉继任族长,也可以在外姓人中选一个贤能之士来担当。就像我天水教,不是也有贺劳旋,还有你外公罗玄甫吗?其实还有很多,你不知道而已。”
在前朝,孝宗年间,离现在已有一百多年。当时有个沈姑姑,工围棋,而在内廷奉职,是唯一的一个女棋待诏。
沈姑姑,姓沈,名奕秋。她父亲是巫族的长老,善弈棋。但他单只给儿子传授棋艺,却不教女儿。可沈奕秋却偏偏自小就对下棋感兴趣。在她十六岁那年,被选为看守巫女洞的女侍,进了巫女洞。
那时天水教教主是商乾,他有个独子,叫商丘白。原本商丘白毫无疑问是下一任教主,可年青人非要为天水教立个大功才肯接任。要立大功,自然就是要攻破巫女洞。
那一日,沈奕秋上山采药,在山谷里发现一个昏死的年轻男子。看似从山上跌落下来,受了重伤。小姑娘心善,将那他带回了山洞。
赤澜眼中一闪,问:“那人不会是商丘白吧?”
“不愧是我的学生,一猜就中!”陆晓知笑道,又接:“其实这千百年来,双方互派奸细的事常有,不必惊讶。要说这个商丘白,那是风华正茂,生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哎,就跟他一样。”陆晓知伸手指向烛影。
烛影微惊:“我?”他面对着陆晓知,却斜眼看向了赤澜。赤澜也正转眼看他,他轻轻收回目光。
陆晓知道:“是啊,小姑娘情窦初开,能不心动吗?”他这一句话听得赤澜心一颤,不禁有些心慌。
烛影轻笑,道:“夫子说笑了,烛影只会弹琴,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夫子这样说,不是让烛影下不了台吗?”
陆晓知继续讲述后面的故事。
商丘白隐瞒了自己的姓氏、身份,一边在洞内养伤,一边查看洞内机关。得知沈奕秋喜欢下棋,而他围棋、象棋他都会,便提出要教她下棋,于是他便成了她的师父。日子一天天过去,商丘白发现这个沈奕秋不仅聪慧貌美,且温柔善良。结果,两人互生爱慕。
听到此,烛影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双眼微微眯着,朝赤澜投去一丝不定的目光。
也不知老天爷跟巫商两家开什么玩笑,两家明明仇深似海,可从最初的商磐和巫嫕、商娖与巫繁,到后来的商丘白和沈奕秋——中间还有数不胜数——都牵了红线。当然,都不会有好下场。当中许多人因叛教的罪名,奸细的罪名……都死在了风吟崖,还有巫族的祭坛上。
也有碰上宽容的教主和族长的,两人虽然在一起了,可天灾人祸,都终无善果。或许是巫嫕、商娖与巫繁的英灵想为为两家续缘,可偏偏又有巫咸和商磐下的那两个诅咒在作祟……
后来沈奕秋知道了商丘白的身份,得知他的来意,自然万分心痛。杀他又舍不得,于是与他下了最后一盘棋,将他赶出巫女洞。商丘白没有成功,族人也不会怪他,因为谁也没盼着有人能成功破了巫女洞。但很很多人认为他对敌方女子生了情,日后定不能一心为公、治理好天水教,他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商乾年迈,便由其弟商坤继任。后来,商坤之子又当了教主,他便是天泪王。唉!这个天泪王在任期间,使我教搅入了辽宋之战,那时金国也在打。三国交战,害得天水教差点蒙受灭顶之灾。
不久后就出了沈奕秋的‘棋’,秘道迷宫,又给商族人出了个大难题。然后,她就带着奕谱离开了巫女洞,再后来就在内廷奉职,成了沈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答辩完了。18号,俺来更新了。不过还要继续修改论文呀,所以说这个更新时间不好说……
我论文的致谢里也感谢了一下烟烟、小蘭、小鱼、惊鸿。o(∩_∩)o。。.
第二十六章 刀客
“接下来一百多年,巫族陆续更替了几个女侍。大约四十年前,出了个叫做……叫做林展如的侍女。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和一个仙霞客……”说至此,陆晓知看向烛影,“或许你知道,就是江神子。”
烛影惊问:“原来的仙霞三客?”
陆晓知点头,道:“林展如、江神子二人结下一段姻缘,诞下一子,后来他那儿子还成了巫氏族长巫公绍的女婿。别说,这巫家人还真大度。当然,也是因为江神子只是天水教的人,并非商族的人。”
烛影眉头隐隐一颤,问:“你是说巫言玑的丈夫……是江神子和林展如的儿子?”语气中带些疑惑与不解。
陆晓知笑:“是啊,很不可思议?我也不相信,可这是事实。江神子自那以后便销声匿迹了,据说巫族也没有收留他。仙霞客应该一直在寻找他吧?唔,也就是追杀他!”
烛影缓缓点头:“只知道他叛教,但不知当中还有此种缘由。”此时,他的眼里又带上一丝的惘然。
陆晓知自得道:“那是!想我陆晓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何止五百年呀!”赤澜说着微扫一眼烛影,又看向陆晓知,“不说这个了,我想听后面的……就说巫言玑死了以后。”
巫言玑死后,巫族长老伊本巫带着剩余残支逃亡,当中便有巫言玑的独子。不过,她那儿子不过是巫公绍的外孙,已算不得巫家嫡孙了。那之后,天水教一直在四处找他们,要彻底消灭他们。
伊本巫便是巫伊本,也是巫族的一支,祖辈去了波斯,到他这儿已经是第五代。照着波斯人的习惯,名叫伊本?哈萨木?库斯?巫。哈萨木是他父亲,库斯是他祖父。他三十岁上,独自一人回到了中原。
十多年前最后一战,巫氏的男人几乎死绝,仅剩巫伊本和巫言玑的儿子。所以,据天水教所掌握的,巫族仅剩巫言玑一支,再无旁支。现在巫伊本若还活着,现在已是耄耋之年,要活也活不了多久。倘若巫言玑那个独子也死了,那巫族算是彻底完了。
赤澜不由惊叹,天水教连旁支细末竟都调查得如此清楚。有意无意的朝烛影投去一眼,却见他神情恍惚、精神不振。她说道:“我听累了,下次再说吧。”便起身向外走去。
“嘿!我没讲时,你天天缠着要我讲。现在我讲了,你倒不愿意听了!”陆晓知朝门口喊。
“夫子,烛影告退。”烛影也起身,有些失神,但依旧礼节周全。
烛影回到自己房中,坐到榻上,仍是刚才那副神情。
“你怎么了?”不知何时,赤澜站在了他跟前。
他抬起头,狭长的双眼,目光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