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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立刻定格住了，不禁“咦”了一声，她胳膊上有个乌紫？昨晚太暗了没看清楚，这次在日光的照耀下，紫色在他眼前如此的明显。
一定是……训练的时候被撞过好多次吧……成天阳心疼地伸出手，滑过她的胳膊，最后握住了她的手，又是一怔，他感觉到了她手心的痂。
……我还记得一个月前牵手的时候，你的手上没痂啊！
这时候贝贝又蹬了下被子，露出了双脚。
“你的睡姿怎么这么不安分啊。”成天阳一笑，他轻轻地下床绕到床尾，想帮她把被子拉好，却又一震：她的脚背也有痂？
胳膊上的乌紫，手心的痂，以及脚背的痂……果然，这一个月的集训非常辛苦，所以才能在这么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进入国家队吧……
成天阳感慨万千，握着贝贝的脚，痴痴了半天。
贝贝这时候终于醒来了，抬起身看见了成天阳，不禁红了下脸：“天阳？”
“啊？”成天阳才回过神来：“你醒啦？”
“嗯。啊，今天是？”贝贝忽然想到什么，不禁惊呼一声：“那……”
“别担心，”成天阳了然于心，微笑：“刚才看了手机，老姐说已经和乔丹一起瞒过了教练，你只要在下午六点前回去就没事了。”
“……”
“正好我下午要走了，就不要送我了，直接回去吧，省得老姐担心。啊，对了，衣服在这里。”成天阳站起身，拿过已经晾干的衣服，丢给了贝贝。
贝贝坐起身，立刻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低呼一声，急忙抓起被子盖住身子，柔声道：“你先离开下吧。”
“嗯？”
贝贝红了红脸，终于嗔道：“人家不习惯大白天的在你面前换衣服啦！”
望着贝贝的脸，成天阳不禁笑了，都经过了昨夜的缠绵，怎么还如此不好意思？他温柔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道：“先别穿袜子啊，等我！”
“啊？”
贝贝穿好衣服，满怀狐疑地坐起身，却看到成天阳端了一盆水含笑走过来。
“天阳，你？”
“给我的小宝贝洗脚呢。”
“……”
“大白天的洗脚，很奇怪么？”
“啊，不……”
“来，伸出你的脚，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很会洗脚的哦。”
一双白玉般的脚放下来，温度果然被调节得很好，又感受到成天阳掌心的温暖和恰到好处的力道，贝贝只觉一阵舒服，不禁呻吟出声。
“北京气候干燥，皮肤容易开裂，而且训练后双脚会很累的，所以你一定要多按摩你的脚。不然等你结束集训后，整个人就会跟干尸一样哦！”
“切！”贝贝“啪里啪啦”踢着水，好几滴水踢到了成天阳的脸上，笑道：“我没这么不会保养自己呀！”
成天阳好脾气地擦掉了脸上的水，重新握住了贝贝的脚按摩着：“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很少保养自己呀！”
贝贝默然，她知道成天阳已经注意到了，自从家里出了大变故后，贝贝一家人只能省吃俭用，也就是为什么贝贝虽然是华东最美的少女，其实极少打扮，也只是简单保养自己而已。
成天阳也没有直说，他明白贝贝的自尊心，他擦干了贝贝的脚，替她套上袜子，柔声道：“老姐也会按摩的，你可以找她，别客气！”
贝贝忽然环住了成天阳的脖子：“天阳，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和你相爱！”
成天阳一滞。
“真的！”
一阵沉默，成天阳才低声道：“我也是！只是刚相聚就又要分开……”
贝贝静静地拥着成天阳，这一天半对他们来说确实太短暂，昨晚贝贝留在成天阳这里过夜，已经违反了球队纪律，要不是成天艳早有安排，和乔丹联合应付掉关云的检查，又恰好是周末，不然贝贝就不单单是被开除回南昌这么简单了。
但贝贝无暇理会这些，她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这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走吧，吃个早饭，我再送你回训练局。”成天阳轻轻拿开了贝贝的手。
“不，我们再呆到中午，送你到火车站为止。”
“不行，那样你就来不及回训练局了。”
“无所谓，”贝贝却嫣然一笑：“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这两天重要。”
“……”
“而且，你要去英国，我们会有几年的时间无法在一起。但是我可以等。”
“……”
“所以，你可别再说什么为了我放弃去英国，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一阵沉默，成天阳一把拥住了贝贝！
他们只愿时光停留，为有情人而停驻。
……
“天阳那家伙搞定了贝贝吧？”
“这个……”
那边一阵大笑：“天阳这家伙看来艳福不浅啊。”
“你别在学校里到处说，知道了没？”成天艳急忙做出个噤声的手势，警告道。不过，从贝贝回来的时候还绯红着脸，身上还有一些痕迹来看，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释。
没想到，她的老弟不但和贝贝复合了，还更进一步了。
成天艳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再两周就去新加坡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哈，你离开上海的时候是初秋，回来的时候是冬天了吧。马上要打上海预选赛了，真不知明雯那帮人要怎么和你磨合啊？”
成天艳一笑：“不只是我，雅永也是呀，伊水没了她，还不得照常训练呢！”
韩雷挤了挤眼睛：“所以，看板凳深度和队友的水平咯？这点我想你们问题不大！”
“嗯，明雯领导锋线双雄，她行。林雪和颖杰也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你在那边可要注意身体啊！好像北京又降温了吧！”
“还好啦！”成天艳一笑，看了下右下角的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缴本本，哎！”
“……”
“怎么？”
那边忽然打出一行字：“我想你了！”
突然看到这个文字，成天艳心一跳，居然怔怔了一会儿，直到眼前的男生不断朝她挥舞着手，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的温度窜得老高。幸好开的摄像头，那边看不到她的脸色。
但她脸上的表情不会说谎。
“真的。”那边又打了两个字过来。
一阵沉默，成天艳的嘴角绽开了笑意，一字一顿地打字道：“我也是。”
接着，她迅速关了摄像头。
第五十一章 特殊的比赛
十二月份了，离启程去新加坡还有两周。
国家队集训也进入了最后关头，开始了最重要的战术实战部分。自从成天艳和冯敏适应了新的三分线之后，中国队终于确立了最主要的战术体系。教练组亦也安排了三场练习赛。
首先，国家队将驱车半小时，到五环之外的中国残疾人奥林匹克体育运动管理中心，与中国聋人女子篮球队打一场练习赛。
这天上午，大巴驶出了训练局。
成天艳望着窗外的景致。来北京一个月，她只在北京市区里逛，去五环之外还是头一遭。这一路过去都是高速公路，看了一会也觉没意思，扭过头正欲闭目养神。
忽然，旁边的易达轻声一笑：“终于出来放风，感想如何？”
“啊？”成天艳怔了怔，一笑：“这话说得……”
易达笑道：“虽说对方不难对付，但她们实战经验很是丰富，不能小看。”
“聋人女子国家队啊……”成天艳想起了骆盈，她以前也进入过这支特殊的国家队吧。据骆盈所说，中国的残疾人运动员待遇远远不如健全人，大多数人鲜有高学历，更是成年之后才搞的运动，竞技水平在全世界范围内并不是最高的。
正想着，易达爽朗的声音再度响起来：“除此之外，我还想你去看看一支特殊的篮球队。”
“特殊的篮球队？”
易达点头：“就是轮椅篮球。”
一阵沉默，成天艳讶然捂住了嘴：“轮椅篮球？坐在轮椅上打篮球？”
“是。都是一群下肢残疾人坐在轮椅上打的篮球。”
成天艳不禁动容：“那么篮架高度要调低一些吗？”
“不，”易达转过头，笑意更浓：“除了运球，其他的规则和我们没两样。”
一小时后，大巴到了位于顺义区的中国残疾人奥林匹克体育运动管理中心，一行人刚进入大堂，就有管理中心的主任和聋人篮球队的领队迎上来，寒暄之后，大家在这个中心参观了一番。时值轮椅篮球队训练，大家大感兴趣，都走到了看台上观看。
却见得这支篮球队队员个个坐在竞赛专用轮椅上，一只手控制着轮椅，一只手运着球，转几下轮椅就要运一下球，磷磷轮椅声一直回荡在上空。不时有狠狠的轮椅相撞声，有的人给撞得翻到地上，有一条腿的还可以自己爬起来，失去了双腿的则得工作人员上前重新扶正了。
看了一会儿，成天艳不禁感叹：“真的很辛苦呢。”
“是，”庄红叹道：“但他们的控球功夫不差啊，而且要一心两用同时兼顾轮椅的转向与加速。”
石豪瑜点头：“坐着投篮也很辛苦吧，确实很考验腹部和上肢力量。”
易达笑道：“但想投篮却是没人能挡呢。”
“未必，”冯敏道：“你看，可以转动轮椅然后伸出手干扰对方，这样，个子高手臂长的自然吃香。”
成天艳指着球场道：“你们没注意么？他们率先用轮椅卡好了位，若给挡住很难一下子摆脱掉，轮椅控制功夫好的自然可以很快摆脱掉，否则便要靠队友配合挡拆。能灵活控制轮椅并有布阵意识的，战场上自然占上风。”
大家沉默。
“可是……他们不会感到寂寞吗？”贝贝忽然道：“我们来了这里才知道轮椅篮球和聋人篮球，也就是说，关于残疾人体育的报道几乎等于没有啊……”
“嗯……比起我们，轮椅篮球和聋人篮球确实很少得到关注，就算是登上新闻也只会登在社会版，用来歌颂残疾人的自强不息。”石豪瑜叹道。
众人沉默。
“看来，我们女子篮球的处境反倒比他们好得多。但是，他们的眼神如此的专注，眼中只有胜败，他们只是通过胜败来肯定自己的存在。我们……总喜欢给他们贴上自强不息的标签，却从来不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成天艳低声道：“我们……不能怨别人不关注我们，但我们若不努力，我们自己也良心过不去。”
众人沉默。
易达见气氛僵硬，一声大笑：“你们板着脸干嘛？看，他们刚才又来了个漂亮的转向，避开了对手的冲撞，值得鼓掌呢！”
……
傍晚。国家队回到了训练局，还没顾得上吃晚饭就集体去录像室回放下午对阵聋人国家队的比赛。
虽然是一场意料之中的胜利，大家却没有笑容，只是认真地看着视频。
正如赛前易达所预料那样，一开战，柯云南就和史义琳一道取得了高度的优势，在制空权完全压制住了平均身高才1米70的中国聋人女子篮球队，第一节就以20比12领先。
然而，第二节一开始，聋人国家队突然使出全场紧逼人盯人防守，并凭着速度和灵活性彻底抹杀掉国家队的高度优势，打出了9比0的攻击波反过来领先她们一分。庄锋果断换下柯云南和史义琳，成天艳和贝贝替换出场，与聋人国家队以速度决胜负，并用石豪瑜重点盯防对方的王牌球员。
经过第三节的拉锯之后，聋人篮球队的王牌球员被石豪瑜盯得毫无脾气，全队速度和体力终于下降。第四节，易达重新上场，率队打出了14比0的攻击波，奠定了胜局。
比赛结束后，聋人女子篮球队队员居然一点也不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