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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被扭过的痕迹，但卡莱尔的吸血鬼视力还是看到了安斯脸上已经快消去的红痕。
小家伙还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呢。卡莱尔笑笑，将药端到他面前。
安斯立即将药吞下去，边喝水边看着他。
“怎么了。”卡莱尔问。
“今天康妮说，等你不照顾我了，我就到她的祖母家去。”安斯捧着温温的水杯，神色有点萎顿，“卡莱尔，我的到来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医药费也是你付的，我也要麻烦你很多事。”
“没有。”卡莱尔哭笑不得，其实医药费这点钱，对于已经赚了两个世纪的钱的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他也没办法对小家伙说出口啊，“不要介意，安斯，这不算什么。”摸摸男孩头顶沮丧的呆毛，卡莱尔避重就轻地将话题绕开去，并没有说明他会不会继续照顾他。
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给出答案。
“等我的腿伤好了，一定会努力赚钱还你。”恨铁不成钢地看看自己受伤的腿，安斯内心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时空撕裂而造成的伤势实在太不靠谱了！
“嗯。”像个父亲一样，卡莱尔用柔软的鼻音给安斯回答。
可是，他肯定看不到了，沃尔图里已经给他施加了压力，他最终还是不能照顾小家伙。一想到眼前可爱的男孩许多年之后还是要化为一具累累白骨，卡莱尔的内心充满了无可言语的惆怅。
一个月后的小安斯已经能活蹦乱跳的蹦跶，因为语言的不熟练和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感，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给卡莱尔帮忙。
渐渐与卡莱尔的相知和相熟，在获得温暖的同时，安斯也发现了卡莱尔许多奇怪的现象。
比如，他的办公室里经常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黑影，总是在夜间出现，但是走近了看又没有。归咎于医院常常闹鬼这点，安斯准备打算搞点狗血洒在门口，但是被一脸奇怪表情的卡莱尔制止。
比如，他有的时候找不到卡莱尔，这是有时间规律的，通常是一个星期一次。
再比如。。。。。。。
“小安斯真是可爱啊。”
“小安斯的皮肤好滑嫩哦。”
“小安斯真的来自神秘的东方吗？你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
姐、姐姐们，真的不要再来围堵我了，连19世纪的护士姐姐也这么开放吗？卡莱尔快来救我~安斯小心翼翼地从一双双长腿的缝隙中挤出护士群，转身躲进厕所里。
太可怕了。安斯靠在门口，慢慢地将跳动剧烈的心脏平定下来，打了点水抹平乱糟糟的头发。镜子中的安斯头发上呆毛乱翘，活像一只把自己的皮毛弄得乱糟糟的小仓鼠。
镜子中突然出现一个从没见过的女孩，正定定地看着他。
嗯？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安斯呆愣住。
女孩有着天使般的容颜，金色的头发紧紧盘在脑后，脸颊雪白，是那种不似真人的大理石般的苍白，嘴唇鲜红饱满，如同血一样，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鲜红的。
鲜红的眼睛？！安斯无意识地往后倒退，“砰”地一声，撞上一个大理石般坚硬的人形物体。
“亚历克。”女孩看了看他，空灵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就是他了，跟在卡莱尔身边的小甜点？”
身后的男孩没有动，只是用力扭紧了安斯的手腕。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安斯疼得脸色骤白，脚几乎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腿一弯，半跪了下去，重重磕在地上。
“简，快点。”身后的男孩催促道。
简血色盯着安斯，露出天使般迷人甜美的笑容：“可能会有点疼。”
“你们要干什么？”安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他们要干什么？绑架吗？他他他只是个小人物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难道是卡莱尔——
“Pain。”
体内爆发出一股烈火一般剧烈的疼痛，在他体内烧灼，翻搅，安斯发出尖锐的惨叫，在地上扭曲着抽搐，冷汗濡湿了头发，手用力插在头发里，抓紧了发根，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几乎要将头皮扯下来。他是怎么了？他要死了吗？如果可以他宁愿死也不要这样的痛苦！不！疼痛撕扯神经，锯子一样切割他的身体，他会一翻身便看到自己的内脏和鲜血散落一地，变成肮脏的乌黑的块状，疼痛在逐渐升温，太痛了，痛——
“简！”
疼痛被突然打断，安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感觉四肢都已经扭曲，没有一点生机，最后听到的，是卡莱尔的声音，在叫那个名字，带着狂怒的情绪。
“安斯！”
感觉身体被抱起，卡莱尔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安斯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几乎是要哭着挽住卡莱尔的脖子。
“安斯，安斯乖，快睡，不要看。”
“卡莱尔。。。。。。”
带着微微的泪意，安斯精疲力竭地沉入昏迷之中。
卡莱尔安抚过受伤的小动物，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两兄妹：“简，亚历克。”
“卡莱尔。”简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娇艳的面容似乎透露出微微的狰狞，“主人有请。”
*
梦中似乎有火烧一样，钻心的痛苦扑面而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始终在安斯的脑海里缠绕。
Pain。。。。。。。
Pain！
卡莱尔——
安斯惊恐地睁大眼睛，彻底从梦中清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康妮阳光的笑脸在他眼前晃荡。
“卡莱尔——卡莱尔——”安斯抓紧了康妮的衣服，脸上带了一点点的疯狂，“卡莱尔怎么样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为什么会无端受到这样痛苦的煎熬，那两个人是谁，卡莱尔会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那两个人明显是冲着卡莱尔来的，卡莱尔，那个温柔的金发男子，会不会受到更极端的对待？！
“冷静下来，安斯。”康妮将安斯的手从衣服上拽下来，放进被子里，眼神中却又明显的疑惑，“卡伦医生？卡伦医生已经辞职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
安斯震惊着，目光却没有焦距，定定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卡莱尔。。。。。。离开了？怎么会这样？他想哭，真的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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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摸摸小安斯，不哭不哭啊，分别只是暂时的…3…
PS。改了一下月份，因为要为下章做铺垫~
Chapter3
灰头土脸地从院长室出来，安斯提着一个包——里面装着他的全部家当，走在静悄悄的医院走廊里。
走廊的一边是一代代院长的画像，另一边是古希腊神庙式的柱状栅栏，上面爬满了爬山虎和一些细碎的雪白的小花。安斯揉了揉眉间，泄气地靠在墙上。
“安斯！”走廊尽头出现一个少女，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安斯，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天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今天早上我回到乡下，祖母却告诉我你自己来沃特拉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的意大利语不好，要是迷路了，你准备饿死在路边吗？”
“康妮。”安斯立刻直起身子，意图安抚少女，“我不是——只是我不能这么做，你的祖母已经很老了，她应该享受生活，而不是照顾我。要知道，我17岁而不是7岁，我能养活自己。”
“能养活自己？”康妮用手指戳他的脸，“真的吗？你现在应该接受系统的学习，比如你刚刚经历的一场失败，就说明你连个护士都当不了。”
安斯的脸有点充血，但是他不能反驳她，因为她是正确的。
看着眼前的男孩沮丧地垂下头，康妮心头的怒火消下去了不少：“听着，别那么伤心，这种事情总得一次次实验的，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圣马库斯节啊，亲爱的，你不会这个都不知道吧？”少女眨眨湖水绿的眼睛。
“圣什么——”
“圣马库斯节！”康妮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告诉我，安斯，你到底是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
虽然这么说，但康妮还是迫不及待地给两人套上大红色的服装，兴冲冲地加入巡游的人群之中。红色，到处都是夺目的红色，安斯必须紧跟着康妮才不会被拥挤的人群冲散。
“天啊，真是好热闹！”康妮大声欢呼着，到处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等等我，康妮！”安斯挤开人墙，努力寻找康妮的身影，一转身，却发现到处是红色，他根本就无法认出康妮是哪个，全是红色，红色，红色。年轻妇女的丝带在飘扬，旗子在飘扬，强烈的阳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网，笼罩在人们头上，烘托出火热的气氛。
“安斯——！”
好像从某个角落听到有人在叫他，安斯勉强扭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被丢弃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心，汗水流进眼睛里，更是发花，疼痛。
人群中还有不少人，看到安斯的黑发黑眼和东方式的长相，都露出惊奇的表情。
找不到康妮，至少得回到医院吧，这种拥挤，他实在是受够了。安斯努力往外挤，几分钟后却发现这是徒劳的，红色的人群是一个巨大的沙丁鱼罐头，他这条沙丁鱼根本就没办法从罐头中挤出去，他只能跟着人群移动。
“嘿，小心点孩子。”有人猛推了他一把。
“对不起。”安斯对那人道歉，混混沌沌地继续挤，手指摩擦到粗糙的墙壁，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挤出了人群，来到一座巨大的城堡前，虽然说是城堡，但却无端透露出一股阴森。
城堡的大门还未关上，一大群表情兴奋的旅客显然是准备进去观光，跟在最后一个的，显然就是跟另一个女孩在不断交谈的康妮。
安斯看着她，连叫了几声，康妮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头顶的大钟指向正午。
一个女人从城堡中出来，站在门前，披散一头红褐色的长发，肩头围了一圈蕾丝的披肩，底下是与她的头发相搭配的正红色衣裙，以安斯的这个角度看，看不见她的脸，但从面对她的旅客的脸上，却能看出惊艳的神色。
女人对着这一群人说了些什么，转过头来，黑色的眼睛冰霜一般向安斯扫射过来，又转过头去，带领这一群人进入了古堡。
黑色的眼睛？安斯疑惑着，一个想法突然闯入他的大脑，不，不是黑色，而是鲜血沉淀后的鲜红，只是在阳光下如同黑色一般。
那一晚那个如同天使般的少女，也是一双鲜红的眼睛！
“康妮！”安斯大吼了一声，有着湖水绿眼睛的少女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见到是他，笑着做了个招手的姿势。
“别进去，康妮，别进去！”安斯边追边喊，“康妮！”
来到大门口，安斯犹豫了片刻，头脑中闪现的少女的笑靥压倒了阴影，追了进去。
走廊上阴冷的空气侵蚀安斯的皮肤，追上队尾，安斯一把扯过少女的手，大口喘气，冷汗从额头慢慢流下：“康妮，跟我走，别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安斯。”康妮的眼神很是奇怪，“走啦，我们要跟不上了。”
“康妮，出去我再跟你解释。”安斯固执地不肯让步，黑色的眼睛在阴暗的古堡中竟有摄人心魄的效果，“跟我走。”
“你闹什么啊！”少女被扯痛，竟然大声尖叫起来，“你知不知道参观普奥利宫的机会有多稀少？！你放手！”
安斯注意到少女的眼神开始混沌不清，一咬牙，今天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出去！
人群因为他俩的纠缠而停滞不前，在寂静的走廊显得闹哄哄的。
“怎么了。”前面原先领队的女人踏着高跟鞋走到安斯面前，安斯这时候才看清她的样子。她的美在近距离的时候才显得更加诱惑，脸庞如希腊神话中的美神阿芙洛狄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