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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楚咬牙,平心而论,木枔确是有才华有实力,一个国家的皇子,必须有这样一位,才能将基业传承下去。
可是,这与她讨厌他,一点儿也不矛盾啊。
她摆摆手,“罢了罢了,就知道你俩要好,暂且跳过他不提。其二,当公主半点儿也不自由,睡觉有人在一旁看着,起床有人在一旁看着,吃饭有人在一旁看着……”
“沐浴也有人在一旁看着。”思齐小小声补充道。
“恩,对。出去一趟就更麻烦了,得左请示,右汇报,麻烦到死,折腾到最后一步,十之八九还会被木枔给拦回来。”木楚咬牙切齿恨恨道,“你们俩说说,作为一份职业,公主是不是一点前途也没有。”
“跟你混就是没前途,不论你是不是公主。” 思齐小小声继续补充,立时收到木楚赠送的一记白眼。
“不过,公主每年皆有俸银,俸米,算起来,也相当可观。”砂加笑眯眯掐指算道。
“这亦是她现在还没翻墙逃跑的原因。”思齐对砂加耳语。
“恩,这职业唯一的优点,大抵就是收入还算颇丰。不过如果今年我能再开上一间店,收益可远比窝在宫里做公主高。”木楚掐指也算了算。
三月去洛国时,她便已将踏棋坊悉数交给沈氏姐弟和谭家姐妹打理,远离边境城池定水,在帝都开了新店。四人不负她所托,将店打理得蒸蒸日上,在帝都已是相当出名。
“有钱,没自由,与有钱,有自由相比,你们说,哪个更划算。”木楚掐算完毕,抬眼看向两人。
思齐、砂加对视一眼,无声交流道:切,压根没人像你这么算计。
“其三,当皇家的女儿特别危险,绑架行刺暗杀暂且不提,日常生活中也有不少问题,比如说,婚嫁就是个棘手事儿。搞不好,就没人愿意要,嫁不出去。要么,就所嫁得远,嫁得晚,嫁得生不如死。皇帝的女儿也恨嫁啊!”木楚沉声道。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思齐嗤之以鼻。
“小师妹,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作为朝臣,将公主娶回家去,你说,到底将她放在一个什么位置,才算刚刚好。”
大明宫词里,太平公主爱上了有妇之夫,
73、红紫已成尘 。。。
最后那一家夫妻分别。
东晋时,新安公主暗恋着王献之,于是硬逼着皇帝下旨,让其休了结发爱妻郗道茂。
便是英明如唐宣宗,十一个女儿,史料之上,只有五位公主出嫁的记录。士大夫们无一愿娶公主,好不容易万寿公主成婚,驸马却郑颢恨死了那媒人。
历史告诉我们,抛开公主的出身与嫁妆,公主口碑不佳,确不是好媳妇的上乘之选。
木楚悠悠叹一口气,继续道:“若未嫁给朝臣与世家子弟,远嫁和亲,政治出发的婚姻,也悲凉得很。”
砂加眉头动了一下,自袖中取出叠好的一方纸,交与木楚道:“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已有心上人,还愁不出不成?这是在城外市场看到的,与你跟我提到的暗语颇为相似,带过来给你看看。”
木楚接过来,将纸展开,仔细看去,果见右下角是她与剪子约定的暗号,忙将纸叠好放入袖中,“果然是,你们师兄妹久未见面,先好好聊着,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又将砂加向水榭外拉了拉,踮起脚尖附耳轻声说:“一番真情意,不要辜负啊,小师妹交给你了。”
说完,朝两人摆摆手,快步朝寝宫奔了回去。
望着木楚消失于垂柳后的身影,思齐轻语道:“师兄,八两她想嫁的,既不是朝臣显赫,亦不是邻国皇子,而是决不能通婚的洛国皇室,这岂不是比她方才所说的两类,更加麻烦?”
砂加点点头,两人复坐回水榭之中,轻言细谈。
……………………
话说另一边,木楚一路奔回居所,遣退了宫女,趴到床榻下翻找出一个小箱,自随身荷包中取出小钥匙将木箱打开,从中找出一本不厚的书籍,深蓝色封面上,写着“海的女儿”,正是木楚昔日拷贝的安徒生的大作。
因着吴樾私逃一事,此书在洛国已名列十大禁书。幸亏宁亲王府中收存了数本,此番离开洛国时,两人便约定了暗号,以市集上已流传甚少的“海的女儿”为母本,对文解字。每张传递信息的事物上,右边角处皆以仿祥云状连写的message作为标记。
木楚坐在寝殿檀木小桌前,一字字将字面暗语转化过来,誊抄到另一张纸上,一笔一划间,唇角便慢慢弯起。
在Nokia、IPhone、 Blackberry满天下,移动、联动、电信大围堵的现代,联系已是手指微动,片刻之间。
于是,信息如爆炸般,不再那么动人。
而在这异世,隔开漫漫天地,遥遥大陆,信息仍以最古老的方式传递。
于是,只言片语的消息,都弥足珍贵。
短短两行字,木楚细细望去,仿若透过只言片语,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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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到那端的人一般。往复看了三遍,她终是起身,点燃火烛,将那誊写的薄薄宣纸,付诸一炬。
知道他一切安然,便已足够。
闹革命是件高危险系数的事儿,何况,他革的还是自己叔叔的命。
那条路崎岖难行,于他少年时代,便已注定。她不通宫闱计谋,朝堂关系,惟愿他步步为营,一切顺利。
那条路漫漫长长,不可一夕而达,她愿意那样等下去,只要他一切平安。
只是,如果老天还像今天这般给力,她热切地期盼着景帝趁早退休。
如果非要给那老狐狸的离职加个期限,她希望是明后天,如此八月十五,她便能与剪子大团圆。
嘿,嘿嘿,嘿嘿嘿。
宫殿之中,木楚在欢快地畅想中偷笑起来,隐隐似压抑不压抑,似隐藏不隐藏,声调不高不低,音量不大不小的笑声飘出房外(众:那得是啥笑声啊?句子:做白日梦的人,都比较沉醉),吓得门外守候的宫女一身冷汗。
一墙之外,与异服男子并肩言谈的木枔朝殿中轻瞥一眼,扬手,将身旁男子向另一座宫殿引去。
……………………
八月初五,洛都。
光王府内,早春木楚炭火引烧的树林已发新芽,点点碧绿,生机盎然。
光王独自一人在林间缓缓踱步,垂眸沉思。几丈外,吴樾立在林外,一瞬不瞬,凝视着李喧。她身侧,雨浓轻轻触下吴樾一角,欲踏步入林,被吴樾用眼神止住。
她便那样远远看他,眼中满是柔情,对雨浓轻语道:“别去扰了王爷,想来是在一心想事情。”
一旁雨浓嘟了嘟嘴,沉声道:“小姐,王爷站多久您便站多久。难得王爷今日有时间在府中歇息,难道你们两个就一直这么站下去,您让膳房熬的汤只怕都凉了。”
吴樾轻蹙下眉,终是轻移脚步,向林中走去,还未走近,便见光王悠悠转身过来。午后的阳光自枝叶间投下斑驳光影,映在他脸上,如梦似幻。
一瞬间,她恍若回到许多年前……
那时,她随娘亲去大佛寺礼佛,山林间第一次见他,便亦是这样的夏日,这样的光景。
一晃数年过去,他征战南北成为人人称羡的英雄,她亦落落而立名满洛都,历经赐婚,逃跑,再赐,三五番曲折,她终究得偿所愿。那自少女时代起的梦,一朝成真,却又那样地不真实起来。
月过树梢始闻声,一朝醒来不见君。
以为日日常相伴,怎料,光王却比往昔左相更忙上数分。
恍然之间,却见李喧拉过她的手,向林间走去。
“这片园子,乙涵可曾来过?”李喧微侧过头,看向吴樾。
吴樾摇摇头。
“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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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今春被星火点燃,早些时日,外层的老树尚未复复苏,一片颓然,然而,夏雨过后,今年此处的草树却更为繁盛,绿阴幽草胜花香,比别处更多一番景致。”李喧拉着吴樾,自青草间缓缓踏过。
雨浓在林边看着,只觉光王与王妃两人携手而行,宛若天成,天下间,再没有比那更美好的景致。还不待她陶醉上一会儿,便见王府侍卫李质跃入林中,在一旁恭候。
光王听闻声响,见是李质,微侧过身对吴樾道:“乙涵,本王还有公事处理,你便自己逛逛吧,需要什么,便吩咐下去。”说完,他头也不回,快步与李志朝书房而去。
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朝政。
吴樾静静站在两人并肩立过的地方,他给她的东西,全然不是她想要的。
书房之内,李喧听李质细细讲完,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弧度,转瞬后,却消失无影。
多少年了呢,他等这样的机会,他筹谋这盘棋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何开始的,已经记不清楚,如何走下去,却步步清晰。
起身至窗口向远处游园望去,他自语道:“焰过林草盛,王朝,亦如斯。是时候,为我大洛,燃上一把烈火。”
……………………
临府,宁亲王李唯亦从亲信处得到了隔壁光王所闻的消息,不同的是,夕阳西下之时,他还收到另一封红蜡封好的信笺,却是由李矛自长核山带回的生母郑氏的亲笔信。
太妃郑氏隐居于长核山数年,却坚决不准李唯前去看望,每年两次,皆是李矛前去探视。
“母妃身体可安好?有没有按时服药?”李唯一边拆开信笺,一面问道。
“太妃一切还好,上一岁,还在山间种了草药,这一包是特意给您带回来的。”李矛将仔细包好的草药放到书案上,略一迟疑,终究说:“只是,太妃问我一些关于您的事情,雅然不得不……据实相告……”
李矛脸色窘迫,垂首退到一旁。
“……”李唯长指抚过那方方正正用素色锦布包好包袱,一阵熟悉的草木香气淡淡而出,味道熟悉安宁,亦透着一股执着。
沉默片刻,他示意道,“算了,与你无关,什么事又瞒得过母妃。此番长途劳顿,雅然,甲,下去好好歇息吧,辛苦了,谢谢你们每年代我探母。”
李矛、赵甲静静退出后,他倚着书案展开信笺,一行行看过后,将手中信笺缓缓合上,沉沉叹了口气。
母妃依然如此,这些年岁,心中所系,惟那一桩事。
未成事的那日,便不许他去见她。
往昔中,
无论他在山门外站多久,她都不会相见。
无论他等候时是落雪还是大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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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会相见。
那样的执着与坚毅,她想知道的事,怎么可能是李矛能隐藏得了的。
那样的执念与坚持,有多深的爱,又或者,多深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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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人闲桂花落 。。。
他将信笺叠好收入暗盒之中,也许是时候,去将母妃接回了。
不论她愿或不愿,不论最后的结果,是否是她一直期盼的那一个……
李唯转身看向窗外,沉沉黄昏中,恰见一轮上弦月,那弯弯微翘的弧线,仿若不加修饰的翘扬唇线,那般熟悉,只看一眼,便能想到天边另一个人。
他闭上眼,胸中压抑着的一股闷气长长呼出,不经意间,唇角便亦如上弦月般微微弯起。
……………………
举头望弦月,天涯共此时。
遥遥夏晚帝都,此刻木楚正手持绿豆糕,便仰头凝视那惹人遐思的上弦月,边细细咬上一小口绿豆糕,嚼得津津有味。
“看什么呢?”自御花园回来的思齐凑到木楚身边,见她聚精会神的摸样,亦抬起头来打量暮色中的高空。
“赏月啊,半斤你真没情趣。”
“我只是觉得你看月亮的眼神,充满了食欲,忍不住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