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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爷爷奶奶聊了会儿天,说了好多学校的趣事,要吃午饭的时候,爷爷奶奶留她吃饭,她想想家里除了两个老人暂时应该不会有别人来,也就答应了。
可巧,刚收拾好碗筷,陆姿和她妈妈就来了。
陆姿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她小一岁,是她爸爸在她妈怀孕的时候和外面女人,也就是陆姿的妈妈生的孩子。
陆笑一直认为,陆姿的妈妈没有她妈妈漂亮,可陆姿的妈妈会打扮,穿戴舍得花钱,天天脸上画着浓妆,在她亲爸面前说话又嗲,心眼也比她妈妈多,于是,她爸当年就百般折磨她妈,就是为了让她妈离婚。
开始她妈妈为了不让她成为离异家庭的小孩子让别人嘲笑,死撑着不离婚的,只可惜,却实在无法忍受过分的家暴,以及她亲爸对她的打骂。
而当年她妈妈被她亲爸打的时候,爷爷奶奶也常来拉架,只是他们年纪大了,她亲爸又被陆姿的妈妈迷了心,没法子挽留他们这个家。
离婚之后,她妈妈每年还会让她来看她的爷爷奶奶,带些地里产的东西孝敬他们,只是有时候不可避免的会碰到陆姿。
陆姿一看到陆笑坐在饭桌旁,嘴角就斜斜地翘了起来,“我说陆笑,你不会又来蹭饭吧?”
爷爷气了,“这话是该对你姐姐说的吗?”
陆姿瘪瘪嘴,“我又没说错。”
陆笑给他爷爷夹了块刚切好的盐水鸭,“爷爷,小孩子说话不当真,别气。来,吃块盐水鸭,这可是N市百年老店做出来的鸭子,听说,味道不错呢。”
爷爷呵呵笑了,“好,好。下次可别买了,沉。”
陆笑眯着眼睛傻笑:“下次给您带酱鸭。”
“不过就是只破鸭子,也好意思送过来。”陆姿坐下来,不客气地夹了块鸭肉进嘴里,“呸呸呸,太难吃了,太难吃了,又咸,又腻的。”
陆姿的妈妈赶紧给她递了杯水,“快簌簌口,你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乱吃,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啪!”陆笑的爷爷把筷子拍在饭桌上,“不吃给我滚出去,没人让你们来这儿吃饭。”
“爸——”
“爷爷——”
陆爷爷有高血压,陆笑怕他被气着了,会头晕,赶忙拍抚他的背,“爷爷,咱不气,不气哈。我这鸭子是有福之人才能品出味道的,您吃着不是香着吗?您别跟他们怄气。我听说啊,这福大心善有教养的人,每天吃着糟糠也跟蜜糖似的,这福薄心恶没教养的人,每天吃着山珍海味也跟吃大粪似的。啊呀,坏了,正吃饭呢,我太坏了,竟然提这些恶心人的东西。”
奶奶刚刚没吱声,一听陆笑说完,忍不住就笑了。
爷爷也乐了。他们家笑笑遇强则强,还是跟只斗鸡似的。
陆姿和她妈妈反应了半天才悟出陆笑这是指桑骂槐,骂她们呢,顿时气得唾沫横飞,叽里呱啦什么难听捡什么来说。
陆笑一点感觉都没有,气定神闲地给她爷爷奶奶夹菜吃,自己也吃得香甜。
陆姿和她妈妈骂累了,也见陆笑不生气,顿时气得跳脚走人。
她们刚走,陆笑就调皮地对着爷爷奶奶眨眨眼,说:“看吧,遇到这种人就不能生气,你越是淡定,她们越气。最后把骂我的话全反作用到她们自个儿身上了,不是?”
爷爷奶奶就夸她想得开有办法。
不想得开点儿怎么能行?从小被打压多了,自然是要找出一套自己的办法才能生存下去的。
***
一个假期,头三天贺乐弦没跟她联系,之后也不过每天两三分钟的电话寒暄两句。所谓的煲电话粥,在陆笑和贺乐弦这一对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沈毓倒是没少浪费电话费,每天一小时短信,半小时电话。
什么今天天气好冷啊,注意加衣服。
陆笑就抽抽嘴说,我们这边风和日丽的,不冷。
什么我们这边的冰糖葫芦可好吃啦,回去我给你带几串。
陆笑就笑着说,好。
什么笑笑啊,我们家的雪橇犬今天舔了我一脸唾沫,害我用了半瓶洗面奶。
陆笑就哈哈乐,活该,肯定是你招惹人家了。
某人委屈,我没有啊没有啊,真的没有啊,你冤枉我了。我不过就是拿着一个火鸡腿在它面前晃悠了十圈而已。
十圈……而已?还真是活该。
……
零零总总,纷纷杂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能成为话题。
陆笑不想多想,想不出个头绪,想多了还费脑子,就干脆难得糊涂地过完了这个假期。
开学的第一天,陆笑见到了贺乐弦,他笑得依旧那么温暖,虽然已经是她的男朋友,她还是感觉有一种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依旧站在她难以企及的高度俯视着她。
陆笑给贺乐弦带了家乡的特产,贺乐弦瞧了金灿灿的地瓜干一眼,就随手放在自行车的后车框里,“你没给沈毓带吧?”
陆笑愣了,她还真给沈毓带了一包。
贺乐弦从她的表情判断了出来,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会吃醋的。”
陆笑勉强笑了笑,“那我不给他了,给我们班同学好了。”
“这才乖嘛。”贺乐弦摸摸她的头,和沈毓摸她头的感觉完全不同,具体有什么不同,她说不出来,只觉得贺乐弦的抚摸似乎是在对待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
贺乐弦又说:“我们家在N市买了套房子,离电台不远,明天你就搬过去吧。放心,我没别的心思,只会偶尔过去看看你。”
陆笑乖巧地点点头,没反驳,心里却难受得一塌糊涂。
☆、PART 22
躺在乳白色调的新床上,陆笑有一种不真实感。
早上贺乐弦打电话给她,说他今天临时有事没法帮她搬家,她就笑着说东西不多不多,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林琳刚巧在宿舍,听到他们的谈话,随口问了一句。
陆笑犹豫了一下下就告诉了她。
林琳听完,只说了一句话,却让陆笑一直纠结到现在。
林琳说:“你还没看懂自己的心,也没看懂别人的。”
不算有禅机的话,她却没听懂。
想让林琳再给她点拨几句,林琳却摇着食指啧啧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哪怕这婚并不如意。”
唉……
陆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心情有些低落。
搬家前,她给沈毓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她搬家的事,沈毓就兴奋地来了一句:“笑笑,你给我打电话我真开心。”
她当时就愣了,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提打电话的目的。
或许沈毓察觉到她突然的沉默,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咬了咬嘴唇,破釜沉舟,“我要搬去贺乐弦的公寓了。”
说完,她握紧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紧紧地咬着唇,听着对面的一片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才无力地叹了口气,再出口的话却已经如常轻松:“好啊,我今天刚好没事,帮你搬家。十分钟后你下楼,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市区。”
陆笑还没回答,就听对面似乎有人嚷嚷着:“谁说你没事了?今天不是学生会活动吗?……”
电话挂断了。
搬家的时候,沈毓还是嘻嘻哈哈的,陆笑心里好受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知名的憋闷。
贺乐弦的公寓离电台的确不远,却是和沈毓的公寓恰好南辕北辙,在相反的方向。
沈毓似是不经意地问她:“每晚贺乐弦来电台接你吗?”
陆笑淡淡地说:“我一个人。”
沈毓就笑了,春花灿烂。
当晚下班,到电台大楼门口的时候,陆笑跟沈毓说拜拜。
沈毓却裂开大白牙,眨眨眼,“这话可说早了。”
陆笑疑惑:“嗯?”
“大半夜的,你不是打算一个人回去吧?”沈毓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陆笑点头,极为认真,“是啊,反正我长得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谁说你长得安全了?我就想扑倒你来着。”后面一句话几近蚊蝇哼哼,陆笑没听清。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小心思,沈毓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走啦走啦,再不走我可就吃不到鸭血粉丝汤了。”已经好久没吃那家的粉丝汤了,这下子,又可以吃了。
陆笑没告诉贺乐弦每晚沈毓都会送她回公寓,然后再回家,只跟他说,她自己回去。
开始,贺乐弦担心地问:“一个女孩子那么晚回去,不会遇到坏人吧?要不,你还是别到电台工作了,我再给你找一份。”
哪有那么合适的工作,不耽误学习,还能赚钱。况且,她很喜欢这份工作。
陆笑就乐呵呵地说:“不会,不会。公寓离电台就百来米远,一会儿就到了。再说了,我长得普通,安全。”
贺乐弦就只说了,注意安全之类的,没再多说。
很快,学校里好多人知道贺乐弦有女朋友的事,碎了一地芳心。
音乐社的人一听说陆笑就是贺乐弦的女朋友,顿时有种崩溃的感觉。好多女生都嘀咕,这陆笑长了一副扔人堆里就找不到人的模样,贺乐弦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某天,有大胆的女生拦住陆笑,询问陆笑捕获帅哥的秘诀,陆笑尴尬地挠挠头,说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扁死?不敢说,只能傻笑。
那女生看着傻憨傻憨的陆姑娘实在没办法,连讥讽的话也没有说出来的欲望了,边摇头离开边纳闷地嘟囔:“这女生这么傻,怎么就把贺大公子套住了呢?莫非……是扮猪吃老虎?当下流行傻不拉几的女孩子?”
陆笑听了,全然不在意。
她是麻木了。
自从和贺乐弦在一起,她没少听这种话。
看来,即便减肥成功了,她和他还是差距好大好大。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刚对贺乐弦动心时的那种自卑的伤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她每每和他并肩走在校园里,有路过的同学小声对她品头论足的时候,她竟会期待贺乐弦能听取那些同学的评论意见……和她分手。
都说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了。陆笑没完全得到贺乐弦,却似乎也开始不懂得珍惜了。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去了,转眼到了大二暑假,她与贺乐弦在一起已经有一年半了,却没有像寻常恋人那样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她和他不过就是牵牵小手,再没别的。
宿舍里那仨小八问她,和贺乐弦KISS的感觉如何,她就挠挠头,说,不知道。
叶落就拖着下巴少女怀春状,曰,贺乐弦吻技好高哦,都把笑笑吻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云里雾里地不知东南西北了。
陆笑晕倒。
这形容词用的,真是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她补充道,我们还没那啥吻过呢。
桃子却立马夸贺乐弦不愧是谦谦君子,说现在男生都猴急猴急的,巴不得白天刚认识,晚上就去宾馆开房呢,哪有像贺大公子这样恋爱这么久还发乎情止于礼的。
林琳却是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带了不太明显的嘲讽意味,这样也好,笑笑起码没吃太大的亏。
陆笑只好自己叹气,不晓得叹的是贺乐弦太过君子,还是叹自己为什么和他就这么君子地谈了一年半,尤其是在大学恋爱快餐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