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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客人果然慢了十倍出剑。
宝刀则用比较慢的速度还击。
身偏向南、足往北蹴,看起来也没甚出奇。但生客人忽然发现。自己要躲开宝刀的这一脚,必须加快手中剑速才行。
他不加快剑速,宝刀的足尖就蹴上了他的小腹。
当然也没用什么力气,只是碰一碰。就收回来了。生客人的剑,还离她的背一寸有余。
这两人比划,只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但生客人的眼角肌肉跳起来。停了一瞬,他道:“你不可能把这一脚加快十倍。”
如果不能快上十倍的话,这一招等于是白讲。
“我是不行。”宝刀道,“但那位瘦子行,你说是不是?”
生客人不是很想承认。
宝刀又把他们之后的缠斗招数说出来,虽然说得还不全,但实在逼得生客人不能不承认:那瘦男人已经手下留情。
如果他真的好色贪财、明火执仗,被人追着打都还坚持加害嗳嗳。为什么反而对追打的家伙手下留情?
宝刀正是看出这一点,觉得内里另有隐情。
隐情还可以再问。嗳嗳若真是该抓的,这次跑了,未必还能抓得回来。
宝刀因此帮忙挡着生客人,让那瘦男人去追人。
老板娘房里也出了新消息:人没死。那伙计太慌了。看走了眼。见人一动不动的仰倒,就当是成尸了。实际上,人家只是被点了穴。
伙计看见箱子也开了、柜子也倒了、锁也劈破了,就当是偷钱了。那破开的箱子里也确实露出一些白东西,很像银子。白得又不正,带点黑乎乎、灰惨惨的,伙计还当是历年的银子生出的锈。
人们都拥进来看老板娘。伙计又怕人们趁乱劫银——说不定是他自己想趁乱劫点儿——总之他就到了箱边,而且伸手……
人们就听见一声惨叫。
那伙计跌倒在地,那样子,像是箱子里有毒蛇,咬了他一口。
宝刀、慕飞和那生客人,也都跟众人一起挤进房间。
老板娘的样子。似乎很宁愿真的死过去。可惜被点了穴,想死都死不了。她闭上眼睛,面若死灰。
看见一个老人的脸上,现出这样的表情,是很糟糕的事情。仿佛死神借助她的形体。降临人间。
那箱子里跌出的东西,也正好当死神的道具。
跟伙计一起跌落一地的,白中搀灰、灰中带黑的东西,是各种各样的人骨,有的陈些,有的不那么陈,毫无例外晒干了。干干净净的,又一点水份都无,像是沙漠里的骨。
“人骨啊这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客人喃喃。另一个附和。又是一个。
大家很有默契的找绳子、找麻布条,把那老板娘跟个粽子似的绑结实了,生客人这才敢给她解穴,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板娘一声不吭,旁边人七嘴八舌问:“没解开吧?”
“应该解开了啊!”生客人迟疑着继续摸索。
慕飞看来看去,朝老板娘耳朵眼里吹口气。
吹得很轻很轻。
痒比痛可怕!
多少人割肉淌血,能咬牙忍住不吭一声,你挠他脚底板试试?
老板娘不得不躲。
这一躲,大家都知道:并且生客人技术不精,解不了穴。穴是解了,她硬是装死!
该说话时装死,说明心虚!
有客人很有肝胆,吼道:“说!那些骨头怎么回事儿?”
有的客人比较聪明些,到外头吐去了。
很快,吐的人越来越多。
宝刀手扶着慕飞:“那个,我也有点撑不住了……”
慕飞想笑话她。可他自个儿一点都不比宝刀英雄。
这时候,瘦男人终于揪着嗳嗳回来了。
瞄见嗳嗳披散的黑发、黛色的柔曼裙襟、以及仍然梦游般的眼神,大部分客人不会再生出“这个女人还挺有味道”的联想,而是吐得更凶了。
“各位……”瘦男人环顾四周,看到了绑成棕子般的老板娘、还有箱子里散落出来的骨头,面露不豫之色。
“好汉,先前我们都误会你了!”“原来你是抓坏人?”“敢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好汉救了我们的命?”一帮人拥上来问。
瘦男人皱眉,嘴角旁的肌肉艰难的抽两下。憋出一句话:“赏金是我的。功劳是我的!”
什么跟什么?
围观群众稀里糊涂。
瘦男人眼见那老板娘,怒从心起,真想抡圆了手臂去加抽一掌!他这不都马上抓住猎物了?老东西旁边冲出来捣乱,害得他活儿干得不利索。正主儿差点跑了不说,还走露风声,引来这么多人。
到时候,赏金是他独吞的好,还是人人见面分一半的好?
他来自华城,干的差使是赏金猎人。这活儿比当打手什么的自由,进项么,因人而异吧。有人干这个,连馒头都吃不上。他至少能混个小老板的生活。
要在这个行业,混上这种生活。光是靠身手,不行啊不行!至少还要加上敏锐的嗅觉、和准确的出手。
官府贴通缉犯,都有数目。某些民家自己吃了哪个坏人的亏,牙痒痒贴出赏格,也有个数目。这数目跟风险什么比起来。算个成本,要拿得稳才出手,一出手最好成功。
最近官府似乎没有通缉什么“人肉旅馆”。民家似乎更没有。
嗳嗳和她老娘,根本没有被发现,何来通缉?
要说她们箱子里的骨头,数目也并不多。光靠这几个骨架子撑起的人肉来贩卖挣钱,挣不到多少钱吧?跟杀人的风险来比。算不得什么。她们为什么还选择干这个?
人们都很困惑。瘦男人则非常好汉。咬紧牙关,死也不讲!这是他赚钱的杀手锏,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向人吐露!
人们只好跟着他,到官府去。
商队头儿则命令大家:打好包,准备上路。
如果说瘦男人有专业精神,那么商队头儿也是。专业人才的特点就是:随时记得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不被其他事件所扰乱。
商队头儿记得自己的使命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成本,把队里的人和货,最安全的运到目的地!
这旅馆出了什么事?他害不害怕、好不好奇?他害怕死了、好奇毙了!想不想看到结果?想!
可是一旦结果出来,很麻烦。怎么办?官府要把人们都扣下问话,怎么办?扣个几天、十几天,案情还没清楚,怎么办?这几天里,整个商队的人马吃住嚼用算谁的?误了期限算谁的?
还是趁官府的人没来,先走了得了!进了画城地界,不信官府的人还能跨城追上来质问!
商队头儿严令所有人都跟队行动,不然,掉了队,事先交的随队的钱恕不退还!
宝刀想了想,还是跟队走了。慕飞献殷勤:“出了结果,我一定告诉你!”
“不用你啊。”——结果宝刀还不领情。
原来商队头儿也怕官府把他们当嫌疑人,所以队伍走归走,留下一个副手,准备跟官府交洽,等话儿说清了,再追上队伍来。那时,有什么消息不都能知道了?
慕飞含泪送别宝刀。
那生客人很同情他,安慰道:“算了,都这么年轻,分别一段时间不算什么,还有相聚的日子。”
“承你吉言。”慕飞有气无力拱手。
“不过——你不怕她在路上发现大了肚子?”生客人觉得小年轻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目光射向慕飞那狼狈极了的下半身。
慕飞还捏着遮羞布,遮着水泡。生客人还当他遮的是别的东西。
慕飞再狗胆包天,这时也羞煞。怎么解释?没法解释!他蹿回客房了。
于是错过了公堂上的精彩一幕。
☆、第十七章 城邑公敌
在公堂上,官员对此案非常重视:杀商人?开玩笑!等于断城邑的生路嘛!
话说各城既然不能靠打战、抢别人的东西来发家致富,那么要发展,“唯二”的两条途径就是自己搞生产、以及经商。
自己生产出来的东西,除了米直接可以吃、鱼直接可以烹,这一类自己享用的以外,其他还不是要靠经商交换,才能换到钱、以及换到更多的好东西,让生活进一步的提高质量。
说来说去,都要靠经商。
经商不是靠关起门来,嘴皮子上下一碰编出来的。经商要靠出门去,千里万里,一脚一脚、一蹄一蹄跑出来的!
这路上有黑旅馆吃人,那还了得?断了商路,就是截了商家命脉,也就是伤了城邑的财源!
本地官员把此案放到“城邑公敌”的地位来审核。
案件事实很快就清楚了:
老板娘其实一点都不老,真真正正称得上是位“大姐”,而不是“大娘”。她是十六岁就怀了嗳嗳。怀的时候,男人说去行商,一去不回。老板娘在等待中,迅速的变疯、而且苍老下去,而且变成了个瞎子、半疯子。
但是杀人的并不是她。
她是华城出身,也确实有功夫,杀几个行脚商容易得很。但杀人的仍然不是她。
她把功夫传给了女儿嗳嗳。她半疯的脑袋里,觉得女儿比她命好,找了女婿,也会出门,但总能回来。有时,女婿不在家,她担忧的问女儿:“嗳嗳,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不会。”嗳嗳总是很笃定的说。
因为嗳嗳把所有想离开她的男人,都变成了砧板上的肉。
除了家传的拳脚之外。她还用一点儿毒,也就是厨房里毒老鼠毒蟑螂那种,有时候还加上农田里农夫们毒虫子那种。厨房伙夫有多恨老鼠蟑螂,农夫们就有多恨虫子。他们拿的药。能有多毒有多毒,只要别把他们自己毒死就行。
嗳嗳借了这份毒,加上拳脚招呼,很容易很容易就把性命解决掉了。
之后才是比较困难的部分。
杀人,最困难的不是“杀”,而在于“处理”。华城有一种很高端的药,叫“化尸粉”,撒在伤口上,能把所有死了或者还活着的肌肉组织,都化为黄水。这种药太霸道了。华城君严格限制流通。还有一种更高端的药,听说能把人头缩小,然后拈入口中服用——这不是邪门歪道,是正宗剑仙传说!——幸亏后来失传了。
总之,这两样药。旅馆里都没有。
幸亏人类的聪明才智,在这个问题上能够百花齐放想出各种好主意。嗳嗳也无师自通、因地制宜的想出了她的自己的好办法。
男人性命消失之后,剩下的那具*,她赶紧划一刀,趁血还没完全凝固时放净,又像收拾羊、牛、犬一样,把腹腔割开。别的内脏却暂且不论,胃肠先拉出来洗净。
只因毒由口入,先入胃、一部分经血脉运抵全身,另一部分则进了肠道。
她在毒性刚发作时,就趁机下手了帐性命,然后赶紧放血、洗肠胃。大部分毒性就消失了。
嗳嗳又把肉也都清洗一通。
她一向爱清洁,专门引了水从自己院子里流过。平常的被单、衣物,或者厨房里一些东西,她自己动手,冲得干干净净的。冲这肉也容易得很。
污水流出去。跟厨房的污水混在一起,一会儿也就流净了。
嗳嗳把肉都削下来。自己操刀。她厨艺是相当了得的。这些肉有的新鲜送到厨房,有的自己晾在院子里,抹了盐,晾干,慢慢儿拿出来用。跟其他肉也没什么区别。干久了的伙计是怀疑此肉来路不正,然而最多当是毒死了人家的狗、又或哪帮偷儿偷了人家的猪来销赃。开饭馆儿么!谁还没门路拉几车脏肉坏调料?反正是给客人吃,不是给他们自己吃。伙计们不来研究这个。
剩下的骨架子比较为难:这玩艺儿上头最容易看出破绽。人骨,和其他禽兽骨,毕竟差得太多。
嗳嗳只好把骨头拆开、洗涮干净后,悄悄儿的晒干,像收藏金银一样收藏起来。
反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