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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道:“王哥,咱们回去说,有些事我还不大明白。”
现在剩下来的就是李易的自己人了,冯伦将李易的车从台球室那边开了过来,当下众人上车,回到酒吧。王东磊遣散了手下人,也跟着李易的车一直。
到了酒吧是下午两点多了,李易中午没吃饭,众人便到外面普善阁简单吃些东西。
途中董川小声告诉李易,钟子媚今天有些发烧。神志不大清楚,总是说胡话,你的事我没敢告诉她。
李易十分担心,道:“看过大夫没有?”
董川道:“我劝她去医院。她死活不肯去,不过……,小花说……,总之你晚上回去看看她,我看情形不大妙。”
李易虽然放心不下,可是这时候不便离开。
众人到了普善阁,老板和李易是熟人了,忙热情的招呼。
李易吃过些东西。便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派出所的?”
董川道:“你早上走了以后,我们各忙各的。后来姜小强在街上看到你被警察带走了,又是大头九的场子里出来,就知道不妙。忙打电话通知我。
我赶紧联系了大伙儿,这才赶过去,估计你是在派出所里,不会送到公安局,大伙儿就直接去了派出所。
阿国当时在外面办事。离的最近,就先过去了,幸好他身上还带着枪,要不然等我们到的时候怕是要晚了。”
王东磊道:“正是。现在新九区那边乱的很,大头九这帮人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李易道:“王哥。你跟向满关系怎么样?”
王东磊哼了一声,道:“他?我跟他是死对头。当年就互相看不顺眼,后来他升的快,当上了区公安局局长,我当时还只是开发区六个分区里的一个小局长。
后来我升了,他当然心里不顺,有一次办案,因为跨区,我们之间也暗地里起过冲突,不过后来被赵局压下去了。”
大伙儿问起李易事情的经过,李易说了一遍,周飞第一个不服气,把桌子拍的山响,道:“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狂妄,早晚有一天把他们连窝端。”
李易心想大头九跟向满之间的关系这么近,就不能通过道上那套手段跟大头九打交道了,得另想个办法。
董川一直没说话,这时道:“我倒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众人纷纷道:“你先说说看。”
董川道:“这事黑白两道纠缠在一起,是坏事也是好事。向满帮着大头九横行,新九区的群众基础必定不好,市里对新九区的事睁一眼,闭一眼,显然市里的领导都跟向满之间有些不干不净。
咱们的场子现在在新九区定下了,今天的事情又闹的这么大,我想现在就人‘天下皆知’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小易呢,如果咱们把场子再盘出去,避开新九区,这个时候晚了,别人一定会说咱们是怕了大头九。
我看既然骑虎难下,那就只能破釜沉舟,跟大头九斗斗,向满必定要帮着他,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用计,叫向满因为这件事把自己牵扯在里面,最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那就一举两得了。”
说罢向王东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王东磊是聪明人,更何况一直在盘算这些事,哪能不明白董川的意思,他素知董川有头脑有计谋,是李易的军师。
听董川话里的意思,那是叫自己也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利用管场上的手段对向满做些背地里的手脚,再由李易等人从明面上和大头九、向满对着干,一步步引向满入瓮,叫他无法回头,最后再一举拿下。
李易也听明白了董川的意思,道:“小川哥,这可是个大计划,就是不知道市里各大领导跟向满之间有没有裙带关系,如果没有的话,那咱们可以‘一力降十会’,向满对市里领导送好处,咱们一样可以,而且礼还更重,断了他的保护伞。
市领导跟他没亲没故的,就不一定会帮他了,等咱们把向满这一干人引到无路可退的步时,那市领导为了避免影响不好,也会尽快销案,最好叫向满这一干人暗中……,嘿嘿,这就叫死狼反由万狼啃,谁知先前同逐鹿。”
众人相视而笑,平时打打杀杀的事可经历多了,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众人听后都不禁手心微微汗出,心跳加快。
王东磊道:“据我所知,向满跟于副市长有些亲戚关系,是于副市长的妹妹的一个远房弟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于副市长在海州是主管旅游、计生这一块的,跟公安武装系统没什么关系。于副市长这也很低调,没什么太大的作为。听说他们亲戚之间也不怎么走动。
所以向满在海州应该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当他的后台,咱们要是想做,那就……”
李易一拍大腿。道:“既然是这样,那一不做二不休,就两家一起打,把向满和大头九除了,还新九区一个安静。王哥,这事我看你还是暗中进行,别到时候把你牵扯进去。”
王东磊心道:“这小子,给我来这一套。事情要是发了,我哪能躲的了关系,你都说了,一不做二不休。那就是没有回头路的意思,我怎么能不参与?只不过一开始不能高调罢了,等事情成了,难道还能少了我的好处?”
王东磊一笑,道:“兄弟。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事我也得出一分力,大家休戚与共,同荣同损。我不能不帮你这个忙。”
李易心里好笑,不过也知道王东磊对自己是有兄弟情谊的。当下道:“王哥,大家一起干事。等事情成了,都有好处,如果事情不成,这事叫我一个人来担着好了,出来混,哪能总是一帆风顺的,别人能受挫折,我李易就不能了?”
王东磊知道李易的意思,心有所感,道:“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这就开始。”
众人心头又都是一阵剧烈的跳动。
董川道:“向满和大头九在新九区闹了这么长时间,俗话说天若亡之必先纵之,我看他们是熬到头了,他们一倒台,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各个场子的老板,都会举双手赞同,所谓失道寡助嘛。”
秦少冰道:“这事我可以出些力的,我们可以在网上造声势,引来媒体的关注,事情可以收集,实在不行,就编一个出来,引他们上当,大军未动,舆论先行。”
众人又议论一番,商量计划,好不热闹。
王东磊知道一些关于向满贪污、刑讯逼供、故意判错案的证据,不过知道的不够详细,王东磊打算回去之后派心腹再去查查,如果能找到当事人就更好了。
李易道:“关于他们平时犯罪的证据,如果是资料的话,我可以叫小强他们帮着偷来,等证据积累够了,就把他们一举拿下,让别人以为咱们是通过正当途径做的,这样谁都没有话说。”
众人纷纷出主意,直聊到天黑,王东磊才回去。
晚上紫色星缘照常营业,李易看秩序正常,心里盘算着大家出的主意,这些主意有的稳妥见效慢,有些激进破绽太多,有的又有些天马行空,不够现实。
李易嫌酒吧太闷,出去打转,一连抽了半盒烟,也没什么完美的好主意,心想大头九他们平时做的事肯定都是污点,证据也不难找,只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大事,能伤敌不能灭敌,不能冒然进攻,以免打草惊蛇。
李易正来回的踱步,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李易在道上的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一听这脚步声的节奏,就知道来者不善,多半是打架火拼来了。
李易抬头看去,只见路灯之下来了五十来人,走在前面的正是江大同,江大同身旁跟着一人,十分削瘦,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一脸的愁苦神色,穿着简朴,左手微微抖动,像是有帕金病似的,不知是什么来头。
李易现在正心烦,虽然今天众人商量的很热闹,可是到头来也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大头九那帮人野蛮惯了,要是再去动荡岁月的场子里找麻烦,真不知该怎么收场才好。
是以李易一见江大同带人来,眉头便皱起老高。
江大同没李易站在门口,一见之下,心中大喜,对身旁的瘦老头说了两句,那老头也不知听没听见,头也没点。
众人到了李易身前,江大同道:“李易,你没吧,我们又了。”
李易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道:“我看见了,说吧,想怎么着?我这正烦着呢,你最好别来惹我。”
江大同道:“咱们之间的账得清算清算。”
李易道:“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我跟你有什么账?有病吧你?”
江大同道:“二少爷叫你送到号子里去了,这口气不能不出。二少爷以前对我们不错,我本来在号子里要蹲三年,二少爷花钱托关系把我捞出来,这个恩不能不报。”
李易失声而笑。讥讽道:“我真懒的跟你多说,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流氓!地痞!下三滥的臭无赖!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讲义气?报恩?你知道恩字儿怎么写吗?
你们这些大酱汤一样的垃圾事,我听都不想听,无聊至极,恶心至极。你做了犯法的事儿蹲大号,本来就不应该救你,你脑子里有是非善恶观念吗?
想报恩也行,给何焕文当贴身保镖不就得了?帮他看场子不就得了?却非得四处收保护费。当流氓!
你身手也不错差了,活这么大岁数,也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干点有价值的事儿?长没长脑子?
忠?你知道什么叫忠吗?义?你懂什么是义?你连人都不会做。天天除了打架吃喝收保护费欺负别人,你们还会干什么?知道什么叫人渣吗?回去照照镜子吧!”
李易此刻心情不好,也不管什么话张嘴就说了出来,其实他从小到大,做的那些荒唐无聊的事儿也不少了。
他还是少爷羔子的时候所做的事儿。虽然和江大同这些人相比,档次上还算是高着一些,也相差无几。
李易这么无所顾忌的用这种话来讽刺别人,自打出生以来还真是破题头一遭。说完之后,脸稍微有点儿红。不过很快就变的极为自然平淡了,好像自己的形象一下子真就高大起来了似的。忍不住心里好笑。
江大同等人听完有些不适应,旁边那老头儿听了却双眼一睁,上下打量了李易一番。
李易见这老头儿双眼混浊,脚松手颤,也没往心里去。忽然看到他双臂的摆动,感觉有些奇怪。
李易现在眼光很毒,这老头儿弱不禁风,那是很明显的了,双眼无神,也不像是什么内功高手,不过他双臂摆动的时候,松而不懈,柔而不散,每一下都有一分回力,和太极劲的连绵阴柔又不大相同,不知道是什么功夫。
李易和这老头儿的双眼对在一起,便没分开,江大同一看,道:“李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少拿这些大话来唬人。
我知道你功夫厉害,我不是你对手,不过我今天把我师父请过来了。师父,这就是李易。”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那老头儿说的。
不料那老头儿却白了江大同一眼,哑声道:“我没正式收你当徒弟。”
江大同脸一红,道:“是,是。”
李易心里奇怪,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时李国柱从酒吧里带着保安冲了出来,见外面没打起来,回身打手势,叫众保安都放慢脚步,以免显得太过慌张。
李易现在人手不太够,另三家酒吧虽然各有贺老板他们看着,就怕有人惹事,尤其是动荡岁月,李易派周飞和董川过去看着,一有勇一有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时紫色星缘里只有李国柱一人,见李易在外面久久不归,出来一看才知道有人来踢场子